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平线:老炮儿是怎样炼成的-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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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多月我就听说他们折了,但是杰子好像没什么事,估计家里花了银子,又不是什么大事,在把责任推一推,拍拍屁股闪张儿。
这一阵的禁毒严打刚刚结束,新街口的许多溜冰爱好者相继在看守所里去会面了。而大波那一阵也是经常在新街口玩冰的,是他们的一份子,可他是幸运的,为数不多的漏网者。
他的“朋友”们相继进去了,最有意思的是新街口的八针在进去之前托付了大波一件事情,让大波帮忙照顾他女朋友。八针在小孩里混的也有点名儿,不知道真名儿叫什么,只知道以前跟人打架脑袋上被砍了,缝了八针,所以往后那片儿的孩子都叫他八针。跟我也认识,面儿上的事,玩过两次牌。
然而大波却把八针的媳妇照顾到了床上,可谓体贴周到,细致入微。不太明白八针兄是不是已经想到了自己的女朋友,会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寂寞难耐,所以就让大波照顾照顾,包括了生活与身体的全面照顾,也可谓是考虑周全呀。
于是二b大波,给我打电话,跟我说丫有多幸运点儿多正,就差那么几分钟,要不也进去了。
我说:恩!恭喜你。
然后丫又说烦,要出来吃东西。
我双手赞成:好呀好呀。
于是约好了生子,老瓢,我,大波四人去了崇文门吃海鲜。当然是大波请客。
见面已经是下午3点多,我们先去买了些新鲜的螃蟹,鱼,虾,螺丝贝壳,然后到红桥边的海鲜店现烤现吃。要了点啤酒,大波一边吃一边跟我们说,最近有了点很难缠的事,老瓢问他什么事,他便说出了托付女朋友的事。
听完大波的诉说,大家的脸上都带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对大波说:下回在有这种事情应该让朋友们一起照顾,人多力量大吗。
生子跟老瓢听了一起叫好:你丫以后有这种难解决的事就应该贡献出来。
老瓢吧唧着嘴里的啤酒,接着得理不饶人地:你丫就是不仗仪,朋友妻不可欺,你现在的出路就只有让出来,因为我们算不上八针的朋友,所以不算不仗仪,而且还能帮你挡一刀。
生子也拍着手,苦口婆心的劝大波:你丫好好想想,人家出来不得找你丫,一看媳妇让你照顾成这样了,不得砍你丫,我们现在收过来,等那孙子出来了找也是找我们,不替你挡一刀吗。
我点头表示赞同:你看看你现在,大金链子小汽车,一天三顿小烧烤,出了事儿可不值呀,你好好想想。
那时候的我们根本没有什么规矩,也不讲什么道道儿,其实就是一帮无所事事的混混,算不上真正的炮儿族,炮儿有炮儿的规矩,有炮儿的章程,我们就是瞎混。
这可能也是顽主的雏形吧,规矩都是慢慢形成的。
大波听完拿起酒瓶猛喝一口,笑着说:我d,你们丫是人吗,我正想这事呢,让你们帮我想想,这帮孙子就知道想女人了,红颜祸水也就算了,还遇见你们丫这帮色憋的哥们。
我们又逗了几句,最后我们劝他顺其自然。
大波不是个心重的人,好多事情不放在心上,所以我们怎么逗他也没事。
晚上我们回到了东四,走在街上看见了两辆跑车急驰而过。
生子看见了,非说丫要停车就给丫人废了。
我们三个都一起看着他,问他是不是有病,人家开个车也没招你,就因为让你看见了,所以你就要废了人家。
生子笑呵呵撅着个嘴:对了,谁让丫让我看见了呢,谁让丫跟我这臭牛b了呢。
我们异口同声:你丫多了。
回到生子家里,坐在地上聊天。大波说前一阵玩冰花了不少钱,生子也说没钱了,老瓢说他还有点,你们要用先给你们。
我们都用惊奇的眼睛看着老瓢,觉得丫忽然变得仗义和大方,我们还不是很适应,丫本来就是个抠b啊。
我接过话来对老瓢说:你丫傻呀,他们的意思是咱们该去弄钱了。
大波说:小样儿,我也这意思,咱们该去弄钱花了。
生子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我看靠谱。
于是又聊了半天,一会说绑架,一会说卖摇头w,生子喜欢直接抢直接打,老瓢一般不太发表意见,蛋砍了一阵,大家没有结果的睡了。
那段时间我特别奇怪,不管睡哪儿都睡不踏实,老做梦,也不是什么春梦,就是会梦见欣楠,她总用幽怨地眼神看着我,劝我找个正经工作,上个正经儿班儿,好好的做个好人,我就跟她吵架,吵的很凶,我说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她说我不是,我就忒生气,说不过她,也舍不得打她,然后就抽自己,梦里使劲儿的抽自己耳光,现实中却拳打脚踢,当时生子和我蜷在一个沙发里,据他第二天说我冲他打了好几拳,吓的丫不敢跟我挤一块儿了,他叙述的时候,还夹带着一些怨气,说我是不是借此报复他,我说我报复你丫还用在梦里吗,再说了,我有什么好报复你的。
看来,欣楠给我落下病了,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么深爱过一个人,可是我有。
几天后又出了一档子事儿,大波之前的一个女朋友,已经分手了,在西单碰上了争子,结果两人一起吃饭喝酒,晚上借着酒精,欲火焚身,打洞刨食儿。
大波倒是没生气,只是又叫争子请大家吃了个饭,我和生子一起摇头:你们丫的真乱,咱们也玩换妻吧。
晚上去生子家玩牌,他爸特有意思,也是个老炮儿,号称文化人,记住了是号称。生子这一阵也没少收妞儿,天天往家带,丫挺有个怪癖,走后门。他收过的妞都被丫爆了ju。
用他们家老爷子的话:我儿子十年后回首往事,自立门派,撰文写书,书名后门物语。
这么确切的爱,一生只有一次。
伊丽莎白镇,由死亡开始的盛典,我们失去,哭泣,惊慌失措,陷入低谷,然后,我们穿越漫长的旅途,“在甜蜜的痛苦中沉醉,去品尝,去拥抱,然后将之丢弃,继续赶路”。
这么确切的爱,一生只有一次。
我爱欣楠,恍恍惚惚,迷迷荡荡,这么确切的爱,一生就这么一次吗?那往后呢,我刚十九岁。
是谁在哭,哼哼唧唧此起彼伏。午夜1点的钟声过后,关上房门,门外总是有个女子轻声哭泣,像是靠在门上悲伤不止。
我总是在躺下不久就会被吵醒,连绵不断地持续让我无法入睡。几次大胆地开灯,谨慎地打开房门看去,只有一把小椅子站在门口,当然椅子是原来就有的。
第33章()
反复折腾几日后,我的神经开始变的紧张了,晚上尽量不自己在家,能不回就不回,能去朋友那就去找朋友,严重影响了我的睡眠。数日里脑子都不自觉出现声音或是画面。也跟哥们提起过,他们笑我说:你丫是不是耳朵得重听了。
我能体会到那绝对不是重听之类的幻象,只要午夜我关上房门,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总是在入睡的前期就会被这女人的哭声吵醒,声音不大,却一直持续,想问问她到底为何事,开门却又声像全无。无奈之下,我只好找老辈请教,老人家让我把门口的椅子拿走,再找三根针装在红纸包里,放在褥子下。不过老人家也提醒我,这是无奈之举,这样会把她赶走,但会伤了她,让她怨气更重。那也没办法,让她去楼道里哭吧,至少别在我边上叽歪。我依照此法,果然好使,从放上起,晚上就在没听到过哭声。
三日后我想事情应该已经过去了,于是掀开褥子把红纸包拿了出来,打开纸包,里面的针却不见了,我反复的找遍了四周,也没有针的影子,我只是怕针掉到床上什么地方会扎到自己。也许真是她拿走了那三根针,在阴间修行,成为赫赫有名的地下飞针女侠。
我想我可能快要疯了,欣楠离开我的日子漫长的是一辈子。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2002年4月,冬季的尾巴,转眼已经开春,万物渐渐复苏,气温在回暖,百花凋落,我的桃花却意外的眷顾在这个季节。
生命中的一个电话,改变了我今后的所有生活和追求。
19
其实那一天是我一生中再寻常不过的日子,一切都来的毫无征兆,毫无苗头,毫无迹象,太尼玛正常了,我正坐在房间的地上找东西,电话响了。
我常规式的接起电话:喂。
电话里传来呼吸声,我并没有在意,隔了两秒钟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地声音:喂我是欣楠。
我当时就像一盆凉水浇在了头上,我整个人都傻在哪里,其实不用听到后面那句我是欣楠,就单单从那个喂的声音里我就听出那个熟悉的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知道她是谁,是欣楠,是我的欣楠,那个声音仍是那么熟悉,声线早就清晰的刻在了我的脑子里,我还是措手不及,不知道怎么接出下一句话。神经质的只能尴尬地:哦!
欣楠却大方地问我:最近还好吗?
好吗?我应该怎么回答?我说好吗还是不好呢,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欣楠在电话那头热情洋溢地:我不在的日子又惹事了吧。
我的泪水差点要奔涌而出,你们不知道能不能感受到我那一刻的感受,这是我有生以来记忆最清楚的一次我的感受,那种欣喜若狂那种手足无措那种爱不能自已的感觉,我觉得我那时候就是个傻b,而且是天字第一号的。
我咽了咽口水,呆呆的笑了笑。
欣楠又继续说:后天是我生日,你能来吗?
我犹豫了一下:后天?我记得是3号呀。
“嗯,是3号后天就提前过了。”
“好,我去。”我的大脑不允许犹豫,干脆的答应了。
“那后天我在给你打电话。”从她的声音听的出来,她也很紧张,但是也充满了开心,我对欣楠太了解了,甚至能从她的呼吸中听到她的喜怒哀乐。
我有点不舍得挂电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无奈的顺了一句:好吧。
挂了电话,我心神不定,欣楠的声音,短短几句话,甚至没有太多的寒暄,我的魂儿好像已经没了。我呆呆的坐在地上,一切这么突然,都来不及高兴。
其实我很明白为什么欣楠会叫我去,这不明摆着还喜欢我吗,想到这我笑了。
春天真是个复苏的季节。
在等待的这两天时间里我就像傻了一样,做哪里天天的看着表,尼玛,时间像是定在那里了,太慢了,我傻傻地盯着闹钟,手痒痒地总想把指针拨快一些,期盼着时间能够过的快些,你说人就是这么奇怪,当我现在写这一切的时候,我觉得时间过的真快,转眼我都是而立之年的为人父,而那时候却天天期盼着日子过快些快些。
等待的日子,我哪里都不去,就呆在家里,回想着和欣楠的点点滴滴,想起一个有意思的事儿,那也是一个春天,春天尼玛总是那么躁动和难安,那时候我和欣楠如胶似漆,只要有时间就坐着公交可着北京城遛达,毫无目标,就是两个人呆在一起,就感觉全世界都要燃烧了。
那天也是欣楠生日,我们听说鼓楼新开了一家店,我带她去玩儿,坐车上两人还卿卿我我,当然那时候再过分也不会像现在的年轻人坐个地铁还恨不得坐对方腿上呢,那时候我们最过分也就是坐在一起偷偷的窃窃私语,坐到好像是地安门还是哪一站了,欣楠捅咕我,我说干吗啊,欣楠那眼睛示意我,我抬头一看,一个老头站在我们边,别看我们混混,礼貌还是有的,我站起来给老头让座,欣楠干脆也起来了和我站一起,老头头发都花白了,但是嗓子倍儿亮,说谢谢,年轻人真懂礼物,还祝福我们天长地久。
我当时觉得老头儿说的这句话,让我受用,天长地久,多好。
老头儿听不出口音来,但是我肯定他不是北京人,因为我们让座的原因,他跟我们多说了两句,说自己是个导演,上海人,来北京十多年了,还说是因为当初京剧进京什么的来的北京,是被调来北京云云,当时导演演员什么的还没现在这么火,但是坐公交的导演我还真没见过,我当时也是没事儿干,就逗他,我说导演也没车啥的还坐公交啊。
老头儿说不是每个导演都是大胡子的。
哈哈,我和欣楠都笑了,觉得老头人挺慈祥,不像个骗子,也就信了,反正我也不要去做演员。
老头非要留我个电话,那时候我还没手机,我就给他留个扣机,他说看我形象不错以后说不定可以找我演电视剧什么的,当时的我已经身经百战,对这种骗术早已无所谓,就说好啊好,你一定要捧红我。
老头儿也识趣说捧红是不可能,倒是可以串串戏什么的,还非说我像什么日本演员什么木村拓哉什么的,我当时也心情好,就听他扯淡呗。
我说那您姓什么呀?
老头说自己姓吴,然后说了名字,当时也没有百度什么的那么搜索的功能,我也没去搜过他,反正就当他是真的吧。
吴老头有一个最牛逼的功能,让我在以后的江湖中真是受用,就是丫不管说什么都倍儿真,说的那些话不管是真假,你慢慢都会信他是真的,也就是一站地儿不到,就把我侃用了,他的精力特别充沛,滔滔不绝,你根本感受不到他是60多岁的一个老头儿,然后说自己曾经是唱戏的,京剧,这个是你们北京的剧种,也是国粹,然后给我普及了什么梅兰芳马连良荀慧生等等,什么是四大名旦,什么是四大须生,说的我一愣一愣的。
欣楠更是听得入神,觉得老爷子真是博学多才。
吴老头说自己曾经家世显赫后来遇到了四人帮自己如何如何遭遇,后来被调来北京等等,住在陶然亭,现在在筹备一部电视剧什么的。
我那时候一直就质疑我说这导演混的也忒惨了,连个车啥都没有。
吴老头给我解释说自己现在这个项目还在运作,也不是那么顺利,为了让我相信还给我掏出名片看,那时候名片这种东西并不是很盛行,看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