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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凤宫之殿前舞-第26部分

小说: 凤宫之殿前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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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他背后衣柜上的缝隙,柔声道,“臣妾会按时吃的,皇上日理万机,也要保重龙体,不然,臣妾会担心的。”

    赫连恒隐忍地腮骨动了一下,敛住眼神,下颌也收紧,“皇后今日要忙什么吗?”

    她忙摇头,“没有什么要忙的,就是想上街买点东西。”

    “你身体刚好,别独自上街,让冬儿陪着去吧。”赫连恒心口憋闷地厉害,担心自己会杀了这伪装完美的女人,他再无法坐下去,起身便披上披风,“朕先走了。”

    暗中守护竹院的元驰迟迟没有出现,恐怕不是被杀,就是另有隐情。他必须离开,否则冲动地打草惊蛇,反而害死湛蓝。

    “皇上……”随着嗔怨的娇唤,一双手臂自后缠上他坚实的腰,娇躯也贴在他后背上,若有似无的妩媚厮磨,“臣妾才刚好些,皇上就不能多陪陪臣妾吗?臣妾好想念皇上……”

    这声音倒是模仿地十分相像,若非他看出端倪,只怕会沉醉在这样的温柔邀宠里。只是,他的皇后,完颜湛蓝,那个总是不识抬举的女人,却从没有这样挽留过他,可……此刻,他无法怪她,却忍不住感激她往昔的淡漠。

    她略带忧郁,淡然脱俗,空灵清凉的气韵,还有那双剔透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阴暗的棕色眼眸,此时此刻,清晰浮现在他的脑海心底,满满占据着他整个人。普天之下,怕是再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女子。

    细想来,他之前每一次离开,她竟连一句“皇上慢走”都不曾说过。

    他沉声一叹,说道,“朕很快就回来,你记得给朕留晚膳。”

    背后的声音仍是幽怨,“是,臣妾一定等着皇上。”

    他拂开腰间紧缠的手臂,大步迈出门槛,跨出竹院,一路踩着厚厚的积雪匆促离开。

    门槛内,目送他消失的牡丹愤恨紧握着拳头,凭她对赫连恒的了解,不是没有发觉他的疏冷,不过,也可能他是真的很忙……

    事情才刚刚开始,急不得,她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让赫连恒爱上自己。她阴冷扬起唇角,关上门,转身便走向留了一条缝隙的衣柜。

    衣柜里,湛蓝蜷缩在黑暗中,刚才那一幕,她看得清清楚楚,赫连恒的每一句话,她也听得清清楚楚。

    牡丹打开柜门,对里面绝望闭着眼睛的湛蓝笑道,“完颜湛蓝,你都看到了,皇上没有看出丝毫破绽,他说让我等他用晚膳,我跟在他身边多年,可是比你更了解他爱吃什么,真是没想到,我的计划竟这样顺利。”

第64章:朕的皇后不殷勤() 
牡丹笑着,就像是一只得意洋洋却啐着毒的赤练蛇。

    湛蓝被封住穴道,动不了,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头刺痛地要炸开似地,她倒是忍不住期望,自己下一刻就变成痴呆,彻底忘记赫连恒。

    牡丹却不甘唱独角戏,突然解开她的穴道,挑衅讥讽,“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这么快就看开了想死,我的乐趣何在?”

    “牡丹,恭喜你!”湛蓝睁开眼睛,眼神仍是出奇地冷静,她嘲讽一笑,又从容说道,“不过,每日戴着面具,甚至在最爱的人面前,都不敢以真面目相对,这滋味儿,一定生不如死吧?!”说出这番话,她才发现,自己竟还是放不下赫连恒。

    啪,牡丹一掌落下来,打得湛蓝唇角沁血,脸颊火辣,耳根嗡响,她却还是笑,而且越笑越大声,“呵呵呵……赫连恒也是喜欢戴面具的人,他那张精雕细琢的银面具,神秘莫测,绝美非凡。你戴着面具与他琴瑟和鸣,说起来,倒是天生一对儿!”

    又被湛蓝戳到了痛处,牡丹凶狠地甩上衣柜的门,整个衣柜因为她狂躁的暴力不稳地晃动。

    湛蓝在衣柜里仍是笑着,她清楚地知道,赫连恒身为一国之君,暗藏地宫运筹帷幄多年,就是想摘去脸上那张银面具。事实上,他最厌恶伪装,却又不得不完美伪装才能克敌制胜。他恨面具,恨了这么多年,却都摆脱不了傀儡的身份。

    刑部衙门内,金风一接到护卫通传,便迎出门来,果然见裹着一身雪白貂裘的湛蓝正立在大门外。

    “听说你病得严重,外面呵气成冰,你怎么还亲自来找我?”金风三两步走下门前台阶,一脸惊喜地打量着她,“有什么急事,让冬儿或牛大来叫我一声就可以,何必亲自跑一趟?”

    “想来看看你不行么?”她娇美一笑,递上一张名单,“这是给你的,我想……你可能需要它。”

    金风见她眼神凝重,疑惑接过名单打开过目,单薄的纸被他大手捏住,眸中精光冷冷一闪,他的笑更深,“这的确是本将军需要的,湛蓝,辛苦你了。天冷,我派人送你回去。”说完,他转身便要对门口的守卫下令。

    她忙拒绝,“不用,我自己来的,还是自己回去比较好,平白的多跟着一个人,赫连恒会怀疑。”

    “也好。”金风伸手一个请的姿势,“雪天路不好走,你身子刚见好,小心些。”

    她对他温柔笑着点了下头,便匆匆提着过长的群居离开了……

    金风眸中杀气一闪,旋即,手上的名单化成了细碎的雪片,他冷声命令门外的护卫,“备马!”

    兰花香气浓郁的房间,被一只黑色翘首龙靴猛然踹开门,强大的真气迅疾拢住门板,没有发出任何剧烈地碰撞声。

    壮伟的身躯领首进来,他身后一群行动无声的黑衣人轻巧迅敏地四处搜寻着。所有摆设被挪移,无丝毫磕碰与声响。

    院子里,竹林中,踏雪无痕的顶尖高手也在忙碌着查找……

    “皇上,娘娘在这里。”所有的黑衣人,都分明松了一口气。

    湛蓝被这声低沉的禀奏惊动,她睁开眼睛,看到衣柜外面,一群黑衣护卫正低着头,恭谨而徐缓地让开一条通路,方便尊贵的帝王过来……刚刚离开没多久的赫连恒,就那样朝她走过来。

    湛蓝身子蜷缩在衣柜的角落,仰望着高大壮伟的身躯,窗外透进的光在他身上染了澄明金黄色,他看上去,就如临世的天神,俊美无俦,笑颜已经伪装完美,却还是掩藏不了眼底的紧张、担忧、疼惜和愤怒,以至于那笑小心翼翼温雅笑颜有些古怪。

    湛蓝有片刻的诧异,不禁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她幻想中的人,应该是金风才对。

    她也认定,第一个找到自己的,一定会是金风。

    毕竟金风知道她写了一手不敢恭维的字,她把字偷工减料,被他笑称为“狗爬”,牡丹弄那娟秀的小楷,心细如尘的金风,必然怀疑。

    而赫连恒,前一刻,他还与那女人有说有笑……

    湛蓝闷在衣柜里,只看到他的侧脸和脊背,却能判断出,他与平日并无异样,他待牡丹温柔关切,与待她也并无两样。

    他对牡丹说,他会回来用晚膳……他完全把牡丹当成了她。

    他离开时,她只能默然数着他的脚步声,他的龙袍在脚边翻滚起冷冷的风,透过衣柜的门,直刺痛了她的骨。她被封住穴道,周身气血不畅,血脉冻结了似地痛。

    她一直期望他不要待自己太好,她怕沉溺在他的温柔里,到最后会伤得太惨重。再也寻不到他的脚步声时,她安慰自己,这样……也好,她并没有绝望地咬舌自尽,因为笃定金风不会放弃她这个立功的筹码!

    见湛蓝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一动不动,赫连恒蹲下来,为她解开身上被封的穴道,“让皇后受惊了。”他仔细检查她的身体,“有没有哪里痛?有受伤吗?”

    湛蓝沉默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很想不在乎,心里却还是翻滚出汹涌的热浪。

    他摸遍她全身,像是在确定她骨头真的没有少一根,她本是苍白的脸顿时红透,无奈躲避他的碰触。

    “早该这样动一下,免得朕紧张。”赫连恒说着,将她从衣柜里将她抱出来。

    湛蓝脸颊越是火烧似地,这火从脸上一直烧了身子……

    满屋子的黑衣护卫早已不知所踪,卧房内,一股幽幽柔柔的冷意,夹杂着淡淡的龙涎香和香浓的兰花香粉的气息,湛蓝心口憋闷,她阖眼凝眉,尽量地让自己深呼吸。

    被放回床上,身体躺平,她才低垂着眼帘开口,“你……你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赫连恒坐在床沿,为她拉过锦被,言简意赅,“那个女人太殷勤,朕的皇后向来不冷不热,所以……朕颇不适应。”

    原来,他将她的一切举动,都记在了心里。只是……那个女人?他恐怕是并不知那个女人是谁。

    “赫连恒,那是牡丹,你最信任且最爱你的牡丹,她这样做,都是为你好。”湛蓝轻轻地一声叹息,是死里逃生的释然,“给她留条活路吧。毕竟,她跟了你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第65章:爱妻伤,朕失职() 
“惩治牡丹一事,朕自有定夺。”赫连恒见她脸颊浮肿,唇角有血丝,拂开她脸颊上的散发,仔细查看她的伤,动作轻柔,像是怕碰碎了脆弱的琉璃,心里却还是因她的轻描淡写,以及她对伤害自己的凶手的怜悯,而积压了满腹怒火。“朕让李益淳来给你把脉,别再胡思乱想。”

    湛蓝看出他神情不对,忙伸手拉住他从脸颊上要移开的大手,“赫连恒,谢谢你……救了我。”

    他是她的夫,救了她,还用道谢?他怒火更烈,却温柔反握住她的手,俯身在她脸颊上疼惜轻吻,“皇后如此郑重道谢,是故意折煞朕么?!保护不了爱妻,是为夫失职。”

    湛蓝凝视着他强装的温雅笑颜,欲言又止。其实,她没有什么要说的,牡丹要伤害的人是她,不是他,她也完全没有必要为他担心,可她还是心慌……培育多年的护将,如此背叛,他应该比任何人都痛心吧。

    牡丹对他如此痴情,也断然不是没有原因的。他爱民如子,更爱护属下,想必牡丹也是被他的某些关切感动,才会情根深种,以至于撞见她与赫连恒的一次亲热,便丧心病狂。

    这样温雅,俊美,尊贵的男人,文武双绝,亦正亦邪,魅力倾倒天下,就算他不是一国之君,也有数不清的女子为之心动。

    湛蓝唇瓣开阖,千言万语,终于还是化为一声无奈轻叹,翻身面朝床里,不再看他。

    赫连恒把空落落的手握成拳,静静看了她片刻,见她闭上了眼睛,一股挫败的无力感催他不得不离开床畔。他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自己哪里又气到她了。

    唐刃在门口禀奏道,“皇上,金风将军在楼阁大门外,说是皇后娘娘被身份不明的女子胁迫,恐有性命之忧。”

    赫连恒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湛蓝,刚才他离开之后,就派唐刃暗中跟踪易容的牡丹,这会儿唐刃出现,牡丹也定然被抓住,偏偏金风又在这个时候出现……

    赫连恒走出内室,直接问唐刃,“牡丹去找了金风?”

    唐刃忍不住抬头看了眼精明的主子,恐怕不用他多言,主子也已经推测出一切。他对身后的护卫摆了下手,命人将牡丹带过来。牡丹易容之后的妆容保存完好,头上并蒂兰花的步摇簪垂珠轻摆,铁证如山。

    牡丹被按着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赫连恒,只满心不甘地一径落泪,泪花挂在那张倾城绝美的易容面具上,倒是我见犹怜,格外动人。

    赫连恒冷冷俯视着她,倒是没想到,她将湛蓝哭泣的样子,竟也能模仿到八分相像。只因为她的眼睛也如湛蓝的一样,成了棕色,他才没有猜到她会是守护他身边多年的爱将,牡丹。

    “朕让你保护皇后,你倒是好,竟将她的一举一动都学了来。皇后说你对朕一番痴情,难道这便是你的痴情?”

    赫连恒只是声音低沉的质问,并没有半分怒气的样子,牡丹却俯首贴地,浑身打颤,看着地面的眼睛里也溢满了恐惧。

    见牡丹不语,唐刃便代她说,“牡丹以皇后娘娘的身份去给金风将军送信,是一份月魔地宫的假名单。金风将军证实,皇后娘娘绝对写不出娟秀的小楷,他把那张名单撕碎了。”

    赫连恒笑了,俊颜冷酷,眸光杀气狰狞,妖魔本性,这才显露。“哼哼,他倒是很了解朕的皇后。”他又问牡丹,“你的计划,可曾对皇后说过?”

    牡丹跪在地上,冰寒的冷意刺痛了双膝。她不明白,赫连恒为何不直接杀了她,反而关心这种无关紧要的事。“说过。”她颤抖的声音低哑难辨。“属下告诉过皇后娘娘,要去找金风。”

    赫连恒剑眉紧皱起来,脑中闪过刚才湛蓝握着他的手欲言又止的矛盾神情,“你说出计划时,皇后可说了什么?”

    牡丹如实说道,“皇后猜到假名单是请君入瓮,说属下做得很好,她不只说了很好,还说……属下做得完美,她也并没有阻止属下把名单送去。”

    赫连恒心底的怒彻底爆发出来,前一刻,护卫在衣柜里发现湛蓝,湛蓝却在衣柜里一脸诧异地看着来救她的他……他心口不由一阵紧缩的剧痛,不由得讽笑出声,原来,她期望来救她的人是,金风,不是他!

    赫连恒正要抽剑杀牡丹,手腕上却按了一只清凉纤瘦的手,这只手并没有多少力道,却让他拔不出剑。

    他握在佩剑上的手不松,湛蓝握着他的手腕,也没有松手,“皇上,臣妾不过是一枚棋子,身上多几道伤无伤大雅,心里多几道痕,也无关痛痒,您何必为了臣妾,折损一员大将?”

    这淡然,这冷漠,这透着凄凉的温婉声音,让他忍不住转头看她,她清丽的俏颜满是诚恳,她轻描淡写的话却像极了血淋淋的讥讽,她是怪他对她的利用?还是真心实意为牡丹求情?

    心里的火气爆燃膨胀,就快把他健硕的身躯炸开,他很想一掌挥开她……不,他更想一把掐死她。

    “皇后这是在骂朕,还是在为牡丹求一条活路?”他救了她,她也救了他,他们之间,还是隔着一条血与仇汇成的万丈深渊。

    湛蓝低垂眼帘,躲开他的视线,“皇上言重了!牡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助皇上,夺取皇上想要的一切,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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