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煮了你-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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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随意静默沉思,最后不得不承认,其实他一直不相信她是真的丑。在他心中,有个朦胧、模糊的青衣女子形象。她身材高挑,面容沉静,眼神似冷玉似春水,红唇娇艳薄嫩,肌肤白皙光洁,实是个美人。
“小女子面容已毁,正符合公子要求。”蓦然间,他脑海中浮现出初遇时的场景,响起她略带试探、微带期待的声音,正要揭开宽锦的手顿了顿,最后缓缓放回被窝中。
*
日头渐渐升起,温煦的光线透过窗棂,均匀地撒在屋中各个角落。
“唔!”水蓝色帐幔里,宽大柔软的床上,文舒从睡梦中醒来,长长呻吟一声,以表示对昨夜睡眠质量的肯定。
她弯起双肘向两旁伸展开去,做着舒服的伸展运动。
“咔吧,咔吧。”关节发出阵阵脆响声,文舒舒爽地哼唧起来。正眯眼享受着清晨的温暖时光,忽然右拳触到一个软绵绵、温润滑腻的东东,立时一惊:那是什么?她呼啦睁开眼睛,扭头一瞧,正看见白随意的脑袋被她抵在墙上。
粉白的墙壁,他漆黑如墨的长发,玉润白皙的面庞,衬着她浅棕肤色的拳头……有种异样的美感?文舒摇头甩去脑中奇异的念头,连忙收回拳头,轻声唤道:“随意?随意?”
白随意一动不动,似乎依旧沉睡着。文舒这才缓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嘘道:“呼,好险,幸这臭小子好睡得沉,不然非跟我闹腾不可。”
“老子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你倒反骂老子是臭小子?!!!”她话音刚落,白随意呼啦翻身坐起来,对着她的方向高声吼道,“文舒,你是不是想死啊?!!!”
文舒吓得一抖,浑身神经都抽搐起来似的,瞠目结舌了半晌,方道:“你,你?”
“哼!”白随意咬咬牙,左脸犹记得她右拳指节凹凸的触感,脸上肌肉抽搐不停,恨道:“你什么你?服侍大爷更衣!”
文舒抿抿唇,理亏在先,也就不跟他计较,从凳子上拽过他的衣服:“胳膊伸出来。”
“师兄?”文舒帮白随意穿好衣服,便下楼去端饭。走到楼梯时,身子一转,前去敲陆仲轩的房门:“师兄?”
她敲了几下,见里面并无人响应,用力一推,门开了。
“师兄?”文舒扫视一圈,发现里面并没有人,诧异地退出来,往楼下走去。
“文姑娘?”楼下,一个俏丽的小姑娘旋着脚步向她走来,闪着一双晶亮的大眼睛,看着她道:“陆少侠说他有事出门了,午时便能回来。”
“哦,好,谢谢你。”文舒冲她点点头,皱眉思索一会儿,端了两盘包子上楼。
“他出门了?”白随意啃着包子,囫囵道。
“嗯。”文舒慢慢咬着包子,想了想,道:“他该不会是去买剑了吧?”
白随意一愣,旋即耸耸肩:“他买了更好,省的还得老子掏钱。”
文舒一皱眉,轻喝道:“你削断他的剑,本来就不对!”
“那他执剑攻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对了?”白随意一把将包子摔到桌上,不平道:“你脑子抽疯了吧?”
“好好,我错了,我错了,你赶紧吃,吃完我们出门。”文舒看着被他捏得肚破肠流、惨不忍睹的包子,渗得不行,连忙递给他手绢擦手。
“随意,那铁匠铺子在哪儿?”两人吃完早饭便出了门,文舒与白随意并肩走着,不时转目打量邵陵的民风民俗。
“你笨啊?”街上人来人往,白随意一袭白衣、乌发飘飘,极有风度。他抬首挺胸,轻易间便营造出一种气宇轩昂的气度,惹得擦肩而过的女子不时低声浅笑。他待人流不那么拥挤时,微微垂首低低地骂道:“你叫个小子,给他二十个铜板让他带我们去不就行了?”
文舒咂咂嘴,嘘了两声,摇头嗤笑道:“白随意,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虚伪?自命清高、自诩风流,却满嘴胡言,啧啧!”
白随意立时想张口反驳她,可是耳畔传来的一阵阵少女偷笑声制止了他:不,他不能损了形象。忍,一定要忍,忍到回去好好收拾她!
文舒叫了个皮实的小男孩,给了他二十个铜板,不多时便抄近路来到铁匠铺子。两人刚踏进门槛,还未进去,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师兄?”
柜台旁站着个身材颀长、黑发高束、侧脸俊朗、唇瓣紧抿的素衣男子,可不正是陆仲轩?
他手中拿着一柄剑,正待抽出细瞧,闻声转过头去,见是文舒和白随意,淡淡一笑:“舒儿,白公子,你们也来了?”
他笑得极淡然,哪怕看到白随意的那一刹那也没露出半点异样情绪,倒叫文舒有些摸不着头脑。文舒朝他点了点头,指指身侧的白随意,微微一笑:“白公子昨日断了你的剑,心怀歉疚,便拉我来此,想买把好剑给你赔礼道歉。”
镖还没找着,三人就这么结下梁子,着实不妥。文舒深知,陆仲轩此人极为记仇,昨日受那般羞辱,不可能说忘就忘。尤其想到他拎着碎剑与她擦肩而过时的眼神,简直脊背上都窜起凉气。无论如何,在找到镖之前,三人之间的间隙能化小就化小。
文舒说话时,一只手在暗地里掐着白随意的后腰,示意他不许说话。白随意倒很给面子,只闲闲抱胸,道:“你挑吧,挑好了我付账。”
陆仲轩面无表情,只是颊侧的肌肉凸起老高,不时跳动:他有钱了不起?他有钱有势就能随随便便羞辱人?一把剑而已,他稀罕?
他手中紧紧攥着剑柄,正要扔回桌上,忽地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唇角一勾,对掌柜的笑道:“掌柜的,还有没有好一些的剑?”
掌柜的弯腰笑了笑,连连点头道:“有,有,您想要把什么样儿的?”
“拿把最好的来!”陆仲轩站直身子,微微抬高下巴,黑漆漆的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掌柜的迟疑一下,看了看他,又瞄了瞄他身边的文舒与白随意。忽然间,他瞥见白随意腰间系着的一块青玉珏,瞳孔一缩,笑哈哈地鞠躬退下去:“公子稍等,我这就去给您拿。”
老掌柜退下一盏茶的工夫,捧着只暗色的檀木盒子走出来,小心翼翼地往柜台上一放,对陆仲轩道:“公子,您打开看看?”
陆仲轩伸手去掀盒盖。打开盒盖后,眼前又出现一层包裹得极精致的红布,便又将红布揭开。红布被撩起,一把灼目的火红色宝剑出现在众人眼前。陆仲轩瞳孔一缩:“掌柜的,这剑?”
老掌柜搓搓手,喉咙有些暗哑,干咳两声笑道:“这是我们小店的镇店之宝,名为火莲剑。性寒实烈,削钢断铁,百年不锈,乃是家父机缘巧合下所得。”
文舒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看着陆仲轩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心动不已:“这下好了,淘着宝贝了,师兄你那剑断得值啊!”
陆仲轩摩挲着火莲剑,唇角一勾:“好,就这把了。”
白随意啊白随意,你断了我的宝剑,又主动送上门来,我岂能不宰宰你?他心中暗笑,抬头只道:“白兄弟,我挑好了,就这把。”
白兄弟?嘁!白随意撇撇嘴,一手把玩着衣饰上那把青玉珏,一面道:“掌柜的,多少钱?”
老掌柜搓搓手,面上极是不舍,似嫁女儿一般,道:“这剑是御剑山庄大师手笔,乃一代名剑,是可遇不可求的好物事,是……”
“行了行了,你只说多少钱?”白随意不耐烦地打断他道。
“这……咳咳,那,我也不多要,三千两银子。客观若是看得上,咱这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若是……咳咳,那就是没缘分了。”
“三千两?”文舒心头一跳,怀疑地看看白随意,又看看陆仲轩手中的剑,嘴角抽搐起来。
白随意却爽快道:“行,剑先放这儿,你叫个伙计去跟我取钱。”
三人出了铁匠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呆滞无语,一个眸中暗笑。
“劳白兄弟破费了。”陆仲轩诚恳地对他一抱拳,谢道。虽然他见白随意出钱这么爽快,半点没有肉痛的样子,不是很过瘾。然而能得一把宝剑,却也算出了一口气。
“客气了。”白随意淡漠答道。
“白公子,文小姐,陆少侠?”陆仲轩张口欲答,还未来得及说出话来,只见迎面走来一个身量不高、精瘦的中年男人,两腮瘦得往里凹进去,眼睛灼灼发光,亮得渗人:“敢问三位,可是白公子、文小姐与陆少侠?”
他身后左右立着两个高大健硕的青年男子,四肢粗壮,看起来极有力气的样子,皆瞪着铜铃似的大眼。
文舒神色一冷,上下将他打量一番,问道:“阁下是?”
那中年男子见她并不否认,捋着山羊胡须笑了:“在下乃是邵陵城卢城主府上的手下。奉卢城主之命,请三位去喝茶歇个脚。”
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更完鸟~~呼~~~困shi鸟~~扎进被窝睡觉去鸟~~~
唔,最后,弱弱地问一句:等阿轻醒了,能看见各色各样各种有爱滴小花花不?
第 20 章 匣子
“在下乃邵陵城卢城主的手下,廖生子。奉城主大人之命,请三位去喝茶歇个脚。”中年男子捋着山羊胡,眯眼笑道。
文舒心底一突,皱眉不语:他们三人昨日才进城,今天不过是出来买点东西,居然这么巧被他们碰上?还是说,那什么卢城主其实早便盯上他们了?
他们此行寻镖而来,轻易便被一城之主盯上。那镖,到底是什么?白随意,除了落月阁阁主的身份,还有别的来历?
陆仲轩眸光一凛,知道是碰见麻烦了,跟文舒相视一眼,拱手道:“不知卢城主找我等有何吩咐?”
“你们去了便知。”中年男子见文舒谨慎地盯着他打量,又是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亮给她看:“文姑娘不用怀疑,我等确实是城主大人的手下。”
那块令牌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卢’字,右下角标着‘邵陵’的字样,看来确是不假。文舒把那令牌扫视一遍,侧身凑到白随意耳边,低声问道:“随意,我们去不去?”
白随意唇角微微勾起,道:“去,为什么不去?廖大人,请吧。”
“白公子这一声大人,在下万不敢当。”廖生子后退一步,躬身抱拳道。语毕,又直起腰来,对文舒几人往前一指:“诸位,请?”
陆仲轩在前,文舒跟白随意并肩稍落一步,三人跟在廖生子后面走着。不多时,眼前出现一座朴实无华的府邸,抬头一看,果然是‘卢府’。
“三位,请。”廖生子在前面引路,带着三人一路往里走去。
文舒环顾一周,见这府院虽大,却并不奢华。除了花草还是花草,偶尔有个面积并不大的池塘,以及古朴却并不陈旧的亭阁,数座假山,就再没别的了。
这卢城主,很清廉?文舒见来往的小厮仆人皆低调谦和,对这个硬请他们喝茶的卢城主又生了丝好感。人都说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下人。这卢府的下人如此顺眼,想必卢城主也很温和宽厚?
“足下,不知您是如何识得我等三人的?”陆仲轩谦和一笑,对廖生子问道。
廖生子捋捋胡须,笑道:“白阁主大驾光临,我等岂能不知?”
卢城主一早让他吩咐守城官员,如若见到一行三人,一人气宇轩昂,一人眼覆宽锦,一人头戴斗笠,便立即通知他知晓。是以昨日三人刚一进城,他便得到消息。今日本想去聚星楼逮人,没想到半路上便碰到,索性截了过来。
白随意闻言,本来上勾的唇角弯得更加明显,薄唇微启,道:“足下此言,可折煞白某了!”
文舒拧眉,极为不解,白随意不过是一个江湖草莽,何以得此关照、得此尊敬?她直觉哪里不对,侧目打量着白随意的侧脸,发现竟然看不透他。
廖生子带着三人一路往里走,约莫一刻钟左右,停在一座屋脊最高的房屋前,微微扬声道:“大人,白公子请来了!”
“哦?”屋中响起一声略微虚弱的咳嗽声,走出一个身量极高的中年男子。他面色泛着病态的苍白,即便眉毛挺拔飞扬,依旧给人一种阴柔的感觉。他张开泛白的嘴唇,对三人笑道:“白阁主,文小姐,陆公子,请进。”
“不敢,城主大人客气了。”文舒与陆仲轩齐齐抱拳,躬身行礼道。
白随意‘哟’了一声,却道:“白某一早听说卢城主身体不好,现今一见,啧,居然比传闻更加严重?”
卢敏之近年来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旁人尊他是一城之主,无人敢拿此事打趣他。可是这白随意……他念及白随意的身份,强压住心头的不满,只笑道:“劳白阁主挂心,倒是本官的不是了。”
这臭小子,想干什么?哪有见了官家还这般无礼的?文舒眼角一跳,没闹清白随意想干什么,捣了捣他,压低嗓音道:“随意,莫要胡闹,收敛点儿!”
白随意一耸肩,一边抬脚往厅里走,一边道:“不知卢城主找在下来,有何指教?”
卢城主倒了杯茶,轻轻啜饮,道:“听闻白阁主的贵足踏入此地,请白阁主喝口茶,给白阁主接风洗尘。”他往厅中座位一指,平声道:“三位请坐。”
白随意一把攥着文舒的手腕,让她紧紧靠在他身边,道:“卢城主有话直说即可,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无法久留。”
陆仲轩微一皱眉,直觉白随意这小子忒为嚣张,卢城主肯定被他惹怒在心。然而莫名地又觉得他浑身气势大涨,卢城主一城之主的气势在他面前居然显得低微,失了主人的气度。他想开口化解室内这份诡异气氛,可是转念一想,惹怒城主的是白随意,要惩罚也惩罚不到他身上,他多事干嘛?便静立在一旁,缄默不语,静观其变。
卢敏之哈哈笑了两声,只道:“白阁主坐下说话,不必客气。”
白随意却似乎失了耐心,反抓着文舒转身便走:“既然卢城主无事要谈,便恕白某无可奉陪。”
卢敏之眼中闪过一丝寒意,然而面上却淡淡笑着,带着一抹宽容慈祥的味道,起身招手道:“白阁主且慢!”
白随意闻声止了脚步,转过身来道:“卢城主还有事?”
他面无表情,嗓音却透着股消遣、戏谑,卢敏之沉吟片刻,咬了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