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倾天下:殿下太难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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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君浅不理他的担忧,站在边上透过盾牌的缝隙看了眼淮州城外的世界。
硝烟四起,一队又一队的叛军攻上来,他们拿起梯子,刚爬几步就被城墙上的将士用石头扔了回去。一支支的羽箭飞过,被盾牌挡了下来,他们现在只是在守。
她想起了亡国那天,也是那么出其不意,忽然大婚变成了亡国,那些将士倒在地上,到最后一刻也想保护这个国家。
她想起楚南阔站在金銮殿上邪笑,想起洛霜小人得志,想起她想尽办法联络萧暮影联络好多好多人都石沉大海。
还有那把剑,刺穿了她的胸膛,那么冰冷,那么真实,原来再活一世,那一切都依然清晰,永远忘不掉。
叶君浅的神色时怒时哀,惆怅的思绪在眉间蔓延,秦云逸以为叶君浅害怕,走到她身前把城外的一切阻隔在他宽厚的肩膀之后,“表妹,回去吧。”
他不愿意看到叶君浅那样难过的眼神,就好像一个溺水的人,不停的下沉,但他怎么捉都捉不住。
叶君浅摇了摇头,“只是这几天有点累而已,我没有害怕。”
秦云逸叹了口气,他想起前几天他们遇袭,据说叶君浅还差点命丧于此,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西门那边要支撑不住了!”
淮州有四门,西门外是以前的东篙,东门外是荒漠,北门通京城,秦云逸主要守着比较易攻的南门。现下心里一震,真想爆粗。
李大人这个废物!
叶君浅当机立断,“表哥,我去守西门。”
秦云逸立马拒绝,“不行!你一个女人怎么可以做这么危险的事。”
叶君浅道:“战场之上哪有什么女人?要是城破,表哥又可保证我一定会没事?还是会被人捉回来当傀儡?与其如此,现在人手有限,不如信我一次!”
秦云逸还在犹豫,叶君浅看了眼天色,现在腊月冷得很,似是要下雪了,她命令道:“准备热水,越多越好!”
秦云逸疑惑,叶君浅继续道:“让全城的淮州人听着,大家都回去烧热水,越多越好,只要今天谁参与了帮助了我们,每人发一斤大米!”
秦云逸忽然明白过来,“表妹,难道你是想利用热水阻止他们爬墙?”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热水在这么冷的天气下其实更容易结成冰,到时候墙体打滑,他们就无法通过梯子上来。
现在人手不够,城里多的是难民,他们饿得很,淮州城到处是水,只是要他们烧水就可以换粮食,一定会很卖力,到时候这个就不是问题了!
叶君浅点头,“没错!既然人手不够,那就全民抗敌!”
秦云逸终于同意叶君浅去西门,她穿一件铁甲,做上男子装扮就上了阵,她以前贪玩学过射箭,此刻一支支箭射向城外的叛军,不带一丝犹豫。
半响,她吩咐道:“让全城的人把马桶,夜香一类的东西拿来。”
是的,他们没什么物资了,但是猥琐的事她还会一大堆,这些污物下去,可以躲避一时半会的攻城。
侍卫觉得这位大人的方法很不按套路出牌,但是依然领命去了。
而在大街上的萧暮影也看到了这一幕。
大燕朝廷的破事,他不打算插手。他觉得以秦云逸的经验,多半对抗不了那边的人,到时候叛军进来,他还能看看自己能拿到什么好处。
但当他看见一桶桶夜香往西门去的时候,不知道想到什么心里却无来由的不安。
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方法,一般也就叶君浅会用了。
这女人真是不知死活,战争地儿别人躲都来不及还要往上凑,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么?以为自己万能什么都可以解决么?
上次要是他不在,叶君浅早挂了!
想着他已经走到了西门前,他不懂为何会走过来,猛然惊醒时才倍感震惊,他来这里干什么?
难道他在担心?怎么会?一个无时无刻不在阻挡他的女人,死了最好了。
或者,或者,他只是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要死也只能死在自己手上,不能便宜他人。
萧暮影想通了,一定就是这样,脚步不由自主地走上城墙,正看到吩咐侍卫往下倒夜香的叶君浅。
他嘴角微微上扬,“叶姑娘还真是厉害,全大燕也只有你会想到这么损的法子。”
叶君浅身上没受伤,他觉得这女人还不算太没用。
叶君浅看到他来了,心里舒了一口气,淡淡道:“我们被叛军逼得走投无路,萧盟主竟然像看戏一样高兴,我也觉得挺出乎意料。”
萧暮影看了眼外面,“这一时半会,他们攻不进来。”
叶君浅诚恳道:“萧暮影,帮我一次吧。”
这是她第一次在萧暮影面前服软。萧暮影觉得好笑,却道:“昨晚问借钱,今天又帮你,公主有什么值得合作的资本,萧某倒想听听。”
叶君浅冷笑,“你信不信叛军进城,你也不会讨到任何好处,大不了来个两败俱伤。”
她叶君浅从来都不善良。
萧暮影道:“你想怎么做。”
叶君浅指了指远处那一个指挥着人的黑点儿,“擒贼先擒王,你武功好,飞过去擒着他。”
这四两拔千斤的做法萧暮影震惊了。
他以为叶君浅会排阵,会叫他派人死死对抗,却原来就想这么简单的擒贼先擒王?
“你的想法会不会简单了点?”
叶君浅摇了摇头,“我观察了很久,这是最快的办法。”
第三十五章 说服涂柏然()
一群乌合之众之所以团结,是因为有一个足以说服控制他们的首领,只要这个首领不在了,他们自然就会群龙无首,自然就会内乱。
叶君浅觉得这简直就是兵不血刃的方法,目光炯炯地看着萧暮影。
萧暮影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一丝龟裂,他对大燕皇族没什么好感,然而百姓却是无辜的,这群叛军一进来,只怕生灵涂炭,现在确实不是窝里反的好机会。
他抿紧双唇,半响才道:“好。”
说完,他打了一个口哨。
那边叛军首领隔壁的人有了行动,不出半刻,那首领便被擒住了。
萧暮影早就在那边埋伏了不少人,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内,而叶君浅也看到了这一点。
首领被捉,那边就开始乱了,众将士忽然就变成一盘散沙。
“我擦,竟然有内奸!我就知道那边的人信不过!”
“那边的人信不过你们的人就信得过了?”
“现在难道不该是先救出首领吗?”
他们是一群粗人,没什么策略,之前都是听领头的指挥,忽然领头的人被捉了,他们只会互相猜疑,却不知道该怎么行动。
领头的人简直要气死了,然而薄而利的刀抵在他的脖颈处,他轻易不敢出声。
萧暮影看了眼城外的情形,冷冷道:“公主,你又欠我一个人情。”
叶君浅心里感激,但现在更重要的事应该是解决眼前的麻烦,立马挥手下令,“众将士听命,立马放箭!”
放箭可以让这盘散沙更散,让他们有喘息之机。
很快,那些人被逼退出护城河,萧暮影冷冷看着这一切,也开始好奇叶君浅下一步会怎么做。一个从来没带过兵的人,真的懂得如何谈判么?
叶君浅靠近了城墙,她觉得现在才是谈判的好时机。只要手上有足够的筹码,解决这帮人不难。
她声音洪亮,“现在你们的人在我们手里,不如我们好好谈谈。”
脖子在刀上,即使他要拒绝也拒绝不了,亡命之徒也怕死。那个首领点了点头,终道:“好。”
萧暮影见之,好奇道:“你打算如何和他谈?”
叶君浅挑眉,“你想知道?那不如跟我过去。”
很快,首领被押进城内,其他人不得靠近。
叶君浅回到了府上,那人就这么被萧暮影的人压到了叶君浅跟前,虽然现在脖子在刀上,却依然硬气了一句,“我涂柏然不是这种贪生怕死之辈,公主以为用钱可以收买我,那就大错特错。”
叶君浅这才知道这个首领叫涂柏然。她轻笑了一声,似是十分不屑,“就你一个手下败将,也想我收买你?”
在涂柏然心里,叶君浅应该是震撼的,或者害怕的,毕竟现在他连收买都不愿意,那就证明他的手下一定还有后招,他们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一腔热血,这对于眼前女子会有震慑的作用。
然而,叶君浅竟然直接轻蔑的来了这么一句,他觉得羞愤难当,“呵,手下败将又如何?你即使现在杀了我,我手下的人依然会很快组织起来,很快就再次攻城,你们的死期到了,欢迎你到时候下来陪我。”
他以为叶君浅会露出恐慌的神色,然而叶君浅又道:“谁说我要杀你?”
萧暮影在一旁差点笑出声,这女人在气死人这路上真是越发炉火纯青了,她总有一句话堵死人的本事。
涂柏然这下怒了,“那你捉了老子到底想怎么样?”
妈的,不是收买他又不是要杀他,难道请他来喝茶,讨论关于洪水过后淮州该如何恢复的大事?
叶君浅喝了口茶,脸不改色道:“自然是请你来喝茶,探讨合作。”
涂柏然一噎,怒道:“老子涂柏然对得住和我起义的一帮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和你们这些人合作!”
别以为他一个粗人就不知道,皇家最喜欢玩的就是秋后算账,他说了合作,下一步就是皇家瓦解势力,然后神不知鬼不觉杀了他们所有人,杀一儆百,杀鸡儆猴。
叶君浅一眼就看懂了他的心思,又道:“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你凭何保证?”
叶君浅放下茶盏,掏出了一块布,展开了,那嫣然是一块地图,她指着布上那一块红点,“你们之所以起义,不过就是生活过得不如意,没有人起义是为了求死,都是为了往后过得更好罢了。”
她顿了顿,“你们的叛军里,我们混入了很多人,你们的胜算不高,一不小心就是两败俱伤生灵涂炭,而且你们的家人很多都在淮州,现在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涂柏然冷笑,“选择,你们会有这么好心?”
他看不出眼前的女子是谁,但是看服饰,隔壁的侍卫,可以看出是皇室派来的人,自古以来,君王都容不下背叛,他做得了叛军就知道下场,现在这女人说给他选择,这不是开玩笑么?
会有什么选择?死得惨和死得更惨?
叶君浅看着那张地图,目光清冷,“要么两败俱伤,我们启动叛军里的内奸将你们杀个措手不及,再把你们的家人诛九族。”
涂柏然呸了一声,眼神厌恶,他就知道朝廷不会放过他们这班人。本来他是受不了这里的税收,还有饥荒才拼死一搏,两边都是死,那不如让皇家损失惨重一点,指不定还可以来一个釜底抽薪,破釜沉舟。
然而叶君浅下一刻就打消了他的念头,“要么,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涂柏然觉得这女人疯了,即使他们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皇上也不会当没有这件事!
这可是叛变啊!全城皆知,哪有说没发生就没发生的道理?
“姑娘,你这说辞恐怕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
萧暮影却忽然懂了叶君浅到底想干什么,唇角不自觉勾了起来。
这叶君浅,倒是比起她的皇兄皇妹都有几分脑子。
这么一个办法,确实可以不见血地消除这次叛乱。
只是,真的会那么顺利么?
第三十六章 借刀杀人()
即使是涂柏然这种老粗,他都懂得一句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他们已经拿起了大刀,甚至攻起了城门,现在眼前这女子说保他们安全。
不说他们不信,即使去问一个三岁的小孩都不会信,有疑心必该诛之。
叶君浅卖了个关子,涂柏然等得心惊胆战,心里既有求生的欲望又怕到头来一场空,脸上的神色就像打翻了调色盘。
空气中流淌着诡异的气氛,过了好久,就在涂柏然心里挣扎了无数遍就快要崩溃的时候,叶君浅才道:“东笙国的流寇已经趁乱打了进来,你们也算是组织了一支有纪律的军队,如果和我们朝廷合作,到时候自然会戴罪立功。”
涂柏然震惊,“你说东笙国的人攻了进来?”
叶君浅冷笑,似是在笑他的迟钝,“东笙就在淮州隔壁,现在淮州饥荒,难民遍地,还有叛军动乱,他国要来取渔翁之利有何奇怪?”
叶君浅那抹冷笑就像针一样扎在涂柏然心里,窝里反是一回事,那是内部问题,他想着都逼到绝路了不如破釜沉舟,指不定能一路打到京城,实现逆袭。
但是他国攻城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们大燕再怎么着也是他们的大燕,什么时候轮到东笙国出来占便宜?瞬间,涂柏然就像一只被占了窝的大鹅,燃起了汹汹的爱国之火,但是转念一想又犹豫了,“老子就没听闻东笙国的人有异动,该不会是你们匡老子去送死?”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叶君浅算好的,一个黑衣侍卫匆匆地跑了进来,立马跪在叶君浅身前,恭敬道:“公主,东笙国流寇现在在东边城门攻城!”
涂柏然倒吸一口凉气,在场的人都震惊地望着叶君浅,难道眼前女子还会预测未来不成?只有萧暮影一拍一拍地把玩着折扇,唇角微勾,似是早就料到了一切又像对一切漠不关心。
叶君浅觉得,萧暮影要么城府深不可测,要么早就得到了消息,不然不可能对此事毫无反应。但是,现在正是再接再厉的好时候,立马道:“涂兄你该知道,现在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她的尾音上扬,“到底是要我们一直窝里斗下去,还是共同抗敌,带功立罪?”
涂柏然的心里是不想大燕有事的,但是想到朝廷再不济派来的人也该足够应付东笙国,如果现在他们帮忙,到最后被反咬一口那就是得不偿失,不禁犹豫起来。
在高位者,该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