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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第55部分

小说: 在作死路上狂奔的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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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文墨的情绪虽然没怎么坏,但口气却变了,“是吗?那你可真惨。”

    “我也觉得我很惨。我甚至觉得,十四皇兄走了真的是一件好事情。”

    “为什么?”

    “他那么聪明,如果想欺负我,我肯定活不了。”

    崔文墨笑了。他点头,说:“你为什么觉得你十四皇兄也会欺负你?”

    程庭佶理所应当的说:“哥哥都这样。”

    崔文墨觉得很有意思,他诱导着问:“你觉得你其他的皇兄,都是什么样的人?”

    “都是一群无聊的王八蛋。”

    “然后你刚才说你的十四皇兄很聪明?”

    “对,我说了。”程庭佶点头,一点儿也不怵。

    崔文墨便说:“你现在往前面看,你能看到什么?”

    程庭佶照做,然后回答:“看到宫墙了。”

    崔文墨又接着问:“那你刚才在树上,你又看到什么了?”

    程庭佶回答:“看到宫殿了……”他说完,突然又自己明白过来,“你是说,如果我是宫墙,那么站在树顶上的十四皇兄,就根本不会注意到我?”

    崔文墨勾唇一笑,“一个有本事的人,根本不回去注意他身后的人。朋友需要观念相和,对手,也理当本领相当。你觉得现在的你,配做你十四皇兄的对手吗?”

    “我为什么要做他的对手?”程庭佶说着,把手里的干草全丢了下来,“我现在就知道,我能让你吃吃苦头。”

    崔文墨挥手,一个纵身,从洞中跃了上来。

    忘了他会武功……

    程庭佶看着崔文墨,没忍住,骂了一句:“王八蛋。”

    崔文墨突然觉得这个小鬼很有意思,十分地有意思。

    “你知道吗?如果你真是我徒弟,我现在已经抽鞭子了。”

    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程庭佶立马往地上一坐。

    不知道他又有什么歪主意的崔文墨挑了挑眉,“怎么了?”

    程庭佶摸着脚,夸张地吸了口气,“我脚崴了,我走不动路了。”

    崔文墨抿了抿嘴,到底是叹了一口气。

    他背对着程庭佶,蹲在了他面前,“上来吧。”

    程庭佶鼓了鼓嘴,说:“我不想去参加宫宴。”

    “你不去,你母亲会很难做人的。你难道也想看到你母亲像你一样被其他的宫妃欺负吗?”

    程庭佶一想,那确实不好。

    他看着崔文墨瘦瘦弱弱的肩背,一个纵身趴了上去。

    要是能把这个坏蛋压死才好。

    来了先例的崔文墨,可不知道这小兔崽子心里在想什么。

    第四轮的烟花,又开始在天上绽放了。

    容晏坐在酒楼中,看着楼下街道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就有那么一些不得劲儿。

    今日在董府所见给他带来的冲击早已被消化,他现在迷茫,只是因为一个问题。

    难道,他做官,不管爬到哪种地步,都得像那些士族门阀的掌权人低头吗?

    他明明想做的,不是这样的官。

    他想保护家人,证明自己,为百姓谋求福泽。

    就这些,他以前以为很容易就能达到的。可原来,竟是他天真了。

    奉阳的风景,有时真的让他看来都觉得作呕。

    容晏喝了口酒,再看了一眼窗外,他决定去下面给娘亲买了纸兔灯就走。

    开门时,酒肆的大堂闹哄哄的。

    大概又是有三教九流前来闹事吧。容晏瞟了一眼,没想去管。可他哪里料到,在楼梯拐角处,他被一个喝得醉醺醺酒鬼拉住了,“小容大人?”

    容晏原本不耐,可听得声音有些熟悉,他一回头,竟发现此人居然是恭王世子董荞。

    因为崔婉的事和苏今的嘱托,容晏跟他还有两分交情,今见他双颊绯红,眼神迷离,显然一副喝上头的模样,倒不好不管了。他把想要抽出来的手一转,扶着他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多喝了两杯……”董荞看着容晏一笑,对着原本聚在他身边的其他人却是不耐了,“都给老子滚开!”

    人一赶走,他把自己整个人的重要压倒容晏身上,用着劲把他往楼上带,“小容大人,难得遇见你在外头玩耍,今日怎么的,也得陪我喝两杯吧?”

    君子六艺中就含武艺,有底子,对于董荞这么一个壮年男人,容晏也并非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此时,想走的心是没了,他一路跟着董荞的指引进了过道边的厢房,把他丢在椅子上后笑了一下,“您今天,怎么就喝了这么多了?”

    “我高兴,你随我。”董荞挥挥手,手里空着的酒瓶说什么也不撒开。他晃了两下脑袋,笑着伸手一指,“小容大人,你坐啊。”

    深知不能逆酒醉之人的意,容晏十分配合地坐在了他的面前,“好,我坐。”

    董荞歪着头,打了个嗝。

    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说,容晏露出十分认真的表情。

    半晌后,董荞一笑。

    “小容大人,我现在头有些晕,嘴皮子有些不受控制,您也知道我是喝醉了,我要是说了什么,你多担待,只当我糊涂,千万别生我气。”

    容晏觉得,皇室里像董荞这样的人,挺少。

    董荞揉了揉脸,他看着外面,突然打开了话匣子。

    “今天为什么喝这么多,因为今天是我的生辰。生辰嘛,总要开开心心地过,可是因为一个人,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小容大人,我从小,就对你们秋家人有好感。为什么呢?因为戴国公啊。戴国公,说实话,戴国公真的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人,我曾经……戴国公曾经给我过了一个非常难忘的生日,所以我这辈子,怎么也忘不掉他的恩情了。”

    这一段,可以说是胡言乱语了。

    董荞大概也是反应过来自己前言不搭后语,他吸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把脸,“总之,我很仰慕戴国公,从少年时,知情事起,我就在想,我要娶戴国公的女儿。为了尊敬她,尊敬我未来的妻子,我洁身自好,从来不去烟柳之地,对于别的女人,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容晏一听这话就笑了,他说:“殿下,您比静凇妹妹大十岁,舅舅他是不会同意的。”

    “或许他会被我感动呢?”董荞说着说着,不禁哭了,“我会对秋家娘子很好的,也会十分十分孝顺戴国公的。”

    一个亲王世子的一生,大概不会有第二次这么失态的时候吧。

    容晏看着他哭,不再说话。

    缓过来一些了,董荞又继续说:“可是,你知道,戴国公出了这种事,我大概这辈子都报不了恩了。所以,当时,在皇上下令查卢府时,我十分努力地争取,可是没争取上,倒是后来让他想起我,把我派去查崔府。”

    听到这里,容晏整个人神色都变了,“殿下……”

    董荞不管,他继续说:“查崔府也好啊,崔家的娘子跟静凇小姐不是结了金兰的姐妹吗?我当时想着,这么个可怜的姑娘,我能帮就帮吧。可是我没想到,崔婉那个女人,贪生怕死,几句话就让她失了对姐妹的忠贞,她居然当场就暴露了静凇小姐的去向,那个女人,她简直不可原谅!”

    一直想要得知的消息突然被这么说出来,容晏不可能不激动的。他站起来,浑身发抖,“殿下,殿下你知道崔婉去了哪里吗?”

    董荞一笑,脸上同时有愤恨和肆意两种表情,“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因为那个女人就是被我全程关照的。她本来能够留在教司坊成为乐伶的,可是她失忠失节,我看到她就生气,于是,就把她下放去江南做官妓了。”

    说着说着,董荞的心情似乎平复了一些,他呢喃着,轻声念叨着:“居然连结了义的金兰都敢背叛,我都觉得做官妓是便宜了她,还好没有静凇小姐的坏消息,不然,我定要她成为整个赵国最卑贱的女人。”

    “殿下,您够了!”实在是听不下去的容晏摇着头,十分痛心地看着董荞,“你知道崔婉是静儿的结义金兰,您难道就没想过,您糟蹋她,就是在糟蹋静儿嘛!”

    对于容晏突如其来地指责,董荞懵了,整个人也清醒了一半,“不是,她,她背叛了静凇小姐啊。”

    “可是,我的母亲说,不管话传出来是如何的,我们秋家永远相信崔婉是清白的。因为她是静儿选中的人,静儿亲口承认的姐妹。静儿认定的人,品格方面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但是……”董荞站起来,他大声解释道:“我是在现场听她亲口说的!”

    “那也不代表你可以侮辱她!”容晏想到他刚才对崔婉的一系列轻蔑,实在觉得难受,他一甩袖,转身就走,“您自己呆在这儿喝酒吧。”

    “等等。”董荞的酒可以说是完全醒了,他甩开酒瓶,拔腿就追了上去,“容晏,容晏你听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大声地喊着,在他隔壁的房间,却鸦雀无声。

    现在在吏部任职,左相杜岩松的二儿子杜沉看着面色苍白的兄长,有些担心地握住了他的手,“大哥!”

    原来,崔婉被下放去了江南吗?

    原来,这一切都是董荞做的吗?

    杜沣浑身发抖,突然之间大笑起来。

    害妻之仇,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58。盈量知归() 
京中的繁华景象; 于谢锦葵来说,真的就犹如过眼云烟。

    她从来不会去沉迷;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 于奉阳; 她不过是个外来人。

    一官半职只不过权宜之计。她现在唯一上心记挂的人,在城西的吏监之中。城西吏监是奉阳八大诏狱之一,其中关押的都是定案获罪又不至死的食两千石以上的高官; 父亲谢薄金就在其中。其间像她父亲那样的人不计其数,但比起大部分人,父亲又是幸运的。

    有她搜索来的证据,再加上付卿书的保荐,以及各种暗地里的人情往来;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让朝臣争吵了半年有余的栗州通判谢薄金监守自盗一案; 终于水落石出。刑部定案后,通告文书下发全国各地; 现在在奉阳府任一小吏的谢锦葵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在看到公文的第一时间,她便松了一口气。

    说来说去,不管曾经是一州副手,三品大员高高在上的谢薄金; 还是如今获罪被贬至无品无阶,谪到小县当文书主簿的谢薄金; 都是朝中贵人博弈的牺牲品。但是塞翁失马; 焉知非福?至少谢锦葵就觉得; 能保住一条性命,就已经是很好的事了。只是她有些担心,父亲虽在宦海多年,但由于一直小心谨慎,从来都只是大起小落,如今半生心血被一撸到底,是个人都会心怀不甘吧?

    只希望父亲能看开些才好。

    今日佳节,圣上趁机赦免刑狱,原本要被关到明年开春才能被放出的谢薄金赫然也在赦免之列。谢锦葵借机推了府衙内的一切应酬,早早在家中准备,等时间差不多了便满心欢喜的来到城西吏监前等候。

    谢薄金是被付卿书的义兄木楠子扶出来的。

    栗州一案,四方关注众多,吏监只负看守之责,并未对谢薄金用刑。只是他已年过四十,在阴冷潮湿的监牢中关着又不得走动,难免身体虚了些。心忧老父的谢锦葵也来不及想木楠子是何时来的,第一时间冲了上去,“父亲。”

    谢薄金在女儿扑过来的时候还有些发怔,待到手被抓住时,他吞咽了好几下,才用嘶哑的声音唤了一声:“嫦儿……”

    为了避嫌,入京后谢锦葵就没有见过父亲。时隔多日,听到他像以前那样叫出自己的小字,想到现在局势一定,往后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她就觉得这一路来所有吃的苦都是值得的。

    “父亲。”谢锦葵忍不住哽咽着又喊了一声,紧接着连忙将带来的披风棉裘给他披上,“父亲,以后我们父女二人一定要好好的。”

    木楠子在旁边帮衬着,等谢薄金将衣服穿好,他才轻声说:“谢大人身子底子不错,我刚才瞧过,并无隐疾,只是身子有些虚,回去吃几副普通的驱寒药,再辅以食补,过段日子就又会像以前一样了。”

    谢锦葵与木楠子不算生疏,却也不大熟,听他照顾到如此地步,自然又是感谢,“有劳道长费心。请回去传话于付大人,就说她的恩情锦葵永生都不会忘记的。”

    付卿书为人急公好义,受到的感谢之多木楠子早已习惯。他只是一笑,“我今日来,不是讨你这个感谢的,只是恰巧路过,想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便进去狐假虎威了一番。”

    谢薄金虽然得到赦令,但没些关系,还真不能如此准时的从吏监中出来。今日若木楠子不来,没想清楚其中关键的谢锦葵难免会碰灰。

    在这件事上,初入官场的谢锦葵不明白,谢薄金却看得门儿清。他一叠手,拱手行了一礼,“道长,大恩不言谢。”

    木楠子摇了摇头,“谢大人身上的事能了,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

    可不是一件好事?

    谢薄金心中思绪万千,一时忍不住咳了两声。他抓住谢锦葵扶过来的手,朝木楠子颔首,转身说:“阿嫦,咱们回去。”

    谢锦葵皱着眉头瞥了木楠子一眼,听到父亲的咳嗽声,立马把注意力移开。

    “父亲。”

    住的地方有些选,所以今天谢锦葵还租来了一辆马车。

    将父亲扶上车后,谢锦葵首先拿来暖壶倒了杯热水,“父亲,喝两口暖暖身子。”

    谢薄金接过,喘了口气。他听着外头天上的烟火仗鸣声,突然用栗州方言开口问:“你跟付大人可有走得很近?”

    谢锦葵一听,便知道这是防着隔墙有耳,连忙也拿方言将自己拦车喊冤,带信上京,如今在奉阳府任职之间发生的大小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谢薄金听完点头,“付大人与我父女二人有恩,这是不争事实,我们自当记在心里。只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你我也无须因为恩情就硬黏上去,她虽然是皇亲,但也是朝堂的官员,我们若是依附,未免落了下乘。你且记住,日后若再有人提起此事,你只管说是仰仗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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