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顾倾婚-第1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乔唯欢迷迷糊糊的,听见很多人的声音。那些声响沉寂下去,然后又混乱起来。
偶尔嘴唇上有湿湿凉凉的触感,甘甜的水流沿着张开的唇畔滚进喉咙,稍微缓解了肺腑里的火烧火燎。还有不少人小心的扶着她,好像把她打包带到哪里去,折折腾腾没完没了。
乔唯欢烦不胜烦,麻醉过后的身体能体会到左背撕心裂肺的疼,她强忍着不吭声,闭紧了眼睛休息,打算把这段难熬的日子尽快撑过去。
等到她能睁开眼睛,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全身上下都是麻木肿胀的,勉强意识到,她是回了德姆维尔庄园。她稍微动了下手臂,半边身子立刻开始疼,索性放弃了,艰苦的动了下嘴唇:“……忠叔。”
守在旁边的佣人和医护才发现她醒了,惊喜的开始询问她的感觉,仔细检查了遍,确定她没有出现并发症,这才彻底的放下心。
佣人小心的拿起水杯,沾湿手里的棉花去擦她的嘴唇,“夫人,忠先生不在。”
乔唯欢半张着眼睛,实在没多少力气说话,言简意赅的:“告诉贺正骁,是阿什干的。”
说完她便重新闭上眼,一点点的恢复清醒,低声说:“你还是让他来一趟,我有事和他说。”
谁知道佣人犹豫着说:“先生……刚刚出门了。”
乔唯欢睁开眼,佣人脸色十分为难,她轻不可闻的笑了声,“嗯。”
伤在背上,医护给她换药,翻过身的乔唯欢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千辛万苦地闭紧了嘴,偶尔才会克制不住的闷哼一声。换了药之后,乔唯欢痛麻难忍的,催眠自己快点睡着,睡了就不疼了。
想着想着她还真的睡了。
睡之前想着,对佣人的回答,她不算太意外,这事恐怕出来后续了,贺正骁会变很忙的。
虽然她受了伤,醒过来还是挺想看见贺正骁的。
不知道他清楚是阿什半路回来搞的这一出吗?阿什的手杖就是凶器……
乔唯欢睡了醒,醒了睡,趴在床上半身不遂的由着佣人伺候,吃饭喝水全不用动手,半死不活的躺了好几天,没想到贺正骁始终没出现。她有些不安的问佣人:“贺正骁不在曼彻斯特?”
佣人低眉顺眼的:“我们也不清楚。”
乔唯欢蹙起眉,“忠叔和他在一起?”
“我们……”
佣人一问三不知,乔唯欢只能忍下满腹的疑问。
下午佣人怕她无聊,给她搬来几本书放在床头,还打开了电视,坐在旁边悄无声息的,等她有需要的时候喊她。
乔唯欢脑子里全是阿什那件事的结果,她觉得这件事很奇怪,照理来说,贺正骁不该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她是受害人,由她出面指证阿什,那阿什肯定会吃个瘪。
至于把阿什一棒子打死,恐怕没那么容易。
正想着,听见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新闻:“……枪击案,虽然没有造成人员死亡,但利特勋爵受伤。经过治疗,利特勋爵的手臂正在康复……”
利特的伤公开了??
这么敏感的时期,利特这是……
乔唯欢心一跳,转头去看液晶屏幕。
佣人突然慌张的起身,异常快速的关了电视。
乔唯欢挑眉看她,把她看的冷汗淋漓,低垂着脑袋艰涩的说:“夫人,您的身体需要静养……”
“打开。”
佣人颤巍巍的拿着遥控器,没动。乔唯欢放轻了声音,平和的说:“这是怎么了?看个电视而已,打开吧。”
她看佣人还是不动,忍着疼伸手去拿遥控器,没想到佣人退后几步,摇着头说:“夫人,先生说这些事不需要再由您来处理……”
乔唯欢蓦地没了力气,她细白的手指在半空停了几秒,跟着慢慢收回,无声的闭上眼睛。
“我知道了。”
佣人说的是“不需要”。
贺正骁是觉得她做错了吗?弄巧成拙,还是怎么样?
总之是个不满意的态度,都不让她管了。
胸腔里不明来由的堵塞了,乔唯欢轻咳了两声,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难受的用小臂撑住床铺,想止住莫名其妙的咳嗽,空气里看不见的灰沉细细地扬起,她反而咳的更重,惊天动地的咳红了脸色。
佣人惶恐的唤她:“夫人!”
乔唯欢边咳边摆手,艰难的说:“喊医生过来……”
她咳的太严重,半天才缓过劲来,背上的伤不小心绷开。医护潮水般涌进来,小心翼翼的给她重新上了药,乔唯欢才全身无力的平静下来,张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繁复的油彩。
夕阳悄悄收起灿红的裙摆,月亮翩然现出细影,让清白的光亮铺洒在地板上。
乔唯欢一动不动,脑袋里空空的,突然听见敲门声。她转动眼珠,夏洛蒂正抱着巴奈特进来。
那小家伙从夏洛蒂身上滑下来,别别扭扭的背着小手走到床边,鼓着腮帮子瞄她缠着纱布的肩膀:“你还好吗?”
乔唯欢露出点笑意,“我很高兴你能来看我……我很好。”
巴奈特“哼”了声,傲娇的别开发红的小圆脸,冷不丁头顶被轻柔的抚摸了下。
夏洛蒂顺平巴奈特柔软的褐色短发,慢慢的在床边坐下,“好了巴奈特,你的舅母需要休息,你先出去玩,不要打扰她。”
巴奈特又瞅了眼乔唯欢,看她笑微微的模样,好像真的不疼了,扭开脑袋就跑了。
“怎么样,伤口还会疼?”
看乔唯欢要坐起来,夏洛蒂替她盖上被子,“我只是来看看你的伤势,不是想要加重你的伤。”
乔唯欢想了想,重新趴下来,“谢谢。”
她脸色不太好看,毫无血色的白,被不甚清晰的床灯温和了眉目,倒显得眼下的阴影愈发浓重。
夏洛蒂交叠起双手,突然说:“亚特不想你接触这些事,不代表他会让你失去女主人的地位。他让你有资格坐这个位置,就不会因为一个失误而否定你。”
乔唯欢眼睫微动,抬头看她。
从这个角度,也只能瞥见夏洛蒂精致的下巴,和饱满的红唇。
嘴唇阖动间,口吻再怎么温和,字眼仍然冰冷。
“而且,这是你唯一拥有的东西,他不会收回它。”
“我不是……”
乔唯欢下意识的想反驳,然而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夏洛蒂比她更了解贺正骁,也了解女人的想法。她会这么说,无非是要宽慰自己而已,何况自己也没什么可阐述的。
这些天的贺正骁对她太好了,差点让她忘记,她只剩下这么点东西了。
第179章 不舍得(2)()
乔唯欢乌黑的眼仁里,两簇圆融的灯火明明灭灭。
感觉床铺一轻,夏洛蒂脚步很轻的离开,顺便关上房门。乔唯欢捏住枕头的一角,慢慢闭上眼睛。
门外,守在门口的佣人抬起眼,看见夏洛蒂目不斜视的从她眼前路过,沉默的跟了上去。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说了。”
夏洛蒂露出个冰冷的笑意,抬脚下了台阶。
……
约克郡。
干枯的老树迎风摇摆,残存的黄叶簌簌落地,黑色的车轮不留情面地碾过,将它碾成支零破碎的模样。
车上,金发的男人弓着腰,下颚抵在握着手杖的双手上,深海般的眼眸不错目的盯着车窗外。
司机小声说:“先生,他死了。”
阿什没什么意外的扩开笑意,赞许的点了下头,“德姆维尔的护卫都很忠心。”
他抓了人过来,灌了药卸了下巴,困成粽子丢进地下室,这人还是能寻到机会“捐躯”,值得他给一句夸奖。
阿什惨白的长指摩挲手杖光滑的表面,“回去。”
车子徐徐的调了个头,司机不经意的瞥了眼右边,惊奇的一声:“先生您看,那像是德姆维尔公爵的人。”
阿什微微的眯起眼,缓慢地敛了表情。
这里是一处僻静的小路,某栋住宅的后巷。西装男仰头看向二楼的窗户,拿出手机和同伴联系:“她很安分,没有问题。”
挂了电话,西装男蹲到地上,从怀里摸出个汉堡,准备填个肚子。他扒开包装纸,张开嘴咬了口,敏锐的直觉却让他倏地抬起头。
缓速行驶的车里,车窗降了下来,肤色苍白的男人对他露出肆意的笑,中指和食指并拢合在一起,指尖遥遥的对着他。
这是他在清醒状态下,看见的最后一个景象。
司机收起麻醉枪,谨慎的踢了踢趴在地上的魁梧身体,看西装男没反应,这才弯腰把他捆起来,拖到后备箱再塞进去,随后上车,扬长而去。
那栋斑驳的建筑里,西装男看过的二楼窗户,白发斑斑的老佣人拉开窗帘,沟壑深深的脸在窗边一闪而过。
在原地晃悠的高大人影居然不见了?
老佣人疑惑的放下手,颤巍巍的从椅子上起来,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跟着又打开窗帘看了眼。
没人。
老佣人忐忑惊疑的又等了一个小时,最后打开窗户,扒着床沿在后巷打量,确定看着她的人是真的不在。她转身披上陈旧的外套,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急切的离开这栋建筑,矮小的背影七拐八拐就钻出了巷子。
阿什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碰见贺正骁的护卫。本来他在庄园抓出来的那个,是死是活不是特别重要,只要是德姆维尔的人就行,那利特就可以指认。
不过,眼下撞见个落单的活的,他没有放过的道理。而西装男最后打的那个电话,导致大家都不知道,他已经被带走了。更不知道,老佣人已经离开,甚至还回了曼彻斯特。
连贺正骁也没预料到,这一次蝴蝶轻微的煽动翅膀,带出了什么样的效应。
此刻,他坐在沉奢华贵的缎面大椅中,长腿尔雅地交叠,修长的指有节奏的、不疾不徐的点着桌面。唇边一点恰到好处的弧度,深黑的眼眸从长桌两端扫过,深沉的眸光立刻让桌边滔滔不绝的场面话停了下来。
“诸位应该清楚,我并不喜欢华而不实的演说。你们可以在更合适的场合来发表刚刚的言论,比如……”
桌上一片沉寂,没人敢再说话,静默的等着他的下文。
贺正骁欣长的上身轻轻地靠上椅背,长指捏住高脚杯纤细的腰,斯文地晃动杯里的酒液,低缓的开口:“平安夜。”
众人屏住呼吸,顿时领会了德姆维尔公爵的深意。
在场的是工党的人,大家十分清楚,每年下议院的议会是在平安夜收尾。也就是说,他们将要在平安夜,用最合逻辑的语言,将不该继续站在舞台上的人赶下台。
意蕴深刻的宴席在贺正骁起身的那刻结束,所有人站起身,看男人伟岸的背影离开,这才说不清道不明的松口气。
这位幕后的援助人终于登上台面,一来就是惊天动地的大安排……
但他们同德姆维尔公爵一样,早已做好了准备。
门外,忠叔正在听电话,看他出来,立刻回过身,按住话筒把手机递过去,“少爷,少夫人打来电话,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贺正骁慢条斯理的理好手套,长指接过手机。
乔唯欢半晌没听见忠叔的声音,疑惑不解的看看屏幕,“忠叔,你还在吗?”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那端的声音从苍老变得低沉磁性,“伤口恢复的怎么样,嗯?”
乔唯欢瞬间听出贺正骁的声音,她条件反射动了下手指,愣了片刻才点了下头,末了想起来,贺正骁又看不见……
她尴尬的摸了下鼻尖,“挺好的,不怎么疼了。”
贺正骁那边很静,他沉稳的脚步声和低缓的声音听在耳朵里,有种格外真切的清晰。
仿佛没有间隔三百公里,乍一抬头,她就能撞进那双夜色的眼眸。
乔唯欢抬了下眼睛,感觉这动作有点傻,硬生生忍了回去,放轻了声音问他:“忠叔说你在伦敦,你最近都不会回来吗?”
她听见贺正骁低低的笑了声,醇厚的嗓音将字音拖得绵长,“欢欢,你可以更坦诚一点。”
刚刚忠叔就说,贺正骁暂时可能不会回去,现在她纯粹是没话找话……倒也不算,她还是想当面和贺正骁聊聊人生。
乔唯欢做了心理建设,释然的放松了肩膀,把手机放在侧脸上悬着,“是,我想你了……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这几天不行,你在庄园乖一点。”
“那是要几天才能回来?”
贺正骁脚步微顿,单手放进裤袋,挺拔的伫立在窗前,半晌没有说话。
就在乔唯欢疑惑的时候,她听见一声:“欢欢。”
然后又听见很细小的敲击话筒的声音。
乔唯欢简直能想象到,男人唇边带着好以整暇的弧度,长指轻微的敲了下话筒,等着她送上门……
她笑了下,半张着眼睛撅起嘴,不轻不重的对着话筒“啵”了声。
之后,两边奇异的静下去。
乔唯欢倏地绷紧了小腿,感觉刚才被鬼压,才干出这种事来!
恰好手机震了下,有电话插进来,她飞快的稳住摇摇欲坠的手机,满脸发烫的丢下一句:“我有电话进来……先挂了。”
说完便急匆匆的切断通话,留下大片狼狈的“嘟”音。
忠叔抬起眼,看见自家少爷放下手机,深邃的眉目舒展开,一点真实的笑意攀上他的眼角,连同廊灯柔和的光色一起,让他眸底的夜色温柔起来。
乔唯欢飞快的接了新来电,呼吸还没彻底的平复下来,也没看清号码,“你好?”
“夫人,您的母亲想和您通电话。”
乔唯欢略微屏了下呼吸,低声应了。
很快传来乔妈的声音:“欢儿,你不是说过几天我们就去看薇薇安?这都几天了,你是不是把这件事忘了?”
一个“妈”字在嘴边打着转,乔妈却气喘个不停的继续说:“你、你还让她们看着我,不让我出去,你是不是不想我见薇薇安?!”
“不是,妈,我是……”
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