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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古谷镇-第23部分

小说: 古谷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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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飞,或者停留在古风和阿让的肩膀上。在曾经以树木和植物繁多冠名的血陵里面,如今已经没有可供风之子栖息落脚的树。努力了那么久,古风依旧没有兑现通过自己制造的梦境,让风之子化身成人的诺言。

    大部分的时候,阿让和古风都是迎风站立在茫茫的大雪之中。与我不同,他们所需的睡眠一向都很少。尤其在血陵的这些时日,他们几乎很少合眼。

    每当他们巍然屹立在风雪中,眼睛微微地眯起来,面无表情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们是在睡觉,还是在思考。

第40章 第三十三滴眼泪() 
我们的遇见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所以以后的路满是荆棘。

    在我极度饥饿生命力逐渐衰竭的那些时日里,为了更好地照顾我,血玲珑总是长时间地为我熬制一些有助于平心静气的汤药。熬药的过程极其细致而漫长,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血玲珑疲累的时候,也只是稍稍地倚靠在搭建树屋的树枝上休息片刻。

    长时间的休养加上血玲珑的悉心照料,我的身体几本上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我曾多次要求血玲珑、古风、阿让和风之子其中的一个和我调换一下休息的场所。但是他们坚持说自己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的落脚处,不想也没有必要改变。

    透过小树屋树枝间的空隙,我注意到阿让和古风都已经躺下了。漫天飞舞的雪花源源不断地掉落到他们的身上,他们身体的下面仍旧是一片被压实的白茫茫的落雪。阿让一身忍族习俗上特有的碧绿色的长袍,在浩茫的皑皑白雪上显得特别的明显。

    古风习惯性地穿着一身轻盈单薄的白衣。自我和他相遇的那一刻起,他一直都是一袭白衣。除此之外,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穿其他颜色的衣服。洁白如雪的头发和眉毛、清亮如冰的双手,还有那一身单薄飘逸的白衣,此时此刻和他所处世界中浩大的白雪很好的融合在一起,给人一种干净、简单、清爽的感觉,还有一丝莫名的伤感和落寞。

    血玲珑紧闭着双眼,眉毛微微地皱着。今天那场黑森林突然出现,转眼又消失不见这件事情,对她会有怎样的影响呢?这件事会像对我产生的影响那样,也会惊扰到她的睡眠吗?血玲珑轻轻皱起的眉头,会不会就是黑森林如噩梦一样侵袭她的睡眠的缘故呢?

    来到血陵的第八十八天,我们在血陵的禁地遇见了血凌空和古莲。我真希望,我们永远都不用遇见他们,或者我们从来都没有来过血陵。

    血陵的禁地位于地下,是一座叫“血滴子”的地下废墟。从地上看过去,很难发现“血滴子”的存在。再加上血陵的地表本就凹凸不平,所以如果没有知情者引路的话,想要找到这个地方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现在我要说的是,我们发现“血滴子”完全是一个巧合。血玲珑好像从始至终就没打算带我们来这里,她甚至从来都没有和我们提起过“血滴子”。也许她和我能一样,根本就不知道有“血滴子”这个地方。每个人都有秘密,也有保守秘密的权力。不管怎样,我并不怪她。

    说天意也好,说宿命也罢,无论如何,那时那刻我们一行人已经站在“血滴子”这座地下废墟的入口处了。

    天似乎永远在降着大雪,但这丝毫也不能影响到风之子和古风一决高下的决心。所以像往常一样,风之子和阿让在大雪中玩追逐与被追逐的游戏。只是他们这一次玩的太投入,似乎一定要诀出个胜负似的。结果互相追逐着越走越远,终于在一个和别的地方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阿让一不小心陷落了下去。瞬时间,地面上的雪如同雪崩一样声势浩大地砸落在一直往地下陷落的阿让身上。

    阿让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脱困,风之子在短时间里能想出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用自己的爪子使劲的抓住阿让往上拉,一个是自己盘旋在低空中,用尽全力扇打自己的翅膀,希望能把阿让身边的雪吹到一边去。风之子做这两个动作的时候,一边要尽可能的接近地面用尽全力,一边又要防止自己不小心接触到地面。

    营救的工作进行的缓慢费力而艰难,结果却事与愿违。情急之下,风之子只好以她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回到血玲珑的小树屋里,寻求我们的帮助。

    风之子简单地描述过事情的结果之后,我没有来得及听她讲述事情的经过(在这个非常时刻,风之子也没打算细说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决定立刻马上前去营救阿让。然而令我大吃一惊的是,一向对别人的事漠不关心的古风二话没说,就打算和我一同前往。而素来默默无闻的血玲珑,却表情怪异地出面阻止我。

    血玲珑很突然地走到我的面前,她看着我的眼睛流露出惶恐不安和难以置信的神色。她坚决而轻微地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一句话也不说。血玲珑的这个表情,和我打算一意孤行地进入黑森林的时候极其相似。我知道她是在阻止我此番前行,虽然我并不知道原因究竟是什么。

    “快来不及了,就要来不及了。”风之子在我和血玲珑之间飞快地拍打着翅膀,焦急的声音尖锐在风雪中回荡。古风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现在的他正不解地回过头来,沉默地等待着。他不是这整件事情的主角,他一定不想太多的牵涉到其中,所以很自然的,他把决定权抛给了我。

    “血玲珑,无论你想做什么,或者想说什么,现在都不是时候,请让开,好吗?”我对血玲珑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一点少的可怜的耐心。然而血玲珑像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一样,依然如一个人的石膏像一样,一动不动地挡在我前进的道路上,表情惶恐不安但坚定决绝。

    “血玲珑,让你让开呢,没听到还是没听懂。你要记住自己只是一个哑巴,并不是一个聋子。快闪到一边去,别在这里碍事……”风之子的语速极快,她开始口不择言。她的话说得有些含混不清,我怀疑风之子是否清楚自己说了些什么。可是,诸如“哑巴、聋子、碍事”这些字眼,却清楚地落在了我的耳朵里,这些字眼曾经长时间高频率地出现在血玲珑的世界里。在风之子口无遮拦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一定也是听见了的。

    呼啸的风雪变本加厉地狂吹着,我的耳朵开始不受控制的嗡嗡作响。空荡荡的寒冷在我的身体发肤间胡乱地流窜,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悲伤和无奈堆积在血玲珑的脸上,亘古的冰冷在时光的碎片中雕刻着她年轻的脸庞。

第41章 第三十四滴眼泪() 
“让开。”我仅剩的最后一点忍耐力很快消失殆尽。时间急迫,我面对着一再拦阻我们的血玲珑,不容置疑地说出了这两个字。从血玲珑茫然无助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自己那张决绝冰冷的脸。

    终于,血玲珑沉默地让到了一边。我和古风毫不迟疑地立刻动身,赶去阿让失足陷落的现场前去相救。风之子急不可耐地在前面带路,血玲珑则远远地落在了我们的后面,被一片呼啸的风雪淹没。我不知道此刻的血玲珑,是否依旧表情茫然地停留在原地。

    前进的道路艰难而漫长,比记忆中哪一次都要长。我和古风、风之子三个人在风雪飘摇中奋力前行,抬起头来,铺天盖地的风雪无情地拍打在脸上。我们顽固般地一次又一次看向遥远的远方,内心苍茫空旷而凄凉。希望一切都没有太晚。

    “血滴子”这片禁地被掩埋在一片平平无奇的地表下面,我惊讶于血族的人在掩人耳目上的惊人造诣。如果你不是误闯禁地,一不小心失足陷落,一个外族人绝不可能找得到“血滴子”的所在——我怀疑血族本族的人是否能有如此这般好的认路能力。如果你心中怀揣着“血滴子”这个目的地,你能做的就是沿着通往“血滴子”的路线上,试探般的一路前行。等着某一个瞬间,在正确的地点意料之外的时间里很突然地泥足深陷。

    漫天飞舞的大雪帮了我们的忙,也给了我们一个短暂的期限。为了给我们制造出这样一条有迹可循的路线,风之子在飞回来的路上低低地飞翔,并且奋力地拍打着翅膀。风之子身体周边地面上的积雪很快形成了一条隆起的小雪堆。一路坚持下来,小雪堆变成了一条过分低矮的类似于山脉的东西。我和古风脚踩着这条“山脉”,在从天而降的大雪再次把它覆盖之前,我们一定要找到阿让,或者说找到“血滴子”。

    还好还好,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们最终成功找到了阿让,如果再晚来一会儿,后果将会变得不可捉摸。

    这一次,又是风之子第一个发现的阿让。和在风雪地里急速前行的我们相比,破空飞翔的风之子在发现地面上有没有生物上,风之子占有绝对的优势,况且她曾经是现场目击者。无论如何,结局是好的,过程再艰难也变得很值得回味。

    不知不觉,冰冷而飘忽的雪花已经有很多灌进了我的衣服里,古风的衣服里也有,他的代表着外来人特征的灰色眉毛如今已经完全被风雪涂抹的一片雪白,没了往日的痕迹。

    “飞毛腿,我们来救你了。”风之子的声音在肃杀的天气里,显得那么嘹亮好听。“我还以为你迷路了呢。如果你们再不来,我就要被大雪活埋了。”阿让的声音很放松,像是一句玩笑话,他的表情也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但是事实上,眼下的情况已经相当危急。

    阿让的头部显露在皑皑的雪地上,显得单调而萧索。他的身体自头部以下完全消失了,消失在白雪地面里。我无法想象阿让看不见的身体此刻是弯曲着的,还是直立着的。我所清楚的是,阿让的身体此刻是被完全禁锢着的,一点也动弹不得。而阿让是最不喜欢在同一个地方长时间停留的人。

    阿让的身体还有不断往下陷落的趋势,头顶的大雪还在纷纷扬扬地狂下着。雪地已经到了阿让的下巴处,用不了多少时间他说话就会变得相当困难,直到他完全开不了口。当然,我们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在事情尚有挽回的余地之前,哪怕只有千分之一成功的可能,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地付出百分之一百的努力。

    对于生活在整个古谷镇的三大玄族来说,无论是生活在古谷镇腹地的我们月亮族,还是生活在古谷镇边缘地带的忍族和血族,我们都有一个必须要遵守的共同的禁令:禁止没有建立关系的两个人之间,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以任何形式的肢体接触。尤其是手与手的触碰(禁牵手)此项禁律适用于任何两个人,不分男女,违者重罪。

    古风不是我们三大玄族的人,禁律中未曾提及族人和外来人肢体间的接触如何如何,现在我打算利用这一点。

    我目光幽幽地看向古风,一声不吭地求助于他。古风下意识地回看了我一眼,他的目光深邃而明亮,如同遥远记忆里悬挂于高空的繁星。

    古风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他似乎有看透人心的本领。他往往只需看别人一眼,就会知道那个人的想法。所以如果他想帮忙,无需我开口相求,他定会相帮。如果他不愿,纵然我苦苦哀求亦是无用,没有人可以强迫他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他是那种宁愿粉身碎骨,绝不委曲求全的一类人。

    事实证明,我完全是多虑了。他既然和我们一起顶着暴风雪来到了这里,就代表会帮忙。

    古风作为桥梁一样的存在,一手拉着阿让的手,另一只手和我的相牵。我们用力把阿让向着我的方向拉扯,风之子在空中快速地扇动着翅膀。她时而飞得很低,时而飞得很高,情绪很焦躁。阿让的身体一会儿朝着我们期待的方向移动,一会儿又会猝不及防地往雪地的深处陷落一些。阿让的每一次陷落,风之子都会不由自主地尖叫出声。我和古风虽然沉默地一声不吭,但是我能听到古风偶尔没压抑住的粗气。头顶的风雪疯狂地叫嚣着,仿佛在宣告着世界末日的来临。

    “血滴子”周围的雪像极了生命最初接触到的那片位于黑森林里的死亡的沼泽,那是每个小小造梦人一生中的噩梦。零碎杂乱的记忆如影影绰绰的鬼魅一样,在我极度疲乏的身体里间歇的出没。它们也许就躲藏在漫天漫地的风雪里,随时随地准备着把我覆没。

第42章 第三十四滴眼泪() 
毁灭和救赎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而我已经失去了做一个好人的机会。

    ————月下老人

    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我感觉自己周围的世界开始倾斜了,我的耳朵无法控制的嗡嗡作响。“雪崩了,雪崩了,又一次……”风之子语无伦次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掉进我的耳朵里。像一个小小的雨滴敲打在心脏上,却发出雷鸣般的声响。

    我的身体摇晃地越来越厉害,完全不受控制。我怀疑它是否还会再次安静下来,我闭上眼睛没有任何挣扎地等待着,看情势如何发展。如果前面等待我的是死亡,无论愿意与否,我想我也只好接受。一般情况,当我不确定该怎么做的时候,我通常会选择什么都不做,顺遂天意。

    时间好像晴朗阳光下不断被拉长的阴影。终于,我的身体再次获得了平衡。四周静悄悄的,我的耳朵不再嗡嗡作响,风之子语无伦次的尖叫声也消失了,事实上周围消失了一切的声音,我完全不了解自己当时的处境。

    我慢慢地睁开自己的眼睛,微弱的光线竟然使我的眼睛感觉到隐隐约约的刺痛。我的面前出现一个深不可测的黑洞,此时此刻血凌空正站在这个诡异的黑洞入口处,脸上的表情邪气而冷酷。他的脸上又多了一道弯曲细小的疤痕,疤痕出现在血凌空的左半边脸上,虽然不易察觉,但是我一眼就发现了它。

    我茫然地打量着四周,眼下的我们置身于一个不算太深,也不算太浅的雪坑里。雪坑的边缘在我的头顶之上,但是直直地往上伸出手去,仍然可以接触到地面。我想,凭借一人之力爬出这个雪坑,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

    阿让的身体如今已从雪堆里脱离出来,挺拔而单薄,在肆虐的风雪里昂然屹立。他一身绿色的衣服在白茫茫的风雪里猎猎作响,显得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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