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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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会没有风,天上阴云密布,不然的话,能将头发吹送着胡乱的在面上拂动几下也是能增加点煽情的效果的。
这算是美中不足,事事古难全。
苟参笑了几声,眼角扫射到身边的人全部都被自己拉风的姿态吸引住了,就大声说:
“颍川男儿重功名,剑光如电气如虹,国之社稷今若是,干戈寥落四周星,人生交契无老少,论交何必先同调,忧心轩辕风飘絮,身世浮沉,虽死犹生心有憾,断头台上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苟参慷慨激昂的诵读完了这篇巍峨诗句,但是却没有赢来什么喝彩,效果不是很好,没造成什么轰鸣,原因是此时已经开始处决犯人。
法场外围观瞧热闹看杀头的人众见到死囚犯人头落下,鲜血四溅,俱都陶醉于刀落人头掉一挥而下的快感中,至于苟参那几乎被湮没的声音,只有他身边的朱博和陈汤,以及几个兵卒听了个清楚。
不过,陈汤早就低头无语,像是要死掉了一样,没有反应,朱博听了苟参的话却两眼放光,嘴里不停复述着苟参的句子,等苟参豪迈的诵读完毕,抒发了心愿和志向,朱博就问:“苟兄苟兄苟兄,人生交契无老少下来那一句是什么?”
这次苟参倒是很亲善的转过脸,对朱博微笑着说:“都要死了,你问的这样清楚作甚?”
朱博顿时愕然。
【注:1:钵,形状像盆而较小的一种陶制器具;用来盛饭、菜、茶水等。本文中朱博说的钵并不是指僧人所用的食器钵盂。
中国史上关于佛教传入的最早记录是公元前二年,由大月支国的使者伊存传入长安,伊存口授佛经给一个名叫景卢的博士弟子。
2:五言诗是每句五个字的诗体,《诗经》中早就有五言的句子,如《召南·行露》:“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
七言诗每句七字或以七字句为主,起源于先秦和汉代的民间歌谣。
先秦时《诗经》、《楚辞》已有七言句式外,比较有名的如武帝刘彻时司马相如的《凡将篇》,就是七言诗句。
汉代五言、七言诗极少,直到唐代,才真正发达起来。
3:关于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汗青”:古时在竹简上记事,先以火烤青竹,使水分如汗渗出,便于写,并免虫蛀,就是汗青。还有一种说法,取竹青浮滑如汗,易于改抹;也以“汗青”指著述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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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发配戍边夜郎国()
申不同在监斩台上看着处决了十来个死刑犯后,就命人将人犯重新的押进囚车,送回了大牢。
“果然有惊无险”
苟参回到牢里就往茅草上一躺,继续假眯,而陈汤却再也不复往常那样站如松坐如钟的精神,软塌塌的靠在墙壁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牢狱的地面。
一会,狱卒送来了饭食,苟参将黍米粥放在陈汤眼前,陈汤也不吃,朱博又在隔壁叫:“又没杀你的头,你这人却像是被抽取了魂魄一般,没劲”
陈汤谁也不理,朱博就问苟参:“苟兄,这下我看咱们是死不了了,劳驾给咱说说,那个‘人生交契无老少’下来那一句是什么?”
苟参还没回答朱博的话,牢门口就走过来了寇德海。
苟参脸上带着恬静的笑,这让寇德海看到了莫名其妙的生厌:“像尔此种心里都是石头的呆子,太守不知还对你念念不忘做什么?”
“你,必然是还不认罪的了?”
“然也,苟参无罪,没什么好认罪的。”
寇德海往牢门跟前走近了一步说:“那,你,就等着,去,死”
寇德海说完了就走,朱博又问苟参:“苟兄,苟参,那个‘人生交契无老少’下来那一句到底是什么?”
“论交何必先同调,”苟参看着寇德海的背影,有些无奈的回答朱博。
“哦人生交契无老少,论交何必先同调,原来是交朋友不必在意年龄,交朋友也不需要说同年同月同日死这样的话,嗯,好,我明白了,哎,对了,你我在一起喝过酒吃过饭,蹲过同一个大牢,一起上过法场,那我们算不算是生死之交?”
苟参不再理会朱博,朱博又问:“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你这人看着年纪也不大,怎么总是老气横秋的,我给你说,我啊,我这人……喂,苟兄,你在听没有?”
……
颍川郡太守申不同在房里奋笔疾,等将“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一句写出来,他蔼然叹气:“这苟参小小年纪,如此气魄,如此学识,却偏偏不能为我所用,真是暴殄天物啊。”
原贤在一边轻声笑说:“姑丈,奴才好用没有用,人才有用不好用,有才能未必有节操,有节操未必能办事,能办事未必会忠心,忠心的却未必是才俊,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强求不来。”
申不同点头:“好了,那你就去安排吧。”
“是,姑丈,等苟参这边好了,再处理许浩明,权且让许浩明再困窘几日好了。”
原贤出去了,申不同看着外面阴暗的天色,再瞧瞧简上的字迹,忍不住念道:“颍川男儿重功名,剑光如电气如虹……断头台上叹零丁,叹零丁”
陈汤连着一天都没吃饭,苟参想开导他几句,却无话可说。
苟参知道,这个陈汤是被囚车拉出去在法场晃荡一圈给彻底消磨掉了自尊心。
像陈汤这类型的人,太过于自我,一旦外来的力量击毁了他看似坚硬的自我壁垒,他所有的骄傲和自负就在瞬间崩塌,他世界里的一切就都成为了断壁残垣。
太过自尊的人,实际上最爱的人是自己,所以,他输不起。
这两天,听陈汤的只字片言,苟参知道陈汤这人自视极高,但是命运多舛,虽有满腹才学,只是一没有后台撑腰,二没有万贯家产的本钱,三没有遇到赏识自己的人能够提携,加上他又贪财,虽然当了个小官,却屡次被人弹劾,总是被抓进大狱关押惩处,可以说,人名声非常不好,自己将自己仕途的路走的窄了。
陈汤是属于记吃不记打的,连寇德海这个颖水县的县丞都清楚陈汤在颍川郡府衙里的所作所为。
在官场中,身上有了污点,就很难洗白了,除非有了逆天的转变,声望光芒四射,遮挡住了其他的不足和瑕疵,众人都被你的闪光点吸引,才有了被人选择性忘却的可能。
不知道是死亡的威胁还是陪斩的羞辱让陈汤一蹶不振,苟参觉得,陈汤可能已经垮掉了。
朱博原本还时不时的和陈汤说几句话,斗斗嘴,从法场回来后,也不理陈汤了,他现在几乎就是不停的在和苟参谈论诗,像是一个陷入学识之中的莘莘学子一样,但是苟参像朱博对待陈汤一样,不理会他。
苟参每次吃完了饭就在牢房里连续不断的走动,而且逐渐的旁若无人,朱博每每的和他说话,他都置若罔闻,朱博不知道苟参是发神经还是为了不想和自己说话才装作很忙的。
苟参没时间理会朱博那幽怨的眼神,最近在牢中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气息有壮大的迹象,经脉也被这股气流给扩充涨宽了许多,而且他感到自己最近好像特别的能吃饭,肚子总是容易饿。
但是从苟参被关进牢房里之后,只吃过一次好一点的饭食,而且那次还被陈汤将好东西吃完了。
在牢房里实在是没事可干,什么问题想得太多也没有付诸实施的机会,还不如锻炼身体,苟参心里默念着那篇心法,感受着暖洋洋的的气息在身体里从点点滴滴慢慢的汇聚成蜿蜒小溪,从小溪流又汇总起来要成为绵长的河。
这种感觉太奇特,让苟参觉得不可思议。
天色黑了又转明,苟参算算,这是被关押进牢房的第三个白天了。
今又黎明。
晨曦透过牢房上面狭小的窗户照在监牢里,苟参停止了吐纳睁开眼,看着进到牢里的几个狱卒。
一个牢头对着苟参说:“换了狱服,你和这两人走。”
“去哪里?”
这牢头不耐烦的说:“你被发配到夜郎边境服劳役,今早就出发,还不快些”
原本就知道申不同几个不会杀自己,但是处置自己的速度这样快,苟参倒是有些没想到。
在牢里将刑具戴好,苟参看了一眼依旧垂头丧气的陈汤,说了一句:“陈兄保重。”
陈汤还是没有反应,靠在那边牢房栏杆上的朱博倒是裂开嘴对着苟参笑:“够惨,你一路好走啊。”
苟参对着朱博拱了一下手,朱博又说:“相逢即是有缘,你如今要走了,可还有诗什么的留下给我?不然我多闷。”
苟参忽然的哈哈一笑,说了一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然后就出了牢门,走了。
朱博一听,看着苟参的背影说:“流放到千里外的夜郎戍边,高兴什么,有什么值得大笑的,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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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你怎么在这里()
当初苟参和许浩明在对待苟德胜的时候,就是凭在苟德胜家里牛粪中搜到的财物将苟德胜押进县衙大牢的,如今苟参也因为在家里搜出的财物被判流放到千里之遥的夜郎国境去戍边,这算得上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吗?
苟参不这样认为,他觉得苟德胜害自己在先,自己只是为了自保才和许浩明不谋而合,同此和胡不为寇德海几个为了排挤掉许浩明从而构陷自己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w w wnbsp;。 。 c o m
而且,苟参觉得自己还不够狠,起码有时候优柔寡断的有妇人之仁。
打蛇不死,反被咬,苟德胜被胡不为判了完城旦,还没有开始执行刑罚,苟参自己却被关进了郡府大牢。
早知如此,就应该让许浩明用杀威棒将苟德胜给揍死,否则苟德胜也不会被寇德海等人利用来攻讦自己,以至于后来发生那么多事。
不过许浩明和寇德海原贤的矛盾不解决,自己这个小小的颖水县侍曹,迟早还是有当炮灰的可能。
那么,自己当初投奔许浩明,难道是错的吗?
三天时间里,苟参经历了被颍川郡太守申不同过堂、夜里蒙面人劫狱、法场陪斩,直到现在被发配到夜郎国境戍边,一切都好像盖棺定论了。
戍边就是戍守边疆,有战事当兵打仗,没战争种地屯田。
早上苟参从牢中验明正身,戴着刑具镣铐就被两个差役押着匆忙赶路,听这一胖一瘦两个差人的说辞,要在一个月里必须赶到夜郎国境去,迟了是要被加重刑罚的。
夜郎国和大汉国牂柯郡相邻,苟参一听名字就知道自己被发配的地方属于蛮荒之地。
许浩明必然还有翻身的机会,张敞、严延年哪个太守在许广汉国丈那里通风报信,许广汉老侯爷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解救了许浩明的危难,而自己呢?
古往今来,被发配的人好像没有人很乐意、兴高采烈的去报道的,苟参很淡然,起码表面上很淡然,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堂堂颖水县最年轻的侍曹被判戍边,竟然没有一个亲朋故旧至交好友十里长亭来把酒相送。
想到这里苟参不胜唏嘘,原本想赋诗一首,高度概括一下自己此刻壮志未酬、难以言喻的心情的,因为没有了观众,无人可以倾诉衷肠,所以也就作罢。
天公不作美,三人早上出了颍川郡,到了中午的时候,天空就开始淅淅沥沥的飘起了雪花。
雪不大,黄黄的官道都没有变颜色,也不知是雪上有了土还是土上有了雪,风肆无忌惮的呼啸着,一胖一瘦两个差役随在左右,苟参一路默默的运转着内息,感受着如河流一样奔流的力量在身体里澎湃,所以倒是一点也没有觉得冷。
两只胳膊上戴着的链具足足有十来斤,虽然没有觉得沉重,但是苟参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不堪重负的模样。
黄昏时候,三人终于来到了一片松林,那个胖一点的差役姓李,叫李凌,瘦一点的姓张,叫张广汉。
苟参觉得这个时候的人好像都喜欢将自己的名字起成“广汉”。
张广汉,许广汉,都是广汉,一个差役,一个侯爷,命却不同。
张广汉戴着厚厚的帽子,鼻头冻的通红:“娘的,我看今晚就得在这个树林里过夜了,早知道下雪,中午应该在驿站住下,如今倒是给自己找了难过。”
李凌皱眉说:“住在这里?露宿荒野?你想死,我可不想,赶紧走,过了山头应该有住户的。”
张广汉说:“瞧你说的,好像你走过这条道似的,我不行了,要走,你走。”
李凌看看远处,伸手一指说:“瞧,山顶有房子,我们到那里休息一夜,你要真的睡在树林里,明早我就得给你烧纸了。”
“别,我没福气,生不得你这孝顺儿子。”
张广汉和李凌斗着嘴,终于在天色入黑跋涉到了山顶。
山顶的房子原来是一个庙,没有庙门,里面杵着一尊看不出眉眼的泥塑土人,原来这是一个土地庙。
满山都是树枝木材,生了火,三人围着火堆坐下,李凌就问苟参:“小苟,你也是侍曹出身,这一路去,我们仨个是谁也跑不了谁,咱们和你本来无冤无仇,所以,你别给我们找麻烦,我们呢,也对你客气,咱们早早的到了牂柯郡复了命,都能在岁旦前赶回家。”
岁旦就是过年,苟参听了就点头,张广汉看看苟参说:“不过,今晚就对不住了,这荒山野岭的,晚上我们也怕你跑了,就将你绑在这柱子上,这样大家都心安。”
苟参没吭气,心里冷笑,依言坐到了屋子中间的木柱子下,张广汉就拿了麻绳将苟参和柱子紧紧的绑在一起。
风很大,在山谷里吹得发出凄厉的声音。
到了半夜的时候,李凌捅了一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