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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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秋静淞皱着眉,满是不解,“可居安思危,这句话是您教我的啊。”
“你好好的活着,能有什么危险?”秋明几把食指竖在秋静淞唇上,说:“你现在也大了,再过两年,不也是要嫁人的吗?在家有父母可依,出嫁有丈夫可依,你又有什么危险可以思的呢?”
被秋静淞当成榜样的秋明几居然会对她说出这种话……
秋静淞很想相信,但又觉得到处都不对劲,“姑姑,您是怎么了,您怎么变了……”
“人都会变的。姑姑只是看清了一些事情而已。”秋明几说着,伸手把她拉了起来,“放弃那些不现实的想法吧。现在很好不是吗?花轿快来了,你这个做小姑子的,还不快到前面去接嫂子?”
秋静淞被推着往前面走了两步。
一个踉跄,她抬头看到父母在朝她招手。
“静儿,过来啊。”
如果是为了家人的话,那么她好像没有什么是不能妥协的。
柔和下眼神,抛却所有的疑虑,秋静淞提着衣裙跑了过去。
“来了!”
卢氏长子的婚礼,十分的盛大。
看着最喜欢的哥哥和唯一的金兰姐姐喜结连理,秋静淞由衷的高兴。
有这层关系,之后姑嫂之间也相处的十分融洽。
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具体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崔婉突然拿着一大堆画帛来到秋静淞的房间,“静儿,这是奉阳最好的冰人送来的画卷,娘说要你看看。”
正在绣花的秋静淞头也不抬,“看了做什么?”
“好让你嫁人啊。”崔婉把东西放好,坐到了她身边,“你啊,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该考虑考虑终生大事了。”
秋静淞顿了顿,又继续穿针引线,“不如婉姐姐你先帮我掌掌眼吧。”
“这是跟你要过一辈子的人,哪有让我来选的道理?”
“婉姐姐跟别人不同啊,我相信你,所以拜托啦。”
崔婉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你这个丫头,真是……要是选的不好,你岂不是要怪我一辈子的?”
秋静淞低头咬断丝线,笑了一下,“不会的。”
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所以怎么样也没有关系了。
她不会再去想任何不服实际的东西,也不会再去相信任何她以为的东西。安于现状,安于现状,就算是活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只要家人都在她身边就好。
在新婚前夜,秋静淞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揉了揉眼睛。
不知道怎么了,她就是看不清自己的样子。
玉书言看到她这个样子,有些担忧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眼睛里进什么东西了?”
好像很久没有听到娘亲这么温柔地声音了,秋静淞一怔,回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人呆了呆。
母亲的样子,似乎还跟记忆中的一样。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卢氏的小娘子真的是小的拉纤保媒这么多年,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了。”
玉书言淡淡的一笑,挥退在旁奉承着的媒婆,“你先下去吧。”
等房间里的人都退下后,她握住秋静淞的手,把她带到了窗边,“静儿,过来很娘一起看看天上。”
秋静淞听话的抬起头,那一大片的星空差点晃花了她的眼睛。
“娘,天上有好多星星。”
“然后呢?你就只看到了这些吗?”玉书言像抱小孩儿那样抱着秋静淞坐下,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不是会看星象的吗?还学过的东西,你就忘啦?”
秋静淞张了张嘴,有些不敢置信,“我会……看星象?”
“对啊。”
“我为什么会看星象?”
玉书言点着头说:“因为你有一位确实很博学多才的老师。”
秋静淞咽了咽口水,突然对以往的认知又产生了怀疑。
玉书言感受到她忍不住的在发抖,便把她的身子转过来,让她看着自己,“静儿,秋静淞是谁?”
“秋静淞是我。”
“你又是谁?”
“我……我是秋家的女儿。”
“还有呢?”
秋静淞往后一仰,害怕的摔在了地上,“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玉书言站起来,看着她叹了口气后,突然喝道:“秋静淞是秋家的骄傲,是秋家的希望,不是你这个样子的!”
秋静淞摇摇脑袋,抬起头十分痛苦的喊了一声:“娘……”
“平静安逸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剥夺你的思想,让你抛弃自由的家人是你想要的吗?”
“如同一句傀儡,别人说一句你就动一下,这样的你还是你吗?”
玉书言连问三问,在秋静淞头疼欲裂,大气都喘不上时,接着用一种肃穆无比的语气道:“静儿,你今天已经聚灵而爆,说明承载太多秋家希望的你已经可以运用秋家的力量了。娘现在教你操控秋家力量的八字口诀,你一定要牢牢记住。”
“娘……”
“【杲杲日出,火烈具举】”
“娘!”抱着头的秋静淞大喊一声,她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娘,为什么不是父亲教我这些啊……”
玉书言笑着,含泪笑着,“因为你父亲已经不在我们身边了啊。”
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
秋静淞闭着眼睛甩了甩脑袋,再度抬头时,发现自己居然坐在花轿之中。
是了,她今天嫁人。
可她为什么要嫁人来着?
在整个拜堂的过程,秋静淞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被送入婚房后,无事可做的秋静淞倚着床梁,抬眼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星星。
也是凑巧,今次秋静淞看到的这角,是二十八星宿中北方星宿的第四星宿:虚。
秋静淞小声呢喃道:“虚位清明,则代表天下太平;虚星两暗,则指有动洫不安,兵乱无宁……”
她看着暗淡无光的整个星系,眯了眯眼睛。
国泰民安,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若国家战乱四起,动荡不安……
此时,好像是他的丈夫行完酒宴过来了。
“夫人……”
当秋静淞感受到自己被他扶着平躺到床上的时候,第一时间握紧了拳。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不曾谋面的“丈夫”把唇移到她耳边,突然说:“秋静淞,这样你还能忍吗?”
她怎么能忍?
“简直荒唐!”秋静淞推开他,起身,扬起手一巴掌把他扇在地上,“什么夫人娘子的,我也是你想碰就能碰的吗?”
“丈夫”倒在地上朝她一笑,“你醒了啊。”
秋静淞瞳孔一缩,“你……”
“快点回来吧。”他叹息一声,然后突然消失了。
回来?她能回到哪儿?
秋静淞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三魂七魄归于灵台,终于明白了过来。
南柯一梦,这就是南柯一梦!
从她第一次睁眼的那一刻,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她秋静淞,父母双亡,与兄长金兰失散,早就不是那个能在奉阳安稳度日的秋家娘子。
她现在就算行大道,也只是孤身一人。
抬头看着满房红绸,秋静淞伸手,将其一处拉扯了一下。
都是假的——或许也有真的,但是……
秋静淞想到从西山崖上坠落时,母亲临终前对她说的万千嘱咐中的一句:
“静儿,娘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
“娘……”泪光莹莹,秋静淞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度见到娘亲。想到娘亲再度出现对她说的话,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吸了口气,“杲杲日出,火烈具举。”
心随意动,几乎是声音落下的同时,整个房间就被大火点燃了。
这种本就不该存在的东西,就应该烧掉才是。
摘去华冠,脱下外袍,秋静淞又一次解开绑在双腿上的束带,义无反顾的冲了也出去。
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的人是崔婉。她泫然若泣,悲切的问:“静儿妹妹,你真的要离开我们吗?”
她那外柔内刚的婉姐姐可不是这样的。秋静淞从她身边跑过去的时候,步子都不带停一下。
哥哥卢景弥在廊道拐角处等着她,“静儿,你又叛逆了不是?听话,跟哥回去,哥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自己的人生不应该是由自己来决定吗?秋静淞到这里也没有再看他一眼。
行至大门处,挡住她去路的,是父亲卢正唐。
“静儿,你要是今天出了这个门,父亲就再也保护不了你了。”
秋静淞终于停了一下。
然而她却伸手指着天空问道:“天下大乱将至,若作壁上观,届时敌军入城,国都快没了,父亲又如何护住一个家?”
被雾气罩着看不清身形的卢正唐,终于还是消失了。
秋静淞顿了顿,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不是梦境,也不是幻境,这里所见的一切,都是她的心魔。
可惜了,她秋静淞打娘胎就有一股倔性,骨子里更是不服输,也从来不是什么肯安于现状的人!
即将跑出大门时,秋静淞听到了后面母亲的一声呼唤。
“静儿——”
秋静淞没有回头,只是笑了笑。
母亲,女儿定然不会让你失望的!
35。缘乃天定()
生前无能; 死后无力——程茂林觉得这句话就是他此时的真实写照。
他其实并不赞成秋静淞答应崔文墨的条件,但是他能理解; 因为如果这种事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在他身上; 他也会做出跟她同样的选择。
但是; 答应之后面对的危机,又有什么方法可破呢?
当秋静淞闭上眼睛的第一瞬间,崔文墨弹琴的旋律就变了。他身上不出尘世的气质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是一个恶魔贼子; 付卿书想用最公正的心态在内心里自己评判他,可她发现,因为初见时太过美好,导致她怎么样也不能对此人生恶。她只能静静的看着他弹琴奏曲,听着似乎跟他十分熟悉的钟一杳满脸严肃的问:“这是《烂柯曲》?”
“没错。”崔文墨稍微颔首; 将琴曲来历娓娓道来:“晋时王质伐木; 至; 见童子数人,棋而歌; 质因听之。童子以一物与质,如枣核,质含之,不觉饥。俄顷; 童子谓曰:‘何不去?’质起,视斧柯烂尽; 既归; 无复时人。此文出自任昉《述异记》卷上; 谓岁月流逝,人事变迁之意。”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说出来的话却像是特意惹人生气一般充满嘲讽,“师叔啊,您猜猜,等我这一曲奏完,小师弟会不会醒?”
钟一杳冷哼一声,挺起胸膛不假思索地回答:“他自然会醒。”
崔文墨笑问:“师叔就这么有信心?”
“他能毫发无伤地走出我的问心大阵,凭甚破不了《烂柯曲》?”
钟一杳对崔文墨向来没有好话。不过恼急上火的也只有唐玉,他本人倒并不是很在意,“师叔的问心大阵确实精妙,与《烂柯》确实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可两厢比较,前者怕还是差那么点火候。”
“或许可能差点火候,可现在奏曲的人是你,就你这半吊子的功夫……”
“是不是半吊子,师叔不如一起来品品?”
“谁要给你品琴?”钟一杳吹胡子瞪眼的,一脸不开心地质问:“严逍可没这本事,《烂柯曲》你是从哪里偷学的?”
“是不是偷学,天知地知你我皆知,师叔也犯不着试探我。”崔文墨闭上眼,随着音律轻轻晃着头,“师叔,你被囚的五十余年间,于水牢石壁上学的东西,又何止是这一首曲子?”
“你发现了?”钟一杳张了张嘴,脸红的同时又有些心虚,“你……你比你师傅聪明。”
“多谢师叔夸奖。”崔文墨眯了眯眼,似乎是真的很开心。
“刚才你给我徒弟吃的药是进入《烂柯》的药引?”
“是。”
“我记得,那石壁上,只有一道残方。”
“已经被侄儿修补好了。”
程茂林十分不理解这两人怎么就突然间就聊起来了,现场有那么多人都还倒在地上呢!
他看了看程婧,又去看了看秋静淞,想到刚才钟一杳与崔文墨关于《烂柯曲》的一番解释,感受到手心越变越烫的功德珠,程茂林突然做了一个决定。
他生前没有为程家做过任何事,毕生也没有得到过季氏的承认,他死后却能变成灵仙,完全是因为那个给了他功德珠的人。这个东西,在他近身之初,是有排斥他的,但随着他来到秋静淞身边后,那种让他不适的感觉就消失了。想到一路过来遇到的事,听过的话,程茂林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或许这辈子,我们注定是要相遇的。”程茂林想好之后,轻声说:“我是被皇兄派来的虎威军杀死的,以我的能力,我并没有逃掉的机会,所以我的死,是上天注定的,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怪你,我很感谢你,因为正是遇上了你,我妹妹才能活到现在。”
“我并不聪明,也并不优秀,一生拥有的东西寥寥数几。我知道你背负着很多东西,如果我的身份能够帮到你,我愿意给你。”程茂林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程婧,想着她对秋静淞一声又一声的“皇兄”小声说:“只要你能像我妹妹喜欢你那样喜欢她就行。”
犹豫了一下,他朝着她的脸伸了伸手,“好像说,灵仙如果承认或者被承认,是可以碰得到人,并且被人看到的……” 感受到手指触摸到肌肤时的温度,程茂林浑身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他紧张的喘着气,咬住在打架的牙齿,闭上眼睛在心里虔诚的说:“至少,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如果能行,我也可以帮忙的。”
眼睛一晃,身体一跌,程茂林抬起头时,发现自己居然身处一座青砖红瓦的庭院之中。
茫然四顾,不知自己身处何处程茂林正迷糊着,就看到身着华丽钗裙的秋静淞从廊道拐角处跑出来,路上还停了一下,把绑在脚上的束带解了。
他听见不远处有个少年在喊:“已经是下午了你还出门,那你晚上还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