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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部分

凤宫之殿前舞-第59部分

小说: 凤宫之殿前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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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儿,你知道那时你有多坏吗?一开始,你那样压着朕,害得朕通宵不能安眠,后来,你变本加厉,也要守护朕的心跳才肯睡……你问朕,想不想被你永远守护,朕当然愿意。”

    他的话,仿佛一个按钮,按下去,那些不属于她的回忆仿佛一场电影,在脑海中一帧一帧地播放。

    她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观众,她原以为,这是一场她与心爱的男子隔世重逢的爱情电影,岂料,竟是一场恐怖剧,无奈票已经购买,而且,她已无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

    记忆中,他的大手摸过她的头,抱过年幼的她,为了保护她,也杀过很多人,还受过伤……她占据了这身体,合该为此偿还代价,必须接纳她与完颜袭的过去。

    马车晃晃悠悠地前行,她头脑昏沉,颓败地叹了口气,倚在他怀中,忍不住打断他,“皇兄,如果你很累,就睡吧,蓝儿会陪着皇兄的。”

    完颜袭因她的话怔了一下,幽深如黑曜石的瞳仁,充满希冀地低垂,俯视着她梳理松散的发髻,柔声问,“蓝儿,你有想起些什么吗?”

    拜他所赐,那些记忆都像是开闸的洪水,汹涌而来,她挡也挡不住。但她宁愿扮演一个失忆者,这样会轻松些。“皇兄放心,我会努力回忆的。”

    “不必努力,顺其自然吧,记忆中不只是只有好的,还有坏的。朕尤其不想让你记得的是,朕杀人的情景。”他又闭上眼睛,唇角扬着,浓眉却皱着,兀自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还有,皇后之所以恨你,也是有原因的。”

    “难道皇后并非因为皇兄疼爱湛蓝而恨湛蓝?这件事,湛蓝倒是最应该了解一些。”她另一只手握紧了裙摆,不禁为自己的未来忧心忡忡。若是入了康辽皇宫,难免会被皇后刁难,她要知己知彼才能防备万一。

    “朕与皇后大婚当日,皇宫华宴正热闹,伺候你的宫人却来报,你大哭了一场,便跳进了禁宫小湖。

    那座寝宫很美,你最喜欢后院那个湖,宫殿里面,也是由着你的性子布置的,是整座皇宫最奢华的,你爱极那座寝宫,还有一个原因,因为,那里……曾经是母后的寝宫。

    我登上帝位之后,你便要求把那座寝宫恢复成母后居住时的样子,不准其他人擅闯,只有我们两个可以进入。

    那一天,普天同庆,是朕的大喜之日,你却选择死在那座寝宫里……

    朕知道你会游泳,但是其他人并不知。因此,整座皇宫被你闹得鸡犬不宁,朕将在湖底闭气的你捞上来,你抱着朕不肯松手,你说,任何人都不能抢走朕,还哭得像个不讲理的孩子。

    朕的洞房花烛夜被你毁掉了,好在朕的皇后识大体,顾念你年纪小,没有多与你计较。”

    湛蓝听得出,他这话中有话,分明是在提醒,以前的她,有多么依赖他这个皇兄,他亦是让她知晓,以前的他,有多么宠爱她……他已经宠得她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大概,那时的我,是因为只有皇兄一个亲人,所以,才怕皇兄迎娶皇后之后,再也不要我了吧。”她好想活动一下已然僵硬的手,却又无法挪动。

    “那一晚,你不肯让御医诊脉,也不肯吃饭喝水,只让朕抱着,纵然在朕怀里,还是哭得天崩地裂。朕哄不好你,也无法劝你。你问朕,若你不是朕的皇妹,能不能嫁给朕。”

    湛蓝因这话神经陡然绷紧,她心惊地仰头,他正低头,两人如此贴近,眼中清晰映出彼此惊艳的容颜,她探看他话中的深意,他则是探看她心底最深处的反应,视线胶着……

    气氛仿佛晴转阴的天,陡然剧变,阴霾重重。

    她眸光变得更加复杂而戒备,而他则眸光狐疑,他不相信,凭她的聪慧,看不出他与她之间的关系其实……

第137章:你没有必要解释() 
湛蓝慌乱地低下头去,因为,她恍然大悟,方才的发现,完颜袭的眼睛与她的迥然不同,他的瞳仁不是棕色的,而是黑得纯粹,仿佛不透光的黑色琉璃,狭长邪魅,犹如丹凤,眼睛深邃地嵌在眼窝里,魅力迷人,他修长的睫毛黑而浓,而他的头发虽然编成细小的发辫高束着,却并不像她的头发是卷曲的。

    她不必照镜子对比,也知,自己与他并无半分相仿之处,他的面容宛若刀裁,五官刚硬立体,她则是线条温润的鹅蛋型脸,五官虽然也深刻,却柔和唯美,毫无尖锐之气。

    她尤其想不通,为何她的眼睛是棕色的?头发是自然卷的?

    她心里已然有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问,“皇兄当时是如何回答湛蓝的呢?”

    “朕什么都没有回答,因为……朕已经娶了皇后。”他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仰头正视自己,他自责,懊恼,疼惜……百感交集地凝视着她神情惶恐的俏颜,“蓝儿,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娶她。有些相爱的人,就算没有婚姻,也会一起到白头。”尤其,做他的妃嫔,活得并不一定长久,而长公主,反而是更好的身份。

    湛蓝心底失笑,他这是在解释吗?倒是真的没有必要。

    她不怪他,也没有资格责怪他,他们的身份是兄妹,也只能是兄妹,她不会让他有机会给自己第二个身份,至于其他内情她更不想再去探查,越是知晓太多,越是罪孽深重。

    “便是从那场婚礼开始,皇后就开始憎恨我了吧!”她必须为自己设想后路,“皇兄爱皇后吗?”

    “朕的皇后,没有任何瑕疵,她母仪天下,宽容有度,温婉端雅,无可挑剔。”

    湛蓝微扬唇角,由衷叹服,“皇兄是个好男人。”在人前不说自己的妻子半句闲话,在人后虽然不能全心以待,却必做到相敬如宾。

    两方交战,讲求的便是如此“深明大义”的“理智”,单凭这一点,完颜袭已然比赫连恒强出三分。

    而赫连恒对自己仇人的妹妹,都无法做到绝情相待,将来两方厮杀,难保他不会念着她的关系,输给孤绝狠毒的完颜袭。

    完颜袭却摇头自嘲冷笑,“现在的你,竟然是这样评价朕的,可从前,朕下旨,让你嫁去宜周时,你说朕是最卑鄙狠毒之人,连自己最重要的人都可以利用。”说话间,他锐利地视线盯在湛蓝脸上,不放过她眼中一丝一毫的变幻。

    让他失望了,湛蓝笑容淡然,从容不迫,“皇兄,的确是那样的人。湛蓝并不认为,这两种评价有什么矛盾。皇兄对于皇后来说,是个好夫君,对于其他所有人来说,是卑鄙阴毒之人。皇兄过得如此疲累,湛蓝跟在皇兄身边,已经被牵累太多,如果皇兄想补偿湛蓝,还请皇兄尽量克制自己,以长兄的身份,疼惜湛蓝。”

    完颜袭叹了一口气,许是伤口尚未痊愈的缘故,许是因为湛蓝如此一番冷静绝情的话,他忽然顿感疲累,头脑也懒怠昏沉,他仰靠在车厢上,拥紧她,奢望着这条路没有尽头,不想再多想其他。

    湛蓝在他怀中没有挣扎,乖顺地说,“皇兄,如果千刀门赵延诚一家没有被灭门,我想给他们一些补偿。还请皇兄恩准。”

    提及那已死之人,他口气有些不耐烦,“已经有人补偿过他们了。”

    “谁?”千刀门还有其他的朋友吗?

    “赫连恒。”完颜袭毫不掩饰口气中的嘲讽和憎恶。

    “皇兄怎么知道?”

    完颜袭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牵扯到赫连恒。“与你有关的人,赫连恒都命人周密‘保护’,朕也是寻了一个难得的机会,才得以杀了赵延诚。”

    湛蓝迟疑良久,一句话,轻轻地感慨出口,心里一阵钝重的痛,“恒……他真是用心良苦。”

    原来,赫连恒早早就在防备,完颜袭的人靠近她,他这样将她身边所有的缝隙封死,她却愚蠢地无丝毫察觉,迈进了完颜袭的圈套中。

    她离开的那一日,赫连恒温柔地对她笑,鼓励着她要勇敢,叮嘱她不要总是思念他,他那绝美的笑容之下,恐怕是肝肠寸断吧!

    若那是生离死别,他温柔的笑已经深深刻进她灵魂深处,来生,她定还要与他重逢。

    完颜袭冷笑两声,也叹,“赫连恒的确是用心良苦。”只是他这一句感慨,与湛蓝的那句,意味恰是背道而驰。“赫连恒认定,让你背叛了朕,让你爱上他,就能彻底击垮朕了,他想的太简单。”

    湛蓝忍不住厌烦起来,更厌烦自己夹在他们中间,“皇兄,赫连恒爱我,并非与阴谋有关。”

    “蓝儿,你失忆,才会被他的外表迷惑。若你认定朕卑鄙狠毒,那么他与朕半斤八两。这几年,他送给朕的人头,足以垒筑成一座宫殿让朕居住。他曾经为了收买朕身边的妃嫔,亲自进入康辽皇宫,让朕的妃嫔爱上他,借以利用。这样的赫连恒,你还认定她是你的好夫君吗?”

    湛蓝无法驳斥,他们为了仇恨,都无所不用其极,他们的本质都可怕到了极点!想起靳颜死无全尸的结局,她一时间又脑海空白。

    经过这一番彻谈,这一路上,她再没有与完颜袭聊起赫连恒。

    他们相互仇视多年,完颜袭眼中的赫连恒,定然是最阴暗最卑鄙最凶残的,她不想知道那些,她也怕会被完颜袭那些想法荼毒,而因此对赫连恒完全改观。

    她此生,就是为赫连恒而来的,她不能因为这个尔虞我诈的黑暗异世,毁掉自己心中唯一的美好。更何况,现在的她,也并非善类。为了目的,她也会利用喜欢她的人,也会杀人,也会摆下一个个别人无从察觉的阴谋。

    进入康辽边境时,已近四月。

    广袤的草原绿意盎然,野花色彩斑斓地映在一望无垠的绿色上,仿佛精织的地毯铺展开去,火红的夕阳在天边悬着,映红了半边天空,也染红了成群结队的洁白羊群……

    “皇兄,外面好美!”湛蓝心情大好,放下车帘,坐到完颜袭的桌旁来,一脸期盼地恳求,“皇兄,我能下车走走吗?”

    “不能!”完颜袭一盆冷水泼过去。

    “你召唤黑衣人出来保护,我就玩一会儿。好不容易来到这片仙境,入了京城,就看不到这样的美景了。”此刻,她真的好想念现代的相机,手机如果能拍照就好了。

第138章:逃跑的机会() 
完颜袭却专注于奏折,冷淡反问,“美么?”

    “嗯!”湛蓝腆着娇美的笑,点头如捣蒜,晶莹剔透地凤眸希冀满满,“真的好美,皇兄也应该散散心,整天这样闷在车上,都快发霉了!”

    他的确是快要发霉了,经过那次长谈之后,她已经很久不曾认真地与他说过话,真得感激这片草原。

    他阖上奏折,搁下笔,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单手撑着额角,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瞅着她,揶揄笑道,“你以前总说,草原太冷清,人太少,不如中原热闹。”

    湛蓝看出他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不禁扫兴地垂下眼帘,随手将桌案上的奏折整理好,“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皇兄才南侵吧?”

    他笑而不语,兀自欣赏她不悦的娇态,她抿着唇,鼓着腮儿,晶莹剔透的棕色凤眸,仿佛要溢出水来,柔美地惹人怜爱,她这神情,真像是幼时一样,率真,美丽,叫人不忍拒绝。

    他挫败地笑了笑,大手伸过桌案,握住她忙碌的手,优雅起身,也顺便将她拉起来,并拿过自己金黄的绣龙披风,给她罩在身上。

    湛蓝又被他体贴的举动惊吓,她别扭地低着头,避开他微低的俊颜,“如果皇兄太累,我自己下去走走就好,皇兄继续忙吧。”

    完颜袭坚持亲手给她系好披风系带,硬是牵着她的手下了车。

    湛蓝双脚一落地,嚷着要采摘野花做花环,不着痕迹地从他手中抽手,朝着一大片野花奔过去。

    完颜袭似笑非笑地瞅着她惶恐的逃避,舒展着魁伟的身躯,仿佛从休眠中苏醒来的雄狮。他眺望着草原,忽然心血来潮,命令车夫给他备马。他随口又命令仍是骑在马背上的金风,“布置宿营和晚膳,朕要教蓝儿骑马,一个时辰后回来。”

    “骑马?”湛蓝握着一大把色彩鲜艳的野花,裹着金黄的披风,映在碧原之上,成了一幅绝美的水墨画。

    她看向车夫牵过来的那匹汗血宝马……只有一匹呢!显然,她不是坐在完颜袭前面,就是坐在他后面,她还是干脆自杀比较好。

    她僵硬地堆上笑,对完颜袭说道,“皇兄,我说的是散步,不是骑马,我……我最怕骑马了。”

    完颜袭走到马旁,检查金黄的马鞍是否已经固定好,他忍不住抚摸了一下马健硕的脖颈,“蓝儿,你是真的怕骑马吗?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前几日还想让金风带你骑马。”

    湛蓝只得绞尽脑汁地思忖借口,却无奈,她想破了头皮,也想不到半句合理的解释。“那个……那个是因为……我被刺杀的事吓傻了,头脑发热,一时冲动。”这样解释,应该不算太苍白吧。她走到完颜袭身后,很认真地重复,“人在头脑发热时,是很容易做些蠢事的。”

    金风因为她拙劣的谎言,不敢恭维地摇头。他都无法相信她的话,完颜袭又岂会相信?

    他双腿一夹马腹,马匹突然跑起来,经过湛蓝身边时,他侧低身躯,长臂勾住她细软的腰肢,猛然一带,让她横坐在自己前面,一声高呼,“驾!”骏马撒蹄在草原上狂奔起来。

    完颜袭转头看去时,马匹已经载着他们跑远,他顿时勃然大怒,“拿朕的落日神弓来!”

    落日,是他专用的弓箭,以堪比龙筋的钢铁铸就,陪伴他征战多年,战无不胜。从他还是个孩子时,父皇便将这曾经守卫过完颜皇族的神弓赐给他。也只有他,有资格拥有它,因为,他生来便是康辽太子,生来便是注定要继承康辽皇族的。而他的箭术,百步穿杨,例无虚发,也足以匹配这神弓。

    车夫领命,忙上车取了他的弓和箭筒双手奉上。

    金风坐骑狂奔,湛蓝惊恐地慌忙抱住他的腰。骑马,看上去威风凛凛,潇洒绝伦,实际上……她被迎面的冷风逼得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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