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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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容锐心里微叹了一声。
“对了,小少爷,贺先生走的时候让我告诉你,他下午会去医院一趟,据说是要去看看厉先生,如果您也想去的话就让司机把您送到公司,可以和贺先生一起过去。”
厉容锐顿时抬头看向她,阿姨被他的眼神看的一愣,讷讷道,“咳,贺先生就是这么说的。”
厉容锐立刻在写字板上写道,“我要和他一起去。”
阿姨点了点头,“好的,我一会儿就跟司机讲,他会和贺先生打电话。”
厉丰
“你说医院通知你说厉容锐病危?”贺佑钦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桌后面。
姚真的脸色很不好看,“是的,医生说厉先生的情况在持续恶化,如果不能及时醒过来,生命体征会越来越弱直到消失。”
贺佑钦虽然在厉容锐出事之初就算过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么快,他本来就准备下午去一趟医院,看来这趟是势在必行了。
姚真看着神情未定的贺佑钦,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厉先生曾经立下过遗嘱,如果他发生意外,公司的股份会由小少爷和袁竟惟继承,小少爷成年之前股份由监护人监管。”
贺佑钦立刻抓住了姚真话里的重点。
姚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现在大家都觉得您是小少爷的监护人,可一旦遗嘱公开,您的身份就没办法继续隐瞒,当初请您入住厉丰时您提出的条件是把离婚协议书提交,所以事实上您现在已经不是厉先生的伴侣,也没办法继续当小少爷的监护人。”
“那么他的监护权会落到谁身上?”
姚真顿了顿,“应该是董夫人。”他看了眼贺佑钦继续说道,“厉总委托给您的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会拆开,届时厉丰就不存在有绝对控股权的人。”好不容易稳定的公司也可能大乱,经历了这段时间公司的变动,姚真不会再以为袁竟惟是个软弱可欺的花瓶,对方发起狠来能狠狠咬人一口,即使到现在在娱乐圈里几乎没了他的立足之地,这个人也一直没倒,还紧紧抓着LFG。
袁竟惟不可能在贺佑钦面前低头,放这么一个有企图的人进入厉丰比引狼入室还要麻烦,姚真抿着唇,“如果厉总能够安然无恙,这些都不会是问题。”
贺佑钦瞥了他一眼,“你也知道是如果了。”
姚真沉默了一下,没有接下这个话题,说到底他并不想看着昔日的上司因为一场意外而离世。
“当初通过厉国新的手成立的LFG实际上是袁竟惟一手控制的,袁竟惟明知道这样还愿意让出百分之三的股份换我进厉丰,这个手笔不可谓不大了。”贺佑钦挑了挑眉。
“因为厉国新并不好对付,袁竟惟应该是想找个挡箭牌出来牵制厉国新。”姚真看了眼贺佑钦,只是谁都没料到,不到一年的时间贺佑钦几乎已经全盘掌握了厉丰,如今袁竟惟再想在厉丰下手就变得很不容易了。但是一旦厉总出了意外,贺佑钦能够控制的股份全部打乱,厉丰的权利构架必然会重新洗牌。
姚真陡然一顿,某种不太妙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型,他想起R先生在电邮里的提醒,“提防袁竟惟,24小时派人守在医院。”他虽然已经照做,但此时的惊悸之感却丝毫没有弱下去。
这实在是个太好的机会了,但是袁竟惟真的会对厉总下手?
袁复立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理会袁竟惟了,在从前袁竟惟也许不会把这么点时间当回事,但是现在他却觉得很难受,非常难受。
在Hillel门口发生那件事之后袁复立就没有联系过他,反而跟贺佑钦越走越近。他还不会蠢到以为袁复立只是为了计划接近贺佑钦。
袁复立那个人本来就是个疯子,生活和游戏对他来说就是交叉在一起的东西,演戏演着可以当成真的,真的也可以变成做戏,他自己都懒得分清楚,更何况是陪他演戏的人。
袁复立根本不知道他会出现在Hillel门口,更不可能知道那两个粉丝泼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但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挡在贺佑钦面前。
想到这,坐在沙发上的袁竟惟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沙发的皮料,在上面划出几道分明的印记。
不能再放任他接近贺佑钦,一旦挑起他的征服欲,他会像个疯子一样去追逐那个人,不得到誓不罢休,他自己就经历过那样一个阶段,他知道没人拒绝得了那个疯子。
袁竟惟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有些发抖。私家侦探拍下的一堆照片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摆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每一张上袁复立都在笑,笑得没心没肺,笑得势在必得。
袁竟惟从那堆照片里拿起一张,贺佑钦和袁复立坐在桌子的两边,一个神色淡然一个满脸笑意,但即使隔着照片也看得出他们的气氛不差,袁竟惟恨得把照片捏成了一团。
直到电话响起。
袁复立在电话里的声音很随意,“你找我有事?我说过我最近很忙。”
“我知道,你已经忙得乐不思蜀了。”袁竟惟的语气和他脸上的表情完全是两样,脸上神情扭曲,声音却平淡到极致。
“啧,宝贝儿,吃醋了?是不是因为我最近都没空陪你?”
袁竟惟冷笑,“你什么时候陪过我?”
“别这么说亲爱的,要不是为了你我现在应该舒舒服服躺在加勒比晒太阳,也不会待在德海了不是吗?”
“袁复立,你该记得适可而止。”
袁复立在电话那头大声笑了起来,仿佛袁竟惟在说天大的笑话。
“宝贝儿,这句话我应该还给你,比起狠心来谁能比得过你,我现在想到那套烂掉的西装还心有余悸哪,啧啧,你也不怕我直接毁容?”
袁竟惟冷笑,“没人让你挡在贺佑钦面前。”
袁复立也不笑了,他语气微扬,“接近贺佑钦只是计划。”
袁竟惟嗤笑一声,“是啊,就像当年你帮了我一样,都只是计划,可是计划总也赶不上变化。”
“宝贝儿,你想说什么?”袁复立叹了口气,“难道是最近那片子被爆出来的事情?亲爱的,我发誓那绝不是我干的。”
“闭嘴。”袁竟惟厉声打断他,“你说过,你当年就说过不会让那个东西再流出来,你不是说过没有复制版了,所有的东西都被销毁,连拍片子的人都不在了吗?”
“小惟,你混圈子那么久难道还不知道圈里人多眼杂?没有永远的秘密,能让这个东西藏了这么多年才爆发出来,我当初做的已经很干净了。”袁复立意味深长道,“小惟,当初是我帮了你,没有我你早完了,更不可能搭上厉容锐。虽然他是个蠢货,至少也好好对过你,你难道不应该为此感谢我?”
“袁复立,你明知道我在意的是谁。”袁竟惟的语气极尽讽刺。
袁复立却在电话那头笑得不可自抑,“别开玩笑了亲爱的,说起自私这世上没人比得过你我,我们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心爱上别人?对你来说,我只是那根让你能够抱住的木头罢了。醒醒吧,小惟,当初厉容锐没办法让你上岸,现在我也不行。你要靠自己才能爬上去啊。”
第四十四章
司机带着厉容锐到了厉丰门口;保镖下了车之后就紧随在车子旁边,因为是下班时间;厉丰门口来来往往有不少人,看到又是保镖又是名车的不自觉就多瞟了几眼;直到贺佑钦从大厦里出来。
大厦的暖气开得很足;贺佑钦出门的时候大衣只搭在胳膊上;里面穿的还是常规的西装;厉容锐看到他之后远远就摇下了车窗,然后保镖替他拉开车门;一进车子厉容锐就侧身拿了个袋子出来,示意贺佑钦低头,然后帮他把落在家里的围巾系在脖子上,系好了之后又离远了一些;上下打量了一番。
贺佑钦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把他的头揉到怀里,“小鬼。”
厉容锐干脆就靠在他身上不起来了,手也搭在贺佑钦的手上,他摸了摸贺佑钦无名指光秃秃的位置,然后单独拎起他那根手指摩挲了一下。贺佑钦只当他起了玩性,并没有太在意。
车子一路驶到医院,除了车里坐着的保镖外,他们的车后还跟了另外一辆车。贺佑钦的保镖是郭睿帮忙找的,都是从部队里退役下来的,不止有本事,而且走出去就跟其他人有那么一些不同。
穿着黑色大衣的英俊男人牵着穿同款厚呢的小男孩,后面还跟着一队面容严谨气势森然的保镖,走到医院里让人想不侧目都不行。
“骇客帝国。”有人小声嘀咕。
“领头的那个好帅。”
厉容锐握紧了贺佑钦的手,然后瞥了眼说话的人,谁知道看得起兴的小姑娘不止没有被吓住,反而两眼冒光地望着他,厉容锐不得不转回头,叹息现在的样子简直毫无威慑力。
贺佑钦早已经习惯在任何场合被人围观,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他带着一群人上了电梯,到了医院的专属楼层。远远的守在厉容锐病房门口的保镖就看见他们了,他们一早就收到了消息,自然知道这位是来看里面的厉先生的。
反倒是厉容锐越走近病房心情就越奇特,自己的身体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而自己却站在一边,光是想都觉得诡异。
“贺先生,您可以直接进去。”
贺佑钦点点头,吩咐身后的人,“你们在外面等。”保镖们点了点头,为首的那个先一步打开房门,把病房里外检查了一遍才让贺佑钦和厉容锐进去。
“医生一会儿就过来,您如果需要问什么可以直接咨询医生。”姚真派给厉容锐的保镖补充道。
“我知道了,谢谢。”贺佑钦朝他点了点头,牵着厉容锐进了病房。
因为已经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所以病房的窗帘拉开了一半,窗台上放着几盆绿色植物,显得病房格外静谧,虽然还是能闻到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但是比起外面已经好多了,VIP病房布置得很舒适,沙发电视一应俱全,可惜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根本没有反应。
厉容锐看着床上躺着的人,不自觉地收紧了手,贺佑钦拍了拍他的头,轻轻推了推他的后背,“和他说说话吧。”他的语气很平淡,看到病床上苍白消瘦形容枯槁的厉容锐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显然顾及了小孩子的情绪,语气里也没露出曾经的冷淡不屑。
厉容锐身体上的外伤早已经复原了,除了鼻子里插的氧气管和手上的针眼,就跟普通睡着的人没有两样,姚真请来的人把厉容锐照顾的很不错,这么久躺在床上也没有生出褥疮,但是再怎么精心的照顾也避免不了肌肉的萎缩,原本高大的男人躺在床上显得有些孱弱。
厉容锐神情一下子复杂起来,好在贺佑钦已经转身出去和医生交谈,否则这样的神情难免会让人看出端倪。走上前去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躺着的人手臂上还有之前车祸留下的疤痕,玻璃划出的长而深的痕迹横亘其上显得狰狞无比。
即使这样面对面,厉容锐也没有任何要回到身体中的感觉,甚至连之前那种莫名的心悸也没发生。在贺佑钦与医生交谈的十几分钟,厉容锐试了他所能想到的所有方法,依然无法有任何的改变。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看着就有些沮丧。贺佑钦以为他见到了昏迷不醒的厉容锐心里难过,伸手拍抚了一下他的头。
厉容锐靠在他身上,望着病房的方向。
也许是还不到时机?灵魂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科学难以解释的,他当初因为剧烈地撞击导致了昏迷,而他从厉存焰的身体里苏醒时,厉存焰的情况也非常糟糕。
难道是需要某种同步率?可惜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根本找不到人商量,也没有前例可言。
厉容锐静静垂眼,也许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还需要一个更合适的契机?
另一边,贺佑钦从医生那里得到的关于厉容锐的状况也不乐观,厉容锐的身体数值在持续下降,倘若不能醒过来,坚持不了一个月,这是医生给出的确切数字,等于给家属下了口头的病危通知。
一个月的时间太短,还不够贺佑钦布置完一切,但时间就这么多,贺佑钦只能尽可能做好准备,商场如战场,只不过又是一次争分夺秒的战役。
之后半个月,贺佑钦变得异常忙碌,厉容锐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也开始重新正常上学,只是日子却过得并不平静,因为袁竟惟出现在他生活里的频率在直线上升。
第一次学校的老师询问他是否认识袁竟惟时,他摇了头。自此以后,学校就把袁竟惟列入了拒绝探视的类别中,上学放学又有家里的保镖和司机接送,袁竟惟除了远远和他打过招呼,试图塞礼物给他之外,他们再没有过多的接触。
袁竟惟目前在娱乐圈的工作已经完全停摆了,所以才有这么多时间盯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但想到他的用心,厉容锐深觉无奈,到了现在他还在算计,甚至把心思用到一个孩子身上,他对厉丰的执着可见一斑。
每次远远看着他的时候,袁竟惟总露出一副想要亲近又没办法,想说话却被人阻拦在外的样子,把一个性情柔软关怀晚辈的形象演得惟妙惟肖。如果他现在面对的真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即使家里的人嘱咐要远离他,以厉存焰本身柔软细腻的性格想必也会忍不住好奇乃至动容。
这样的演技应该用在娱乐圈而不是现实。
厉容锐面无表情地跟在保镖后面上了车,把肩上背着的书包拿下来放在身边,看也没看在马路另一边的袁竟惟,直到车子开走,都没回过头。
厉容锐离开不久,午休时间跑到校门口的小女孩老远就朝袁竟惟招了招手。
“叔叔,叔叔,你过来。”
袁竟惟在原地停顿了一下,慢慢走过去。
小女孩在校门里把一个大盒子放到地上,满脸歉意,“对不起,叔叔,礼物厉存焰不肯要,他说不是他爸爸买的东西他都不要,所以这个只能还给你了。”因为校门锁着,小女孩只能把盒子放在门边。
袁竟惟看了那个包的十分精美的礼品盒一眼,“送给你了。”
最后小女孩喜滋滋地拿着礼物回了教室,站在原地的袁竟惟转过身戴上了墨镜,从始至终都表现得异常冷静。
厉存焰比他想象的还难接近,他本来就只上半天课,上下学还有保镖,看来想要接近他并且取得那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