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并非不可泄-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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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赛花虽然这么想,最怕的又是元氏看出自己破绽,于是低下头不停的往嘴里塞着菜,极力装出一幅饿极的神态。
元氏看着狼吞虎咽的她,方露出欣然的笑意,说道:“女儿慢用,看样子娘做的菜还合女儿的胃口。”
“娘,您、您也吃,女儿吃不了这些。”曲赛花胡乱应承着。
“女儿,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过两年女儿就到了许嫁笄礼的年龄,老爷不在家,这个心只好由娘来独操了。娘想过,女人这一辈子若嫁个八字不合的男人,就算给毁了,就像娘一样,嫁老爷之前也没有找个先生合合八字,以致守起了活寡。娘可不想让女儿步后尘,给女儿选女婿时,定要好好合合两人八字,八字不合的纵是家称万贯,貌若潘安咱也不答应。娘说的话女儿能听懂吗?”
若没有冉义前番那些话,曲赛花会被元氏的这席肺腑之言给感动的热泪盈眶,可此时听来,心中却生出丝丝寒意,这丝丝寒意已然使她寒颤起来,她尽管装出一副至虔至诚的恭顺模样,也难掩内心的恐惧和外在的慌乱。
“咋啦女儿,是娘做的饭不好,还是哪里不舒服?是娘说错话了吗?”
曲赛花身上的这些变化虽然没有逃过元氏的眼睛,可她并未多想,当是曲赛花身体出现了不适,便故作关心,伸手去试探曲赛花脑门的冷热。
元氏的举动倒把曲赛花惊醒,她极力镇定着自己,用手轻轻隔开元氏伸过来的手,说道:“谢谢娘关心,女儿没事,只是想起了爹,心中难过而已。”
元氏相信曲赛花的话,说道:“女儿尽管放心,老爷不在家,娘会时刻想着女儿婚姻大事的,当下女儿便把生辰报给娘听,省得媒婆上门动辄还得去找你问。”
早有思想准备的曲赛花便按照冉义所说,胡乱给元氏报一个生日。元氏拿着这个生日如获至宝,食欲大开,竟不再搭理曲赛花,兀自吃了起来。
送走曲赛花以后,元氏走进内屋眉飞色舞的对冉说道:“你即可去见大师,将贱人五官容貌说于大师,奴家这就准备香炉、木刻。”
冉义并未说话,只是抱住元氏亲了几口,便匆匆走出房门找大师去求证曲赛花的出生时辰去了,
回到自己院落的曲赛花,心中百感交集,自己也说不清是该庆幸遇到真心帮助自己的冉义,还是应该憎恨伤心病狂的养母。
她一个十三岁的孩子顿时陷入到这种复杂的情感旋涡里,在这个旋涡里挣扎了数天以后,直到元氏再次请她过去吃饭,才最终以完全信任和依赖冉义,以完全仇视、憎恨元氏的状态挣出旋涡的吞噬。并且发着恨要报复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硬下心来的曲赛花,想着当日冉义教给的那些话,便装作无精打采、有气无力的样子,懒洋洋的来在元氏房院里。
元氏本想欣赏着神情倦怠的曲赛花自己走到门口,却不想神志不清的曲赛花竟然往耳房走去,这倒出乎了元氏的意料,她怕耳房里正在做法的冉义被曲赛花发现,一边慌不择言大声喊道:“女儿,去不得!娘在正房里。”一边慌不迭冲出正房,往耳房门口跑去,意在拦住将要伸手去推耳房房门的曲赛花。
比曲赛花晚了几步的元氏,大瞪着眼睛看着正要推门的曲赛花,怔住脚步,懊悔着刚才自己幸灾乐祸的举动,猜想着冉义将会如何应对曲赛花。
当元氏将心提到嗓子眼的时候,曲赛花的反常举止再次出乎自己的意料。只见曲赛花放下将要推门的手,迟钝着身躯缓缓地转过身来,神情麻木的看着元氏莫名其妙的问了句:“娘,女儿还纳闷来着,娘喊我吃饭咋会在耳房?女儿这回啥也不想吃,咱娘俩进屋说会话吧。”
“行!行!你快回到娘这边来,咱娘俩到内室去说。”
曲赛花顺从了元氏之意,懒洋洋的缓挪脚步来在内房。奇怪的事情在此发生,两人坐下没说几句话,元氏身体往座椅上依靠片刻,便熟睡过去。
曲赛花连喊两声娘,见她不再应声,便猛然站起身来,换个人似的疾步往耳房走去。她刚要伸手推耳房房门门,里面的冉义开门将他拉进房里,顺手将房门掩上。
曲赛花进房看到,正对房门的墙下放着张香案,香案上香炉里燃着三只已经燃去半截的清香,香炉旁边放着一个身上扎满缝衣针的木偶。
曲赛花拿起木偶,见木偶的正面写的正是自己说给元氏的那个生辰。当她翻过木偶,看到木偶背上所写内容之后,顿时被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翻,浑身颤抖起来。
她看着看着,猛然举起手中木偶就要往地上摔去,冉义手疾眼快瞬间将木偶抢在手里,说道:“小姐休要冲动,这个木偶蛊对小姐不起丝毫作用,若毁了它,被太太怀疑,这戏可就没法往下演了。他若赶走了我,再换个法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本章完
第166章 员外离家修佛性 法师进宅攘魔害(6)()
曲赛花用手指着冉义手上的木偶愤恨的说道:“冉义哥你看木偶背后写的,这哪是只要我的钱财,分明是想要我的命啊。倘若她识破你的法术是在骗她,定然再生出其它毒计,到时我命休矣。冉义哥,小妹求你放弃仁慈,帮我除去毒妇,永绝后患。你只要救了小妹这条性命,小妹情愿做奴做婢来报答你这份大恩。”
冉义听后,故做一番难为之后说道:“也罢!谁让我答应过师傅要照拂你来着,做人岂能言而无信,只不过人命关天,你允我谋个周全。”
曲赛花一看冉义答应了自己,略加沉思说道:“冉义哥,我昨晚倒梦着神仙教我一个方法,本没放在心上,今儿看她要致我死地,为求自保,我就把这个梦说给冉义哥听听,你看能否借鉴?”
冉义用惊奇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尚未发育的女孩,猜不透她梦的真假,看着她满脸真诚,全心依赖的神态又不得不相信这个弱不禁风,孤苦无依女孩。于是说道:“说来听听。”
曲赛花往下拉着冉义的衣襟,示意冉义曲身附耳。当冉义领会并附耳以后,曲赛花低声说道:“我的梦开始是这样做的…,而后是那样做的…再后又是这样、这样…”
冉义听完曲赛花讲完梦以后,双眼透着离奇的目光审视着曲赛花,半天憋出一句:“世上果然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事情发生。”
曲赛花听不明白冉义话中的含义,问道:“冉义哥,你是否觉得我这个梦很荒唐,我倒觉得对付这个毒妇正好适用,况且她的堂哥元大彪对她死可以做个自见证,你我可以完全脱开干系。”
冉义不敢相信眼前女孩只有十三岁,可是,听声音,看发育,凭了解,她的的确确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看她之前蒙骗元氏的手段,现在下决心时的果断,将梦中情节联系到元大彪身上的巧思,处处让冉义惊奇中透着不安,敬佩中透着恐惧。
冉义看着曲赛花,细想片刻,说道:“再有三天就是清明节了,清明节前后这三天是人们对神鬼敏感的节日,只有在这三天中的某一天晚上把这件事做了,才能求得圆满。我担心的是元大彪回自己家上坟不在曲家,便会失去这次良机。
曲赛花眨巴着一双看似童真的眼睛,口里说着辣毒的狠话:“冉义哥,你尽管来做,元大彪在曲家能当个铁证自然更好,如他不再曲家,我便约几个闺蜜来家玩耍,到时她们也能当个旁证。更何况三天鬼节,元大彪不可能在自己家中待上三天。”
曲赛花每次说出一个主意,都使冉义脊背悚然,他不时的打着退堂鼓,又不时的用自己的年龄阅历在与曲赛花比较后竖立着自信。最后还是自己一贯信奉的那几句处世格言:人不得外财不富,马不得夜草不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心慈难有将军做,胆小不得骏马骑等等这些“格言”来安慰自己,使自己安下心来,决定实践格这些格言,捞取自己人生第一桶金。
于是,冉义便在曲赛花的建议和补充中制定出了一个周密详细的计划,来达到将元氏除去的目地。
按照民俗,清明节前后这三天都是祭坟扫墓的日子。当曲赛花从来香的嘴里听说清明节那天元大彪才回自己家扫墓时,便在清明节前一天的早晨,懒洋洋的来到元氏房中,祈求元氏,说道:“娘,女儿这几天浑身乏力,没有胃口,每天晚上总是梦到曲家那些先人来闹。女儿想,这可能是因为清明节将到,它们知道爹不在家,怕咱们想不起来给它们送钱,故此托梦提醒女儿。它们在女儿梦中拌做各种可怕的怪模样,闹得很凶,吓得女儿整夜整夜的不敢合眼。女儿想请娘吩咐曲伯领上来福尽早去给祖坟烧点纸钱,以免今晚它们再闹女儿。”
元氏看着满脸倦容的曲赛花,满满口应承道:“女儿不说,娘也正想吩咐他们去做,反正是要去的,早去更好。”
曲赛花又请求道:“娘,为了使他们祭扫时用心,女儿拿出点银子请娘置办一桌丰盛酒席,在他们去墓地前就告诉它们,让他们心诚一点,咱备为了答谢他们,已经为他们置下了酒席,女儿想,咱这样做,他们定然也就不会懒散做事了。”
元氏一看不用自己掏银子,便高兴的说道:“答谢人家是应该的,正好你大彪舅明天才回元家上坟,索性让他跟去看着点也好。”
曲赛花一听元大彪能跟着去扫墓,眼珠一转,心中顿时有了新主意,便懒洋洋的说道:“娘,女儿胸中憋闷,想让来香陪女儿去城西药铺瞧瞧,顺便让来香买些熟货回来,您看行吗?”
“行、行!尽管让来香陪着你去,来时别忘了打些好酒。”元氏高兴地答应着。
曲赛花和来香走后,元氏便找来堂哥元大彪,说道:“可能是鬼节的原因,妹妹我浑身乏力,就像鬼附体般难受,为防不测,你先去把法师请来,然后跟随管家去趟曲家茔地,等他们祭扫完毕以后,一同回来吃饭,小姐和来香已经去置办熟货了,我在家炒上几个青菜,等你们回来。”
曲府奴才来福跳着祭品担子走在前面,元大彪和管家曲柱说着话并排跟着。元大彪说道:“曲大哥,也不知道妹夫云游到哪里去了,清明节也不来给先人烧张纸,幸亏有您,不然妹夫先人们可要缺钱花了。”
“舅爷说的哪里话,员外知道太太身体身体虚弱,所以离家时再三叮嘱老奴,要老奴打理好曲家的阳宅阴地,老爷知道老奴办事不苟,所以才能安心云游。老奴不在,老爷自然也就会来祭扫了。”
三人祭扫完毕以后,曲柱本不想回太太那里吃饭,可是来福和元大彪连拉带推,硬是把曲柱弄进府里。三人快走到元氏院子的时候,只见元氏披头散发、手舞足蹈,正快步走出院落拱门,往后宅跑去。三人正在纳闷,就见曲赛花哭喊“娘!您咋啦?娘…”,也走出拱门,急火火的追赶过去。
三人虽然看得真切,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曲柱说道:“扫墓本就是应该的事情,何必吃请饭,还是回吧。”他说着话,便转身往大门口走去。
本章完
第167章 员外离家修佛性 法师进宅攘魔害(7)()
来福本想来打牙祭,看到管家离去,又看看太太和小姐的背影,不仅犹豫起来。正在这时,只见元大彪猛然挥手使劲拍着脑袋大声说道:“都怪我!我把妹妹吩咐请法师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不好,她指定是犯病了。”
元大彪说完撒腿就往元氏跑去的后宅追去。
元大彪的声音很大,刚走两步的曲柱也听了个仔细,他恐怕犯病的太太伤害到小姐,不由得又转回身来,也往后宅走去。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小姐大喊救命的声音,不大会便是元大彪哭喊堂妹的声音。
曲柱和来福两人听到呼喊救命,便惊慌起来,径直撒腿往后宅跑去。当他俩跑到后院时,只见小姐已经晕倒在了水井旁,元大彪则趴在井口,对着井内大喊“堂妹!堂妹!你这是咋啦…”
曲柱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边吩咐来福去拿绳子和挠钩,一边叫醒着小姐。
等来福取来绳子挠钩时,小姐已经苏醒了过来。当她想起发生了什么时,哭喊着“娘”“娘”的往井口扑去。
幸好曲柱手急眼快,一把扯住小姐的衣袖,这才避免了不幸的再次发生。
曲赛花哭的很悲,很痛,吵着闹着要跳井随娘而去。元大彪却清醒过来,他一边劝说曲赛花忍住悲痛救人要紧,一边哀求着来福和曲柱手脚快点,一边还不停的喃喃自责。
费了半天功夫,总算把元氏从井里打捞上来,可元氏已没有了呼吸。元大彪见状伤痛欲绝,抱着堂妹尸体悲哭着说道:“堂妹,都怪哥没有找来法师,都怪哥没有找来法师……”
曲赛花也爬到元氏身旁扶尸大恸,哭道:“娘啊,爹不在家,您也不要女儿,可让女儿依靠何人?女儿可怎么活啊……”
曲赛花和元大彪两人正在呼天喝地、悲嚎不止,傍边正在抹泪的来福突然发现元氏手脚动了几下,他认为元氏活了过来,神情激动用手指着元大彪怀里的元氏说道:“舅爷,活了!活了!太太活了…”
来福话音刚落,元氏果然随着胸中那悶口气的呼出,慢慢睁开了眼睛。
元大彪只顾伤心埋怨着自己,来福的话根本没有入耳,此时眼睛也已被眼泪蒙住,所以元氏的苏醒,他毫无察觉,仍然哭说道:“堂妹,是我对不起你,没有及时找来法师,害你丢了性命……”
元氏醒来,抬脸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正抱着自己哭诉的堂哥,看了片刻,突然倒竖柳眉、杏目圆翻,猛然抬手给了元大彪两个耳光,而后怒斥道:“哪个是你堂妹?你是哪个?你堂妹又是哪个?”
正在哭诉的元大彪被猛然搧来的耳光打了不知所以,蓦然明白堂妹活了过来,便不顾脸上的火辣,悲泣而喜,激动地说道:“堂妹你醒啦!吓死堂哥啦…”
元氏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