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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100部分

小说: 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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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静淞不小心被碰到,冻得她下意识地“啊”了一声。

    辛同舒笑道:“是不是冰冰凉的?”

    林说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别捣乱。”

    “我没有捣乱。”辛同舒往秋静淞身边挤了挤,“二哥,你把脚伸过来吧,我们俩一起发热。”

    “我不要。”秋静淞瞪着他,“你自己呆那儿去。”

    林说还记得听她说过不喜欢被人碰,连忙伸手把辛同舒拉了回来,“你啊,浑身跟个火炉似的,哪里冷了?”

    辛同舒不服气,“我脚冷啊,真的冷。”

    林说心道:三弟此时到底是在装傻还是真傻?他眨了眨眼睛,索性也把自己鞋袜脱了,压到辛同舒脚上,一脸不容商量的说:“那正好,我也脚冷,我们俩一起暖和。”

    “我不要跟你一起暖和!”辛同舒挣扎了两下,“大哥你的脚上都是茧子,硌死人了!”

    林说被气笑了,勒住他的脖子就往自己怀里带,“所以你就想占你二哥便宜?”

    “不是啊,都是男人,什么便宜不便宜的?”辛同舒觉得委屈死了,连声呼救,“二哥,救命!”

    “诶——”秋静淞此时根本不想搭他的腔,她只一个人窝在一边说:“你们俩动作轻点啊,船在晃呢。要是翻了,咱们没看成雪月,倒被雪月当笑话了。”

    “说你呢,听到没?”林说忍不住,又打了辛同舒一下,“一天到晚就知道跟你二哥撒娇卖乖,关键是还一点不懂事,还欺负他。”

    “大哥你含血喷人!”

    “你再嚷嚷我让你出去划船得了。”

    “……”

    起了水雾的河面上,一艘乌篷船缓缓荡来,仿佛误入仙境。

    闹了一宿,天色大亮后,三人在尚锦来接后,回到客店里休整了一下,才坐马车回到山上。

    秋静淞和林说辛同舒他俩的房间不在一个方向,回了书院他们也收敛了一些,在路口直接道别了。

    秋静淞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她让尚锦回去休息,正打算一个人去用早膳呢,开门时却发现郭蒙站在门口。

    她很是意外,“有事?”

    郭蒙也不尴尬,直接开门见山,“我可以学你的字吗?”

    秋静淞见他表情很是认真,心里奇怪,“为什么?”

    “不为什么。”郭蒙说:“你的字好看,我想学,就跟学颜体一样。”

    “原来如此。”秋静淞点了点头,她倒没觉得自己的字有什么学不得的,“你等我一下。”她回身,从桌上拿了一篇昨日夜里抄写的《咏柳赋》出来,“这个可以吗?”

    郭蒙接过上下一看,“差不多。”

    他把纸张收好,说:“你放心,就算我学你的字体,因为力道和握笔方式不一样,我写出来的字跟你的也是有区别的。我不会仿你的笔迹去做其他的事的。”

    “你的人品我还是放心的。”秋静淞也看得出来,郭蒙性格虽然不讨人喜欢,却不是个恶人。“之前我世叔也想学,可我知道他是随口一说,根本习不长久,所以直接拒绝了他,省得他因此荒废了自己本来的笔力功夫。”

    郭蒙点了点头,“我也是写着玩,但是我会用心写下去的。”

    “好。”秋静淞出来,把门关上,问他:“不如跟我一起去用膳?”

    郭蒙考虑了一下,还是摇头:“杜游的嘴很讨厌,还是算了吧。”

    看着他回去的身影,秋静淞发出一声轻笑。

    这郭蒙,也是会怕人的嘛。

105。课堂醉酒() 
时间飞逝; 一晃眼,又到了测考的日子。

    冬日里白雪簌簌; 山长严信也没有再追求风雅临溪断文; 他转而让同学们围炉煮酒。

    上次的文章沈涌特意让同学们早一天上交,转交给苏州城中的学士们评分。因为写的是风雅之事; 这等小品文章还颇受他们推崇。沈涌在得到他们反馈过来的评论时; 还一同受到了好些夸奖。

    “还是崇明书院会教学生啊。”

    这群学子; 日后或许会有不同的路。可出仕者; 造福江山社稷,愿归田园而居者; 亦可流芳文坛百世。可能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是他沈涌教出来的学生; 可他自己最少现在得到了一种千金都买不到的满足感。

    可能这就是为师的乐趣吧。

    是以这次,沈涌也建议山长给学生们出了话山水之风的小品文。

    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沈涌笑眯眯地; 在文章测卷上批字划品:“曲绪; 上等文章。”

    曲绪站起来; 微笑着躬身不拜。

    照例只得了“中等”评价的杜游投去了羡慕嫉妒的眼光。

    他的这个神情被沈涌看到; 后者也是颇为无奈的说:“杜游啊; 你要想把文章写好; 一味地死读书是不行的。你平日里跟曲绪要好; 你就向他请教嘛。再不济,林说也是你可以为师的对象啊。”

    杜游心里对这个说法不是很情愿; 面上也敷衍地“嘿嘿”一笑:“夫子; 我知道了。”

    沈涌摇头; 又去看下一篇文章。

    他刚看了个开头就皱起眉。

    “冯放。”

    刚准备把烫好了的酒取出来的秋静淞立马站了起来; “夫子。”

    沈涌敲了敲她的考卷,表情不甚满意:“之前不是三五次地叮嘱,这次交卷一定要写柳体吗?你怎么还是照着自己的性子乱来呢?”

    “啊,这个……”秋静淞记起来这事,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夫子,学生并未曾习过柳体,不会写。”

    “……”沈涌瞪着眼睛,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你不会写柳体,你怎会不会写柳体?你难道最初开始写字的时候就写成这样吗?”

    “那倒不是。”秋静淞如实说:“学生开蒙写的是戴国公自创的卢体,后来遇到一位不出世的书法大家,跟着他的字帖练了大半年后才练出了现在字体。”

    郭蒙看沈涌憋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抿了口酒一件理所应当地接过话说:“夫子,冯放的字华美秀丽,自成一派,他若长此以往练下去,等有了名声,最多十年内就能成为开宗立派的书法大师。他有这等天赋,不会写柳体又如何呢?”

    “你也知道他成大师前得先有名声。”沈涌有了台阶下,立马语重心长的说:“现今赵国文坛,从上至下写的都是柳体,你若不会柳体,自荐的文章都送不出去,何谈名声?”

    郭蒙脑袋一歪,理直气壮地说:“就冯放的出身,不比十来篇文章有用?”

    “……“沈涌无缘无故碰了个软钉子,气得呼吸都不畅了,“出身出身出身,出身好真的了不起啊。你们这群不思进取的杠头,我,我懒得跟你争辩。”

    秋静淞见沈涌是真的气了,转头,看着郭蒙朝他摇了摇头,然后回身向沈涌拱了拱手说:“夫子。夫子的教训学生都听见了,学生回去后自当勤加练习柳体。”

    沈涌喘了口气,挥了挥手,也不说什么。低头看完秋静淞的文章后,他再次评判道:“冯放,中等文章。”

    知道沈涌也没有故意给文章打低分,秋静淞如实受了。

    他翻到林说的文章,依旧是把其当作文眼来读。

    裘宾这时却突然出现在门外,身后还跟了两个少年。

    秋静淞一看,便知道这就是那两个新来的同学了。

    就与她来时的情况一样。

    “文泉。”裘宾喊了一声,待到沈涌望过来,他指着身后两个学生说:“新来的,我正好遇见,给你带过来了。”

    沈涌起身拱了拱手,“有劳。”

    裘宾点头,回身有时着重看了其中那个比较胖的学生一眼。

    里头有些警告的意味。

    这两位新同学的来历,学子们不清楚,沈涌作为夫子可是听严信讲过。他起身,抖了抖袖子,先向他们自我介绍说:“本夫子姓沈,是教骈赋的老师。你们二人初来乍到,也向同学们介绍介绍自己吧。”

    其中那个高挑男子揖首行礼,“夫子有礼,学生孙余,宛阳人士。”

    沈涌点了点头,刚欲说话,与孙余一同来的那个学生就发出一声嗤笑,“我可不曾听过宛阳有什么孙氏。原来你竟是寒门出身?”

    “胡兄。”孙余听着也不羞恼,反而大大方方地再度作揖说:“在下确实出身寒门。”

    “那你还敢站在我的前头?”这人说着,用圆滚滚的肚子把孙余挤开,“谁跟你称兄道弟?”他一脸嫌弃,撇着嘴上前两步对着一同看过来的同学们说:“你们听好了,我叫胡君骁,是颍都胡氏的长子嫡孙。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规矩,反正从现在开始,你们全都要听我的。”

    杜游听着他这等“豪言壮语”,浑身都不自在了,“我突然不讨厌董农了。”他小声对旁边的曲绪说:“同为程家人,董农就算再怎么跋扈,也不曾向他这样心里没数啊。”

    曲绪急着喝酒呢,根本不接他这话,撅着嘴把快要漫出来的酒喝了个干净。

    杜游郁闷,觉得自己简直找错了说话对象。

    他望向秋静淞,秋静淞正被胡君骁的话逗得发笑呢。这程家怎么回事?尽出歪瓜裂枣。

    满堂学子,竟无一人把他的话听在耳里。

    胡君骁见没人理他,惊觉如今情形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他有些着急地把眼睛一鼓,直接抓了离他最近的那位同学做了典型,“你,你是哪家的?你笑什么?”

    “我笑你不知好歹啊。”这声音一出来,秋静淞不用去看,就听出来了是谁。

    杜游个子小,脸也嫩,但年纪却足十六了。虽然他经常被人以为没有十五岁,可这位被点起来的人才是真正整个学年里最小的。他是赵家赵氏的独子,名叫赵雅姜,爱好琴瑟性子孤僻,平常连课都很少上,来了也不会在课堂上发言。要不是曲绪同为赵家人,跟秋静淞提过这个小公子一声,她还显些忘了有这么一号人。

    赵氏是赵家的主家,赵雅姜作为赵家家主唯一的独子,姑且不论他是如何会来崇明书院上学的,就身份上来说,他也绝对比胡君骁这等分支出来的公子贵重。

    他起身时,无一例外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这完全是跟胡君骁不同的待遇。

    有些人,就算不出声,你也知道他不好惹。

    赵雅姜可是连山长都只能听之任之的角色。这不仅是因为他的出身,还有他的个性。他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把胡君骁的手打下来,模样看起来倒比他还要霸道:“既然是来这里读书的,那就把尾巴什么的都卷起来老实上课。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在座的士族有哪个出身比你低了?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不成?崇明书院选学生是筛选制,董农不走,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玩泥巴呢。作为候补第二批来,可见你没什么真才实学。敢跟小爷横?也不瞅瞅自己是什么模样什么身份!能在寒门面前耍威风很了不起吗?你的文章能有林说写得好吗?就算论长相,你也没有旁边的这位孙兄好看!穿得花花绿绿没一点内涵就算了,脸还涂这么白……士人就算好涂脂抹粉有你这么涂的吗?你得是长得多丑才这么费事啊。身材还这么肥,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粮食。”

    赵雅姜说到这里喘了口气,回身看着秋静淞说:“冯放,你们家是不是赚不到钱了啊?居然做这等人的生意。”

    秋静淞突然被拉起来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说:“冯家做谁的生意不是做?就算卖给禽畜也是这么卖的啊。”

    郭蒙抽了抽嘴角,瞬间想起来秋静淞刚开始是如何骂他的了。

    赵雅姜的眼睛倒是亮了亮,他一捶手说:“原来如此!”

    胡君骁被你一言我一语的折腾没了气势,又经赵雅姜总结,他获得了满堂笑声。这等落差,脸是羞愤得通红,“你,你们……”他指着害他出丑的两个罪魁祸首说:“我说一句你回我一大句,你们居然还如此欺辱我……”

    “怎么?说话骂人也是学问你家里人没教过你吗?”赵雅姜双拼叉腰,个子虽比杜游还矮,此时却再也不会被人小瞧,“我就算当着圣上的面,该骂你还是骂你!出身再好,你也就是个宗室,胡君骁,你别忘了,赵国最显赫的出身只有一个,还出在皇家!那人是谁在座诸位心知肚明。就算他如今落魄,也轮不到你来鸠占鹊巢。”

    林说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看了秋静淞一眼。

    秋静淞倒是没心没肺跟着一起笑。

    胡君骁听得,被粉涂了厚厚一层的脸更白了。

    赵雅姜哼了一声,对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孙余说:“孙兄,我旁边没人坐,你可以坐到我这里来。”

    孙余感激地一拱手,“多谢。”

    沈涌对于学生们之间的斗嘴吵闹向来采取不参与不阻止的态度。他见赵雅姜没再想继续,便对胡君骁说:“那么,你也去坐下吧。”

    堂上最后面还有几个位子,可那里因为没人,也没有摆火炉。

    沈涌看胡君骁这模样也知道他定然娇气,便还是好言对他说:“你先坐着,等下课了我在让仆人来给你添炭。”

    胡君骁的脸色这才好了些。他也不管在其他人眼里自己是什么样,梗着脖子就走过去。

    酒过三巡,等沈涌的文章都评完了,曲绪这时候才想起来刚才杜游跟他说的话。他看了一眼僵着脸在给新同学孙余倒酒的赵雅姜,把杯盏放下说:“我们家的大公子,脾气爆,嘴巴坏,又不知克制,他一个不好,就会成为书院第二个郭蒙——对了,他还比郭蒙话多,所以嘛……”

    “了解。”也喝了好几杯杜游伸起手,有些大舌头地说:“我只跟你玩。”

    曲绪抿了抿唇,笑着给他倒了杯酒,“今日酒好,我有些贪杯,你可得陪我。”

    “成嘛。”杜游结果杯子,一抬眼,看到秋静淞面色微醺,歪头就要往旁边人身上倒。

    他摁着桌子,起身就要去扶,却不料林说比他动作还快。他揽着秋静淞,面色很是担心,低声像是在喊他,可看嘴型似乎又叫的不是“冯放”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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