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皇独宠:青梅皇后,休要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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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凌夜虽然得不到她言语上的回应,却感受得到她想要逃避的冲动被渐渐地压制下来。他似乎很懂得拿捏她的要害,知道她贪什么,她恋什么。
他温柔地哄着她,像哄着一个闹小脾气的孩子般,说道,“到我的身边来,无论是你想要的是什么,我都会满足你。只要你肯到我的身边来。”
温初酒的眼眸微微湿润,略带着哀怨地说道,“你的后宫,佳丽三千,怎么会缺我一个呢?”
慕容凌夜勾着手指,挑起温初酒的下巴,深深地将她凝望着,说道,“可我的中宫悬空,我还缺一个皇后娘娘。”
温初酒难以置信地眨着眼睛,从未想过中宫之位,他竟一直藏着,留着的,竟是准备给自己的。
但,温初酒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中宫之位。却也正因着他提及中宫之位,让温初酒幡然醒悟,他们之间到底还是逃不开尊卑之别。
温初酒从他怀中退了出来,做了一副恭谨的模样,道,“陛下的皇后娘娘,必定是要选一个端庄贤淑,聪慧大方的女子,才足以拥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臣女自知,臣女并没有那样的能力。”
因她忽然改变了对他的称谓,他的心头闪过一丝不悦,道,“这些话,是你的真心话么?”
温初酒笃定地点头。
慕容凌夜道,“四月,你必须入宫,这是圣旨!”
温初酒低着头,忍不住蹙起眉宇。他这般说,便是要她无路可退,无处可逃。
慕容凌夜抬手,拇指摩挲着她紧蹙的眉间,道,“小酒,就算是为了我,更勇敢一些。”
温初酒再次被他看穿,确然她是胆怯了。那深不可见的宫中,有太多的未知和不确定,她自认为不是聪慧明智的女子,无法执掌那样一个风云诡谲的后宫,亦没有足够的勇气去站在身为至尊的他身侧。
然则,慕容凌夜却从未打算过放开她,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似乎只要稍稍一松,就会失去她一般地珍重。
第20章 降旨封后()
三月,烟雨蒙蒙,润物无声。
而慕容凌夜,终是迫不及待,等不到四月选秀。
那道封后的圣旨颁到镇国大将军府时,温泰熙是意外的。他所意外的自然不是慕容凌夜要温初酒入宫侍奉,意外的是慕容凌夜竟这般轻易地就给了温初酒中宫之位。
彼时,温初酒正执着画笔,在荣勤之送来的灯笼上,仔细描绘花鸟图。温初酒被这突如其来的圣旨猛然一惊,笔下一抖,却把原本画的挺好看的一只鸟儿,生生给画成了呆头鹅。
温初酒懊恼地搁下画笔,嘟哝道,“想好好儿地画个灯笼,竟也给毁了。”
来宣旨的是内廷大总管汪如海,尚未离去。说起来,这位汪如海与镇国大将军这一家算是老相识了。故此,温泰熙心中明了,寻常之事是劳动不得这位内廷大总管,可见这回这道旨意,皇帝甚是上心。
汪如海站在一侧等了片刻,温初酒却始终没有要走的意思。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汪如海实在站不住了,便开口道,“皇后娘娘,陛下的意思是请您今日便入宫,待礼部选个吉日再行封后大典。”
温初酒这才抬眸,道,“汪总管的意思是,若是今日我不跟着您回宫,您就要守在这一处了么?”
汪如海闻言,立时给温初酒跪下,道,“陛下的旨意,若是汪如海今日不能请动皇后娘娘入宫,那便要了奴才的脑袋。还请娘娘开恩,就随奴才入宫去吧。”
温初酒遂搁下画笔,缓缓起身,道,“既是如此,那么就请汪总管再等我片刻。我去里屋换一身衣裳,交待些事务就来。”
汪如海自是不敢怠慢,应了声是,继续立在敞亮的厅堂之中等着。
一直默然接下旨意的宋氏,此刻踱步到汪如海身侧,道,“花厅备了些薄酒小菜,不如请汪总管移步花厅,品一品酒菜可好?”
汪如海想在此是等,去花厅也是等,遂应了宋氏之邀,往花厅而去。酒席布在花厅中央的那张紫檀圆桌之上,汪如海与温泰熙相对而坐,执盏畅饮。
另一边,温初酒回到房中,聆韵已然打点妥当,几个小婢子将细软收拾齐整,就等温初酒换一身衣裳。
温初酒却屏退了一干小婢子,只拉着聆韵道,“你是自小便服侍我的,你我亲如姊妹,是否我去到哪里,你也愿意随我去到哪里?”
聆韵自是没有多想,以为温初酒这是要将她带入宫中去,便点头称是。
温初酒压低了声音,凑在聆韵耳畔道,“我要走。”
聆韵惊得瞪圆了一双眼睛,道,“小姐的意思是”
温初酒点点头,说:“正如你所想,我不愿入宫为后,我要走。我要离开皇都,天下之大,我还未看够,岂愿就此禁锢在深宫之中。”
聆韵难以置信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劝道,“可汪公公还在外头等着,可那是圣旨,小姐你这么一走,不怕罪及将军和夫人么?”
温初酒胸有成竹地说道,“他不会的。”
聆韵看着温初酒笃定的神色,似也有几分相信,便道,“那么,小姐去哪儿,聆韵便也跟着去哪儿。”
温初酒拉着聆韵的手,道,“我在床褥下压了两套粗布衣裳,待我们换上,将首饰全摘了,再带些细软银票在身上,从将军府的西角门出去。然后,我们去东市雇一辆马车,沿着皇都城郊那条小路一路南下,便可到爹爹的老家,旭阳城了。”
第21章 出逃()
已然是三更天了,汪如海依旧跪在紫乾宫的大殿之中,仙鹤腾云灵芝蟠桃烛台上燃着的火光跳跃,偶有灯花炸开,一两声噼啪,在沉寂的的空气之中显得尤为清晰。
长长的鎏金青玉的案上,慕容凌夜低着头,执笔朱批,看不清神色是暖是冷。
良久,慕容凌夜从那一摞奏折深处抬起眸来,眸光撇过汪如海的头顶,声音冷冽地问道,“跑了?”
汪如海垂首,道,“奴才无能,未能将皇后娘娘接回宫中,请陛下责罚。”
慕容凌夜从那张案边踱步下来,目光深远,神色淡然,这个结果似乎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慕容凌夜慢悠悠地说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汪如海应了声,便躬身退了出去。
彼时,整个紫乾宫噤若寒蝉,却闻殿外的更鼓又响。慕容凌夜此番才放下帝王的架子,眉宇间轻轻一皱,担忧的却是一路舟车劳顿,却不知道温初酒那瘦弱的身子骨,是否承受得起。
且入了夜,春意微凉,外头不比府中,那样怕冷的温初酒,不要受凉才好。
又过了片刻,慕容凌夜才朗声道,“贺彰影!“
梁上立即翻下一抹黑影,矫捷利落的身手,落地无声。他是贺彰影,是慕容凌夜暗中亲自训练而成的暗卫统领,武功超群不说,且对慕容凌夜是惟命是从,忠心耿耿。
贺彰影俯身,单膝跪下,随即同慕容凌夜行了一个大礼,便道,“启禀陛下,属下已经查出皇后娘娘的去向,是否将娘娘带回?”
慕容凌夜轻叹,道,“容她出外玩几日吧。”
“是。”贺彰影应道。
另一头,刚刚出了皇都城郊不远的马车,缓缓停在一处农家小院前。这座小院倒是布置得十分雅致,小小的院落里却摆着几盆铃兰花,嫩绿的兰叶,洁白的铃兰花,在清澈如水的月光下,好似一枕甜梦。
聆韵扶着温初酒下了马车,道,“这夜已深,林子里又冷又暗,不好赶路,不如就在此处人家这儿借宿一宿如何?”
温初酒心下有些担忧,这荒山野岭的突然就有这么一座典雅的小院,着实奇怪。另外,也不知道这户人家是好是坏?但她左右衡量了一番,继续赶路也并非完全安妥,遂点点头,向前走了几步,敲响小院子前的木门。
里间很快就传来声响,一道清似春雨的女声应了出来,“来了,来了。”
不久,一个紫衣银裙的女子开了门,眼瞧着不过双十年华,正是最有韵致的年纪。她梳着倾髻,髻上还簪着紫蓝玉芙蓉花插梳,垂坠着三缕蓝珍珠串在额前,颇有几分清新雅丽的风姿。
温初酒望着她,盈盈福身,道,“这位姐姐,我们姐妹俩赶路途经此处,夜已深,我们也疲乏难担,想借宿一宿,不知姐姐方便与否?”
她闻言,笑道,“难得二位不嫌弃我这山野之屋粗鄙,就快进来吧。”
温初酒没想过借宿竟会这般顺利,且瞧着这位姑娘也是满脸和气,甚是好客的模样,心下便也就稍稍放松下来。但到底是借人家的地方,温初酒有些不大好意思,就同聆韵使了个眼色。
聆韵立时会意,从袖中摸出几两银子递给她道,“这是我家姐姐一点心意,还请姑娘收下。”
第22章 借宿()
聆韵递过去的银子,终是被她又推却了回来,她笑道,“这就不必了,既能相见相识,便是缘分一场。”说着,顿了顿,又看向温初酒道,“我姓蓝,唤作婉心,姑娘们唤我婉心就好。“
“婉心姐姐有礼了,我姓翁,名唤阿九,这是我妹妹,唤作聆韵。”温初酒特特给自己选了一个简单的化名,倒是不打算隐瞒聆韵的名字。“
蓝婉心亦没有深究的心思,只是引着路,将温初酒和聆韵带到正厅里。她们只在正厅里略坐了一会儿,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小婢子便捧来茶水和小点,一切倒像是提前预备好的模样。
聆韵正要起身去接过瓷瓶和茶盏来,蓝婉心竟赶在她之前,亲自从那个小婢子手上接过茶盏与瓷盘,再奉到温初酒跟前,那手段却像宫里服侍惯了的姑姑们,恭顺且敬重。
温初酒盛情难却,便饮了一盏茶,吃了三两口小点。
这茶虽不是她惯常喜爱的宝珠茉莉茶,却也十分清雅迷人。还有那些茶点,一道道都做的精巧无比,倒不不像是出自村妇之手,堪比御厨所制。
蓝婉心许是猜中了温初酒的疑惑,便道,“这茶是我一个住在皇都的姐们所赠,唤作‘玉壶冰心’茶,取的朝露配上雪莲花的花心煮成的,香味清纯。“
温初酒点点头,目光又徘徊在那些精致的小点上,蓝婉心便如宫中布菜的侍女般,一一介绍来,道,“这第一道小点,唤作黄金香芋酥,外皮酥脆,内馅软香,入口即化。这第二道小点,唤作玛瑙芙蓉饼,取的是盛开的红芙蓉花,与红豆沙揉和做成的内馅,尝过以后,唇齿留香。这第三道小点,唤作碧玉馃子。”
蓝婉心说着顿了顿,又抬眸看着温初酒,笑道,“说起来这碧玉馃子做得最是巧妙,用的是精选的青梅,青菊,青兰,青竹,将花瓣和叶片都细细研磨成粉,再和入面中,上笼蒸熟后,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温初酒听了这么一番话,更觉得这三道小点别样雅致,且匠心独运,遂问道,“这些小点都是婉心姐姐亲手制备的?”
蓝婉心摇摇头,笑说:“我哪有这样的手艺,不过只会嘴上说说罢了。”
温初酒心下的疑问愈发深了,便道,“那,那是出自何人之手?”
蓝婉心但笑不语,只低头品茶。
茶点用了一遭,蓝婉心便又起身,引着温初酒和聆韵往偏厅走去。偏厅在正厅的南面,虽不如正厅宽敞,却小巧温馨。在偏厅中央摆了一张红檀木的圆桌,圆桌上铺了一层浮光锦的桌布,桌布上摆着十样菜肴,还有一只青玉双耳壶。
以这偏厅的陈设看来,却不像是寻常农家小院,倒像是宫中的一处偏殿。
温初酒一时有些惊诧,却听蓝婉心又道,“姑娘们赶路疲乏,也不知道用膳了没有,恰巧我还没用膳,便请二位姑娘做个陪如何?”
第23章 玉食珍馐()
赶了许久的路,温初酒和聆韵也确实没顾得上好好用一顿晚膳。既是赶巧了,蓝婉心邀她们共进晚餐,便也就却之不恭了。
温初酒与聆韵都落了座,才看清这满桌子的菜肴,是何等的玉食珍馐。
鹌子水晶烩,金栗烧野鸡,翡翠龙井拌虾仁,银芽牛肉丝,珍珠牛奶蜜瓜露,玉笋炒紫蕨菜,胭脂鹿脯,玫瑰豆腐,笼蒸螃蟹,燕窝冬笋烩糟鸭子热锅。
这十道菜,莫说是农家小户吃不起,哪怕是在皇都的贵户也未必吃得全。但,温初酒不是没有尝过的,只因她时常出入禧寿宫,姜太后一向在吃食上不肯屈就,便也有赏她吃过一席这样的菜肴。
温初酒微微发怔时,蓝婉心已然不以为意地执起那个青玉双耳壶,斟满了一杯酒递到温初酒的跟前,又客客气气地笑道,“乡野粗食,莫叫姑娘见笑了。”顿了顿,又道,“虽说已是春天了,但这天到了夜里还是有些凉的,姑娘赶了这么一路,先尝一盏酒,暖暖吧。”
温初酒闻言,默然执起酒盏,轻轻抿了一口。
酒液温热地润过她的红唇皓齿,甘醇的滋味染了舌尖,滑过她的喉头,一路暖到腹中。她被这盛情的暖意所熏,渐渐从发怔之中清醒过来,遂道,“这酒,不是寻常的酒,只怕也是难得一见的佳酿吧?”
蓝婉心盈盈地笑着,“姑娘说是佳酿,自然就是佳酿。美酒佳肴,总是要遇上懂得品味之人,才是它们的价值所在呢。”
温初酒亦淡淡地浮起笑意,又说:“只怕蓝姑娘亦不是寻常的姑娘。”
蓝婉心便说:“这儿的茶,酒,菜,或许都是不凡之品,但婉心却十足是个平凡之人。不过是非凡之人,借着婉心的手,想给姑娘一番不凡的体验罢了。”
温初酒心下隐隐觉得,蓝婉心口中这位非凡之人,或许并不是别人,说不定就是慕容凌夜。
这个念头,从萌生开始,就让温初酒的心上一惊,一暖,更是一软。
若这一切果真都是他的安排,那是不是说,她其实从未逃脱过他的执掌,回去只是迟早之事。这个念头,的确令她有些被管制的不悦。
但,若这一切其实都与他无关,她又会忍不住地失落。她的这一场出逃,他不追不问,是否是已然对她断了念想?
蓝婉心似乎看出了她的矛盾,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