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宫之殿前舞-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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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学就不学吧,琴棋书画那些东西,的确不适合一雯。”湛蓝见赫连恒脸色更黑,她仍是起身,亲自端菜到赫连一雯面前来,继续说道,“只是,将来你若是遇到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男子,怕是在他面前,只有自惭形秽的份儿,这件事,你还要自己想好。”
赫连恒忙道,“一雯,你恐怕不知,你皇嫂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
“哇!真的吗?”赫连一雯无限崇拜地看向湛蓝,“皇嫂,皇兄说得是真的?怎么我从没见你和皇兄下过棋呢?”
“以前,没有机会。”湛蓝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赫连恒就顺水推舟,“你想看,饭后朕和皇嫂对弈一局。”
“好啊!好啊!”赫连一雯忙拉住湛蓝的手,“皇嫂,如果你胜了皇兄,我就拜你为师好啦!”
“你皇嫂还会弹琴,跳舞,字也写得好,还会女红。”赫连恒骄傲地说着,忽然又想到什么,说道,“你最应该向你皇嫂学的是如何持家,还有她最精湛的厨艺。她做得藕合子,野菜汤,还有蛋卷包饭,最好吃了。”
赫连一雯专拣着桌上的肉食下筷子,不敢恭维地撇嘴,“皇兄,您吹嘘地太过了些吧?就我所知,皇嫂只会做蛋卷包饭,还有,皇嫂会跳舞不会弹琴,金风将军也曾经说过,皇嫂写的字最丑了!”
湛蓝但笑不语,揶揄冷瞥了眼赫连恒,倒是完胜一局。
赫连恒却越是沾沾自喜,他趁机会拖着椅子靠近湛蓝些,伸手亲昵环住她的肩,对赫连一雯说道,“那是因为,你皇嫂在她不喜欢的男人面前,不会展现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她在朕面前,可是样样都是完美的。”
赫连一雯仍是十分怀疑,杏眸夸张地睁大,“皇兄,皇嫂既然样样都是完美的,为什么你还在皇宫里弄个淑妃?您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什么淑妃?”湛蓝拂开肩头那只大手,转头问他,“不是丽婕妤吗?昨晚,我睡觉之前,丽婕妤没有完成九宫格,应该是离开了才对。”
赫连一雯一看赫连恒陡然冷酷的脸色,赫然明白,自己说了最不该说的话。见两人相视僵持,她忙问,“皇嫂,什么是九宫格呀?”
“一雯,你先出去,大人吵架,小孩子不要看为好!”湛蓝温柔而威严地看向她。
赫连一雯拗不过她,只得悻悻起身,不忘端住两盘菜出去,嘴里咕哝着,“人家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吵架谁没有见过呀?打架我都可以帮忙的。”她十分担心,若是打起来,皇嫂会不会皇兄欺负。
殿内其他人也都退出去,殿门刚被关上,满桌饭菜轰然一声巨响,被湛蓝掀了个底朝天,赫连一雯旁趴到门板的镂空雕花上瞧,不禁庆幸自己拯救了两盘可口的菜。
“哇!皇嫂这可真是比‘狗急跳墙’的威力还大呢!”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单薄身板,是完全被怒火和醋意激发了,掀了桌子之后,竟还是抖得厉害。
赫连一雯正等着看好戏,后脑瓜却被梦拍了一下,一转头,却见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梁福公公,“你……你打我做什么呀?”
梁福懊悔地肠子泛青,他提议她过来,本是要给皇上和皇后帮忙的,没想到,竟是帮了个天大的倒忙!“公主,奴才打你是轻的,若是皇上追究起来,恐怕你不只是被禁足这样简单了,奴才劝你,还是哪里安全躲哪儿去吧!”
第180章:你不配()
“凭什么呀?这祸又不是我闯的!”她可是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再躲起来……除非她是傻子!
梁福凑到她耳边,以手掩住嘴,低声说,“那您知道,皇上封那女人为淑妃,是另有目的的嘛?凭皇上如此精明痴情,怎么可能做对不起皇后娘娘的事呢?”
“那……那个……我还是去九哥那里躲两天吧。”说完,她转身把手上的两盘菜塞给一旁的巧卉,一溜烟地不见了踪影。
殿内,杯盘碗碟被陡翻得桌子压得爆碎,震耳欲聋,赫连恒却依旧闲雅坐在高背椅上,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皇后,朕的晚膳还没有用完!”他用餐巾擦了擦龙袍边角上溅到的菜汁。
湛蓝忍无可忍地,揪住他的胸襟,“赫连恒,你当我完颜湛蓝是傻子吗?你如此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不配当一国之君!”
殿外梁福顿时毛骨悚然,这句“不配当一国之君”,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恐怕早就人头落地,皇后如此气得颤抖不止,破口大骂,皇上竟还能气定神闲,也未免太……太宽容了些,若是传扬到那些官员耳朵里,废后之事,怕是又要闹起来。
“皇后此言诧异,朕是感念辛玉丽身世孤苦,她昨晚熬一整夜都没有填出九宫格,却还是为朕绞尽脑汁,朕感动于她的痴情,所以,破格将她封为淑妃。”
“好,皇上感动于她的痴情,就该去珍惜她,为什么还要逼着臣妾为皇上诞育子嗣?”湛蓝指着他的鼻尖,脸色苍白地说道,“你强我时,可曾想过,我失去孩子时的痛苦?你,还是曾经爱过我的你吗?还是你仅仅只拿我当成康辽长公主还发泄你的仇恨?”
“皇后,别忘了,你欠朕三千人命!”赫连恒从椅子上淡然挑眉,“你只需服从朕,给朕生一个孩子,这笔债,就可免。否则,朕会在有生之年,屠尽康辽!”
“赫连恒……你……”湛蓝怒气郁结心口,一口气没有喘上来,眼前轰然一黑,双腿便要瘫软。
赫连恒看出她不对劲儿,忙一伸手,巧妙一个力道,将她拉向自己。
习惯了舞蹈的双足,不由自主,随着他手上的力道一旋,睡袍飞扬入开绽的百合,下一刻,轻盈的娇躯便横坐在了他的腿上,下巴也被他捏住,眼前猛然一暗,她惊魂未定地抬眸,他邪魅的俊颜逼近眼前来,口气轻蔑而邪魅地柔声说道,“跟在朕身边这么久,皇后不会不知,完颜袭……不是朕的对手吧!”
完颜袭不是他的对手,这件事,她早在诊苑楼阁时,就已然洞悉。不过,她可以确定一件事,完颜袭,一定比这该死的魔王长寿。
湛蓝凤眸含恨,泫然欲泣,素手颤抖地如同秋风里瑟瑟战栗的枯枝,她的手摸向头上,要拿那支她一直以来当杀人利器的步摇簪,却才想起,自己沐浴之后一直没有盘发……
赫连恒极有默契地,从靴筒里取出一把匕首,搁在她空落落的手上,“想杀朕,你最好不要手下留情!”
“我不杀你!”她拿着匕首,从他怀中挣扎出来,“我去杀别人,谁让我不痛快,我就杀谁!你若骂我是毒妇,妒妇,心狠手辣的妖精,我就是!我当定了妒妇!”说完,她拿着匕首,气势汹汹地出门去啦。
巧卉看了眼殿内,见赫连恒似笑非笑地侧首一点,忙带着一群宫女跟上去保护湛蓝。
殿内,一时间安静地有些寂寥,这种寂寥,孤独,冷寂寂的苍冷,在很久以前,是一直与他相伴的,自从与湛蓝纠缠在一起之后,他整个人都暖了起来,却再也无法适应这种孤独感。
那场和亲,像是宿命里注定的一个步骤,只为完成他与湛蓝的相遇。她的存在,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温暖他冰冷血液的激烈惊喜,其实,只要她在,哪怕她生气,争吵,撕破脸皮地憎恨他,嫌恶他,他亦是满心温暖欢喜。只是……一直以来,他都不敢承认,她给他的震撼。
甚至,在他确定自己将死之后,一度想将她赶出生命,却只是徒劳。
在古井村,救下辛玉丽时,他恰需要血液,明知那是一场陷阱,他亦想尝试……尝试告诉自己,天下间所有的女子都是一样的,但是,当拥着辛玉丽在怀,他的唇碰到脂粉粘腻的肌肤,看到她眼中逢迎讨好的俗媚之色,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他除了吸取辛玉丽的血液,无法再自欺欺人地强迫自己与她做任何事。
或许,他的心足够冷酷绝情,他的身体和灵魂却早已背叛了他的心,普天之下,唯有她,完颜湛蓝,才能与他的身与灵完美契合。他闭上眼睛,就能感觉到她的爱恋如暖风一样包围着自己,能轻易想起她肌肤上甜蜜如兰的香气,他们仿佛厮杀一样的强悍热情,近乎癫狂的欢愉喜悦,是谁也无法给他的。
他注定……恐怕来生来世,都难以放下她。
赫连恒挫败地叹了口气,叫住正要跟出去追湛蓝的梁福,“来,再给朕摆一桌御膳,朕刚才没有吃饱呢!”
“皇上刚才已经吃了几碗饭,晚上积食,对肠胃不好。”梁福向来不纵着他糟蹋自己的身体,他小跑着回来,“皇上,娘娘……娘娘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呀,奴才担心……娘娘身体刚见好,若是再受伤……”
赫连恒被他气喘吁吁地样子逗笑,真难为这老家伙,整天辛苦地奔波在他左右。
“放心,辛玉丽不在流华宫,有巧卉她们保护湛蓝呢。”那十个宫女,原就是他在月魔地宫专门训练来保护湛蓝的。
“淑妃不在流华宫,能在哪呀?皇上就不怕她们正撞上?淑妃一来,就胆敢收买小盛子,如此阴险歹毒之人……”梁福担心地忍不住唠叨起来。
赫连恒打断他,“你不让朕继续吃饭,给朕拿些糕点水果来吃总可以吧?”一想起刚才湛蓝那自称妒妇的刁蛮样子,他就胃口大开。不过,他心里倒也清楚,只是这胃口,用食物是无法慰藉的。
梁福出去准备糕点和水果,李益淳却急匆匆地进来,他见一群宫人正在收拾殿内的狼藉,不敢多问其他,只上前来,在赫连恒身边低语说道,“皇上,臣怀疑,辛玉丽的血……有问题。”
赫连恒眉峰皱起,看着地上的桌子被宫人们抬起,他站起身来,走出门槛,才侧首问跟在身后的李益淳,“有毒?”
李益淳忙跟上来两步,“其实,这种毒……对于皇上来说,是一件好事。臣刚刚发现,这种毒,很精妙正好可以克制毒蛊的生长,但是它只会让蛊毒虚弱,而不能让毒蛊死。”
第181章:猜测()
赫连恒冷冷扬起唇角,“辛玉丽倒是很聪明,她是想让朕依赖她!”
李益淳从旁探查着他的神色,见龙颜无怒无惊,反而只有嘲讽,不禁暗生怀疑,“皇上刚封她为淑妃,是否早就察觉到近来心口不再疼得厉害?”
“你猜测不错。”不过,他之所以册封辛玉丽,除了要让湛蓝不得放松之外,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
夜空乌云积压,无半颗星斗,一道闷雷滚过头顶,这是初夏将临,雨季将至之兆。
御天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这一晚,恐怕注定不平静。
他举起赫连恒给的腰牌,给大牢统领查看。他知道,赫连恒突发善心给他这枚金牌,不过是想用这个无法抗拒的理由支开他,换得与湛蓝的独处。可他还是来了,交出腰牌,他才发现,自己来到这里,等于是惨败了一局。
他入宫的目的,明明白白是为着湛蓝的,如此一来,便是等于昭告天下,他的目的,其实是为夺取天下。那么,他将会成为整个宜周的仇敌,人人防备着他,湛蓝呢?她是否也会这样想?
心里无尽地失落,来得突然而莫名其妙,他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四周,闪电煞然照亮了四周阴暗的黑影,他正好看到五步一个,十步一行的森严守卫,更别说,宫墙上,还有弓箭手暗防。他若是要从这里救出没有了双脚的楚氏,难于登天。
“跟我来吧!”统领带他进入冗长的大牢通道,阴暗潮湿,一股血腥与腐臭之气迎面扑来,素来喜洁净的御天忍不住捂住口鼻。
通道两旁的牢房里,伸出鬼爪似地肮脏的手,无助茫然地乱抓乱摇,不断地嚷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其中有他认识的面孔,都是赫连恒稳控实权之后,捉拿的贪官污吏。这其中,也有湛蓝相助捉拿的十大官员。
大牢统领在前面走着,魁梧的身躯,仿佛一堵移动的墙,他听到他脚步放缓,多疑地转过头来。此处关押都是重犯,他奉旨严密看管,不容有失。平日严防探监,这个蓝发人,一身神秘气韵,脚步无声,不容小觑,尽管看过皇上的金牌,他还是防备警觉地提醒,“乱看什么?还不快点?探监半柱香的时间。”
御天没有应声,却不经意地发现,关押在这里的人,不论官职大小,竟都是楚氏一党的。如此一些盘根错节方能追查到有牵连的人,竟都被赫连恒集结在一处,对于楚氏而言,这恐怕是最大的讽刺了。
经过走廊通道最深处的牢房门口时,突然一只手从一旁的牢门中袭来,扯住了御天洁净的袍袖,他警觉一甩,白色的袍子上,却印了一个肮脏乌黑的手印。
“该死的……”御天恼怒地转头看去,黑铁铸就的牢门里,蓬头垢面,一张双颊凹陷,皮肤松弛垂坠的脸,贪婪地看着他,那双眼睛,却依旧精锐圆滑。“楚东鹤?”他竟然还没死?
“救我出去,救我出去……”楚东鹤急迫低沉地说着,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又揪住他的袍袖,“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的东西,都在我这里,你去求太后没用,她不会帮你的!我什么都给你!我什么都给你!我求你……我不想死在这里……”
大牢统领剑鞘伸过牢门,猛撞在了楚东鹤的心口上,楚东鹤踉跄着倒退数步,狼狈地蹲坐在地上。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他不死心地爬起来,手脚并用地爬到牢门口。
“再嚷嚷现在就杀了你!”统领转头冷瞥了眼御天,若有所思地打开通道尽头的石门机关,随即又从腰间取下一枚钥匙,打开第二层厚重的玄铁门。
御天也不由得多看这位统领两眼,“不知将军贵姓大名?将军如此掌控整座大牢,想必是皇上最信任之人,此处关押的,可都是重犯呢,交由一般人看管,皇上定是不会放心。”
“免贵姓沈,单名一个端字。”他沉稳的脸上,闪过一抹嘲讽的轻蔑冷笑,推开玄铁门,“御天,请吧!”
沈端!这个名字,让御天暗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