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唐朝-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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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点头,信任的道:“大哥看着安排就好,我听大哥的。”
这傻孩子!
结拜后就对薛朗是全心的信任,没有半丝疑问。这种推心置腹的方式,作为习惯了“防人之心不可有”的现代人,薛朗其实莫名的有些自卑。实事求是的讲,薛朗能做到以诚相待,但这么短时间却做不到推心置腹。
所以,古人的结拜兄弟是不能乱结拜的,对吧?被一个古人给感动了不说,在人品上有种被比下去的微妙自卑感。
真是蛋疼!
现代人薛朗需要适应的和学习的,还有很多。
抛开这些复杂的心思,薛朗走过去,揉揉跑过来围着他撒娇的豆浆的脑袋,道:“这四只狗儿是我的,它们是我的救命狗,如果没有它们,也就没有今天的我,只怕已经暴尸荒野,尸骨都不知道哪里去找了!”
江临脸上皆是认同之色,道:“小弟听甘草说过其中过程,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端是神骏、聪慧非常。大哥,哪个是包子?哪个是馒头?哪个是豆浆?哪个是油条?”
薛朗笑着给他做介绍,介绍完四只狗狗,道:“包子揣崽子了,快生了,所以比较敏感。那是馒头的崽子,馒头知道护妻小,你刚来,最好不要急于接近它们。豆浆和油条倒是没事,等我给你做个介绍就行。”
“嗯!”
江临满脸的期待:“不知道豆浆什么时候揣崽子,到时候大哥可否给我一只,不管公母,小弟给它取个名字叫花卷,哈哈,一听就知道是从大哥这里出来的狗儿。”
花卷——
该说英雄所见略同吗?
薛朗小心的求证:“所以,你觉得包子、馒头、豆浆、油条的名字好听吗?”
江临回答的毫不犹豫,果断非常:“自然好听!再生小狗儿,就叫花卷、胡饼,多好!”
“好兄弟!”
薛朗哈哈大笑!
这世间能找的审美一致的,可不常有,当珍惜才是。莫名的,薛朗觉得两人的关系似乎亲近了许多,笑道:“行啊,等豆浆生小狗,我们就取这几个名字!这几个名字极好!”
薛朗开心了,就把人拉到书房去,看他画好的家具图献宝:“你看,这是我设计的家具,以前我一个人,也懒得摆弄这些,如今有了你,是该弄个家的样子出来。我不太习惯跪坐,故而,准备让人做套桌椅。你呢?你喜欢跪坐吗?”
江临连忙道:“自然是不喜欢的,每次坐下都忍不住想盘腿,跪坐只一刻就脚麻,当初阿娘叫我礼仪时,总被阿娘教训。”
一脸的怀念之色。薛朗突然想起一件事,赶紧问:“对了,还没问过你,你出孝期没?”
第106章 幕后()
守孝在古代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宋朝要丁忧三年,其他朝代的礼俗,一般守孝一年就行。
薛朗既然做了江临的兄长,自然就要为他打算!不管江临将来做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却不能犯,不能留下这么备受攻讦的污点。
唐朝的御史可不是摆设,可不会看人参奏。唐朝御史的风骨,那是历史闻名的。只要做得不对,甭管你是谁,参你没商量。曾经有位大臣只是上班途中边骑马边吃东西,都被御史参得丢官弃职,可见对官员仪容规矩之严格。
江临道:“小弟是守完孝才出来的。”
“好!这样才对,如果对父母都不能做到孝顺,那以后何人敢用你!这事我应该早点儿过问的,怪我,太年轻,经的事儿少,对大唐的礼仪又不够熟悉。看来,以后你我兄弟二人,可得找个老成持重的管家才对。”
薛朗坦然做检讨。
江临道:“此事怎能怪大哥?这本就是小弟分内之事,大哥无须自责,否则,小弟心下难安。”
薛朗道:“行,我们两个都不用难过,这事就揭过。以后我们俩互相提醒些。”
“嗯!”
说完守孝的事情,两人就着图纸开始讨论家具的问题。江临对家具的样式完全无意见,用什么木料都行,薛朗做主就好,他只对薛朗的设计赞叹不已:“大哥的奇思妙想,似乎永无穷尽,跟大哥这短短的几天,小弟就觉得以前念书太少,见闻太薄!”
还挺有上进心!
薛朗满意的点点头,道:“我是因为走过的地方多,读过的书也多,长你几岁不是白长的。”
两人说说笑笑,把做家具的事情定下来。薛朗在家闲不住,跟江临交代了一声,对荷香道:“荷香,给我找顶帷帽来遮脸,我有事去见公主。”
荷香道:“禀大郎,帷帽是女子之物,大郎乃是男子,不合适哩。”
薛朗讶然:“帽子还分男女啊?”
这话问得寡言的荷香都笑出来了:“并非帽子分男女,而是男女不同哩。奴婢给大郎找个斗笠吧,戴得低些,既能遮挡脸孔,又不影响视物,可好?”
“成!速去!”
“喏。”
其实戴不戴帽子都无所谓,只是这么一张色彩斑斓的脸,出去招摇过市,总是有些难看,遮挡一下为好。戴上荷香找来的斗笠戴上,薛朗这才出门去。
平阳公主刚练兵回来,换下衣甲,正坐在案几前看书,以充休息。听到侍女来报:“禀娘子,薛主薄求见。”
平阳公主还惊讶了一下:“幼阳的伤势如此之快就好了吗?请他进来。”
“喏!”
待薛朗进来,看到薛朗头上戴的斗笠,眼神一凝,手掌轻轻握了一下,面上神色未变,嘴角的笑纹一动不动,关切的问:“幼阳可好些了?”
平阳公主早见过薛朗受伤的模样,在她面前自然不用戴斗笠,摘了斗笠,露出裹着幞头的脑袋,以及还有些淤青的脸庞:“见过殿下,好多了,只是还有些淤青,人早没事儿了。”
平阳公主颔首,眼神在薛朗面上的淤青部位细细打量一圈,果然淤青淡了许多,淤青的面积也小了,只是伤处的面皮颜色有些黄,这是正常现象。
平阳公主道:“幼阳为何不在家好好休养?”
薛朗不好意思的笑道:“农庄的事宜,我已交代万思明去做,我负责监管。今天来不是为公事,是为私事来着,属下对大唐不够熟悉,见闻少,所以来向殿下讨教,请殿下指点。”
平阳公主问道:“何事?”
薛朗赶紧把家具图掏出来:“想找殿下借两个木匠使使,做几件家具。”
工匠自然是府里的更好,不论手艺还是见识,皆不是外面的工匠可比拟的。这年头,优势资源都在士族手里,高手在民间在古代封建社会不适用。
“原是这般小事,可!我让如圭给你安排。”
“多谢殿下。”
平阳公主摆摆手,似乎闲话般提起:“幼阳可想知拦路殴你之人的底细?”
薛朗淡然道:“以前想知道,现在则无所谓了。”
“为何?”
薛朗道:“我来到大唐不过不足两月,说得上与我有仇怨的几乎没有,属下是个与人为善的人,此其一;其二,但凡行事,必然有目的。既不是要我的小命,不过是叫人打我一顿出出气,那人选范围就更窄了殿下,还要我继续说吗?”
平阳公主摇摇头:“我就知瞒不过幼阳,好在,我也不打算隐瞒幼阳。”
顿了顿,道:“此事乃齐王指使。”
“齐王?属下并未与他有往来,何来怨气非要揍我一顿才能念头通达?”
薛朗还记着他不知道太子与齐王的关系——
论说谎的害处!编个来历真是费心,还得随时谨记!
平阳公主道:“太子、秦王、齐王,与我虽是一母同胞,可论关系,太子与齐王更为亲近,我与秦王以及早逝的玄霸更为亲近些。那几年我阿娘身子不好,世民与玄霸皆是我一手照顾大,可惜玄霸生来就弱,早早夭折,唯有世民长成。齐王生性猜鸷,对下暴虐成性,眼中历来只有太子,幼阳驳了太子的面子,他会替太子出头,实属正常。只是,太子却越发的不长进了!”
这话薛朗不太好接,只好保持沉默。
平阳公主也不介意薛朗的沉默,道:“建成大兄固然才略不足,却是忠厚之人。如今,竟是进退失据到连忠厚这一优点也无有也!”
人在巨大的压力之下,会有各种各样的反应,想来,李世民给李建成的压力已经越来越大了。
平阳公主突然一声冷哼,薛朗抬头,却见平阳公主从袖笼中摸出一封书信来递给他,薛朗接过来看了看,却是在说太子建成讨好圣人后宫得宠嫔妃之事。
太子建成与平阳公主一母同胞,他们的母亲乃是圣人李渊的原配太穆皇后窦氏。李建成作为原配之长子,堂堂太子,居然去讨好父亲的小老婆薛朗已经不敢想了,难怪以平阳公主的城府,也被气成这样。
第107章 真正的精兵()
作为属下,别人家兄妹间的事情,薛朗不好多说什么,但是,作为属下倒是劝慰一下。于是,薛朗道:“殿下可有修书太子,劝诫一二?”
平阳公主长叹一声,道:“自是有的,可如今观之,太子并未把我之劝诫听进去。堂堂太子,一国之储君,行事当冠冕堂皇,走堂堂正正之道,如此方能上行下效,身边常聚有才有德之士!建成如此献媚于妇人,有识之士又怎能看得上他之言行!长此以往,身边无有有才之士,岂不是劣势更劣乎?”
平阳公主说的是老成之言。太子治国总是要人才的,不仅是你挑人才,人才也挑你,并不是因为你是太子,人才就要来依附你。太子头上还有圣人,太子终归不是圣人。言而总之一句话,太子现在的言行,不足以让有识之士有长久的信心。
这时候的士族,都是经历过数代变迁,历代皆有高官显宦者,才叫世家士族。而这种家族,一般都积累深厚,有的是眼光毒辣的长者,太子建成如今这般行事,不足以让这些人有信心就是。
得民心者得天下。说白了,就是要有足够的人望。人望是个很复杂的东西,在这个古代,德行是个很重要的标准。为上者当如何,在封建礼俗中,自然有一套公认的标准。
历朝历代失败的太子们,每次官方给出的书面失败理由,德行都是第一位,不会有人说才干不足,只会有人说德行不足以服人心。
太子建成为了储位,献媚讨好于妇人,这妇人还是父亲的小老婆,作为原配大老婆的儿子,堂堂的嫡长子,在讲究嫡庶之分的世家士族眼里,这个行为真的很失分。
薛朗默默的给太子点根儿蜡!不过,郁闷的上司还是要劝解一下的:“殿下,有句俗语说,脚下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殿下既已劝诫太子,太子不采纳,也莫可奈何。太子已然为人父,自己当为自己的言行负责,我等能做的,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仅此而已。”
平阳公主点点头,叹道:“也罢,我自家也有解不开的烦忧事,又何来余力与太子解忧!”
薛朗默默加一句,何况太子也不听你的!不过,倒是可以关心上司一下:“不知殿下有何烦忧?如若愿意,可说出来,让属下等帮着参详参详。”
平阳公主看了薛朗一眼,摆手道:“我之事,不说也罢。幼阳如想助我,做好应做之事即可。”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的,根本就听不明白。看来公主殿下是不想说了,不想说就算,总不能逼着她说,没那个立场和身份,薛朗表示愿意尊重公主殿下的想法和做法。
于是,薛朗从善如流的转换话题:“说来,属下来见殿下,除了借用工匠一事,还有一事,烦请殿下帮属下参详一二。”
平阳公主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望着薛朗。望得薛朗莫名其妙,忍不住用手摸摸脸:“殿下,可是属下哪里不对?”
平阳公主叹道:“非也。”
“那殿下为何如此看着属下?”
薛朗一脸的莫名其妙。平阳公主道:“幼阳果真如自己所说一般,情商堪忧也。”
卧槽!
薛朗一脑门的黑线:“所以殿下怎么突然说到这里?”
平阳公主道:“如是情商高的下属,听到本宫言有烦忧,定当趁机再三追问,以解主上烦忧为己任。到了幼阳这里,却是本宫不说,幼阳竟岔开话题转而言他,竟让本宫不知该欢喜还是郁闷也!”
卧槽!卧槽!卧槽!
唯有连说三遍,才能表达薛朗的心情。大概是薛朗一脸无语的表情太明显,也大约是这个表情在淤青的脸上显得特别滑稽,公主殿下竟然难得的大笑起来。
笑得薛朗更加的无语。
公主殿下笑完了,一脸的愉悦之情,还夸薛朗:“如此观之,幼阳虽智计百出,博学多能,然人品却是忠厚仁德之人。”
薛朗:“殿下是在夸奖属下?”
公主殿下点头:“然也。”
薛朗苦笑:“为何属下一点都没有被上司夸奖后的开心呢?”
公主殿下还一本正经的道:“想来是幼阳虚怀若谷之故。”
之故泥煤!
薛朗好想这么回一句,无奈形势不如人,只能默默低头,默默寻思要诅咒公主殿下什么呢——
上厕所没手纸?唐朝本来就没手纸!
吃方便没有调料包?唐朝也没方便面啊!
阔怕的古代,连诅咒人都找不到诅咒的理由!
“幼阳可是在腹诽本宫?”
你都说本宫了,还能承认吗?
薛朗一脸正气的道:“属下其实是在思考练兵之事!”
公主殿下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睨他一眼,颔首问道:“幼阳想出何等良策来?”
薛朗满脸正色道:“禀殿下,属下刚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说来听听。”
公主殿下一脸的闲适安然,显然觉得薛朗是在为了转移话题胡扯。薛朗决定震一震她,哥们儿只是低调,并不是不会装逼!
于是,薛朗道:“敢问殿下,军士们是不是都有夜盲之症?”
平阳公主似是料不到他还真不是闲扯,端肃表情,道:“夜晚不能视物,此不是常见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