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并非不可泄-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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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就像长着一双夜眼,这一刀正好看砍在胡生的后脖颈上。
由于刀势迅猛,胡生的脖颈几乎被砍断,他连喊声“痛”的机都没得着,便死在了少妇身上。
本章完
第81章 驱仨鬼梦中尝果 教三人醒后知因(6)()
由于这人刀势迅猛,胡生的脖颈几乎被砍断,他连喊声“痛”的机都没得着,便死在了少妇身上。
这人又在胡生身上连砍数刀以后,毫不犹豫冲出了房门,一头栽进了天井一角的水井里。
投井之人正是邵章,因为王妈给他用的瞌睡药只有俩三个时辰的时效,所以他睡到掌灯时分便醒了过来。
此时小姐深陷情中,王妈下山时说的话她全然忘记。她正被胡生的那一席话吓得魂魄出窍之时,胡生的话被睡醒的邵章在门外也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悲愤填膺、怒火中烧的邵章,突然产生将胡生碎尸万段的念头,便疯了似的冲进厨房抄起菜刀,杀向了内堂。
当邵章发泄出胸中那份怒火以后,羞愧难当,他再也没有脸面和勇气苟活于世,便带着秽行和羞愧投身井中。
此时,从冥司来的鬼差,正押解着胡生和夏初两人的魂魄来到井旁。它们正等着邵章的魂魄从井中出来,好一并解往丰都。
邵章投井片刻,他的魂魄便从井中游荡出来,当他看到鬼差时,羞愧和羞臊仍挂在脸上,再当他看到胡生与夏初时,神情激动,猛然变得暴虐起来。
只见它怒不可遏、雷霆勃发,挥舞着手中菜刀砍向了胡生和夏初。这一突发状况,惊得我大叫了一声“住手!;惊得胡生和夏初两人的灵魂各自咬住手指,呆滞不动;惊得邵章的灵魂脸如死灰,瞪着双目,浑身战栗不已。
说时迟那时快,我的惊呼声音尚未落地,鬼长蓦然飘身,拦在邵章魂魄之前,伸手夺过菜刀,顺手将菜刀扔向了井里。
正大瞪着眼睛看着邵章魂魄的邵章灵魂,好像被炸雷惊醒似的,蓦地转身往井里飘然而去。须臾,它又带着一种略显心慰的的神色飘然而出。很显然它是担心飞往井内的菜刀伤着自己的肉身。
邵章的魂魄瞬间被两个鬼差制服,它只好狠狠地瞪着夏初和胡生的魂魄,无奈的被押往丰都。
三人魂魄在被押往丰都的黄泉路上,胡生的神情最是复杂。
它知道,今天悲剧的始作俑者是自己。它对于自己的死虽然有一百二十个不甘心,但是,它看到到眼前的二位是因自己而死,便有了几分想当然的感觉。所以它的表情最为复杂多变。
当它与夏初的眼光相遇时,表现最多的是戏谑,偶尔也会有几丝歉意;与邵章的眼光相遇时,表现最多的是得意,偶尔也会有几丝恨意。
夏初一路上的表情最沮丧,也最狼狈。它很少与胡生和邵章的对视,偶尔对视,对胡生只是恨意,而对邵章又有几分歉意。
邵章的表情在时间上前后反差很大,起初它对这两人都充满愤怒和愤恨,到后来表现出最多的是自怨自责。渐渐的在三人中他便成为情绪最低落的一个。
两旁布满了刀林剑树的黄泉路,阴风森森,寒气凛冽,悲惨异常。各样鬼差押解着各种魂魄云集在了这条通往阴曹地府的不归路上。
被鬼差押解的魂魄们,有闭月羞花容貌,倾国倾城姿色的红颜薄命,它们情愫绵绵,悲切啼啼,回眸连连;有翩翩公子,飘逸少年,它们神色黯然、左顾右盼、流连忘返;有白发皓首、步履蹒跚的老妪、老翁,它们心事重重,惆怅若失、磨蹭不前;有那大腹便便、脑满肥肠的丽服华衣,它们手举银两,胁肩谄笑、百般献媚讨好着鬼差;还有更多像邵章、胡生、夏初这些神色迥异,神态不同的魂魄,它们或哭或笑,或怒或悲,或走或停,神态各异,情状万种。
押解魂魄的鬼差却有的面露狰狞,横眉竖目,不停鞭打摧残着魂魄;有的鬼差触情生情,心生怜意,喋喋不休劝解着魂魄;有的鬼差面沉似水,严肃冷峻,只管扯着拘魂链闷声前行;更多的鬼差就像对待邵章、胡生、夏初一样,一边火急火燎的催促魂魄前行,一边做着各种各样的恶作剧,一边欣赏着恶作剧带来的快感。
邵章、胡生、夏初三人的魂魄受着世间难以想象的摧残和折磨,它们疲惫至极,狼狈不堪,初上黄泉路时彼此间得怨恨情仇,全部被对鬼差的憎恨和恐惧所取代。
一路行来,三人被鬼差给打的遍体鳞伤,龇牙咧嘴。一个个缠绵悱恻,长吁短叹。它们正精疲力竭,举步维艰之时,猛然觉得脚下又如履危登高,蜗步难移。
只见夏初悲从中来,长叹一声:“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想我堂堂举人老爷竞因一念之差落此万劫不复之地,何其悲哉?虽悔断肝肠已于事无补,但愿家中父母双亲永不悉我所宗,免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大悲。儿子不孝!儿子枉为人子啊!…”
邵章听到夏初悲腔大恸,也想起了自己年迈高堂。它竟然悲泪滂沱,惨不自胜,至心力交瘁时面如死灰,心倦意怠,心神恍惚起来。
胡生纵然是铁石心肠,豺狼心性,此时也不得不被这二人的悲状所打动,他良心发现,忍者浑身剧痛抢步在它二人面前,拜了两揖,随即双漆跪地,口口声声:“有罪、罪该万死、罪不当赦…”
就在这时,有一鬼差突然暴喝一声:“快走!”,它话音未落,重重的皮鞭就已经抽打在三人身上。
另一鬼差却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这些前世的举人老爷们,咋会不知玩火自焚、自作自受、自食其果的解译,此情此景怨不得别人,还是快走吧。”
又一鬼差尖酸刻薄的说道:“登上涯去便是‘望乡台’,你们这些阳间举人老爷还是赶紧上去,多看几眼生前的家乡和亲人吧。感受最后一回你们人世间的孝悌亲情。”
三人都是博览群书之人,又都是此次秋闱高中的举人老爷,鬼差口中的“望乡台”咋会不知?它们都知道过了望乡台以后,做恶之人便要饱受炼狱的折磨,承受千万次的挖眼掏心、刮皮挫骨、笼蒸油炸等等的地狱酷刑,最终到达十殿阎罗予以定罪发落。
它们知道,阴司量刑准确,执法严格。那良善之人无论怎样死亡,来到阴司以后,或被安排阴司当差,或去天堂听用,或再次转世为人;罪罪大恶极、不可饶恕者便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终生反复饱受受酷刑,直到魂魄灰灭于无形;罪稍轻者便被留在在阴司将永远为奴为俾老死终生;罪再轻者便会沦为畜道,供人驱使或享用以恕其罪;有过无罪者,在阴司潜心悔过后,替下无罪之鬼当差,以便无罪之鬼转世为人。
它们还知道,只有那些转世为人的鬼魂以及沦至畜道的鬼魂才能在通往阳间的的途中喝到孟婆汤,才能忘记前世的记忆。
所以,留在地府里犯了重罪的这些鬼魂们,将带着在前世作恶的记忆,饱受良心的谴责和地府酷刑的折磨,纵使自己千般醒悟,万般忏悔,也难逃酷刑下灰灭的厄运。
本章完
第82章 驱仨鬼梦中尝果 教三人醒后知因()
三人知道生前犯了重罪的这些鬼魂,将带着在前世作恶的记忆饱受良心的谴责和地狱酷刑的折磨,纵使自己千般醒悟,万般忏悔,也难逃酷刑下灰灭的厄运。
鬼差的谩骂和鞭棍使三人的魂魄暂时搁下对地狱的恐惧,一步步艰难的往望乡台上攀爬。此时,它们已经没有了往家看一眼的勇气,心中虽然确认自己的父母亲人会抚鹰大恸,哭断肝肠,可是,自己的死因的却使自己无颜面对悲情中的亲人。
其他人的魂魄当听到已经来到了这“思乡岭”“望乡台”时,大多数无需鬼差的鞭打,竟然拼尽全力,争先恐后,都想着早一眼看到自己生时的家乡和亲人。
三人已经感到脚下似有千斤坠住,再也攀爬不动,索性瘫倒在这石级路上,任由其它的魂魄呵斥和践踏。
鬼差看到这种情形,知道鞭打已经不起作用,便背起拘魂索,像拖死狗般将三魂魄往上拖去。
望乡台又称思乡岭,顾名思义,它的所建是为了让来阴曹地府的魂魄最后一次回望一下自己的家乡和亲人,至于这些回眸者心中作何感想就不尽相同了。
阴司设此的目的就是为了使这些魂魄,在它们早有了思想准备的情形下,通过这悲凉的一望,唤醒它们对“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的各种理解。以致于它们到了地府求证自己理解对否。
说起这望乡台,也不知道为何构建成如此异状,它上宽下窄,面如弓弦,弦弦平列,弦与弦之间相距六尺左右,每弦薄如剑刃,形如锯齿,弦距之间是万仞涧壑。魂魄站在弦上俯身依稀可辩涧壑之中的刀光剑影,蛇虫虎豹。
置身于此景此情的魂魄,只有那些坦然生死之人的魂魄才能坦然处之,回首瞭望家乡。心有别念者纵然思亲深切,也没有胆量住步回望,有的只是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爬过这第一道鬼门关。
三人魂魄被鬼差强行拖至在弓弦上,一个鬼差说道:“看也得过,不看也得过,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你倒是看啊!”
这个鬼差说着,猛然托起夏初的下颌,又连着说了几句:“你到是看啊!看看世人是如何冷眼你这位新举人老爷的。”
另一个鬼差也凑起了热闹,它一把薅住胡生的发髻往上猛提,口中也是学着前鬼口气,挖苦着这位新举人。
两鬼口中左一个“新举人”,右一个“新举人”不停的说着。也就是“新举人”这三个字再次唤醒着三人的羞耻之心。它们紧闭着双目,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回眸人间。
此时,夏初再也受不了鬼差的羞辱和自己内心痛楚,挣开了鬼差的束缚,猛然纵身跃入涧壑之中。
就在夏初纵身一跃的瞬间,邵章与胡生不约而同大声喊着:“夏初兄!夏初兄!……”
邵章与胡生边喊叫,边猛地坐起身来。两人惊恐万状,大瞪着眼睛对视了片刻,同时把目光投向了还在酣睡的夏初身上。
夏初被二人喊醒,脸上仍然留有在梦中时的表情。
三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当确定之前事情是发生在梦中之时,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跪了下来。三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说破梦中情形,互相之间默默致歉。
最后三人走出厢房,夏初和胡生两人与邵章客气辞行,邵章不再强留,便礼数有加的送走了两人。
我看着胡生和夏初远去的背影,心中甚是心慰,欣慰之余想起了马车。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的辰时,算来我已经在此耽误了一天一夜,心想:“曾祖找不到我,还不知道会着急到什么程度。”想到这里我便有了不辞而别的念头。
可当我快走出邵家天井时,王妈突然跑了过来,边跑边说:“小哥,红烧鸡块马上就得,你要吃了饭再走。”
王妈不提红烧鸡块还罢,这一提红烧一块,我立刻想到了她的那个“瞌睡虫”,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可是,也不知道王妈那三寸金莲是如何追上我的,我跑了没有几步便被她一个前扑按在了身下。
我特别害怕她上次留客的方法,心知不好。不由得大声叫喊:“老爷爷救命!老爷爷救我!……”
“鸿儿,醒醒,醒醒。”曾祖的声在我耳旁响起的同时,我猛然推去压在身上的王妈,倏地一下站起身来。
就在我站起身来的同时,曾祖伸手扶住了我,慈祥的看着我,温和的说道:“鸿儿,不怕摔着,发癔症了吧?”
我依偎在曾祖怀里,神思仍然像在梦中那般疲惫。
我没有回答曾祖的话,而是懒洋洋的往曾祖怀里使劲靠了靠,又把眼睛合上。
我这一觉睡得特别香,当醒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仍然依偎在曾祖的怀里。此时天色已晚,车厢内朦胧起来。我用手轻轻捋着曾祖的胡须,问道:“老爷爷,我们几时能到赵伯家?”
未等曾祖说话,驾车的赵玉璞答道:“小少爷,明儿过晌就到了。真是辛苦啦。”
赵玉璞话不多,我也懒的开口,于是马车上一片寂静,只有清脆的马蹄声和马车轱辘碾压在路面上发出的“咕、噜、噜、噜”声不绝于耳。
我不知道曾祖此时想些什么,我却想起了梦中王妈做的红烧鸡块,顿时咽了口唾沫,肚子里也给出了回应。不禁问道:“赵伯,咱今晚宿在哪里?”
“前边是高岭镇,咱就到哪里住店,还有大半个时辰的路程。小少爷如果饿了,车厢包裹里有点心,您先垫吧垫吧,说话得空咱就到了。”
“啊哦”,我答应一声,便解起了包裹。
“吁、吁……”马车突然被赵伯吁停。由于马车停住的太急,我差点被点心给噎住,咳了好大一阵。当我的咳声小了点后,才听到赵伯自语的声音:“奇怪?去时好好的路道,怎么来时就不通了呢?”
他跳下驾坐,站在马头前眺望片刻,转身对曾祖说道:“老人家,出了古怪,几天没走的路,说断就断了。这都能看到对面高岭镇的灯光了,好端端的官路咋就会变成了沟壑呢?”
“赵伯,兴许前边的灯光不是高岭镇的,咱们走岔道了不是?”
赵玉璞说道:“小少爷,错不了,高岭镇距俺家来回不过一天的路,所以俺走的很勤、很熟。你看,镇南佛塔上的灯光和往常一样明亮。”
本章完
第83章 九赵玉璞惊觑路断 九尾狐现身陈冤(1)()
赵玉璞说道:“小少爷,错不了,高岭镇距俺家来回不过一天的路,所以俺走的很勤、很熟。你看,镇南塔上的灯光和往常一样明亮。”
我一听在高岭镇的南面有一座塔,好奇心使我也站在马车上往赵伯手指的方向望去。可我怎么努力也看不到塔的影子,只看到影影绰绰的两点灯光像是远挂天边的两颗暗星。
赵伯手指着它对我说道:“那就是第七层塔上的两盏灯笼,所以它北面的小镇定是高岭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