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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部分

基督山伯爵:世界文学经典文库-第171部分

小说: 基督山伯爵:世界文学经典文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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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说好您以后住马赛,我动身去非洲,我要彻底抛掉我原来的姓氏,让我现在刚改的姓氏响当当地叫起来。”

    梅塞苔丝叹了一口气。

    “噢!母亲,昨天我报名参加了北非骑兵军团,”年轻人说道,他垂下双眼,心里有点虚,因为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样降志辱身是多么崇高,“或者这么说吧,我觉得我的身躯是我自己的,我可以把身躯卖出去,所以昨天我顶替别人从军了。用一般人的话来说,我把自己卖了,”年轻人强打起笑脸说,卖的价钱比我想的要好,也就是说,得了2000法郎。”

    “这么说,这1000法郎是……”梅塞苔丝打了一个寒颤说道。

    “还只是一半钱,母亲,另外一半一年后付清。”

    梅塞苔丝怀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神情仰天举起眼睛,心中百感交集,挂在眼角的两颗泪珠顺着脸颊悄然流下。“用血换来的钱呀!”她喃喃说道。

    “假如我战死沙场,那倒是的,”莫瑟夫微微一笑说道,“但是我请你放心,亲爱的母亲,正相反,我决不会拿命不当命,我觉得我的求生欲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强烈。”

    “我的上帝!我的上帝呀!”梅塞苔丝说道。

    “再说,您为什么以为我一定会战死的呢,母亲?难道拉莫里西埃法国将军1806—1865,曾参加法国征服阿尔及利亚的战争。,这位南方的奈伊法国名将1769—1815,曾参加入侵俄罗斯战役和滑铁卢之战。,他被打死了吗?难道尚加尼埃法国将军和政治家1793—1877,1848年任阿尔及利亚总督。被打死了吗?难道贝多法国将军1804—1863。被打死了吗?难道我们都认识的摩莱尔被打死了吗?所以,您要想到以后您会高兴的,母亲,您会看到我穿着绣金线的军服回来的!我要告诉您,我打算穿上军装漂漂亮亮地干一番,我觉得我选的这个联队很称心。”

    梅塞苔丝想装出一副笑脸来,但她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这位神圣的母亲心里清楚,她不能让孩子一个人忍辱负重作出牺牲。

    “呃,”阿尔贝接着说道,“您清楚了吧,母亲,归您用的钱肯定有4000多法郎,有这4000法郎,您至少可以过两年。”

    “你是这样想吗?”梅塞苔丝说道。

    伯爵夫人的话脱口而出,其中的悲哀却又是这样真切,阿尔贝一听完全明白了这句话的真实含意,他顿时觉得心如刀割,于是抓起他母亲的手,温顺地握在自己手中。“是的,您要活下去!”他说道。

    “我会活下去的,”梅塞苔丝喊道,“但是你不能走,是吗,我的儿子?”

    “母亲,我一定得走,”阿尔贝平静而坚决地说道,“您非常疼爱我,总不会老让我在您身边呆着,总这样无所事事,虚度年华吧,再说,我已经签约了。”

    “你就按你的意愿办吧,我的儿子,我呢,我照上帝的旨意做。”

    “这不是我的什么意愿,母亲,这是理智,这是需要。我们两人都已经绝望了,是不是?今天生命对您有什么意义?已经毫无意义了。生命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没有您,也就没有多大意义了。母亲,您应该相信我这话,因为倘若没有您,我的生命,我可以向您发誓,在我对我父亲的为人产生怀疑,抛弃他的姓氏那一天就终止了!总之,假如您能让我继续有所希望,我就要活下去,假如您能让我为了您今后的幸福而负重致远,您就会使我的力量成倍增长。这样,我到了那儿就去见阿尔及利亚总督,他有一颗赤诚的心,更重要的,他保持着军人的本色。我要把我凄惨的身世告诉他,我要请他经常关注我,假如他对我言而有信,假如他真的关注我的表现,那么不出六个月我就会晋升军官,或者死于战场。假如我成了军官,您以后的生活就有了保障,母亲,因为我的钱就可以够您和够我两人用了,而且,我那时用的姓,是能让我们两人都感到自豪的一个新的姓,因为这是您本来的姓。假如我死于战场……噢!如果我死于战场,那么,亲爱的母亲,您倘若不想再在人世上,您也可以与世长辞了,我们的不幸就到了极限,也就终止了。”

    “很好,”梅塞苔丝回答道,她那富有表情的眼睛闪射出高尚的目光,“你说得有道理,我的儿子,有些人正盯着我们,想从我们的行动来判断我们,我们要向他们证明,我们至少是值得同情的人。”

    “但是千万不要黯然神伤,亲爱的母亲!”年轻人喊道,“我可以向您发誓,我们是非常幸福的,至少我们可以是这样的。您富有理智,宠辱不惊,而我,我已懂得安于淡泊,不再随心所欲了,我想是这样吧。我一入伍就有钱了,而您一跨进唐泰斯先生的屋子,您也就安静了。大家都试试吧!母亲,听我一句话,大家都试试吧!”

    “对,我们试着做吧,我的儿子,因为你应该活下去,因为你应该得到幸福。”梅塞苔丝回答道。

    “那么,母亲,我们的钱就这么分吧,”年轻人装出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说道,“今天我们就可以动身了。好吧,我去按刚才说的给您预定位子。”

    “可是你自己呢,我的儿子?”

    “我,我得在这儿再留两三天,母亲。离别就要开始,我们先得适应起来,我也需要请人给我写几封推荐信,了解一下非洲的情况,然后我去马赛找您。”

    “好吧!就这样,我们走吧!”梅塞苔丝一边说,一边披上她的披巾,这是她带出来的唯一的披巾,碰巧是一条非常珍贵的黑色开司米披巾,“我们走吧!”

    阿尔贝于是急忙把他的证件收拢,拉响绳铃叫来旅馆老板,付清了30法郎的房租,然后伸出手臂让他母亲挽着,两人一起走下楼梯。有一个人在他们前面下楼,那人听到绸裙在楼梯栏杆上碰出的簌簌声,于是扭过头去。

    “德布雷!”阿尔贝轻轻喊了一声。

    “是您,莫瑟夫!”大臣秘书在楼梯上站住说道。德布雷大为骇然,已顾不上隐瞒自己身分,再说,他也已经被人家认出来了。阿尔贝的不幸遭遇轰动了整个巴黎社交界,现在这个时候在这家鲜为人知的小旅馆中又见到这位年轻人,似乎果然把德布雷的心里撩得痒痒的。“莫瑟夫!”德布雷又喊了一声。接着,他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了莫瑟夫夫人的依然年轻的风韵和她那黑色披巾,于是又说道:“噢!请原谅,”他微微笑了一下,“我先走一步,阿尔贝。”

    阿尔贝清楚德布雷心里在想什么。“母亲,”他转身对梅塞苔丝说道,“这位是内政大臣的秘书德布雷先生,我原来的一位朋友。”

    “什么?原来的朋友?”德布雷嘟囔着说,“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样说,德布雷先生,”阿尔贝接着说道,“因为今天我已经没有朋友了,也因为我不应该有朋友了。承蒙您还认识我,本人不胜感谢,先生。”

    德布雷在楼梯上往上跨了二步,紧紧握住阿尔贝的手。“请您相信,我亲爱的阿尔贝,”他装出一副非常激动的样子说道,“我对您遭到的不幸深表同情,并请相信,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我一定尽力。”

    “谢谢,先生,”阿尔贝微微一笑说道,“不过,我们虽然遭此不幸,手头的钱还够用,无需求人。我们就要离开巴黎,旅途开销除外,我们还剩5000法郎。”

    德布雷的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他的钱包里正放着一百万。他那讲究精确的头脑虽然缺乏想像力,但在此时此刻他不由得想到刚才就在这同一幢小楼里呆着的两个女人,一个落到了声名狼藉的地步,那是咎由自取,从这儿走的时候斗篷底下掖了150万法郎还嫌自己穷,而另一个虽然遭受不公正的打击,但在不幸之中依然高风亮节,身上仅有剩下的几个钱,但还觉得自己丰盈富足。一想到这样一种对比,他不禁心慌意乱,再也顾不上那些彬彬有礼的举止,面对这榜样所揭示的哲理,他只觉得自己惘然若失,于是他含糊不清地说了几句一般的客套话,便匆匆下楼走了。这一天他心中憋闷,内政部的职员,他的下属受了一天的窝囊气。但是傍晚的时候,他已成了马德莱娜林阴大道上一座非常漂亮的小楼的买主,还拿到了一笔5万里弗的年金。

    第二天,就在德布雷签订房契的时候,也就是傍晚5点钟的时候,莫瑟夫夫人亲热地拥抱了儿子,儿子接着也亲热地拥抱她,然后她上了公共马车的前车厢,车门随即关上。拉菲特运输公司前庭的办公楼,同所有的办公楼一样,底层和二楼之间有层叫中二楼的夹层,这时在这中二楼的一扇窗户后面躲着一个人,他看着梅塞苔丝登上马车,看着马车驶离前庭,他也看着阿尔贝最后走开。那人抬起手按在他那布满疑云的额头上,独自说道:“噢!这两个无辜者的幸福被我剥夺了,我用什么办法才能还他们幸福呢?但愿上帝能帮助我。”

第197章 狮子坑(1)() 
福尔塞监狱法国国家监狱。有一个牢区专门关押那些罪大恶极,非常危险的犯人,叫圣贝尔纳区,但是犯人的话说得尖酸刻薄,把这个区叫作狮子坑,很可能由于押在这儿的犯人常常用牙齿咬断铁栅,有时甚至咬那些看守的缘故吧。这是狱中之狱,墙比别的地方厚一倍,每天都有一名看守仔仔细细检查铁栅的粗铁条是否完好无损。从看守那种大力神一般的体型和他们那种冷酷犀利的目光,可以看出他们是专门挑选出来的,他们用恐怖的手段和各种机警的办法制服这儿的在押犯。这牢区的院子是藏垢纳污的深渊,四周大墙高耸,即使在能见到阳光的时候,阳光也只是从高墙顶上斜着照进来。这儿的犯人起床后就在院子的石地上像幽灵似地游荡,他们慑于法律都已直不起身来,头上悬着法律磨快了的屠刀,他们一个个愁眉苦脸,魂飞魄散,面无人色。在一堵吸收阳光最多,保存热量最多的高墙底下,犯人一溜排开,有的站着贴在墙上,有的蹲着靠在墙根上。他们有时同边上的人说说话,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各管各独自呆着。他们的眼睛时时刻刻总盯着那扇牢门,牢门有时打开,从这凄凉的天地叫走某个人,或者朝这深渊扔进从社会熔炉刚倒出来的炉渣。

    圣贝尔纳区有专用的会见室,这是一间长方形的屋子,中间平行安了两道铁栅,把屋子隔成两个部分,两道铁栅相距三尺,所以探监的人和犯人无法握手,也传递不了东西。这间会见室昏暗潮湿,不论从哪一方面看,都非常恐怖,何况大家都可以想到,那些令人胆寒的秘密就是从铁栅间传递,并在那一根根铁条上留下红棕色的锈斑。然而,这地方虽然极其可怖,对那些日子已经可数的人来说却是天堂,一到这儿他们又回到了他们所企望的,也是令他们回味无穷的天地中来了,因为这些人如果离开这狮子坑,所能去的地方无非是圣雅克城门当时巴黎的一个刑场。、苦役犯监狱或者又黑又小的单人牢房,改去别的地方那是千载难逢的例外。

    在这个我们刚描述过的,散发着一股阴冷潮气的院子里,有一个年轻人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来回踱步,狮子坑的居民们都在十分好奇地打量他。凭他这一身做工讲究的衣服,他还真可以算是一位高雅的绅士,只是他那身衣服可惜都已经撕破了。不过这身衣服还没有穿旧,衣服的呢料细软光滑,这年轻犯人一心想把他这身衣服弄成新的一样,于是用手轻轻搓了搓,没有破的那一部分很快就恢复了原有的光泽。他也费了一番功夫想让那件细麻布衬衣挺起来,但是从他入狱以来,这衬衣的颜色跟原先的可是大不一样了。至于他脚上的那双皮靴,他就用他手帕的一个角仔仔细细地擦得锃光发亮,而那手帕上面绣有表示家族姓氏的大写字母,字母上还绣了王冠纹章。狮子坑中有几个犯人看到这年轻犯人这样精心修饰自己,不由得对他产生了兴趣。

    “睢,这王子又在臭美了。”一个窃贼说道。

    “他天生就长得非常俊,”另一个窃贼说道,“他只要再有把梳子和发蜡,准能把那些带白手套的先生比下去。”

    “他这一身衣服好像还是很新的呢,那双靴子又亮又神气。我们有这样体面的哥儿们,那还是挺有味儿的。这些浑蛋宪兵全不是好玩意儿,他们都瞧着眼红,愣把这么好的衣服撕破了!”

    “看来这家伙有点名堂,”又有一个犯人说,“他什么都干过……都是轰轰烈烈的……年纪轻轻的就从外边进来了!喔!真是棒!”

    这种赞誉实在令人作呕,但那个年轻的犯人却是美不滋儿地听着人家夸他。其实他也只是从人家说话的神色上看,觉得是在夸他,因为人家究竟说些什么,他也没有听清,这样打扮一番之后,他朝领饭的小窗口走去,窗口前面站着一个看守。

    “呃,先生,”他对那看守说道,“借我20法郎吧,马上就会还您的。跟我打交道,您不用担心吃亏。您想想吧,我有的是亲戚,他们的钱都是几百万几百万的,哪像您才几个小钱!怎么样,借20法郎吧,我也就可以买个单间住了当时法国监狱内设有自费单人牢房。,也可以买件睡衣,白天黑夜让我总穿着这身衣服和靴子,我难受死了。这叫什么衣服,先生?哪能是卡瓦勒康蒂王子穿的呢?”

    看守转过身去,耸了耸肩。这些话谁听了都会哈哈大笑,但是看守是不会笑的,因为这种话他听得多了,或者说,听来听去都是这些话。

    “好吧,”安德拉说道,“您这个人全无心肝,我会让您丢了您的差使。”

    这句话倒使看守转回身来,而且这一次他情不自禁地哈哈大笑起来。其他犯人全都凑过来,围成一圈。

    “我告诉您吧,”安德拉接着说,“这点钱少得可怜,我也就是想弄件衣服穿,弄间单间住而已,也好像像样样接待随时都有可能来看我的贵宾。”

    “他说得在理!说得对!”犯人们纷纷喊道,“可不!一看就知道他可是个体面人。”

    “很好!你们借给他20法郎吧,”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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