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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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揭穿刘镇华谎言的话无异于是扇了大总统袁世凯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样一来,不但于自己无利,且甚至可能让自己人头不保。
所以再三思索后,他决定向自己毅军的老长官姜桂题说明原委,姜桂题接到赵倜的来电后,不觉大怒,站在书房门口对着外面破口大骂:“好你个刘茂业!段芝泉!欺我毅军中无人矣!老夫便非要袁老四给老夫一个说法!”
姜桂题虽然不算事北洋的嫡系,但是他却与袁世凯的叔叔袁保恒是把兄弟,所以说起来,袁世凯还是他的晚辈,而且当年他对于袁世凯也是颇多提携,虽然现在袁世凯当了民国大总统,可是他与袁世凯之间却没有那么许多顾忌。
单从他称呼袁世凯为“袁老四”而不是袁大总统这就能看出一二。
姜桂题与袁世凯如何交流此事的经过,赵倜并不清楚,只是在他通电姜桂题之后不久,他便就到了一份委任状。
这份委任状是由总统府、总理院以及陆军部三方认证的,升任赵倜为宏威将军。
赵倜自然是对姜桂题、袁世凯等感激涕零,但是唯独的,他却对段祺瑞颇有成见。其实刚刚他站出来,不单单是因为自己有关于剿匪的想法计划,他更是想要让段祺瑞注意到自己。
可是却没想到,他本以为段祺瑞对他不外乎冷嘲热讽亦或是唇齿相向罢了,却不曾想到段祺瑞对他竟会是这一个不温不火,分不清亲疏急躁的态度。
而当段祺瑞与赵倜以及鄂豫皖三省军校召开军事会议的时候。另一面,在罗山深处的白朗部司令部里。
包括白朗本人以及孙文特遣给他的作战参谋以及其部各部队主要军官也在这里组织了自其起义起,最大规模的军事作战会议。
坐在司令部总司令宝座的那个人,便是白朗。
白朗,河南宝丰人,曾两次参加前朝乡试,不过却从没有得到过公民。这一点与袁世凯倒是有些相似。
袁世凯当年也曾三次才加科举,也是毫无功名,这才投笔从戎,没想到他在行军打仗上倒是个天才。从一个普通大兵卒一路升迁为朝鲜军务督办、直隶总督、北洋大臣直到现在的中,华民国大总统的位置。
白朗此人,也是如此,当他得知了袁世凯经历后,不由感慨叹息,常对人言“袁项城之仕途,吾亦可也!”
时值民国元年,一九一二年二月,因河南地区遭天灾,田中颗粒无收,饥民漫山遍野。又兼时河南军、政官员,横征暴敛,致使民众怨声载道。又兼白朗昔年曾多次被强绅劣豪、无良官员欺压侮辱。
又逢其年,白朗内姐家雇佣的砖瓦匠人被官府以“马匪”之名缉拿,同时抄没了其家之财产。
白朗知道,什么所谓的“马匪”云云,不过就是借口,只是官府贪婪其内姐家产故而如此。
一忍再忍,忍无可忍!
自古以来,起义作乱者必先以天时为噱,地利为由,再以人和以哄造声势。而此时,便是最好的时机,上有天灾、下有地祸,中有贪官污吏。
白朗找准机会,就此发难。
白朗此人真是与袁世凯极为相像,袁世凯三次不中投笔从戎,才得以展现军事方面的天才,而白朗也是如此,他两试不中,而就在他起义用兵之时,他得军事才能也相继展现出来。
最开始的时候,白朗一伙不过二三十人,土枪一支而已。
而就是这二三十人,一支步枪,在白朗手里几番经略、数次临阵,竟然已发展到现在九千余人的规模,其才能可见一斑。
白朗深知自己的部队,是散漫、凌乱之武装,根本算不得军队,更不要提和北洋军正面一战,就是地方上那些前朝遗留下来的巡防营,都是他们万万不能抵挡的。
所以白朗避实就虚、声东击西为主要战略方针,以快速机动、长途奔袭、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等袭扰性战术为核心,带领部队在鄂豫皖三省之内往来转战,只打不围、攻而不守;又每每攻克一城一县必叫士绅缴纳钱粮,部分当作军费部分分发救济,深得民心。
久而久之,逐步形成气候,最后成了现在的样子,也是北洋政,府的心头之患。
这一次白朗召开如此规模的军事会议,就是因为他得到了消息,说“袁世凯派遣段祺瑞、姜桂题亲临河南,督战经略,誓要将我等诛杀于此。”
对于段祺瑞、姜桂题,白朗还是非常顾忌的,虽然他有才能文武韬略,可是奈何他手下却并没有多少能人,他的部队多是平民、土匪拼凑组成的,所以他部下的军官也大多都是目不识丁之辈,之所以能够攻城拔寨除却他个人的军事才能以及北洋政,府鄂豫皖三省官员的腐败外,也是因为其手下部队悍不畏死,凭借血气勇猛做到的。
而一直暗中支持他的孙文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便第一时间派遣原黄兴手下的作战参谋沈冰赶赴于此,一是安抚声援,二则与白朗及其手下高等军官商议如何对敌之策。
白朗看了看眼前的众将,不由的叹息了一声,他手下的部将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如果他手下有段祺瑞、赵倜这样的人物,恐怕自己早就打进北,京了;可虽然如此,却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些人跟着自己出生入死,浴血奋战。而且毫无怨言。
“各位。”白朗对众人道:“本大都督得到线报,说袁项城派遣段祺瑞、姜桂题亲临河南,总理战事;此二人皆是名将,非雷振春、刘镇华等庸碌之辈可比,我军现在,已到危急之关头矣。”
“大都督怎么说如此泄气的话!”
一面上有疤的男子皱着眉头,颇为不悦的对白朗说道;白朗一看,却是苦笑,此人名叫邱占标,是他手下头一号的猛将,作战勇猛,身先士卒,颇有功劳,不过此人却是草莽出身,目不识丁,而且藐视军法,不懂谋略,乃是一标准的鲁莽武夫。
“邱将军,不可小视对方啊;有勇无谋者,怎可胜?”还不等白朗说话,有一人抢在他之前对邱占标讥讽起来。
这人也是白朗所倚重者,看其衣着长衫且手里还拿着一个旧糙糙的折扇,说起话来满嘴的之乎者也,虽然褴褛,却也颇有些大儒风范。
不过实际上,这个大儒,却不过只是读过半年私塾的二流子罢了。
此人名叫李白毛,任白朗部总参谋,一向以“当世鸿儒”自诩,对白朗手下那些武官甚为轻视,尤其是对于邱占标,更是不愿意多看一眼,而且只要有机会总是要讥讽他几句,才会罢休。
就连在这样的军事会议上,他依旧如此,李白毛看着横了自己一样的邱占标一笑,继而道:“莽夫焉能成事?大都督您以为那?”
“你!”邱占标横眉冷目,就要发作,不过却被白朗制止。
“二位!生死攸关之际,如此何为!”
第15章:暗流()
几个月的安逸生活,让我渐渐觉得其实如果真的放下自己愿意承担的责任,挂一个闲职,也并非就有什么不好。
在这一段时间里,我除了七八天到公署走一圈之外,其他的时候都是在家里陪陪老夫人,还有蕙英,再不就是带着他们到北,京各个地方走一走,玩一玩。
而袁世凯好像也乐的我如此,不但从未对我散漫的做法加以申斥,反而时不常的以各种理由给我“贴补家用”,而且每次少说都是一万、两万的。
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我却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我曾两次向袁大总统辞呈,可是人家拒不签署,只是告诫我:“国家之重任,交于卿手,不可轻易推迟啊。段总长在外征战,你该为他分忧,担负起国家陆军政,务才是。不要再说了,松坡,好好干。”
这样一番话砸过来,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可即便是如此,这一次,我也必须要辞掉陆军部代总长的位置了,理由很简单,也必然足够充分。因为敏麟探听到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
袁世凯有称帝之心,亦有称帝之意!
推翻帝制,建立共,和,乃国家之进步,历史之前行,若再有人称帝的话,那不是历史在倒退吗?
敏麟与我讲,说袁世凯称帝之意其实早就有之,不过却因为种种原因而从不向他人透露,至于他是如何打听来的。
是因为他无意中见到袁世凯的大公子袁克定穿着一生德国亲王也就是国家王室继承人的礼服,从火车上走下来,而且随后他又探听到袁克定召集杨度等六人在六国饭店召开秘密会议。
其内容不详,不过想想也知道是什么。
其实在之前袁克定就曾从侧面向我提及过此事,只不过当时我知道这不过是他一人之心,所以也没有表示过什么,只是说明自己会对大总统唯命是从,保证国家及民族利益。
这样的话如果是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的意思;而他袁克定必然的也是明眼人。
不过好在他那个时候只是“一厢情愿”,见我态度冷漠也不曾表示什么,不过之后他对我反而更加亲近了。
时常派人请我到他的府邸,喝酒叙茶,要么就是叫上杨度、蒋百里等人,一起去八大胡同,挨家挨户的找乐子,坐花台。
要么就是去香山饭店、六国饭店或者是京畿军官俱乐部里面,总而言之,袁克定自那之后,算是带着我把整个北,京,以及其周围的能玩的、好玩的地方游了一个遍。
我知道他是想拉拢我,虽然我不曾拒绝过他的邀请,但是在很多时候,我还是会刻意的拉开和他的距离。
与此同时,我与杨度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改变。
其实我早就知道,杨度推荐我升任代陆军总长的职位,是有他自己的私心的;在北,京政,权里面,杨度虽然有不少好友同党,可是在军警界却没有他的至交,自然也没有他的依靠。
其实很多时候杨度的政,见使得不到那些其他大员的认可的,而且杨度因为其性格的问题,所以也导致了他在北,京政,权中,树立了不好敌对之人。
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因为袁世凯和袁克定的关系,不说别人,单单一个江朝宗,便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生活下来。
来到总统府,我的心情可以说十分的紧张,因为这一次的辞呈,我在用词上与之前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这一次的辞呈里,我暗示了自己的态度,虽然不强硬,但是我相信袁大总统肯定能够看出我的言外之意的。
而且最重要的,我听闻段祺瑞河南剿匪进展顺利,在段祺瑞的指挥下,王占元、王汝林、雷振春、雷存修、赵倜等各路重将,兵出鄂豫皖三省要隘,且有唐天喜、徐占凤二旅作为接应支援。
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三省各地,各战场,将白朗匪军连连击溃,夺回县、城、关隘数十处,段祺瑞之威名赫赫在耳。
袁世凯因为公务的关系,所以接见我的时间比原定晚了十分钟。
和之前一样,寒暄一阵,有我引入正题。
“大总统,蔡锷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想请大总统予以允许的。”
袁世凯笑了笑,接过我手中的辞呈,他看都没看一眼就放在了手边,而后问我道:“松坡,这是你第三次上交辞呈了吧?这个代陆军总长就这么难做吗?”
我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袁世凯,虽然我知道,这一次得到的答案可能与之前的相同,不过那应该是鉴于他没有看过辞呈之前。
可是我没想到,这一次大总统竟然没有像之前那样拒绝劝慰我,而是把那份辞呈直接退回到我的手里,颇有意味的对我道:“松坡,看来你是决心已定了。明天,我就下令允许你辞去代陆军总长的职务;来。”
袁世凯示意我走到他的公案边,而后指着一份战报,饶有意味的笑了起来。我顺着他手指的位置看去。
那份战报的封皮上写着六个字——“滇南剿匪捷报”!
第16章:而立英雄()
看到战报封皮上的六个字,我的脑袋里“嗡”的一声;滇军如此大的军事动作,我却丝毫不知晓!
瞬间,一个又一个不好的念头充盈了我的脑海。
我在来京之前,唐继尧主动找到我,于我邀约,在我不在云南的这段时间里,无论云南有怎样规模的军事行动,他都必然密电给我。我曾推脱,可当时唐继尧却说:“兄昔日重九之时,浴血披沥,方有今日之云南,今日之滇军。无论兄身在何处,仍是滇军主将,与官职责任无关,兄于滇军之威望,无人可及。这天下间,哪有用兵却不告知主将的道理那?”
我再三推脱不过,最后只好以“通电过多则袁必疑之”为托词,与唐继尧协定,我在京之时,云南师以上规模军事行动必要的情况下他在通电给我。
即便是这样,他还略有不甘的悻悻同意。其实我想不通,唐继尧为什么偏要如此。
虽说重九之时他与我建立了生死友谊,而且他也侍我如兄,但是他毕竟也是一方大员,而且对于军事、政,治,治理上的才能并不比我差,而且在其他的一些方面,他的才能还远胜我几酬。他这么确立维护我的滇军的地位怎么看于他都没有好处。
而且我被袁世凯招进北,京,谁都看得出来,我这一去是九死一生,对于一个“死人”他为什么还要如此那?难道是他故意试探我?亦或是迷惑我?
可是我人在京,而他及滇军众将皆在云南,天高皇帝远,就算是我想暗中操作,恐怕也是鞭长莫及。
而且实话实说,就我对唐继尧的了解,他是个干练之才,而且颇有雄心,从他与我共同起义的事件上,就可见一斑。而且此人极有韬略,文治武功皆有奇才;而且此人骁勇善战,曾两渡日本留学,又与同武将军阎锡山、湘军大将赵恒惕有所联系,且还是同盟会成员。
此人背景身份极其复杂,且之云南根基因其祖籍云南,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比我要更为深厚。
他如此确立我在滇军的位置,如果说只是出于尊敬亦或是战友情谊的话,这是决不能令人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