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公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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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心愿在宫中直接跟朕说了便是,何必如此大的阵仗拿到朝堂之上来说,须知这里可是金銮殿!”皇兄威严道。
“若是寻常小事,无忧自然不敢,但无忧此番求的是自己的终生!皇兄是一国之君,无忧是您的妹妹,无忧的终生于国事是小,但于无忧而言却是大事,自然要到此请皇兄做主!”
“你来求你的终生,可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做主,你这样做可有些失了分寸了。”
“无忧是大夏公主,怎能与寻常世间寻常女子相比肩!”
“那好,你且说说,想要个什么样的终生?”
“无忧求皇兄将楚南将军赐予皇妹为驸马!”我直起腰杆,当着所有朝臣的面,满心期待道。
“胡闹!”皇兄当场龙颜大怒,我想很多文武大臣的脸色也都不好看,可我依旧坚持道:“无忧只是一小小女子,不求江山社稷,但求相夫教子,安守此生。”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皇兄声音低沉不已,我心中一凉,难道皇兄真要让公孙跟楚家结成亲家?抬头,从他龙冠上垂下的珠帘遮盖他所有的面目,虚虚实实,果真是君心难测,如神一般让人敬畏,我虽有不甘,却也知道圣意难为,复又行了一礼躬身退下。
“无忧,朕自然希望你有个好归宿,朕给楚南兵马大权,就是为了牵制公孙羊那些世族大家的势力,怎能让他们真的联姻起来?可是,楚南曾亲自本人跟朕说过,他只当你是个妹妹来疼爱,并无婚配之意!”一下朝,皇兄的銮驾就直奔我宫里,一进门他就开门见山地告诉我这些。
“不可能,从小到大,他都对我那么好!”我不敢相信道,我始终不相信他对我没有一丝喜欢。
“无忧,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应该是占有,而不是只宠不爱!”皇兄望着我耐心道。
“可是,我喜欢他,我不能没有他!”我不肯就此放手,“他是我在这个世上除了父母皇兄外唯一对我好的人,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子,从前我也许不够大方得体,配不上他的赫赫军功,可如今我贵为公主,难道依然注定功败垂成,只有看他与他人欢好的份儿?那我这个公主做了还有什么意思?”。
“你说的对,你是朕的妹妹,大夏的公主,你若喜欢当然可以高高在上地拥有,但是,倘若你用尽办法楚南还是不喜欢你怎么办?离开了皇宫,嫁作人妇,就是别人家的女人,皇兄就算有心也帮不了你,那时你不开心不幸福怎么办?”皇兄望着我忧心忡忡道。
“无忧此生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能有朝一日嫁给楚南哥哥,做他的妻子,照顾他一生!只要嫁给他,我就开心我就幸福!”我无所畏惧道。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皇兄笑了,摸着我的头发宠溺不已,接着他脸色一转,又变成了朝堂上我看不清的那副天子威严相,幽幽道:“朕可以帮你,但是无忧你也要帮朕一件事!”
“皇兄有何差遣,无忧悉听尊便!”我立即答道。
“到楚南的身边去,去做朕的眼睛,朕的耳朵!”他一边笑着一边紧紧抓着我肩膀的小声道,眼神似一把刀一样冰冷划过,让我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了帝王的威严与不可抗拒。
☆、第二回 嫁娶不须啼
跟世间所有待嫁的少女一样,我怀着一颗天真而又期待的心披上凤冠霞帔。
厚重的凤冠压得脖子疼,而按照规制我必须里里外外穿上十二件衣裳才算圆满,在这样裹得比粽子的情景下,我的举手投足间还必须表现出一个帝国公主的优雅仪态。
迈出宣德门,我终于看见我未来丈夫迎亲的仪仗。
按照祖宗规矩,楚南是臣,即使长兄如父,也断不可像民间那样由皇兄送嫁,以免拉低了身份,但是送嫁的人也必须是身份贵重的,我的手是由当朝内阁首辅公孙羊牵着的。
“将军,老夫替皇上将公主交给你了,从今往后,公主就是你楚家的人,是你的将军夫人,你可好生待她,莫要辜负了皇上的一片苦心。”我在盖头下听到公孙阁老低沉不失威仪的声音,嘱咐楚南道。
“公主金枝玉叶,楚南定不辜负。”那是他的声音。
我顾不上什么礼仪不礼仪,规矩不规矩的,抢先掀开自己的红盖头,露出喜娘们折腾了个把时辰才铺好的精致妆容,对着眼前这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明艳娇羞喊了一声道:“楚南哥哥!”
他没有向从前一般答应我,只是愣愣地看着,像是看着一个陌生的人似的。
公孙阁老和周围一干大臣都在旁等着我说出类似“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类的情意深重的情话打动楚南,而我当着所有人脱口而出的却是:“以后,你再不用偷偷带我翻墙,我们就能一起出去放纸鸢了!”
公孙羊紧绷着一张老脸笔直地站在人群中,而底下已经传来一干大臣忍俊不禁地噗嗤窃笑声,而教了我大半个月宫廷礼仪的嬷嬷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知道我实在不是块当公主的料,可是这才是我真心想要对楚南说的话。
放下盖头,仪仗队的乐师赶紧热火朝天地吹吹打打,盖过我刚才的胡闹引来的骚动声。
天子嫁妹,那该是多么皇恩浩荡的事情。皇城的百姓在经过末帝的动乱后,都想一睹盛世太平的景象。我的婚礼是新皇朝的气象,更是天子威仪的象征。
可是这一切都无法冲散我三年婚姻生活里的孤寂和冰冷。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婚姻就像一座山,山那边的景色唯有自己亲自迈过去才知道。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下,所有的宾客都散去后,楚南才醉醺醺地被人搀扶进了新房,我听到喜娘在催促道:“驸马爷,该揭盖头了!”
然后我在盖头流苏下,看到楚南一双蹬着靴子的脚,凌乱不堪地晃悠过来,头上闷人的红盖头被哗啦扯下,然后他就着红盖头剧烈呕吐起来。
“哎呦,怎么能吐在红盖头上呢!”喜娘急道。
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我对着身边的丫鬟道:“香穗,打水来。”
殊不知,那胡乱邋遢的洞房花烛夜只是我冰冷痛苦的婚姻生活的一个开场。这段婚姻让我告别了自己懵懂无知却又明媚浪漫的少女时代,他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也正式宣告我即将迈入历史上那些被权力牺牲的公主行列,我将跟她们一样看着自己的人生在权力的齿轮下运转,在欲壑难填的漩涡中狂舞。
婚姻绞杀了我所有的天真浪漫,从此我不再奢望所谓幸福,所谓爱情,在我的生命里它们都虚幻得如镜花水月般遥不可及,在我生命里只有权力是真实的,除此便是由权力所引发的一切争斗跟死亡。
活着,就是最好的见证。
☆、第三回 公主之身,夫人之名(一)
胭脂水粉的甜香,罗衫水袖的曼妙,琵琶声声诉年华,今夜的霓虹被美人曼妙的身姿、呵气如兰的温声细语,渲染得别样妖娆多情。
无论环肥燕瘦还是闭月羞花尽在这十里烟花巷里妖冶绽放,却如一夜烟火绚烂之后尽是漆黑的孤寂。
她们的一颦一笑藏了万种风情,她们的一字一腔几分真几分假难以捉摸,也不会有人去捉摸。来这里的达官贵人大都是来寻欢作乐,有谁在意□□的心意,他们只要开心。
花枝招展的姑娘们被恩客左拥右抱,寻欢作乐声不绝于耳,整个烟花巷是君临城永不落幕的繁华。在这里金钱能买到任何东西,因为这里的女子愿意为了金钱出卖自己任何可以出卖的东西。
灯红酒绿中,当真夜未央。
一辆华丽异常的马车缓缓驶入这片乌烟瘴气的巷弄之中,马是上好的马,赶马车的亦是体格彪悍的大汉,只是他的五官紧绷成一张禁欲的神情,目光冰冷扫过寻欢作乐的人群,充满鄙夷和厌恶。
这里是君临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方,却也是最肮脏龌龊的地方。
车轮滚滚,所有人都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让马车驶过。
“这是谁,出来找乐子还弄这样的排场?”楼上有人探出脑袋看不惯道。
“这可不是出来找乐子的!”他怀里的姑娘盈盈一笑,娇媚无比道,似是寻着特别有趣的事情接着道,“每晚这个时候,这辆马车都会来我们这里!”
“哟,这么准时还不是找乐子的?”那人笑了道。
“她要想找也没那本事呀,车里坐的可是个娥皇女英,我们大夏的大将军夫人!”那姑娘越说越是得意起来,“每天这个时候,她都会准时来我们这儿来捞她的夫君!”
正说着,马车在君临城第一歌姬馆子,天香楼停下了,一个女子面无表情地从中走了出来,纤纤玉手搭上丫鬟的手,威严肃穆地踏入让她恶心无比的地方。
“夫人,您又来了?”老鸨立即出来恭迎,接着一脸讪笑道:“将军今天还是点的楼蓝姑娘!”
“知道了,叫你的人都下去!”将军夫人身边的丫鬟冷声道,而将军夫人更是瞧也没有那老鸨一眼,径直朝内走去。
所有寻欢作乐的爷们都识趣避开了,有些个扒着门缝小心窥视着这位将军夫人。
“真是可怜呀,每晚都来。”有歌姬有些不忍道。
“长得再美,家世再好,抓不住夫君的心又有什么用呢?”有姑娘掩面小声道。
一步一步地朝着她熟悉的那间厢房走去,谢无忧连呼吸都那么沉重。
隔着门她都能听到里面寻欢作乐声,丫鬟觉得自己的手被自家夫人一下子抓得生疼,谢无忧抬头望着窗棱上纠缠的两个人影,双眼刹那被刺得酸疼,险些晕厥。
“夫人,我们还是走吧。”丫鬟小声道。
“走?”谢无忧反问道,“本宫为什么要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没有本宫不能去的地方!”说完她一伸手猛地将门推开!
里面的人仿若没有看见她一般,继续寻欢作乐,一个男子敞着衣襟醉卧在床榻上,三四个如花美眷或坐在他腿上,或躺在他怀中,或安立于他身畔,倒酒的倒酒,递水果的递水果。
“楚南,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自家老婆亲自到妓院里来捞,你要不要脸?”屏风后突然走出一个一身素净,容貌清丽的女子,天香楼的红牌楼蓝,她对着床榻上的男人冷冷指责道。
“谁,谁来了?”男子从莺莺燕燕里抬起脸来,醉醺醺道。
“我的床再好,可到底不是将军府!”楼蓝道,“你还不跟你家夫人走?”
“哦,是夫人啊,来来来,陪我喝一杯!”楚南笑吟吟地朝着谢无忧举杯道。
“都下去!”谢无忧倨傲地抬起头,厉声道。
所有姑娘都知趣地放下手里的东西,理好衣衫灰溜溜地打算退下,楚南却突然阴沉道:“本将军银子都给了,你们没伺候好就想走?”姑娘们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你还要多久,我可以等。”谢无忧望着他耐心道。
“你爱等多久等多久,我爱多久就多久!”楚南重新给自己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道。
“不管多久我都等。”谢无忧继续道。
“随便!”楚南满不在乎道。
“你们继续。”谢无忧嫣然一笑,转身离开,走出门外重新关上门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默默等待。
“公主,你这是何苦?”身边的丫鬟再也忍不住了。
谢无忧面如死灰,一言不发,像惩罚自己一般静静听着里面传来的各种荒唐声响。
“香穗,男人是不是都喜欢这种地方,这样的女人?”许久谢无忧突然出声道。
“这个,奴婢不知。”香穗丫鬟低头道。
“他在边关呆久了,习惯了豪放不羁的日子,所以才觉得娶妻成家是种束缚。但是,我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他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干涉。”谢无忧说着说着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这世上哪有夫妻真正相敬相爱,至死不渝?皇兄尚且有后宫佳丽三千,楚南也就只是喜欢逛个妓院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我不会责怪他的,我会原谅他。”谢无忧默默道。
“公主,我们还是走吧。”香穗越听越觉得难受,越替自家夫人感到不值。
“不,我不能走,他要是在天香楼醉上一夜,明天就要带着这身烟花巷的酒色之气去上朝,马上言官们就会知道他去了哪里,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弹劾!”谢无忧摇头道。
“他都不管你,你还为他处处着想做什么呀!”香穗再也忍不住了大声道。
“我不能让皇兄知道,我嫁给他之后过得不好,我不能!”谢无忧忍着眼泪倔强道。
片刻之后,里面嬉笑之声逐渐平息,门开了,楼蓝一身歉意地恭敬行礼道:“楼蓝见过夫人,将军已经喝醉了,夫人现在可以把他带走了。”说完她身后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将醉的不省人事的楚南给架了出来。
香穗一见就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怒气冲冲道:“你们这些个下贱狐媚子,还不放开我们家将军?”说完,不由分说地推开那两个女人,自己用尽全力将楚南架在自己肩上。
“香穗,不得无礼!”即使此刻,谢无忧依然有礼有节道,接着朝着楼蓝道:“有劳姑娘了!”说完,跟着香穗一起,亦步亦趋地扛着楚南那七尺男儿之躯向外走去。
等他们走远后,楼蓝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怜呐!”
“姑娘是说那位将军夫人么,每天都这样,留不住自己男人心的女人当真可怜。”身边女子惋惜道。
“这两人都可怜。”楼蓝道了一句凄凉。
几个大汉七手八脚地终于把楚南弄到了床上,谢无忧赶紧命人打了热水拿了热毛巾来,还有一些醒酒的汤药。她挤了一把温热的毛巾小心擦拭着他脸上的污垢,楚南的酒劲儿这时候正好上来了,浑身热得发烫,口干舌燥地嚷着要喝水。谢无忧将他小心翼翼扶起身,刚把酒杯递到他的唇边,楚南喉咙一阵干呕,终于哗啦地吐了出来。
谢无忧身上立即污了一片,她来不及收拾自己,连忙抬手拍着他的后背,道:“吐吧,吐出来就好受些了。”周围的丫鬟忙着擦拭她身上的污秽,又要忙着打理楚南,一时间整个屋子里乱成一团。
忙活了一阵,楚南终于干干净净地睡去了,谢无忧也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