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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血色黎明-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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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岱也是强撑着,他的酒量也就一般。今日若不是楚高歌吃了那么多东西,他还不一定能笑道最后。

    “小二,这是饭前和酒钱,多余的给我开两间上房,要隔音效果好的。”祁岱说完,仍给小二一锭银子,扶着楚高歌向客房走去。

    祁岱有些无奈,世事就是这么奇妙。还是这个少年,三年前同样是在中云镇,不过不是酒楼,而是赌坊。楚高歌那日也是运气背到极点,两个时辰,一把没赢过。正巧被祁岱瞧见,祁岱觉着有趣,便于楚高歌对押,楚高歌押什么他就反着来。也就是俗称的“点天灯”。楚高歌本就心情差到极点,还被人“点天灯”自然气愤不过,少年血气方刚,当场翻脸与祁岱打了一架,结果自然是被狠狠的修理了一顿。楚高歌那年才十三,长弓又未带在身边,转身便走。叫来几个同行的少年蹲守在赌坊门口,想要找回场子。结果更惨,几个人被祁岱几十个人追着打了一条街,最后实在跑不动了,便来了句:“我爹是东风寨寨主楚印。”祁岱当时便把几人绑回了山寨,最后还是楚印花钱来赎,交钱交地。从此以后这件事便成了楚高歌一辈子的阴影,对祁岱之恨可想而知。想到这,祁岱不由神情有些落寞,酒也清醒了几分,苍鹰寨,一个熟悉又遥远的地方,再也回不去了,赵戮也活不过来了。

    祁岱喝酒就是为了让他醉倒,然后好好睡上一觉,他觉得这个少年太苦了。

    楚高歌整整睡了两天两夜,醒来之后第一件便是看自己的长弓还在不在,也是难为了这个少年。长弓就放在不远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好像不对劲,略微有些大了,眼色也不是原来那件。

    “祁岱,你又耍我。”楚高歌怒道。

    门外一人轻轻推门而入,不是祁岱还有谁。

    “酒量不错啊小伙子,才睡了两天两夜,我预计你要睡满七日的。”祁岱看着刚醒的楚高歌调笑道。

    楚高歌一看祁岱那副嘴脸就恶心,不再开口,只是瞪着祁岱。

    “别这么大火气,大夫看过了,你身子还虚的很,先调养几日。”祁岱说道。

    “你究竟想干什么?杀我全家之后又来救我?摆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给谁看?”楚高歌质问道。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不想你仇还没报就饿死了。”祁岱收起笑容道。

    “就连我现在都不知道先生在何处,你又怎能知道,想报仇,得先活下来,”祁岱继续道。

    楚高歌也不答话,只是听着。

    “好好活着也是你爹的希望,”祁岱道。

    “别给我说什么大道理,你究竟想说什么?”楚高歌有些不耐。

    “我呢,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一个提议,我现在准备开一间赌坊,差个保镖,你有没有兴趣?一个月十两银子,管吃管住。”祁岱说道。

    “我凭什么要给你当保镖,我就算要当,去别家不行?”楚高歌反问道。

    “因为你只有在我身边,才能一直监视我,看我到底有没有撒谎。”祁岱道。

    “行,当保镖如何,我还怕了你不成?”楚高歌又一次展露了他的少年心性。

    下套完毕的祁岱心情显得极为不错,将楚高歌带在身边既保护了他,也是一个不错的战力。

    在二人下楼吃早点的时刻,龙开疆来了,招牌式的冷漠表情,仿如冰山,千年不化。

    “公子的意思就按你说的办,你有什么需要?”龙开疆直来直去,没有一点花哨。

    “在下没什么需要的,唯一需要的便是青阳公子不漏声色,往日如何便如何。”祁岱道。

    “好,我会转告公子,”龙开疆说完转身便走,留给二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这是谁啊,这么嚣张,怎么看起来比你还可恨,尤其是那对小眼睛。”楚高歌问道。

    “由机会让你领教一下,”祁岱高深莫测的说道。

    祁岱的计划很简单,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不简单。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接管整个中云镇的地下势力,因为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接触到书生曾经接触的那些人,他对于书生的了解仅限于赵戮无意间的提及,但也只是只言片语。黎、蜀之间的地下交易,存在了很久,但是如此火爆的局面却是在书生几人来到苍鹰寨之后,若是说这一切变化与书生没有关系,祁岱打死都不信,他一定要把书生找出来,不管他在哪里。

    人生就是这样,打不过的过是一回事,打不打又是一回事,杀不杀的了是一回事,杀不杀又是另一回事。很多事,取决于自己的内心,想做什么便去做,一路高歌奏凯,是命。一路千难万险,也是命。

    (本章完)

第15章 蠢蠢欲动() 
天定城,慕容府。慕容驭风坐在书房内,案牍上摆着一幅年岁有些久远的对联。

    第一句是:江山落,千秋忘,魂魄肝胆两断肠。

    第二句是:书生狂,民意强,龙飞凤舞傲侯王。

    第三句是:斜阳照,天地黄,跃马扬刀定国殇。

    “家主,探子来报,已有人数不详的蜀国军队越过两断山脉,偷袭了两处山寨。”房内一老者开口说道。

    “嗯,你看如何?”慕容驭风用手指了指桌上的对联。

    “一山尚且不能容二虎,何如君王。当初家主举族北迁支持黎三定,一方面是看中他的军力,一方面又何尝不是感受到许傲的威胁。许傲天纵奇才,奈何一门心思打压门阀世族,投在他门下的高门大阀如今仍保有实力的十不存一。当初许、黎二人分道扬镳,许傲便发下重誓,十年之内收复中原。如今十年之期刚过一半,按理说不会这么快动手。以许傲之才,若是再给他十年未必能不能一统天下。”老者回道。

    “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高居庙堂,又有几人能独善其身。任他许傲满腹锦绣,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我等小则小矣,一家便是一天下。他们大则大矣,天下便是一家。各有所长,亦各有所短。我慕容驭风戎马一生,没能将门楣发扬光大,好歹算保住了祖宗基业。眼看这天下又要乱起来了,你记住,我死后,慕容家再不能走我的老路,大势未定之前,绝不可胡乱认主。”慕容驭风咳嗽道,仿佛又看见了当年跟随在自己身后的黎三定。其实在名利面前那些战场上杀出来的情义又算得了什么。

    “寒儿,去日已多,家主打算让他长驻漠北?”老者问道。

    “不是我让他的去的,是太子殿下,他本人也同意了。”慕容驭风道。

    “黎覆?家主这是默许了?”老者有些疑惑。

    “现在这个天下是我们的,也是他们的。我们死绝之后,这个天下还是他们的。天下终归是年轻人的,年轻人的想法我们阻止不了,也不用阻止。只要不危及家族,随他们折腾去。”慕容驭风感慨道。

    “蜀国军队越界之事,想必宫内早已知晓,此时仍是隐忍不发,只能是下了更大的决心,陛下雄才伟略啊,这是想在有生之年为他的儿子扫平天下的障碍啊。把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都停下,人全都撤回来,撤不回来的,该杀就杀了。”慕容驭风道。

    “家朱,生意怎能说断便断?就算我们受得了壮士断腕之苦,朝中那些大人还有宫内那些贵人发起疯来怎么办?”老者神色有些慌张道。

    “哈哈,皇帝虽然心里憎恶表面也得对我和和气气的,我慕容家几时沦落到要看他们的脸色了?到是你,这些年在中云镇捞了不少好处吧,一年两批上等甲胄,最少也得这个数吧。”慕容驭风笑了笑,伸出五个手指道。

    “家主,老奴知罪。可是……”老者慌忙跪下。

    “好了,此事到此为止,我几曾说过你贪财了?你不贪财我还不敢留你,一个毫无破绽之人如何担当重任?下去吧,按我说的去做。”慕容驭风摆了摆手,似是累了。

    “大哥,跟这老不死的说这么多干什么?我是你早就一刀把他杀了。”老者走后,书柜后的暗道中走出一人道。

    “杀来杀去的有什么意思,就算我把他杀了,难道皇帝便不会派人来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匹夫之勇,难登大堂。若是这世上的事都可以用杀人来解决,天下也就不会有蜀国了,当年的黎三定何人可挡?”慕容驭风语气有些不善。

    “大哥,你知道我最烦的就是这种尔虞我诈的事,让我攻城略地可以,让我与那些朝堂之人多说一句话我都会难过的睡不着觉。”说话之人是与慕容驭风同父异母的弟弟慕容通,资质平庸。但是他有个儿子慕容寒,天生的将才,近几年黎国边患有一大半都是他平定的。

    “我不是让你来出谋划策,我只是让你把刚刚谈话的内容转告给寒儿,”慕容驭风似乎觉自己根本不能于之沟通。

    “我一定转告寒儿,大哥放心。”稍一提及慕容寒,慕容通的脸上便布满了笑意。

    “去吧,许傲那里,暂时不要回绝。”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如果说黎三定的眼中钉是慕容家,那么许傲的肉中刺则是青阳家了。蜀国皇帝许傲,生的玉质金相,器宇轩昂,却偏偏还带着那么股书生意气,不论其他,但从品相上来说已是天下少有,若是在加上他统御朝堂的手腕,则是天下之大,独此一家。唯一可惜的是许傲不曾习武,非不能,实不屑尔。在这件事上许傲人如其名,否则黎国的天下他早已征服了一半,文武双全,御领一国,丰神俊朗,世间哪个女子不爱?

    许傲一身红丝龙绸,未戴冠冕,随意的用黑色布条将头发系了起来。看完手中折子,不由蹙眉道:“黎三定,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沉思片刻,许傲御笔一挥,连发两道手诏,一道往北,一道往南。

    黎覆脸上丝毫不见自省二字,只比皇帝寝宫规格略差的太子府到是比以往多了些人,一些在黎国官场不甚起眼,却手握实权之人。

    “三个月都等不了么?”黎覆把玩着手中的一张信笺,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堂下众人在面对黎覆时候似乎比面对他老子黎三定还要战战兢兢,皇帝带给他们的不外乎是威严,气势。面对黎覆却总有一种窒息感,似是在黎覆面前自己无所遁形,不论明面上的还是暗地里的。而这一切都只因为黎覆手下的法堂。法堂是黎覆的私人所属,不拿朝廷俸禄,一应用度,全部由太子府支出。法堂最初是一群孤儿隐匿在黎国民间收集情报,现在则是遍布黎国各地,上至文武百官,下至贩夫走卒。所有的事,只要黎覆想知道就能知道。黎三定从一开始的睁只眼,闭只眼。以至于弄的文武百官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最后还是黎三定开口,严格控制人数,规模,半数被派入了蜀国。发展到现在已经是润物细无声了。

    “你们这么多人来这干什么?”黎覆语气有些不善。

    “太子殿下,听闻孙长善那个老匹夫,又在陛下面前乱嚼舌根,害的殿下被罚禁足三月。”说话之人乃是左右备身府参军曹戈。

    “我看起来像被禁足?你没长脑子么?放着你的京门不去拱卫,来我这表忠心?”黎覆丝毫不留情面。

    “还有你们,什么时候我允许你们不被召见便不请自来?恩?”黎覆面无表情的问道。

    “太子殿下没召见我们?那昨日为何有人来微臣府上专程说了此事。”曹戈有些疑惑的问道,也代表了底下众人心声。

    黎覆眼神一冷道:“我从未派人去过。”

    众人闻言,皆是大骇,这是栽赃嫁祸啊,私聚朝臣,是只有皇帝才能做的事,眼下众人虽不是朝廷高官,但手上管的事却是几乎涵盖了整个乾定城。

    “殿下,那我等下先告退了,”众人纷纷出言道。

    黎覆嗤笑一声:“顾头不顾尾,滚。”

    众人又是一片哑然,匆匆离去。

    “孙长善有这个胆子么?父皇若是疑我,这些人肯定刚出门便被抓了。兵部到是有几个可用之人,但是父皇肯定不放心。所以换将不可能,那只能是……,到是便宜了孙老头。”黎覆没有继续往下想,看他的神情应却是了然在握。

    第二日早朝,太子黎覆一如既往于府内自省,朝会一概由专人记录,会后抄送一份。

    黎三定看起来心情不错,瞥了一眼太监头领。太监头领急忙用那尖锐的嗓音喊道:“陛下早朝,各卿早奏。”

    “微臣有本启奏,”孙长善出列开口道。

    太子不在,慕容驭风站的笔直,眼观鼻,鼻观心。御史大夫苏文今日的站位却有些向孙长善靠了靠。朝官各自看在眼里,暗暗记于心中。有时候大人物想表达的意思,往往就是一两个不经意的动作或者随口的几句话,看明白了,听懂了,你自然水涨船高。看不懂的,听不出来的,则说明只能回乡种地,官场太复杂,不适合你。

    “昨日经查,曹戈,张耀祖,林风……等人贪赃枉法,实乃国之蛀虫,虽是五品以下,但兹事体大,特请陛下亲惩。”孙长善说完又一一列举了几人在何年何月何时何地收受多少银两,或者兼并他人田地等一系列罪证。

    “微臣也已复查,恳请陛下亲断。”御使大夫苏文出言附和道。

    慕容驭风则是嘴角微微咧了咧,很快又归于平静。

    黎三定眼神有些玩味的望向孙,苏二人道:“既然二位爱卿都已查证此事,还断什么断,按律当如何变如何,不过念在他们为朝廷效力多年的份上,死罪就免了吧。”

    “陛下宽宏大量,德以载道,实乃万民之福。”文武百官齐声道。

    “行了行了,还有事吗?”黎三定将头瞥向孙长善与苏文,神色中调笑意味更浓。

    “额,陛下,这十几人虽是品阶不显,但身居要职,还是要选几位能人补上的。”孙长善每个字声音都很轻,他实在有些摸不透皇帝的想法。

    “有理,这样吧,悬文,你与苏文还有驭风一起商量商量,然后报个名单上来。”黎三定开口道。悬文是孙长善的字。

    孙长善与苏文到是没什么,皇帝既然示意他们两这样做那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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