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王-第4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长安未央宫,皇帝刘询很快的接到了颖水县县令自从上任来的第二份奏。
这一次,苟参在奏谏里倒是中规中矩的,没有再自称为小臣。
苟参的第二份上又让刘询陷入了沉思。
苟参在这份奏谏中说道:“臣苟参叩拜大汉皇帝:臣注意到,大汉刑律从高祖起就一直没有变动,臣查阅了案例,以往皇帝里,只有在文帝时期每年因为罪罚杀的人少一些。”
“刑律还是那些条刑律,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杀人有时多,有时少的情况呢?难道大汉朝除了文帝年间,其余皇帝在位时民众都争先恐后的要去犯案,要去被杀头?”
看到这里,刘询又习惯的皱眉,中令石显和尚令弘恭同样的不知那个颖水县的小小县令这次又给皇帝说了些什么,只是看到皇帝又开始用指头敲击案几,知道皇帝应该是高兴的。
“律法其实还是那些条,只是施为者在使用的途中,在判定案子的时候适用刑律从轻了。”
“因此,依照臣的愚见,人的因素是很重要的。”
“对于陛下让廷尉成立廷尉平的旨意,臣窃以为好,陛下重视法令,那么法令必然就有改观,只是臣觉得,廷尉平这四个人虽然是要擢举贤徳的人去担任,但是他们四个万一要有了误差,因为个人的素养和学识、资历、水平的原因对案子有了错误的判断,那这四人的错误,又要由谁去监督、去改正呢?”
“综上所述,臣以为,让廷尉将法令重新的修梳一遍,从法令的根源上删节法律条文,减少死刑的条令,彻底的降低量刑程度,改变判案的程序,这样长此以往,就会解决司法弊端,也不失是长治久安的举措。”
“那四个廷尉平,权力太大,责任也大,没有人监督他们是不好的,刚开始他们可能会兢兢业业的公平做事,只是时间长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改变自己一心为公的初衷?”
“这个问题臣参也是刚刚想到,上给陛下,要是有不妥,请皇帝诏告。”
“臣:苟参于颖水县叩拜皇帝龙体安泰。”
刘询刚刚看完苟参的上,就在这时,外面的黄门郎神色慌张的进来,跪下张口禀奏说:“陛下,丞相呕血,忽然昏迷不醒。”
“什么?”
刘询一听就站了起来:“命太医令快去丞相府为丞相诊断。”
刘询在殿里踱了几步,又说:“摆驾,朕要去丞相府看看。”
长安城中,丞相邴吉的病情牵动了每一个官吏的神经。
作为对皇帝刘询又救命之恩和抚育之德的丞相邴吉,从来就是一个非常低调、非常安静的人物。
邴吉非常的清醒,他知道自己从来就没有读多少的,也没有什么高远的眼界,他自始至终都觉得,自己无非就是在当年任廷尉监这个监狱长时做了一件有良知的人都能够做到的事:救护了嗷嗷待哺之中的刘询刘病已。
邴吉给刘询说过,不管当时的戾太子是不是要造武帝刘彻的反,还在牙牙学语的刘询是没有罪的,一个吃奶的小孩子能对威加海内的皇帝做什么?能构成什么威胁?
何况,这个小孩子还是刘家的正统血脉。
邴吉的话说的很朴实,当时就让刘询泪流满面。
没人能知道当年这个叫刘病已的,没爹没娘的孩子在十几年后却成为了大汉朝至高无上的皇帝。
有因就有果,是果必有缘。
刘询让邴吉当丞相,邴吉知道,皇帝这是在报恩,在报十几年养育的恩情,邴吉曾经不止一次的去未央宫面见刘询,说自己根本不是当丞相的料,但是刘询不准。
刘询说,我是皇帝,我想让你当丞相,你就当,谁敢说什么?让他对着我来
邴吉勉为其难的当了丞相,他一般也不对公事发表意见,处事谨慎,不得罪别人,当然也没有人敢莫名其妙的得罪他。
邴吉对所有的人都很好,不管是对凡夫俗子还是对三公九卿。
邴吉认为,一个人要知足,知足常乐,自己已经成了全大汉国所有官吏中的翘楚,这一生中又将一个人养育成了皇帝,这一辈子还有什么遗憾?
此生无憾兮。
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请分享
:
第88章以逸待劳(一)()
如今的大汉丞相邴吉历经了四个帝王,在他的心里,自己从小看大的刘询是一个很勤勉的好皇帝。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受过磨砺的人性格相对比较坚强,对人生的感悟也就多一些,刘询当了皇帝,是和别的帝王有区别的。
既然皇帝是报恩才让自己做了丞相,皇帝又很勤于政事,邴吉就乐的只将皇帝交待下来的事情办好就成了。
当年大汉第一任丞相萧何去世后,曹参接任当了丞相,结果曹参上任后什么都不做,好像没有什么主见,就是依照萧何原来制定的条令来管理国家,结果大汉国被治理的井井有条,国泰民安。
大家都说曹参这个丞相当得好,曹参却说,自己能力根本就不及萧何,只是萧何做什么,自己也跟着做什么就是了,照着葫芦画瓢。
于是,曹参当丞相那些年被赞誉为“萧规曹随”。
既然自己觉得自己本事不行,邴吉就下意识里在学曹参,而且,同样的将大汉治理的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如今,邴吉得了重病,大汉国所有的官吏想的都是同一个问题:邴吉老丞相去世后,谁将替代他丞相的位置?
本来按照惯例,接替丞相一职的应该是御史大夫萧望之,可是,萧望之却被皇帝派去辅佐太子刘姡チ恕
至今,御史大夫这个职务也在空闲着,那么,丞相和御史大夫这两个位置将来的继任者,会是谁?
于是,每个人都在观望,都在揣测,都在期待……
苟参很快的接到了皇帝刘询回复给他的第二道诏令,内容只有三个字:“知道了。”
苟参到倒是没有什么,而这一次,满心希望皇帝能提出褒奖的陈汤有些失望,他自己也觉得,苟参在第二次所上的奏谏里说的话是很有见地的,既然上一次能够褒奖,这一次就也能受到鼓励。
但是这次皇帝却没有什么表示。
为什么这样?
陈汤有些不明白,只能理解为天意从来高难问。
随着这道“知道了”诏令来的还有别的指令。
第一,原御史大夫萧望之被擢为太子太傅。
第二,诏令大汉国所有农户,明春所播种的种子,由当地官吏按照实际播种人拥有的土地面积按照比例进行发放。
第三;丞相邴吉病重,皇帝为给邴吉祈福,杜绝攀比奢侈,今年各地民众腊月腊日所举行的祭祀活动,一律不得再办理举行。
腊日祭祀的传统起始于夏代,那时候称腊日为嘉平,到了商代称腊日为清祀,而周代称为大蜡,是感谢神灵保佑平安多福的日子。
腊日又因为因在十二月举行,故称该月为腊月。
诏令的第一条很好理解,第二条对于农户来说是好事,春天往地里播种的种子不用自己出了,官府会从府库中拿出种子给大家分发,那样就为大家节约了一些粮食,是皇帝的善举。
至于第三条,只能说明皇帝确实是一个心存感恩的天子,要大汉国民不铺张浪费,从而为老丞相邴吉祈福求寿。
所以,第二条的善政像是对第三条扰民政令的变相弥补。
月黑风高,苟参从县衙后门出去,一会就来到了和叶伟光会面的地点,此时,叶伟光已经在等候,看看没有异常,叶伟光就过来给苟参禀报今日颖水县都发生了什么。
叶伟光说:“县令,百姓们对腊日不允许祭祀,而为丞相祈福,都表示理解,也有人抱怨的,但是很少。”
“对于官府分发种子的事情,大家都欢迎,都说皇恩浩荡。”
叶伟光如今给苟参汇报,也能够先捡那些大家议论多的、苟参比较注意的事情说了,有了侧重点。
“小人今天见了原二,只是原二还是说原府没有什么事情好禀报的。”
当初苟参让原二将原家发生的事情搜集起来禀报给自己的,苟参当然不可能去见原二,就让叶伟光和他碰头,可是叶伟光几次接触原二,原二却什么都不给叶伟光说,情绪还有些抗拒。
苟参知道,原二可能觉得平安回到了原府,自己这个县令拿他没法了。
接下来,叶伟光又给苟参说了一些颖水县田间地头的听闻,苟参事无巨细,都很耐心的听完,然后说:“你明天想法子见到原二,告诉他一句话,就说是本官说的:但凡人言而无信,就不知其可,老天爷都会惩罚的皇帝代表老天爷,本县令代表皇帝,想弄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因为临近岁旦,原家要采购很多岁旦需用的物,所以原家的家人这一段经常的出府办事,所以给原二带句话还是很方便的。
苟参从来没有在叶伟光面前说过什么狠话,也没有表现过他这个县令的什么威严,今晚却对原家的一个下人说了狠话。
叶伟光知道,原二也是和自己一样,是苟参安插在原家的一个收集讯息的人,并且有理由相信,那个原二很快的就要倒霉了。
和叶伟光分开,苟参依旧的像往常一样,选择偏僻荒凉的路径,一直跑到了颖水县和河西县交界处,调息活动,再折返回到县衙洗漱休息。
第二日下午,苟参估摸叶伟光已经见到了原二,就叫人将县丞寇德海请了过来,见了面,等寇德海对自己行礼完毕,苟参和他说了几句闲话,然后脸色不虞的说:“县丞,本官原来就担心那件事不能善终,如今,果然如此。”
寇德海听的糊涂,不知道苟参说的原来那件事指的是什么,就问:“请县令明示?”
苟参皱眉说:“哦,本官一时情急,倒是忘了给县丞说明了,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啊。”
“本官说的,就是长安卫士令那次奉旨护送本官赴任时,被原家人冲撞的事情。”
寇德海一听苟参说的事情和原家有关,就打起了精神,不料苟参却不言语了,眼神在寇德海身上瞟来瞟去,让寇德海感到莫名其妙。
“这件事,本来本官是不想给县丞你讲的,只不过,咱们都在一起就职,最近和县丞接触一段,觉得县丞你其实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本官,也不忍对你隐瞒……”
寇德海心里越发的糊涂,想你叫我来说的是原家的事情,怎么这会又拉扯上了我?我是和原家关系好些,但是我又没指使原家那一帮子蠢货去惊扰卫士令啊
这件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注:古代普通的人没有姓,有田地有官爵的人才有姓,在春秋战国之前,百姓指的是贵族,百姓一词是贵族的通称。到了春秋之后,“百姓”才逐渐成为平民的代称。】
看首发无广告请到
请分享
:
第89章以逸待劳(二)()
苟参嘴里越是说的含含糊糊,寇德海看着就越是着急,对苟参作揖说:“寇某自从县尊到任,一直对县令崇敬有加,行动来往之间绝无怠慢县尊的地方,此心天人可表”
寇德海看苟参未知可否,往前走了一步,躬身说:“县令,往事不必重提,寇某这一段表现如何,县尊应该心如明镜啊。 ”
“前几日苟家兄弟来找县令之后,下官将河西的事情办得妥妥当当,这个,县令心里也有数。”
“如今县令既然知道关乎下官的事情,请知无不言,寇某感激不尽。”
苟参听了,还是一脸的犹疑,看起来心里是在计较,寇德海又说了一些好话,苟参才叹气道:“好吧,本官也就对你直说了。”
“不是本官不直爽,而是……卫士令也提到了寇县丞你……”
寇德海越发着急,苟参皱眉说:“寇县丞在颖水为官几载,勤勤恳恳,和本地乡绅望族所交颇厚,这个是无可非议的。”
寇德海就说:“县令明鉴很多政事,没有了乡绅和原家、褚家这些大族的帮衬,确实是不好施为,这一点,其实大家都清楚。”
“比如年成不好的时候,赋税收不上来,或者有些庄户人家在期限里没有交粮,影响了规定缴纳赋税时日,为了不影响本县考绩,这时候就要从那些大户中暂且借粮,先将上面的任务完成了,回头再将从大户人家借来的钱粮返还给人家,这都是各郡县通行的做法,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如果和这些大户望族关系平时保持的不好,他们会借钱借粮给咱们吗?”
“所以,下官和这些世族走的近些,来往的多些,这,这都是为了公事啊。”
苟参看着寇德海急了,等他说完就说:“卫士令那天被原家刁奴冲撞,那些下作货色被本官给押进大牢。”
“本官自然明白,这些下人所作所为和原家是没有关系的,但是为了让卫士令解气,本官连夜审讯这些不长眼的东西,算是给了卫士令一个交代。”
寇德海点头:“县令所做极是,应该,应该的。”
“可是,卫士令前些日子给本官捎来口信,他说回到了长安之后,他觉得那件事不是那么简单。”
苟参说着眼睛斜乜着寇德海,寇德海就问:“如何?卫士令怎么讲?”
“卫士令的意思……”苟参看着寇德海说:“卫士令说那件事必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哦?故意的?有人指使?谁?谁会那么大胆,那不是不长眼吗?吃了豹子胆?”
苟参对寇德海的话不置可否:“卫士令说,他虽然当天没有穿官衣,但是骑马行走在本官前面,他的身后不远就是本县一干衙役,明眼人一瞧便知,卫士令必然和本县是有关系的,但是恰好原家的人就拦住了他,怎么会那么巧?”
寇德海皱眉:“是巧了些,不过也没什么吧?”
“那些人拦住了卫士令,说卫士令惊扰了他们的鹰隼,可是卫士令说他从头到尾就没看到什么鹰隼出现。”
“呵呵,”苟参笑了一声说:“卫士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