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办主任:官路迷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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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志宏知道，孔俊的姐夫在市纪委工作，他的话应该是可信的。但是，除了公安局长不幸身亡之外，其余那四个副处级职务已经基本确定，公示过后就正式任命了。即使市委来调查，也许会被基层“摆平”的，官官相护的现象是存在的。所以，他不太相信市纪委真的会根据群众举报来裕西区查案，就对孔俊说：

　　　　“以前就有很多举报的，不是都被上级纪委压下来了吗？别对纪检部门抱有太大的希望。”

　　　　孔俊说：

　　　　“这次不同了。我姐夫说自从去年市委班子调整后，新来的书记据说清正廉洁，尤其重视干部廉政建设。我想，他不会对裕西的事情袖手旁观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公安局局长命案，正是上级查处一些裕西积案的突破口。”

　　　　迟志宏说，我刚才认为案件会水落石出，你还反对我，这会儿你又相信上级组织了。你的观点总是自相矛盾。孔俊立刻反击道说：

　　　　“我的观点并不矛盾。我的意思是，这起案件不是简单的一般刑事案件，背景一定很复杂。如果上级司法机关排除干扰坚决办案，就会查处事实的真相，但是一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是如果有人为干预，也许永远会成为一起谜案。”

　　　　迟志宏点头表示同意。

　　　　孔俊接着说：

　　　　“其实大家都认为政府办公室这个职务必须是副处级，不知道这次区委咋想的，没多争取一个指数。这次公安局长占有的那个副处级指数剩下来了，你不行做做工作，到区委找找人，把那个指数给你得了。”

　　　　迟志宏摇摇头，说道：

　　　　“我没有那个本事，虽然我这些年干了一些工作，区政府领导和区委领导心里知道，但是那不起什么作用。现在比的是谁跟领导靠得近，而不是比谁干的工作多。”

　　　　这时候有人敲门，孔俊说：

　　　　“你这里来人了，我走了，一会儿我还要下乡”。

　　　　孔俊一开门，看见唐嫣在门口，就神秘地对她一笑。唐嫣也对他笑了笑，就走进了迟志宏的办公室。

萌生破瓶子破摔念头（）　
唐嫣走进来，发现迟志宏脸色不好，就上前柔声说道：

　　　　“主任，你别为竞聘的事情苦恼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你那天表现的很优秀，群众的眼睛是亮的。你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你知道吗？你那天在台上的表现真是太帅了。”

　　　　迟志宏说，那有什么用。此时的他，在经历官场一次不大不小的失意后，开始萌生破瓶子破摔的念头。他心情感到很压抑，需要找地方释放。

　　　　迟志宏没有让唐嫣出去，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她。唐嫣心想，这个迟主任怎么突然变大胆了，就顺势跟他眉目传情。唐嫣的眼里流露出千般爱怜，迟志宏的眼神更是痴爱无比。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很久，似乎一场温柔好戏就要上演，而正在这时，突然电话响了，打断了他们你来我去的眉目传情。迟志宏赶紧去接电话，唐嫣很知趣地走出了办公室。

　　　　电话是章颖颖打来的，也免不了他安慰一番。迟志宏说我忘了祝贺你了，章颖颖就连说不用，我真为你可惜。章颖颖话题一转，也谈到了公安局局长被杀一事，而且她传达过来的信息更具体。

　　　　据章颖颖说，那个局长是死在自己家的车里的，是在早晨被老婆发现的。他老婆头一天晚上不见他回家，就打电话给他的司机，司机说局长今天要自己开车回家。他老婆打了很多次手机，局长就是不接。早晨他老婆去早市买菜，发现局长的警车没有停在原来的车位上。而是停在花坛那边的小树林里，就走过去一看，发现车门没关严，而局长斜躺在后座上，裤子掉到膝下。他慌张地叫来救护车，无奈局长早已断气。经医院初步诊断，局长为心梗而死，更为蹊跷的是，他的裤子上有男人的液体。

　　　　迟志宏听后，更觉得奇怪。按着孔俊的分析，这起案件应该归结为官场谋杀，但是现在根据章颖颖说的情况，可以猜测局长的死亡另有不可告人的隐情。迟志宏说：

　　　　“我们也不是刑警队的，不要费脑子分析了。”

　　　　章颖颖说，你晚上有时间吗？我请你喝酒，让你放松一下。迟志宏说，我家里还有事，以后再说吧，哪天有时间我请你，为你庆祝一下。

　　　　晚上回到家，王燕还没有回来。迟志宏心想，老婆真的要跟自己较劲了，已经一周多了。他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寂寞。而其实王燕已经想回来了，就等迟志宏的电话，那样她好找一个台阶下。但恰恰迟志宏上周为了竞聘一事忙的没有时间，就没给王燕打电话。王燕此时有点沉不住气，就给小崔打电话。小崔说，你还真沉着，在父母家躲几天就行了。时间长了，你不怕老公把别的女人领回家？经过小崔的提醒，王燕真的有点在意了。她吃完晚饭，就对母亲说迟志宏出差回来了，她今晚要回家。

　　　　而迟志宏有点饿，就去厨房找东西，香肠已经被吃光，甚至方便面也没了。他回到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就想出去吃一口算了。要知道老婆还不回来，还不如跟章颖颖喝酒去呢。但是他不能再找章颖颖了，因为他已经婉拒了他。他也不想找自己的那些哥们，包括孔俊，因为这些人喝起酒来就不要命，每次喝酒回来都很难受。他想找一个人来坐下来，陪他吃点饭。那么，唯一能想到的这样的人，就是唐嫣。

　　　　唐嫣正在家里帮助父母包饺子，听见电话声响，连手都没来得及洗就接电话。当听到迟志宏想找他吃饭时，非常兴奋。她妈说你要出去呀，唐嫣说不在家吃了，同学找她聚会，就跑到卫生间洗漱去了。

　　　　他们还是去了那次约会的万盛大厦，还吃上次吃过的川菜。唐嫣想起了上次包厢的故事，就小声问迟志宏，还去看电影不？迟志宏说不去了，今天去我家看好片。唐嫣问什么好片？大嫂不回来了吗？迟志宏说她出差了，并神秘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是什么片了。

撕去道貌岸然的面纱（）　
两个人吃完饭已经华灯初上。他们像情侣一样搂着，走在奉阳那条比较繁华的成都路上。迟志宏搂着唐嫣的腰，纤细和柔软。已经是九月末了，晚上天气有些冷。迟志宏说我今天穿的不多，有点凉，再说我们别在这里逛马路，怕遇到熟人。唐嫣撒娇地仰脸，向上亲了一下迟志宏，然后说，我今天一切都听你的。两个人截了一辆出租车。

　　　　他们打车回到了迟志宏的家。刚进门，还没来得及脱鞋，两个人就站在门口迫不及待吻了起来。迟志宏对女人特别渴望，除了上次跟丛伟去洗浴中心受到刺激之外，还有他竞聘副处级职位失意有关。今晚，他要撕去主任那张道貌岸然的面纱。他要通过女人发泄自己的压抑情绪，寻找心灵的寄托。他紧紧抱着唐嫣，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接下来，迟志宏和唐嫣之间，似乎该发生的全部发生了。

　　　　而正在迟志宏跟唐嫣恣意乱搞的时候，王燕正乘公交车往家来。假如很长时间没回家的王燕偏偏今晚推开家门，看见了自己老公跟别的女人作乐，应该算是小小的巧合，这种意外的巧合会使两个人的婚姻关系更加雪上加霜，瞬间破裂。但事实是，这种意外没有发生，因为又发生了新的一个意外。

　　　　话说王燕在父母家吃完晚饭，就乘公交车回自己的家。当她刚从那辆比牛车还慢的105路公交车下了后，习惯地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此时，她看见自己手机上显示了五个未接来电，全是小马打来的。王燕想，小马一定是有急事，否则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我连续打了五个电话。由于公交车上人声嘈杂，她根本没有听见电话铃声。

　　　　王燕走到马路边的甬道上，就急忙给小马回电话。电话接通后，就听见了小马的大嗓门：

　　　　“王姐，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呀，急死我了。”

　　　　王燕就说：

　　　　“我刚才坐公交了，根本没有听见你的电话，你找我有急事吗？”

　　　　小马说：

　　　　“能没有急事吗？刚才我得到信息，李大姐出车祸了，现在正在医院，生死未卜。”

　　　　王燕一听说李大姐出事了，心里咯噔一下。这李大姐是单位的劳资科的工资员，是小马和王燕在机床厂里最好的姐妹。王燕赶紧说道：

　　　　“在哪个医院？你在哪里？”

　　　　小马说：

　　　　“我刚到家，我想跟你通一下电话，我们一起去医院。李大姐好像被送到骨科医院去了。”

　　　　王燕说：

　　　　“这样吧。我现在就打车去骨科医院，你也从家里往那边奔，我们在医院门口集合。”

　　　　大约半个小时后，王燕和小马先后到了医院。她们见到李大姐之后，才发现李大姐伤的并不重，只是小腿有些骨折，身体其他部位均无大碍。她们两个人在医院又待了半个多钟头，就准备各自回家。

　　　　且说奉阳骨科医院在本市的奉和区，离王燕父母家仅仅几华里的路。此时已经快晚上九点了，返回自己家的方向的公交车已经没有了。王燕于是做出决定，还是重新回到父母家住一晚上吧。

　　　　正是由于王燕的这个决定，王燕没有目睹自己老公跟女下属在自己家里的幽会。这简直就是意外中的意外。迟志宏和唐嫣这对野鸳鸯也因此得以一夜销魂。到了早晨，迟志宏先醒了，他看见唐嫣还在睡梦中的样子，又生爱抚之意，便上前亲她，直到把她亲醒。唐嫣醒后，便又抱住迟志宏，难免又一次温存。唐嫣发现，迟志宏晨练的功夫比昨晚更加猛烈。完事之后，唐嫣说我要去卫生间冲一下，赶紧离开这里吧，一会儿出去晚了，被邻居发现会不好的。迟志宏一想，是呀，这是区政府家属大院，很多人都互相认识。这唐嫣果然是个既撩人又聪明的女孩儿。于是就让唐嫣赶紧起来洗澡，然后离去。

　　　　虽然区领导和公安部门要求保密，但是公安局局长被害案已经在区政府机关传开了。迟志宏早晨上班后，先到机要室安排几个文件下发的事情，就听机要员小李和会务室的小张在议论这事。迟志宏进去后，小张询问他是真的吗？迟志宏回答说，我也是听别人传的，你们也知道了？小张就神神秘秘地说，听说这个局长有好几个相好的，估计是情杀。迟志宏听到“相好的”一词就觉得刺耳，就立刻严肃起来：“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瞎议论了。”

　　　　而事实上，案情越来越复杂，远没有人们猜测的那样简单。根据市公安部门的调查和去公安局人员的反映，这个局长平时工作认真，对人和气，从表面上看，也没发现他是一个花心的男人。他在单位一本正经，尤其是在女干警面前总是很严肃，不像有些男上司经常骚扰女下属。而且，他业绩也比较突出，他在任区刑警大队大队长时就破获了很多有影响的疑案、大案，为此被市局多次记功。在事发现场，法医只是在他的裤子上发现了男人特有的液体，但是并没发现任何女人的液体和物品。甚至，连另外一个人的指纹都没有取到，为此，市局局长对市专案组非常不满意。由于此案被害者是区局局长，案件影响极大，市局已经成立了一个由副局长牵头、市刑警大队为主的“924“专案组。市局主要领导已经下达命令，要求专案组在两个月之内必须破获此案，否则将免除相关人员的领导职务。

　　　　迟志宏了解的上述情况是在很正规的场合。大概在案件发生三天后，区公安局向区长汇报案件进展情况。按着惯例，迟志宏作为区办负责人，所有区级领导的会议都要参加记录，因此，这次也没召集来听会。他发现，从“官方”得到的情况总是跟“民间”得到的有很大差异。但是根据区长指示，有关案情进展情况要严格对外保密。因此，那天他刚从小会议出来，正好被孔俊堵在走廊里。孔俊想刺探一下会议内容，迟志宏就骗他说，你那天的推理是对的，案情很可能是“谋杀”，你太有才了。孔俊说你服我不？迟志宏说，我服你，老服你了。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回到办公室，迟志宏把唐嫣喊来。唐嫣似乎还沉浸在昨晚的幸福之中，进来就笑嘻嘻地扑到他的跟前。迟志宏往后躲了一下，往门的方向看看，然后咳嗽了一声，小声说：“你严肃点，这是在办公室。”唐嫣这才有些醒悟。她虽然心里骂道，这个假正经，昨晚咋不是这幅德行，像一个馋猫一样丑态百出，今天却装作这么严肃。她心里这么骂，但表面还是立刻收起亲昵的言行，如公事公办一般，说道：

　　　　“有事吗，主任？请指示！”

　　　　迟志宏坐在椅子上，故意往后一靠，故意摆出一副领导干部特有的、居高临下的姿势：

　　　　“小唐，刚才我参加区长主持的会议时，邱区长说国庆节快到了，区政府机关准备举办一次文艺演出。我看你年轻，能歌善舞，就给你报名了。”

　　　　唐嫣看着迟志宏现在的样子，又联想昨晚的丑态，于是就想笑，但是还是憋住了。她答道：

　　　　“行呀主任。这是我的强项，我在大学时就是校文艺骨干。”

　　　　迟志宏说：

　　　　“你回去马上通知小李和小张一下，也让他们准备一下。你们先研究一下出什么节目，然后向我汇报一下。”

　　　　唐嫣笑着说：

　　　　“是，主任，我这就去办。”

　　　　说完，她就往外走。但是还没出门，似乎想起什么事儿了，又转身回来了。

　　　　迟志宏问：

　　　　“你还有事？”

　　　　唐嫣来到跟前小声说：

　　　　“我听财务科的孙科长说，区里搞完处级干部竞选后，马上开展部分科局级干部竞选。她还说，我们区政府机关各科室都要配备副职。正好我们办公室没有副主任，我想肯定有我们的名额。”

　　　　迟志宏说：

　　　　“真的吗？但是我没听人事科的孔科长说了。再说了，即使设副主任，恐怕你太年轻，也不一定能用你。”

　　　　其实唐嫣已经有了野心，她之所以心甘情愿地跟迟志宏，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纯爱。虽然有爱的成分，但是她也有自己的企图。现在的女孩儿都是很现实的，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