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吃才会赢-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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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似有些不大耐烦:“你又是为的什么挪公银?挪了多少?”
卫氏便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末了哀求道:“如今我是哪里也凑不到这么多银子,只有你能帮我了!只要我在宴席结束前能把这亏空补回去,到时候老太爷质问起来我就可以死不认账,他见金额未少,必会认为是白沐云诬陷于我,如此就可反败为胜,与你也有益处……”
“你是说――白沐云已经恢复神智了?!”这人声音里带着惊诧与恨意,得到卫氏再一次肯定之后便是一阵沉默,半晌才又问道,“你也是奇怪,好端端地为何要把嫁妆全都弄成了济灾银做了账?”
卫氏此刻又恐被人发现,又是担心出来时间太长遭人怀疑,更是怕这人不肯帮她,惊慌交加之下也未细想,就脱口将朝廷意欲征借平藩用的军银一事说了出来,这人闻听又是良久未作声,好半晌才道:“白老太爷既然已经提前得知了这机密消息,必然会有所应对,白府财产富可敌国,若是被朝廷查得实账,必然会往狠里征借,这一征,只怕白府没个三五十年是收不回损失的……所以,若我所料不错,白老太爷这会子只怕已经开始让账房们做假账簿以图将损失减至最低了――关于这一点,你可能确认否?”
卫氏心神不定,见这人只管问些与她所求之事无关的问题,便急慌慌地答道:“能!我能确定!是小K告诉我的!你先帮我解决了亏空问题,对付过这一关后我改日再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可好?”
这人淡淡道:“我倒不是不能帮你,只不过你既然知道朝廷马上就要来征借军银,我把我的银子借给你补了白家公账的亏空,朝廷一来就会把我补的这一份一并征走,到时候你拿什么还我?这笔银子的数目可是不小,我能动用的也是我家里流动的款子,不能亏空太久,你若短时间内能还上,我就借给你。”
“我……你给我些时间,我娘家那边拿了银子就能周转,很快便能将银子还回来……”卫氏连忙道。
“我看未必,”这人冷哼了一声,“朝廷既然要找各省各城收入最高的商家征借,你娘家那边怕也逃不过,况且我家里也是一样要被征借的,到时候朝廷一来查账,见我账上少了这么大一笔现银,恐怕还会以为我为了逃避朝廷征借而故意把银子转出了呢,倘若我因此而被治罪,那岂不是冤枉死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卫氏急得又要掉泪,“你且帮我想想办法,你一向最有办法的,有没有什么两全的法子?”
这人将卫氏急了个差不多,方才不紧不慢地道:“这样罢,好歹你我合作了这么久,我也不能见死不救,这笔钱我可以借给你,但是你须给我打个借条,另外再帮我做一件事。”
“何事?”卫氏见有了希望,连忙问道。
“白沐云既已恢复了神智,想必很快就要重掌白府生意大权了,而一旦他掌了权,以他那霸道的性子势必容不下你那两个儿子,你们**三人从今后的日子只怕就要如履薄冰了,”这人慢慢地说道,“且白沐云的东山再起,对于我们这些生意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也算得是你与我共同的敌人,这个人……不能留,需想个法子除去,具体的实施就得靠你来动手了,如何呢?”
卫氏此刻一是急于要银子救急好令自己能留在白府、留在白大老爷身边,二是也的确恨透了白大少爷对她的逼迫,因而只略一在心里衡量了衡量便点头答应了:“什么法子?”
宴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表少爷便拉着方琮离了席,说是要去如厕,旁人都知道他们两个的传闻,见状也只别有深意地一笑,没人多想也没人多问。表少爷便扯着方琮一路躲躲闪闪地出了泠湄水阁,借着假山遮掩渐渐离了天碧湖,行至避人处时方琮忍不住伸了胳膊搭上表少爷肩去,笑着凑到耳边暧昧低语:“怎么,你今儿是终于肯遂了我了?”
“去你娘的!”表少爷照着方琮肚子狠狠给了一拳,“信不信老子现在打死你?!”
方琮捂着肚子伛偻着腰,苦不堪言却还笑着:“咳咳……你若肯遂我一回,纵是被你打死我也心甘。”
“闭他娘的嘴!”表少爷恶狠狠地瞪他,一扯他脖领继续往前走。
“这是要去哪儿?”方琮缓了半天肚子方才好些了,抬手握住表少爷抓着他前襟的手,被他一把甩开,只管大步走在他前面,也只好不再追问,老老实实地跟在身后。
夜色里走了一阵便见前面出现一所院子,这院子方琮不是第一次来,因而一眼便认了出来:“你到绿院来做什么?白老大又不在……啧,莫非你是来找那个小扇儿丫头的?”
表少爷不理他,只管带着他到了绿院后门处,而后一拍他肩:“蹲下。”
方琮先是一愣,转而一想就明白了:“你这是要踩着我翻墙头过去啊?”
“知道了还废什么话?!蹲!”表少爷没好脸色给他,指着地逼他蹲下。
方琮好笑地边摇头边认命地蹲到墙根处,任表少爷踩到肩上,而后一咬牙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就觉肩上突地一沉后接着就是一轻,抬头看时见他已经支着墙头翻身跳进去了,便拍着肩上的土靠在墙根儿等他出来。
表少爷翻进绿院后就有点儿傻眼――他并不知道罗扇现在睡哪间房啊,总不能把后罩房上下两层所有的房间全挨个儿偷瞧一遍吧?!想了想只好先奔着离小厨房最近的那一间去,他记得以前罗扇和另两个丫头就是睡在那一间的。
蹑手蹑脚地贴过去在窗外听了一阵,只有两个成年女人的声音在里头聊天,半晌也没有听见罗扇说话,便又躲躲闪闪地进了小厨房所在的西北角院,却见小厨房里黑着灯,知道里头是不会有人的了,只好悻悻地往回走,才一转身,就看见冲着小厨房的上房耳室的窗扇上映出个人影儿来,手里正抓着个苹果在那儿嘎吱嘎吱地吃,边吃还边说话:“……然后那胖子就给胖死了,嘎嘎嘎嘎嘎……”不是罗阿扇还能是谁?
表少爷心中一喜,待要上前敲窗户,又怕里头其他人知道了跑去找白大少爷通风报信,眼珠儿一转,掐着嗓子硬是挤出个女人的声音来假作在外头对月吟诗:“天阶夜色凉如水,隔墙谁唱后。庭花。”这诗是罗扇“赐”方琮写在扇子上的那两句,表少爷一回来方琮就将那扇子送了他,还特特告诉他是罗扇吟的,表少爷当宝贝似的收了起来,也没细想那两句诗的意思,方琮自然不会给他解释,只管暗中偷笑。
就听得罗扇噗地一声在里头喷了,呛得咳了几声,道:“绿萝姐,你们回房歇着去罢,我有点儿犯困,小睡一会儿。”便听得几个丫头的声音应了,而后就是出门关门声。
表少爷火急火燎地终于等到窗户被人推开,窗内那张眉目如画的面孔正是他昼思夜想相思成灾的人儿所有,一时间百感交集,竟是立在那里看得痴了。
窗内的人儿五官一阵耸动,小嘴儿一张,清甜爽滑的声音便低低地飘了出来:“表少爷,您怎么进来的?”
“我……我也不知道……”表少爷已是心晃神摇,唇角欲勾不勾,眉眼要弯不弯,一时间不知是要笑还是要哭亦或要恼,表情脱缰甚是诡异,“扇儿……扇儿……我……呵呵……”
罗扇抿了抿唇,心下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愈发低:“爷赶紧离开这儿罢,绿院现在不能随便进来的……”
“扇儿!跟我走!”表少爷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这次来的目的,伸了胳膊就把罗扇扯了住,“扇儿,我要娶你!我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我要娶你!没有人能妨碍我们,跟我走,现在就走,现在就出城,现在就天涯海角!好不好?”
罗扇拼命往回抽着胳膊,急道:“爷!我早就同您说了,我不会嫁您的!快放手!”
“扇儿,我等不得了,我想你想得都要疯了!”表少爷反而将手越攥越紧,“我现在没有妻室,家业继承权也让给了我弟弟,我自己也有了自己的生意进项――我已完全独立自主,我能娶你为妻、永不纳妾,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嫁我罢,扇儿,跟我走!”
“爷!你听我说――我不喜欢你,我对你没有丝毫感情,即便你愿为我付出生命,可我不喜欢你,我们就不能强在一起!”罗扇被表少爷拽得大半个身子都探出了窗外,“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你怎么不明白呢?!”
“好――即便你现在不喜欢我,你也得先跟我走!”表少爷不知是急还是气的红了眼,一个用力就把罗扇从窗里拔了出来,一把搂在怀里,“白沐云这绿院轻易不让人进,我想见你都见不着,你跟我走,我在外面给你找好了房子,你住在那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自主,不用再当下人伺候别人,等我再想法子把你的身契要出来,到时候你就完全是**人了,我不怕你现在不喜欢我,因我相信凭我的诚意迟早有一天能让你感动――跟我走!”
“卫天阶!你听我说!”罗扇狠狠一脚跺在表少爷脚面上,疼得他一缩,罗扇则趁机挣脱了他的钳制,严眉肃眼地将他盯住,“聘则为妻奔为妾,你这是想将我陷入何等境地?”
“我知你不会在乎这个!”表少爷更是火辣辣地回盯罗扇,“我更不会在乎别人说什么,我带你远远离开这儿,去一个不会有任何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谁又会知道你是同我私奔的?”
罗扇看了表少爷一阵,慢慢道:“爷,左右你都等了这几年,不在乎多等一日,我给你看样东西,看过那东西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带我走,好么?”
“什么东西?”表少爷有几分心急也有几分好奇。
罗扇从后门进得房去,半晌拿了只普普通通的扁木匣出来,双手捧了递到表少爷手里,脸上微红,语气却严肃又坚定:“爷,我并不怀疑您对我的情意,只不过我认为,美满的姻缘,一定得是两情相悦才好,把对方和自己都逼得苦不堪言的感情,求来何用?”
表少爷望着月光下罗扇坦然又铁了心的神情,心中忽而生出一阵怅然若失来,没来由地有些疲倦和灰心,一时息了想这会子继续缠磨的心思,在罗扇脸上深深看了一眼,语声温柔地道:“扇儿,无论怎样,你能过得好,我也就满足了。”
“我也希望爷能过得好。”罗扇郑重地道。
表少爷从后门出来,方琮便迎上去低笑:“我还道你会把那丫头直接带出来强行弄出府去呢,怎么出城、怎么走得越远越好、怎么在外头找房子我都替你们想好了。”
表少爷并不理他,只管靠了院墙,就着月光打开了手里的匣子。
☆、213不速之客
月光流转,遍地铺银。方琮静静立在旁边,看着表少爷一页页翻着手里的簿子。翻着翻着,慢慢蹲□去,却是再也看不下去,将头埋进了臂弯里,一动不动,宛如石雕。方琮探了探头,看见那簿子封皮上笨拙却工整地写着几个字:枕梦居回忆录。字体颇有些像白大少爷的,但明显是出于女子之手,方琮只略一想就明白了,望着表少爷那因紧紧捏着簿子而关节泛白的手,眼底划过几分心疼,却并未吱声,仍在旁边默默陪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表少爷终于站起身来,将那簿子揣进怀里,边低头去抻被压摺了的衣衫下摆边问方琮:“你定好了几时去塞外?”语气里并没有什么波动。
方琮便笑了:“你想几时走咱们就几时走――要不,今晚就走?”
表少爷也忍不住笑起来:“那就干脆现在走!”
“走,索性招呼都不打了,出门直接北上!”方琮咧嘴,月光下白牙晶亮。
表少爷便迈步走在前头,方向正是府门,方琮一如既往地跟在他身后,两人沿着月光洒径的梧桐甬路,沐着迎面而来的带着桂花香的幽爽夜风,不紧不慢,不疑不悔。
方琮望着身前这个轻衫飒飒的男子,莫名地想起哪本书里这么一句形容男人的话来:翩翩浊世佳公子,皓皓清华美少年。这世间除了卫天阶,还有谁能当得起此二句?曾经的年少轻狂,更雕琢了赤子如玉,如今的蜕变成长,愈完美了往昔时光。
方琮忍不住加快了脚步赶上去,与表少爷并排而行,笑道:“大漠风沙固然猛,鲜衣怒马却更畅快,还有三碗就倒的烈酒,辣味儿十足的蛮妞,**无际的长天广漠,磅礴大气的巨石古城,这辈子不去一回塞北,就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爷们儿……“
“就你还叫爷们儿了?”表少爷哼笑。
“啧,不是我夸口,到了那儿比骑马你肯定比不过我,不信打个赌?”
“赌什么?”
“你若输了,这辈子不许再找女人,我若输了,这辈子只找你一个男人,如何?”
“滚你娘的!信不信老子把你活埋在塞外黄沙下头?”
“那不成,我死了是要同你埋在一起的。”
“少他娘的恶心老子!没皮没脸的!到了塞外就给你卖小倌馆里你信不信?!”
“爷,不用费那个事儿,您买了小的,小的倒贴您十二两银子!”
“滚你的罢!贴不够十八两老子才不要……”
“十五两行不行?”
……
声音渐行渐远,留了一地清透月光。
卫氏趁白老太太进了泠湄水阁专备着用来给主人和客人们整妆小憩的侧间时也起身跟着进去,婆媳两个在房里嘀咕了一刻左右的时间,再出来时白老太太的脸色已是好了很多。一顿晚宴下来宾主尽欢,直至二更天时方才散席,白府主子们便又到府门处送客。
白大老爷很花了一番功夫才把一个喝醉了对他死缠烂打勾肩搭背不肯走的客人给打发了,转过头正对上那厢悠闲自在抱着胸看热闹的白大少爷眼里戏谑的目光,不由白了儿子一眼,走过去拍他后脑勺:“臭小子,看爹的热闹是罢?!真真是个不孝子!”
“我这儿还有一件不孝的事要跟您说。”白大少爷却收了笑意,转身往旁边暗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