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并非不可泄-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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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哭诉的元大彪被猛然搧来的耳光打了不知所以,蓦然明白堂妹活了过来,便不顾脸上的火辣,悲泣而喜,激动地说道:“堂妹你醒啦!吓死堂哥啦…”
元氏仍然怒气不消,挣扎着站起身来,抬腿将那三寸小脚狠踢仍坐在地上傻笑的元大彪的脑门。毫无防备的元大彪被这一脚给踢得“哎吆”一声仰面倒地,半天没有起来。
曲赛花在听到来福叫喊的时候就已经停住哭声,同时心中产了恐惧,再当看到元氏猛搧元大彪耳光的时候,已是被吓的魂飞天外,错愕不已。
元氏踢倒元大彪以后,站定身形,用异样的目光挨个审视着几人,随着目光在曲柱和曲赛花两人身上来回巡视的时候,渐渐舒眉展眼,面色和善起来。
元氏又看了两人片刻,便缓步来再曲柱面前,先是一福,而后跪拜,口中说道:“多谢恩公当年将妾的肉体与拙夫合葬,使妾身得以安居井下九年,才有今日重见天日之时。”
元氏这不着边际的话把曲柱说蒙,他看到太太对自己行如此大礼,恐慌不安,不敢伸手去搀,只好边躲闪一边说道:“太太这话从何说起?您这样做岂不折了奴才的阳寿。有何误会请您起身慢说。”
元氏并未在与曲柱多说,而是起身来到正在瑟瑟发抖的曲赛花身旁。只见她蹲下身来,满脸慈祥的看着可怜楚楚的曲赛花,慢慢伸出两手将已失去了挣扎和抗拒能力的曲赛花拉到怀里,像慈母哄孩子入睡般轻拍着曲赛花瘦弱的肩头。
当元氏看到自己的慈爱,不能使曲赛花消除恐惧,不能使曲赛花情绪稳定,不能使她的身体停止颤抖的时候,深情的看着她说道:“赛花,我可怜的孩子,我是恁娘,你还记得娘吗?叫娘,叫声娘。有娘在你恐惧什么?”
躺在元氏怀里的曲赛花虽然惊惧恐慌,却没有放弃思考应对方法。当她琢磨元氏苏醒后说的那些话时,逐渐感觉到元氏好想神经混乱,神智错乱,不然,凭她的性情早已经是火气冲天,大发雷霆了。
元氏的反常以及此刻怪异的行为,使曲赛花慢慢暂时消除了恐慌,当再次听到元氏让叫娘的时候,也试着问道:“娘,您没事吧?
“女儿,你问的是哪个娘?是为娘?还是元氏那个贱人?”元氏虽然质问曲赛花,神情却是极其的和蔼慈祥。
曲赛花真的迷茫困惑起来,怪怪的眼神看着元氏,不知如何回答。元氏却笑着说道:“难为女儿了,我是你的亲娘田氏,孩子娘在这口井里正正待了九年,如今为娘巧借元氏这个贱人的皮囊重见天日,这也是果报所致。女儿,叫娘,叫声亲娘。”
元氏和曲赛花两人的对话吓傻了站在一旁的来福。曲柱到底年长,广有见识,又因元氏拜谢过自己,料想说话即便稍有差池她也不会伤害自己,所以大着胆子走到元氏近前问道:“你果真是九年前投井的赛花亲娘孙田氏?”
元氏看到曲柱,边扶起曲赛花,边对曲赛花说道:“女儿,快给娘的恩公磕头。”她催促着女儿,自己也已再次跪下说道:“妾身正是赛花的亲娘孙田氏,从今往后就借这身臭皮囊看着女儿好好生活。今后还得仰仗恩公照拂赛花,妾身先行谢过。”
元氏说着话,已经给曲柱把头磕下。曲柱伸手扶起曲赛花的同时,对元氏说道:“您借元氏身体还阳,元氏魂魄岂能甘休?阴司律条怎能允许?依老奴愚见,你既然见到赛花,也知道赛花生活的很好,索性把心放下,把太太的身体还给她的魂魄,这样岂不少了许多麻烦?”
元氏对曲柱说道:“恩公有所不知,造成今日景状的因由离奇曲折,并非几句话就能将讲明,现在已由不得妾身任意而为,何况元氏魂魄早已被解往丰都。”
被踢倒在地的元大彪听清了事情的原委,战战兢兢坐在原地问道:“你既然借我堂妹肉身活在世上,或许是个缘分,我做堂哥的纵有一万个不同意也无济于事。可是,你为了侵占堂妹肉身致堂妹冤死总得有个说法吧?”
本章完
第168章 借尸还魂无枉事 假刑官卖有隐情(1)()
元大彪话音刚落,元氏杏眼圆翻,怒道:“哼!要说法?要说法就到公堂上去要吧!”
元氏的话把元大彪给说的一头雾水,忖道:“听口气,你霸占了堂妹肉身的倒成了受害者,这简直是岂有此理!这种本末倒置,黑白不分的逻辑兴许在你们鬼界有,我就不信公堂上县大老爷也如是说。”
元大彪正想分辨几句,元氏怒气未消,用手指着北面的一间空房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把躲在那间房里的人交到公堂,自然有为你堂妹偿命之人。”
曲柱和来福把目光投向元氏所指,元大彪却快步跑向那间空房,曲赛花看着元氏手指的方向浑身再次颤抖了起来。
须臾,曲赛花可怜楚楚的对元氏说道:“娘,他是舅舅的徒弟,您不要难为他,要不是他,您、您、您还在井里那,他、他、他也算是娘的救命恩人,您得救他…”
“傻孩子,他哪里是你舅舅的徒弟,他害过元氏以后,下一个要害的目标便是你,他要的是你和元氏两人的钱财。”元氏对曲赛花说话时怒意全消,慈母般轻抚着曲赛花的秀发说道。
曲赛花看着元氏的眼睛,将信将疑,怯怯生生问道:“娘,您现在算人算鬼,是不是可以未卜先知?”
“女儿,娘现在除了这身皮囊不是自己的,其她都是你亲娘的,吃喝拉撒、生老病死与常人一般无二,也算作是人吧。娘虽然不能未卜先知,可是,这个小人和元氏那个毒妇的伎俩却没有逃过娘的眼睛,他们是罪有应得。恶人受到惩罚以后,咱娘俩相依为命,再不分开,从今往后有娘陪在女儿身边,任谁也别想再欺我的宝贝女儿。”
娘俩正在说话,元大彪扭着冉义双臂来到众人面前。冉义用诧异惊恐的目光看着元氏,问道:“你、你是人是鬼?”
“你不是法师吗?法师怎会辩人鬼?”元氏冷笑着反问道。
冉义不知真情,以为元氏死而复生要报复自己,便一语双关说道:“夫人放过在下则两不相干,若不依不饶,赶尽杀绝,休怪在下说口无遮拦,乱说一气。”
元氏一听正中下怀,绣眉上扬,对元大彪说道:“有仇不报非君子,害你堂妹的元凶就在眼前,还不将她送官等待何时?”
本就看法师不顺眼的元大彪,选择相信元氏,也想给堂妹一个交待,于是,顺手捡起井边的绳子将冉义困个结实。
元大彪牵动绳头拖拽着冉义才走几步,突然住步,皱着双眉回身问道:“我送这厮见官容易,可呈状如何来写?”
元大彪的话难住众人,元氏却笑着说道:“告他个杀人未遂总不为过吧?”
元大彪想了片刻,满腹委屈,红着眼睛说道:“杀人未遂?既然未遂,可俺堂妹又在那里?唉!我还是实话实说,堂妹大仇能报与否还是请县太爷定夺吧。”
“元大彪,你说什么?眼前之人不是夫人?难不成发生了‘借尸还魂’的事情?”冉义听出端倪,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主意,便大声问道。
元大彪不知冉义心中所想,顺口说道:“那又怎样?反正堂妹已经不是堂妹。”
元大彪的话证实了冉义的猜测,冉义笑着说道:“元大彪啊元大彪,你才是害死夫人的真凶,事到如今仍执迷不悟,难道你真忍心看着这个魂魄长期霸占你堂妹的躯体?倘若你堂妹魂魄不安闹将起来,能与你这个见死不救的堂哥善罢甘休?”
“人是你害死的,堂妹第一个不放过得应该是你,你才是真凶,还是乖乖跟我走吧。”元大彪说完,狠劲拽绳,使冉义差点趴倒。
曲赛花听了冉义的话,心想:“如果把冉义送官,自己这个帮凶也脱不了干系,得想个法子阻止他解冉义见官。”
想了到这里,曲赛花对着元大彪说道:“舅舅,娘是自己跳进的,这您是知道的,如今您不想个法子让娘的魂魄安生,却携一己之私与娘曾经的恩人纠缠不休,万一娘的鬼魂动起怒来,不与你我甘休可如何是好?”
曲赛花的话使元大彪犹豫起来,他这才想起扫墓回来看到堂妹义无反顾往后宅跑去的情景。心想:“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堂妹跳井,可是她跳进砸起的水声我却听得清清楚楚的,况且我趴在井口呼喊堂妹时,堂妹跳井溅起的水渍在井口清晰可见,这样看来堂妹不是法师所害,我是糊涂,险些冤枉了无辜。”
曲赛花的话却惹怒了元氏,她看着曲赛花,嗔怒道:“养娘当真比亲娘还亲?今天我就让你看清你那个娘对你有多亲?”
元氏说完,扯起曲赛花的小手往元氏小院走去。曲柱用手拍了来福肩头一下,于是,两人也跟了过去。
井边就剩下元大彪和冉义两人,冉义说道:“你知道他们去看什么?”
元大彪不知冉义心中所想,顺口问道:“看什么?”
冉义神情沮丧,说道:“现在就剩你我,我就对你是说了吧。你堂妹为了侵占小姐的财产,求我在耳房设了法坛,用了巫术,他们此去,非但使你堂妹的阴谋大白天下,也证明了我帮你堂妹谋财害命的事实。到那时,你再想放我走,他们也不会同意。你堂妹跳井是那魂魄唆使,与我无关。你若想救回夫人,让这个鬼魂离开夫人肉身,就赶快把我放走,我随后想法子逼迫这个魂魄离开你堂妹的身躯,让你堂妹魂魄回归。”
元大彪听冉义说的头头是道,又真的害怕堂妹魂魄找上自己,便不再犹豫决定放走冉义。
元大彪正在给冉义解着绳子,曲柱不顾曲赛花的哀求,气冲冲、急匆匆来到井边,一手扒开元大彪,把已解松的绳子重新系紧,把绳头往来福手中一塞,说道:“来福,走!送他去见官!”
曲赛花看着一行人出了大门,无力的坐在地上,她知道这些人此去,自己与冉义合谋杀害元氏的事情必然败露,恐惧中六神无主,两眼呆呆的看着门口出神。
“人小鬼大”这四个字正应在曲赛花的身上,她在门口做了半天,终于想起那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急忙起身,刚走到自己的院子门口,又突然转身直奔元氏住的院落。她在元氏住处好一阵翻腾,终于找到曲仁留给元氏的那些金银。”
她把元氏的这些金银全部带回到己的小院,拿出曲仁留给自己的那些,一并包在一个包裹里。又挑了几件衣裳往包裹里一塞,背在肩上便匆匆走往大门。
本章完
第169章 借尸还魂无枉事 假刑官卖有隐情(2)()
曲赛花刚走出大门,迎面遇到来福领来的衙门差役。这些差役问过来福,确认了曲赛花的身份以后,上来三人不容分说,便将曲赛花给锁了起来,其余两人跟着来福进了曲家。
差役们对曲赛花连推带搡,毫不顾惜她是个十三岁的孩子,竟一口气将她拖至赶大堂,令她跪在案前。
县太爷一拍惊堂木,两边堂威喊过,县太爷厉声喝道:“说!你与冉义是怎样合谋杀害元氏的?“”
曲赛花经过一路上的惊惧和思考,此时镇静了很多,她透出少女般的天真,大瞪着眼睛,疑惑的看着正襟危坐的县太爷,摆出一幅无辜和不关己事的神态。
县太爷身旁的师爷却怜悯起眼前的孩子,和声提醒道:“小姑娘,老爷问你话那?你可要实话实说,免得受冉义所受之苦。”
曲赛花听师爷说到冉义受苦,心中已然知道冉义被用了刑,可就不知他说了些什么。自己心中没底,正在犹豫如何回答之时,跟着来福进曲家的那两个差役回来。其中一位差役手中捧着一身女人服饰来再堂前,对县太爷说道:“老爷,在元氏所说的那间空房里果然搜到元氏常穿的一件服饰。”
县太爷看到这身服饰,问来香:“来香,你看到冉义是穿的这件女装吗?”
来香近前将这身女装展开说道:“回来爷的话,正是这件。”
“元大彪,曲柱、来福你们也上前认一认,元氏往后宅去的时候穿的是否是这件服装。”
三人为了辨识清楚,要求冉义当堂将这身女装穿在身上试试,县太爷做了允许。
三人看着冉义男扮女装的后影,曲柱说道:“禀老爷,往后宅去的那人不是太太,正是此人。当时他走的很急,我看着别扭,若不是小姐紧追其后,并口口声声呼喊着‘娘’,我不认为那就是太太。”
来福用手挠着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元大彪却肯定的说道:“回老爷,就是这个背影。小人担心堂妹,便紧追了几步,不想堂妹比我跑的还快,当时,小人只当堂妹被邪魔附身才有此异象,所以看着走路极不像堂妹的他,并未做多想。另一个不疑的原因,也是基于外甥女紧追其后不停的叫着‘娘’。”
“你三人退下。曲赛花,你说,你是亲眼看着元氏跳井的吗?”县太爷温和中带着威严。
曲赛花不知哪里来的胆气,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缘故,只见她把头一仰,说道:“老爷,我不仅亲眼看着娘跳了井,还亲眼着这些人把娘捞出井来,是舅舅叫醒娘的。”
她竟然回头看着元大彪说道:“舅舅,是您叫醒娘的不是?”
没有县太爷的允许,元大彪不敢应声,只是不解的看着曲赛花,想不出她说谎的原因是什么。
“小小年纪不可救药,本县曾想对你从轻发落,看来是本县识浅了。你与冉义且先听本县推演你们二人作案过程,而后用本县惩顽手段再来可验证本县推演的正确与否。”
县太爷说到这里,俯身仔细打量曲赛花几眼,又问道:“习惯成自然,可是,成了自然的坏习惯可是要毁人一生的,姑娘,撒谎、不诚实可是最不好的习惯,你能听明白本县说的话吗?”
显然,县太爷的用意还是想在结案的时候,给宽大她找个理由。然而,曲赛花却辜负了县太爷的良苦用心,或许她根本就不知国家法度是个什么,又或许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