门里千秋-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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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虚数是十三,许多女子天葵才来,就都能嫁人了。”
俊儿一本正经地说道。
第376章 海上漂流()
听到俊儿这么说,这个时候,刘小川突然想起了清虚道人,还有公孙剑口中的“梁俊”,那位震古烁今的大宗师,必定是现在的俊儿无疑了。
这个名字,比起俊儿的真名,只少了末尾的一个“莹”字,却也割断了她的凡心欲念。
太一道门第三代传人,学究天人,功参造化,她和她的师祖李真人,是唯二把混元太一功练到化境的人物。
从“初心”,到“死心”,再到“无心”,历史上的俊儿,一直以男儿身扛起太一道门发扬光大的重任,她的一生,大概从来没有喜欢过人吧。
刘小川望着俊儿,自己改变了这段历史,让他颇觉欣慰。
海浪一波接一波,海水像一面大镜子,照出了瓦蓝瓦蓝的晴空。
海上漂流的日子委实难过,刘小川和俊儿两人轮流泡水,头几天倒可忍受,到了后来,一想到要下水,心里都是犯恶心,偏偏互相在对方眼中,都是世界上最为亲厚的人之一,都要把铁门上的位置让给对方才肯罢休。
饿了便潜水抓鱼,凭着两人的武功,填饱肚子不是多难的事,但是没有淡水,却着实没什么解决的办法。
天气越来越热,刘小川打开手机,茫茫大洋,没有信号,只能看看时间,随后又关机放进兜里。
数算着白日的时长越来越久,恐怕两人是渐渐往南漂去,都快漂到赤道上了,偏偏没有东西可以遮阳,往往一整天地暴晒,渴得让人心慌,到后来几乎被晒得中暑,头昏得出现幻觉。
俊儿原本白白嫩嫩的小脸蛋也被晒得黝黑,好在这丫头本身底子好,固然黑了一点,反而却散发出另一种风情。
她把吃剩的鱼骨头留在手里,瞅准了天上飞过的海鸟,一发入魂,捡回了可怜的海鸟的尸体,送到刘小川面前。
“姐夫,喝一点吧。”
“你喝吧,我不渴。”
刘小川舔了舔龟裂起皮的嘴唇,舌头像是划过了粗糙砂纸,看着海鸟那修长的脖颈,就是当年他还是个底层小厂狗的时候,看见美女白皙的脖颈,也没有这么充满渴望。
“我说了,你喝,我真的不渴。”
天上飞的海鸟似乎也有脑子,当接二连三的同伴死在底下这一男一女的手上时,剩余的鸟儿根本不敢靠近他们头上的区域半里,除了远涉重洋飞来的“外地鸟”之外,两人可饮用的血液也变得越来越少。
天气变得越来越炎热,假如再不下雨的话,可能就要活活被渴死在海上了吧?
两人最后各喝了一半,等到海鸟的最后一滴血液流干以后,才舍得将它的尸体扔了。
第一次这么干的时候,刘小川甚至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做过最恶心的事情了,他甚至呕了一口血水出去,现在想起来,他真想抽那时候的自己一个大嘴巴。
一切都是为了活命。
俊儿手里的鱼刺还有许多,可是天上的海鸟几乎绝迹了,聪明的鸟类把这一片区域划成了危险区,等了半天,没有等到迁徙的鸟群。
被午时的大太阳晒得,刘小川终于昏了过去,才没多久,就被俊儿摇醒了过来,她用高亢而又兴奋的声音大喊道:“姐夫!你快醒醒,你看那是什么?”
刘小川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他看见了一座巨大的海岛,岛边是银白色的沙滩,沙滩后面是繁茂的树林。
就跟打了一针兴奋剂一样,一瞬间,他好像掉进了冰凉爽沁的水库,此时方知,什么才叫真正的回光返照。
一大一小两人欢呼数声,把连日里的阴霾全都从心头驱散开去。
“俊儿,我们一起用力,朝那边划!”
火灾发生时,为了救出孙子的老妪尚能扛起一个盛满水的大缸,更遑论两位身怀绝世武功的高手了,随着水波荡漾,两人飞快地朝那座岛屿划去。
划了小半个时辰,丝毫不见靠近,又再多划了半个时辰,反而觉得那座岛屿越来越远,刘小川心中又惊又惧,心里暗道:“难道他娘的这是劳什子‘海市蜃楼’?”
看向俊儿的眼神,都是黯淡了许多。
此时再看岛屿的方向,哪有什么岛屿,分明只是万顷碧浪,分不清哪个是天,哪个是海。
一股绝望不约而同地涌上两人的心头,原本被求生欲望所压抑下去的渴觉又卷土重来,疲惫像是索命的恶鬼一样,抓住他们的灵魂,要生生地抽离出身体去。
阳光照耀下,海风一吹,铁门带着两人,往未知的方向加速而去。
刘小川用尽最后的力气,破口大骂道:“狗老天,玩老子?”
他知道,如果半天之内再不下雨,或是找到陆地,他肯定是活不下去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亲娘,还有大媳妇,二媳妇,还有自己那一出生就没了爹的儿子。
末了一头栽倒在门上,尤拿一根中指对着天穹,临死之际,好像还听到俊儿无力的哭声。
任你神功盖世,在大自然面前,都讨不到好处。
然而自己好像还活着,刘小川意识到,他还在做梦,梦到他正好端端地躺在扬州城的王府里,那是四百八十平方米大的红木大床,上面码着s市某家大厂私人订制的高端太空垫,最紧要的是左右边上各躺着一位国色天香的老婆,寸缕着身,看得人鼻血贲张。
嘿,我可真是色鬼,这时候还想着女人!
刘小川喉头一动,大小老婆纷纷凑了上来,左一句“夫君”,右一句“老爷”,柔滑的丝巾在他的脸上拂来荡去,鼻中尽是女人身上特有的芳香,满眼是诱人犯罪的情趣衣饰,他只觉得体内的小虫子跟发狂似地不安分了起来,艰难地吞了口口水。
“老爷,你想干什么?”
这是莹莹说的,有别于仙儿的小家碧玉,她像是一颗被炒熟的辣椒,颜色还是那么活泼鲜红,却没有那么辣得呛人。
“我渴。”
“讨厌!”
锐哥儿含羞带嗔,探手去背后解开肚兜,刘小川眼都直了,他的喉头不断地涌出口水,口水倒灌进鼻腔,一下子便把他给呛醒了。
第377章 流落荒岛()
“姐夫?你醒来了!”
刘小川一连呛了几声,他舔了舔嘴唇,是甘甜的水啊!
他坐了起来,大喜道:“俊儿!下雨了?”
天上一轮斜阳,挂在海天交接的地方,虽然太阳边上有几抹云翳,却离下雨还缺了十万八千里。
那刚刚自己喝到的水,是从哪里来的?
他狐疑地望着俊儿。
俊儿呐呐道:“是啊,是下雨了。”
说着便潜入海水里面,刘小川抬了抬手,发现自己已经虚弱得不成样子,只能侧身喊道:“俊儿?俊儿!”
连声音也嘶哑得厉害,喊得大声了点,大脑又是一阵眩晕。
等到天黑,俊儿才从水里上来,伏在门边睡觉,也不知道是真睡了还是假寐。
两人都没有说话,好在耳边充塞着浪涛声,才能缓解一些尴尬。
马上就要死了,人在濒死边缘,为了多活一分钟,连尸体都能咽得下去,喝点尿,这又有什么大不了?
想通此节,刘小川微微张口,正要说话,俊儿已经先出声了:“姐夫,我听见你刚刚叫我姐姐的名字。”
“嗯,是呀。”
他想起刚刚那个羞于启齿的梦,还以为给自己解渴的是锐哥儿,没想到倒是俊儿又救了自己一命。
“你对姐姐真好。”
俊儿疲惫地笑道,一双大眼睛虽然没有平素那么水汪汪,却依然美得就跟昨夜天上的星星一样。
“反正都要死了,姐夫,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不知怎的,他的心突然跳得“呯呯”直响,他并不是傻子,他的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诫他,不要问。
“是什么?”他还是鬼使神差地问道。
俊儿越凑越近,她媚眼如丝,吐气如兰,双颊带着病态的红晕:“姐夫,我其实一直想要告诉你”
“轰隆隆!”
一阵雷声把俊儿的话撕裂了,然后同样被撕裂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海风吹过来的黑云。
“哗啦啦!”
渴求已久的大雨如瓢泼似地当头淋下,雨水打到脸上,顺着嘴巴流进喉口,把整个身躯都滋润了一遍,虚弱的身体重新焕发生机,在短短十多秒的时间里,两人都像是又活了过来一般,一脸惊喜地望着对方。
“你刚刚说什么?”
“啊?我我我说,我说,其实我的师祖还活在世上。”
“李真人?”
“嗯呐!”
“他在哪儿?怎么就不再管你们太一道门的事了?”
“我听师父说,他在西域大雪山”
“小心!”
一个浪头打来,刘小川伸出了手,紧紧地拉住了俊儿。
小丫头抬头看着天,这场救命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心里想着,如果这种雨能多来几场,她宁愿和姐夫一直在这海上飘着。
可是她失望了,既失望,又开心。
与此同时,刘小川也看见了远处的一个影子,这时候,又一个浪打来,把两人又往前推了好几十米,远处那个灰蒙蒙的东西,那是什么?
刘小川揉了揉眼睛,突然“哈”的一声大叫,被迎面而来的浪头灌了一嘴,他高兴得几乎手舞足蹈起来,指着远处道:“俊儿!这回错不了了,那是陆地!我们他娘的活过来了!”
都不需要二人用劲,浪涛自然带着两人往那边去,借着乌云重开,露出来的月光,从远处能看见这是一座大岛屿,方圆足足有十里,像是只巨龟趴在海上,岛上还长着连绵的树木。
不过对于刘小川来说,只要有个落脚的地方就好,岛上寸草不生,还是资源丰富,都跟他没多大的关系。
此时,风浪已经平息,两人正慢慢地向着那座海上孤岛飘去。
所谓望山跑死马,望岛游死鱼,这一飘又是不知道要漂多久,东方已然露出了鱼肚白。
然而两人都是心中大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实在是舒坦得很。
俊儿伸了个懒腰,歪着头道:“姐夫,现在当真流落到荒岛了,那你以后就只在大梁朝生活了,再也不能过来了,即使过来,这边也只不过是一座荒无人烟的海上孤岛,再也不是灯红酒绿的大城市,你会不会伤心?”
刘小川想了想,“有什么好伤心的?我最挂念的人,都在门的那边呢。”
他掰着手指给俊儿数算道,亦是说给自己听:“如今的南洋国全是天鹰帮的地盘,‘鹰眼’虽然在华国坐牢,虎威尤在,军政府头目克鲁兹霍顿都被他给抓得紧紧得,周一发那小子抱上了金大腿了,诶,我都开始羡慕他了。”
“至于刘向前。”
他看向眼前的海岛,晨雾氤氲在树林当中,把他的目光全都挡住了,茫茫然有种看不透,又像是伸手就能抓住的感觉。
“他可能要永远地失去他的这个好侄子了。”
除此之外,生活倒是真的可以一如既往地进行下去,想想在扬州城好好地过日子,凭借高产的土豆,还有他的名望,以及手下的数千精兵,刘小川有把握能好好地过完这一生。
假使生活发生巨变,梁魏动荡,政权翻覆,甚至兵连祸结,一介凡人,再也无法给世间万民谋福祉的时候,大可以带上一家老小,来这座赤道上的无名海岛,晒着太阳,舒服地渡过这一生。
只可惜了再也不能发大财了,新办的代工厂也许紧接着就要倒闭,生产出来的鞋子也没办法在两个月之内运到s市交差,香水和肥皂的生意也要就此终了,至于军队里的兄弟们,也得削减伙食了,还要告诉颜立行他们,得注意官仓的存粮,出了差错可没有他们的好都督替他们兜裆。
越想这些糟心事,他的心里越乱,颇有种失落的感觉,苦笑着道:“算啦算啦,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一艘远洋大船经过呢。”
“或者说,这座岛上这么多的树木,到时候找遍大梁国,看看有没有造船的巧匠,弄艘大船出来,咱们开回华国。”
心里却也知道,凭着那时候的造船技术,做出的船只也许只要碰上一场不大的风暴,就要被巨浪打得倾覆。
第378章 孤岛生活()
当双脚第一次踏上陆地的时候,刘小川几乎想要跪下来亲吻土地,他伸开双臂,“哇哇”地大喊数声,把远处树林里面的鸟群都惊了好几群起来。
他开始煞有闲心地打量这座海上孤岛,面积比想像中的要大,银白色的沙滩加上淡绿色的海水,委实漂亮,择日清闲的时候,可以带着家人一起过来度假。
就在方才,看见几只傻鹿蹦哒着过去,看见陌生的人类,还停下来观望片刻,浑然没有半点防范之心。
刘小川心里大乐,想道:“好了,这下连露营烧烤的食材都不用带了。”
银白沙滩的尽头是繁密的森林,看来这岛上根本不缺淡水,他甚至觉得,哪怕没带着这扇门,也能在这座岛上活下去。
果然,一眼活水就在不远的地方,两人奔上前喝了个饱,这水里还有几只淡水鱼,远处不觉间围上来一群猴子,一边吃着果子,一边打量着眼前的两位不速之客,更有手贱的悄悄靠近,伸手去摸那扇铁门,被刘小川打了手掌,一时之间猴群激愤,但又不敢上来跟这个看起来颇为厉害的奇怪特种一决高下。
“俊儿,你这些天辛苦了,你在这里好好喝个饱,我找个沙地,写上救援信号,到时候再派信得过的人唔,就刘旋吧,让他带着他的姘头,来海岛上过好日子,什么时候有救援的人来了,就让他往门那边丢个石头通知我们。”
他抱着门走了半天,总算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把门丢在一边树荫下,在开阔的沙地里开始画“sos”。
这三个国际通用求救信号,要画得足够大,才能增加让天上的飞机看到的概率。
再在边上点一堆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