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师-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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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在北平、赤峰地区的异常行动,引起我高度的重视,情报部门加紧收集各类情报信息;至十一月底,摆在我案桌上的信息资料已渐渐明晰起来。通析分析,推断,日军的大体作战计划我已基本弄清:东线,日军集中了第二十七师团主力、第九独立混成旅团及伪军一部约两万余人,扫荡luo瑞卿、杨成武和吕正操部,由第二十七师团长统一指挥。西线,日军调集了第十二师团主力、第二十六师团、第七独立混成旅团各一部,以及伪蒙军一部,共三万余人,由第十二师团长上村清太郎中将统一指挥,釆取南北对进,分路合击之战术,以达成围歼我挺进纵队之目的。进攻的时间,估计大约是十二月初。了解到这些信息后,我的心情也比较沉重。除了兵力、火力等军事力量对比悬殊外,更主要的是由于创建根据地的时间太短,只有一个多月,老百姓才刚刚发动起来,许多地方都来不及建立地方政权和党组织,组建的民兵队就更少了,很难得到像过去根据地那样的大力支持。可以说,困难重重。不过,困难再大,我们也要克服。我主持召开了纵队团以上干部和地方县区干部会议,方参谋长将这次反“扫荡”作战的情况作了全面介绍、分析,同时将各种困难也提了出来,要求大家集思广益,献计献策。会议开得非常活跃,大家畅所欲言,确实提了不少好的建议。参谋处根据敌情及我军的实际情况,釆纳了同志们一些好的建议,制订出我军反“扫荡”的作战计划。最后,我要求各地负责同志回去后,一定要尽量地动员群众坚壁清野,不给敌人一口粮一口水,要及时地组织群众转移,免遭日军屠杀。同时,也要求各地群众配合部队,破坏公路和重要桥梁,以迟缓敌军行动,便于我军寻找战机歼敌。
散会后,我将有关情况电告了中北区程政委,并提醒晋北、冀察蒙抗日根据地也要提高警惕,做好准备,防止日军的突然“扫荡”。
对于东线反“扫荡”作战,我并不太担心,只是将一些情报信息及时地转告他们,让他们自行决断。我知道那三位将军的指挥能力,绝对可以应对目前的战局。
十二月五日凌晨,日军的进攻开始了。大批的日军战机飞临我军曾驻扎过村庄,狂轰滥炸。纵队司令部所在地一一郭家屯受到日机的重点轰炸,好在司令部已提前一天转移,老百姓也转移到它村。遭罪的是那些房屋,大都被炸塌或损毁。满目断墙残壁,还有没燃烧完的薰得墨黑的木梁柱头,那幅惨景,真是催人泪下。
看来日军的这次扫荡,来势十分凶猛,手段极为毒辣。妄图以南、北夹击之势,围歼我挺进纵队。南线,由上村太清郎中将亲自指挥,两万多日伪军,分成数路由北向南推进;北线,由第二十六师团长后宫淳中将指挥,万余人马,分四路由北而南进行夹击。各路敌军一路烧杀掳掠,实施野蛮的“三光”政策,并以拉网式的战术,向我中心地区包抄而来,形势逐渐变得紧张严峻起来。但我仍不急不躁,平静地指挥部队沉着应战,以小股部队灵活地抗击着日军的进攻,主力则隐蔽待命,耐心地寻找战机。一旦敌军露出破绽,我军便可趁机而动。
“司令员!你看,从多伦出发的这路敌军十分猖厥,竟然孤军突入,直扑我纵队司令部所在地。”方参谋长指着地图对我说道,声音中隐隐还透出一丝兴奋。
“哦!那你将情况详细说说。”我看了参谋长一眼,平静地说。
“司令员!驻守多伦的是日军第二十六师团的井上原吉联队,并配有一个炮兵大队。这次出发扫荡,是由井上原吉联队长亲自率领,计有两个步兵大队、一个炮兵大队,以及工、辎各一部。另外还有伪蒙军一部,共约3200余人。井上原吉联队在绥蒙边区曾与我军交过手,吃过不少亏。这次,他大概想要报复,又自恃兵力强大,故而显得十分积极。现距我司令部驻地,已不到百里之遥。而北线其它三路敌军,最近的离他也有百余里。南线的几路敌军相距更远。司令员,这倒是个好机会。”方参谋长一脸高兴地说。
“嗯!机会确实不错。但这股敌军的人数可不少,战斗力也不弱,我们要速战速决,必须在一天内吃掉它,你有把握吗?”我叮着他严肃地说。
方参谋长思考了一下,立即认真地答道:“司令员,请放心!虽然我军伏击兵力不占绝对优势,但我有把握消灭它!”
“好!由你负责指挥第一旅、纵队重炮营、防空营,伏击并全歼这股敌军,务必在明天下午七点之前结束战斗。”我郑重地强调说。
“是!坚决完成任务!”方参谋长语气铿锵地回答。说完,向我敬了个礼,便转身离去。我望着那远去的坚定的充满信心的背景,心中不由涌起一股豪情。
“王参谋!”我声音宏亮地喊道。
“到!”王参谋迅速地来到我身边。
“记录命令,立即发出。一、命令骑兵支队、纵队特侦营、工兵营务必牵制并阻击敌北线三路援军,掩护一旅歼敌;二、命令第三旅牵制南线各路敌军,并迟缓敌军行动;三、纵直各部向丰宁一线转移。”我一口气下达完命令,随即审阅电文,签名发出。
方参谋长领受命令后,指挥所属部队按时到达预定地区,随即带领旅、团干部在日军的必经之路,详细察看了这一带的地形,他经过反复斟酌比较,最后选择在苏家店一线设伏。从多伦出发,经黑山嘴、鱼儿山、苏家店的一条土公路到郭家屯。而这条土公路蜿蜒逶迤于燕山山脉之中,而苏家店附近的南台至三道沟的地形便于伏击。南台到三道沟的土公路约有六、七里路长,公路两侧不远处均为一些连绵起伏的山头,近处是长着野草或刺篷的荒地,其间夹杂着一些收割了的庄稼地。此时,已是十二月中旬,强劲冷冽的寒风早已将满山遍野的树木脱光了衣服,野草也在一片肃杀的氛围中枯萎衰亡;只有少得可怜的几棵长青树或刺篷,还焕发出一丝生机。方参谋长将一旅埋伏在这冰冷的荒山野岭之中,官兵们在零下几度的气温下,忍受着刺骨的北风,紧握着枪,静待着敌军的来临。为了防止敌军先头部队的搜索,方旅长不得不将埋伏的部队部署在离公路较远的地方,以免被敌人发现。
第八十章 站稳脚跟(二)()
上午十时左右,日军的先头部队出现在方参谋长的望远镜里。果然,走在前头搜索的部队,他们在刚经过的险要路段上认真地搜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八路军的影子,于是便放松了警惕。现进入伏击地域,只是在公路两侧近处的荒地里随便地搜查了一下,而稍远一点的小山头便没有去光顾了,匆匆地往前赶。快到十一时,敌军全部进入了伏击圈,方参谋长下达了攻击的命令,三颗信号弹尖啸着飞向半空,爆发出眩目的光彩。首先响起的是狙击步枪沉闷的枪声,十几名日军的各级指挥官几乎在同一瞬间栽下马来、被击毙或击伤。紧接着响起密集的枪炮声,特别是重炮营105mm的*炮,那个响声啊,震耳欲聋,公路上炸出了一个个的大坑,伴随着石子土块飞出去的还有敌军的残破的躯体。正在公路上行进的日军,被从天而降的突如其来的近百发炮弹给炸懵了,乱成一团。拉着大炮的战马,运输物资的大车,被猛烈的炮火掀翻在地,有的还冒着浓烟、燃起了明火。五分钟后,方参谋长又指挥炮火按原定计划对日军的炮兵、机枪阵地、火力点及日伪军的集结地进行猛烈轰击,敌军刚组织起来的部队还来不及进行反击,又被我军的炮火给轰了个七零八落、死伤累累。两轮炮击,效果极好,一是出其不意;二是这段公路及公路两侧地势平坦,又无遮掩之物可供隐藏,给日伪军造成了近千人的伤亡。方参谋长充分发挥我军的先手优势及炮火优势,将敌军组织的成规模的有秩序的抵抗彻底瓦解。紧接着,我伏击部队伴随着雄壮响亮的冲锋号声,从四面八方向公路及公路两侧的敌军冲去。拦头堵尾的一团一、二营迅速扑上公路,关闭了敌军进、退的大门。
且说受到突然攻击的日军井上原吉联队,由于在第一时间,日军联队的大部分指挥官遭到我军狙击手的袭击,伤亡惨重,联队长井上原吉大佐重伤待毙,弥留之际将指挥权移交给唯一幸存的日军大队长松井尾造中佐后,便见天皇陛下去了。松井尾造接过指挥权,一面组织各部日军就地进行还击,一面报告上级,请求紧急增援。日军北线指挥官后宫淳师团长接到下属的报告,虽心急如焚,但也无计可施。因为扫荡的各路日军,离得最近的一路也相隔六、七十里,而且还受到八路军阻援部队的牵制和阻击,想尽快到达恐怕也很难。后宫淳中将无奈之下,一边严令松井尾造固守待援,一边调动大批日机给予空中支持,同时,严令督促另三路扫荡日军火速增援。
战斗打响后,我接到方参谋长的报告,说战斗进展顺利。随后,我俩就当前战局的发展形势交换了意见,我将日军增援的情况通报于他,并再一次提醒他务必尽快结束战斗。方参谋长表示下午六时前结束战斗,我大为高兴。接着,我又给北线阻援部队骑兵支队、纵队特侦营、工兵营等部发出电报,命令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务必阻击日军的增援。
围歼敌井上原吉联队的战斗在如火如荼的进行。冲上公路的第一旅各部,经过一阵短兵相接的拚杀后,硬是将公路两侧的日伪军截成几段,进行分割包围。前来增援的日军战机,遭到我军防空营火力的迎头痛击,被击毁击伤了六、七架,迫使剩下的日军战机不敢低空俯冲、扫射、投弹,大大减轻了我地面进攻部队的压力与伤亡。方参谋长乘机调整兵力部署,对被包围的敌军,逐块展开围歼。对于异常顽抗的日军阵地,方参谋长调来炮兵营,直接予以摧毁,掩护步兵进攻。第一旅是我师最精锐的部队之一,善打硬仗,作战经验十分丰富,又通过一年多的整训,各种战术和官兵自身的军事素质都有了很大的提高,其战斗力绝不在日军精锐部队之下。由于第一旅占据绝对的兵力和火力优势,被包围的日军,逐块逐块被一一歼灭。而被包围的伪蒙军,我军大炮一响,就举着白旗投降了。战斗于下午五时左右胜利结束。我军全歼日军井上原吉所部3200余人,而第一旅伤亡则不到800人。
我接到方参谋长的捷电后,大加赞赏,并通报全军各部予以嘉奖。接着,我又在思考部署下一步的行动。北线日军的三路扫荡部队在得悉井上原吉联队的覆灭后,都停止了前进。我估计北线日军各路部队再也不敢单头冒进,可能还会向后退缩。但南线日军是这次扫荡的主力,还未受到沉重的打击,故气焰仍十分嚣张。因此,我决定给南线扫荡的日军一个深刻的教训,以迫使日军尽快结束这次扫荡。于是,我命令方参谋长组织部队在苏家店召开了声势浩大的祝捷会,我亲临会埸讲话,热烈祝贺这次战斗取得的伟大胜利。以吸引南线日军的继续北进。暗中,我一面指示方参谋长指挥第一旅伪装成纵队主力,并做出北上攻打多伦的态势。一面命令第三旅各部与南线各路日军脱离接触,并从各路扫荡日军的空隙中隐蔽南下。我则带领纵队警卫营、重炮营、防空营等部,秘密南下到丰宁一带与冀察蒙军区特务团会合。军区特务团奉中北军区程政委命令,送来了我们亟需的粮食、弹药。第三旅根据我的命令,秘密地跳出了日军的合击圈,进入虎什哈一带隐蔽待命。此时,日军的注意力全被第一旅吸引住了,绝大多数扫荡部队像疯狗一样,向第一旅合击而去。而第一旅佯装围攻多伦,继续牵着敌军的鼻子,一路向北。
这时,我看歼敌的时机已经成熟了。便命令军区特务团、第三旅一部向日军驻守的滦平县城发起猛烈进攻,并配备数门山炮协助进攻,有意虚张声势。我的战术很简单也很明确,就是“围城打援”。驻守滦平县城的日军约有1000余人,另外还有数百伪军。遭到攻击的日军守城指挥官,急忙向南线日军司令长官上村清太郎中将报告,言称滦平县城遭到数千八路军主力的围攻,还配有十数门大炮。上村请太郎中将接到求接电,感到大伤脑筋。八路军挺进纵队的主力不是明明在北边吗?怎么一下又跑到南面去了呢?头痛归头痛,但滦平还是要救的。因为滦平的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处于京、津、辽、蒙的省市“金三角”交汇点,素有北平北大门之称,是沟通京津辽蒙的交通要冲,西南距北平只有165公里。滦平一但失守,必然震动北平。然各路扫荡部队相距滦平县都较远,看来只有派出快速部队才能解滦平之围。于是,上村清太郎师团长当即下令调一个战车大队、一个步兵大队,以及炮兵、工兵、辎重各一部,共约2000余人,全部乘坐汽车,火速增援滦平。同时,上村清太郎还严令双滦县城的日军派兵增援。
我坐在指挥部里,耐心地等待着日军增援部队的消息。在得悉日军增援部队已出发的情报后,我如释重负。我将敌两路援军的情况作了详细地分析比较,最后决心围歼日快速部队。我根据变化的敌情迅速作了部署,从军区特务团和三旅二团各抽调一个营担任阻击双滦增援之敌,军区特务团继续担负围攻滦平县城之守敌;集中第三旅(缺一个营),纵队重炮营、防空营等部负责歼灭日军增援的快速部队。
我将第三旅埋伏在城头村至小城子村一段公路的两侧,这里距滦平县城不到二十里,是日快速部队增援滦平的必经之路。为了对付日军的装甲战车,我命令部队在埋伏圈的出口附近的公路上,挖开两米多宽、一米多深的一条壕沟,上面用木板铺好,再铺上一层泥沙。摩托车和行人通过无仿,但装甲战车和汽车通过是绝对承受不起的。又在公路及公路两侧的野地里埋上了数十颗威力较大的*。
这两天天不作美,偏偏下起了小雪,天气异常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