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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部分

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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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部尚书赵勐先一步上前喊:“请天子敬香请门——”

    程婧乖觉地松手往后退了一步。

    季长芳接过礼官奉上的檀香,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迈上身前的台阶。

    这条路,放眼赵国,只有她有资格能走。

    到香炉前,她刚要低头,突然有一支利刃直接从两旁的树木中穿梭而来。

    异变突生,反应最快的是展正心。只是他站在外围,那支箭又刻意避开他的站位,以致于他不能及时赶到。

    最先受伤的是周围的礼官。

    “皇上小心!”赵勐在受到袭击前,第一时间是挡在季长芳身前。

    只是箭的动作比他快多了,他话还说完,就因左脚中箭跪在地上。

    “哪里来的……”在他们一个接一个倒下的刹那间,阿季抬手划出手风,堪堪挡住刀刃。

    同时,庄兰信也抽刀大喊:“护驾——”

    有那么一瞬,山顶所有人的耳朵里都只有各类刀剑出鞘的声音。

    没有阿季这类的【异数】庇佑,现场已经有官员受伤,在此之前,白俊已经和罗郇朝着箭矢出现的地方狂奔而去。

    各类长弓短箭还在不停的从树尖射出。

    事发时,程婧和大部分人一样被这等表面吓到,她当时脑子乱糟糟的,因为没反应过来,什么也没想。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只看到阿季出手,然后庄兰信抽刀,接着在他们二人都没顾到的后背,又有一支流矢飞来。

    好像,当初季长芳就是被这类流矢划伤了眼睛。

    她如今怎么能出事呢?绝对不可以!

    大概就是心里的这股信念作祟,让程婧几乎下意识地冲过去从背后抱住季长芳,“皇兄小心——”

    锋利的弓箭射入她的右肩,直接刺了个对穿,还扎进了季长芳的身体里。

    “唔……”她二人齐齐单膝跪在地上。

    阿季是第一个看到的,他连忙扶住二人,“笑青,有没有事?”

    庄兰信回头时,脸都被吓白了,“皇上!”

    被禁止上前的连溪客连滚带爬地跑过来,“皇上,皇上!”

    闻到血腥味的程婧也以为季长芳受了伤,抱着她怕得大喊:“皇兄——”

    “我没事,我没事!”季长芳的后背就贴着程婧的心口,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跳的有多么厉害?“婧儿,我没事!”

    她反手摸着她的脸,喊了好几声仍不能让她冷静下来。

    血,血在流。

    程婧怕得浑身发抖,只知道抱着季长芳哭,“皇兄,你不要有事,我现在真的只有你了……”

    季长芳看着阿季,回头示意了一下她二人的伤口:“能把箭弄出来吗?”

    知道是程婧给季长芳挡了血光之灾的连溪客赶紧爬起来去找人了,“奴婢去找太医。”

    季长芳只要稍微一动,程婧就会哭,“皇兄,我好痛。”

    季长芳摸着反手摸着她的脸安慰:“没事的,乖。”

    阿季观察了伤口片刻,脸色露出为难:“伤口太深了,拔不出来,但是,从你们二人之间弄断是没有问题的。”

    “那就弄断。”季长芳没有说的是:总不能一直这样连着罢。

    阿季感受到她眼里的坚持,借了庄兰信的刀,手起刀落,箭分。

    季长芳在第一时间把自己后背的那截箭拔出来,然后搂过程婧抱住她。

    程婧已经撑不住大哭起来,“皇兄……”

    “皇上。”

    季长芳看着连溪客已经带着人过来,便把程婧交给了旁边聚上来给她做“肉盾”的官员:“你们先送公主去偏殿救治。”

    不是没有人没看到她身上的血:“皇上,您也受伤了。”

    “朕没事!”季长芳咬着牙站起来,看着罗郇和白俊追赶刺客的方向,满眼都是恨意。

    现场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因为季长芳坚持,所以就算礼部尚书赵勐受伤,在换了一个礼官后,众人也强撑着后怕和惧意把仪式完成了。

    在季祎的灵柩下土封棺的同时,兵部尚书吓得满头大汗。

    “这就是你们跟朕说的万无一失?”

    回程时,季长芳的怒喝在每位官员的脑海中盘旋:

    “喻:今日布防之将领,全部革职查办!”

    还有兵部尚书开口想求情时她说的:

    “不是看在尚书的面子上,朕说的就不是【喻】,而是【诛】了!”

    若不是今日是季祎下葬的日子,季长芳真的会忍不住开杀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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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肤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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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这档子事; 当天六部的所有官员在回京后全部被一股诡异的气氛笼罩。

    就好像; 抬头就能看到头上架着一把刀。

    刑部大牢当天就满了。

    管这事儿的周王只想快些把人赶出去。

    他总觉得这些人在他这里待久了,会给他带来噩运。

    他可忘不了当时季长芳问颖王要兵权,那货誓死不从的场景。

    真傻,真傻。他不止一次地在心里想:要是要给他了; 今日还有你什么事儿?

    兵部右侍郎关上官衙的门; 一脸土色。

    兵部尚书还未开口求情就被皇帝骂了一通,回来了他又因为求情,被兵部尚书骂了一通。

    “大人,大人。”

    他知道有人在喊他,可他谁也不想搭理; 现在他看谁谁晦气。

    他身后跟着一大串人; 个个脸色焦急,誓要抓着他哭爹喊娘:“大人; 求求您就我们一命吧——”

    兵部右侍郎一个个的把他们推开; 要不是还要维持涵养; 早就破口大骂了:“别叫我; 你们也太不顶用了!一群混账东西; 做事不走心; 知道今天在皇陵有多少官员遇险送命吗?等皇上反应过来,你们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管用。”

    礼部也是哀嚎一片:

    “好好的,怎么又出事了?”

    “据说尚书大人都出事了; 那个箭啊; 就扎在他腿上。”

    “我估摸着今年是犯了太岁了; 改明儿咱们去庙里拜拜?”

    “可不能这么说,真算上去,到底倒霉的是谁啊?”

    “皇上也真是多苦多难,好在他有灵仙庇佑,能逢凶化吉。”

    “镇抚司今天落马了一揽子官员呢,咱们最近也收揽些吧。”

    杜沣一进屋,就听了满耳朵的疯言疯语。他怕自己听多了出事,便捂着嘴大声地咳了一下,“咳!”

    马上,闲聊的官员回头一看是他,全体闭上了嘴。

    杜沣当上礼部左侍郎后礼部的大小官员就很排斥他,如今看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杜沣拿了东西,麻利地转身走了。

    而工部另一边的工部与之相比,因为殒了一位上官,所以安静些:

    “何侍郎怕是救不回来了。”

    “围城河堤那一块是他负责的呢,这人不明不白的没了,要下一个接任的官员怎么摸得门儿清啊。”

    “不是说,皇上也受伤了吗?”

    “陛下倒还好,致命伤让婧公主挡了。”

    “哎,你说这叫什么事啊。前些天陛下说要整改奉阳军卫,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奉阳的兵权大部分都捏在那些王爷的手里,跟我们没关系,我们也没话说啊。”

    “诶,我可知道是有一些大臣上疏劝阻皇帝的。”

    六皇子季泉躲在自己房里冒冷汗:他今日因为身体实在欠佳,床都下不了,所以根本没去。

    如今看来,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就刚刚来官衙,还是因为知道了这档子事,怕被人故意攻击怪罪,让家奴抬他来的。

    他可听的清清楚楚:“据说二皇子英勇无比,一刀斩了三个刺客呢。”

    瞧瞧,他要是去了,估计都没命活着回来了。

    户部则是鬼哭狼嚎一片:

    “完了,又要找咱们要钱了。”

    “你看到没有,皇陵乱成那样,得咱们出钱修啊。”

    “还有无辜丧命的官员的抚恤,也得咱们出啊。”

    “咱们还不能拒绝。”

    “拒绝又要被皇帝骂。”

    “可以找那些王爷们要吗?”

    “你去找那群刺客想必还实在些。”

    “我们哪来的钱啊——”

    “他们真把户部当印钱的地方了!”

    莫兰贞看着两位同僚跟说书似的认真搞笑,很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她低头收拾着东西,没一会儿有个小吏在外喊,说有人找她。

    “莫大人。”

    莫兰贞出去后,看到一个穿着甲胄的士兵。

    她立马根据衣服认出这人来自北镇抚司,连忙问:“嫂嫂那里出了变故?”

    “这倒没有。”小将拱手道:“只是出了那档子事,上官临时调配,所有人都得巡逻严查。因此将军晚上大概不能赴约了,所以令小的来知会您一声。”

    “我晓得了,”莫兰贞松了口气,顺手塞了点东西在小将手里,当做他的跑路费:“辛苦你走这一趟了。”

    而吏部官员,则在秋明几的组织下聚在了一起开会。

    “好好的奉阳,怎么突然冒出来了这么多刺客?”

    “之前皇上在宫里遇刺前,城防卫就该上些心啊!”

    “哎,真是苦了皇上,今天他带着伤都要坚持把仪式完成呢。”

    “年纪轻的后生,就知道乱来。”

    坐在秋明几手边的秋晓官听到这句话皱着眉抬头:“皇上才不是乱来呢!”

    秋明几瞟了她一眼。

    只听秋晓官继续说:“你们就知道倚老卖老,哪晓得体察民情?我看皇上就是不愿意把移制再走一遍劳民伤财,才会咬着牙也要把仪式完成的!”

    秋明几听得她的话笑了笑:“你怎么知道她是这么想的?”

    “大人……”秋晓官回头看着她,鼓了鼓眼睛,“是下官自己臆测的。下官觉得皇上很好,因为下官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位皇帝能通宵批阅奏折的。”

    对于这个秋明几表示赞同:“陛下确实勤政。”

    秋晓官有些得意,转过头就去指责刚才发声的那位官员:“以后不准乱说这种话了,显得心胸狭窄不说,还丢人呢。”

    身任吏部左侍郎的杜沉不参与任何同这个小姑娘有关的话题,他只望着秋明几说正事:“咱们吏部也有好些官员受了伤,短时间内怕是不能到任,空出来的职位填补,还请大人尽早做决定。”

    “既然是你提出来,那就由你来做决定吧。”

    秋明几的管理方式跟别人不一样,她这里向来是能者居之,所以杜沉在经过初时的被排斥后,如今在吏部也是越来越如鱼得水。

    “多谢大人。”

    秋明几抿了抿嘴,又看着秋晓官笑道:“你既然为皇帝辩声,也要知道给他写一封问安折。”

    秋晓官知道这是在教自己为官之道,忙点头应下,“下官回去就写。”

    秋明几点了点头,又望着刚才说“奉阳哪来那么多刺客”的那位官员。

    是啊,奉阳哪来的那么多刺客?

    开泰殿的内侍,季长芳脱了衣服,拉开肩膀一处,让太医院的那位老院正给她上药。

    如今没有人敢乱瞧她身上,她也是不怕人看的。

    元福落在旁默默地拭泪,并不敢发出声响。

    季长芳觉得她太小心,便同她说话:“又吓到你了吗?”

    元福落摇头,真心实意的说:“皇上没事就好。”

    “今天是婧儿救了朕一命。”

    “臣妾回去就为公主供长明灯。”

    季长芳笑着摇了摇头:“赵国不讲究这个。你要想谢她,现在帮朕去看看她好不好?”

    “欸。”元福落点头,说着就扶了婢女笙歌的手起来。

    待她走后,在给季长芳的伤口绑绷带的老院正眯着眼睛开口道:“陛下真是多灾多难呢。”

    季长芳回头看着他笑:“每次都要辛苦您了。是了,这么多回了,朕还不知道您的名讳呢。”

    “老臣姓况,单名一个修字。”况老院正把带子交叉打了个结,再拿剪刀剪了,“皇上,老臣多句话,这位元娘娘,如今在宫里还是太子妃的名分呢。”

    季长芳朝他低了低头:“您提点得是,朕正准备着找个好日子,册封她为后。”

    况老院正笑了:“您是个实诚人。”

    季长芳拉好身上的衣服,只看着他笑。

    连溪客把他送出去后,又把外头等着的季盈领了进来。

    当时,季长芳正闷着头喝刚奉上的药,这乌漆嘛黑的汤水,哭得她把鼻子眼睛皱成一团。

    “臣弟给皇兄请安。”季盈跪下时拉了拉右手,他今日在遇刺现场,也受了轻伤。

    “起来吧。”季长芳捻了颗甜枣吃了,捂着嘴含了老半天,等嘴里的苦味散尽后才道:“今天亦是辛苦你了。”

    “臣弟惶恐。”季盈知道季长芳受的轻伤,要紧的是程婧,便只问了一句:“七妹妹伤口上的箭拔出来了吗?”

    季长芳点头:“阿季在她身边呢。”

    如此季盈便放心了,“七妹妹定当吉人天相。”

    老实说,季长芳都没想到今天程婧会帮她挡这一下。

    不过如今也不是抒发这类感情的时候,她看着季盈笑道:“特意把你叫来是有别的事。行刺的刺客朕已经知道了,你猜猜是谁?”

    季盈抿了抿嘴,几乎都不用思考,“是崔文墨对吗?”

    季长芳笑而不语,又捻了颗甜枣当零嘴吃。

    一个人笑而不语的时候,是最难猜测其心思的。

    季盈也不知道季长芳会不会问自己为什么知道,所以他自己说:

    “上一次在宫里的刺客,不是被罗将军审出来了吗?因为是他派来的,罗将军还对臣弟有过微词。”

    季盈也不知道季长芳会不会问自己崔文墨为什么要行刺,所以他自己说:

    “崔文墨在宋国,宋国日后订当与赵国为敌。崔文墨本来就忌惮皇兄,又怎么放任您舒舒服服的做皇帝呢?”

    季盈其实有些拿不准季长芳的态度。

    他和别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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