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宫成长录-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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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都想着能做个闲散王爷便是最好的,又怎么可能在这种事儿上搀和,更何况,他向来是听九哥的,九哥总是提醒他,在朝堂上最好闭嘴什么都别说,他现在又怎么可能站出来。
至于胤禛,说他是按兵不动也好,休养生息养精蓄锐也好,这都是外人的说法,而胤禛自己却总是想着,不要把兄弟之间处的太僵。再怎么说,他们都是兄弟,更何况一直跟着八弟的十四,还是自己一母同胞的胞弟。有些事情若是提出来太早,反而有些不妥,一向都坚持着“快刀斩乱麻”原则的胤禛,在处理这个问题上反而变得有些拖一日算一日了。
康熙看着堂下众人,将众人神色一一扫在眼底。老八那努力维持着平静表面下的得意,和别的儿子的置若罔闻,有些大臣努力藏着的欢欣鼓舞与另外一些人的明哲保身。
将手中的折子大概翻了一下,康熙“啪”的一声把奏折摔在龙案之上,带着些微怒说道,“:宋仁宗三十年未立太子,我□□皇帝并未预立皇太子,太宗皇帝亦未预立皇太子。汉唐以来,太子幼冲,尚保无事;若太子年长,其左右群小结党营私,鲜有能无事者。……今众皇子学问、见识,不后于人,但年俱长成,已经分封,其所属人员未有不各庇护其主者,即使立之,能保将来无事乎”言外之意,这些前朝帝王并没有早早地就立了太子,甚至有三十年没有立太子的,也没见得有什么混乱,这立不立太子,立谁做太子,本来就是我这个皇帝的家务事,跟你们客气一下,你们还真以为自己能随随便便插手了?
随后,看了一眼胤禩,淡淡地说了一句,“况皇八子未曾办理过政事,且其母出身微贱,故不宜立为皇太子,众卿家莫再言此事,今日此番言过便可。”
这话说的,很有些想要马上结束这个话题的意味,一般情况,若是皇帝想要结束话题,底下的人只需要不说话听着,等皇上再想出个新话题便是了。
可今日不知为何,老臣佟国维与武将阿灵阿却跪了下来,“回禀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亦不可无太子。朝无太子则众臣寝食难安。八皇子素来为人和善,且兼有贤名,吾等愿保其为储君,此时若定,朝堂定矣。”这话说的跟威胁似的,若是舒敏在场怕是要直接笑死。这些人未免也太放飞自我了,怎么说,跟皇上这么说话,本来就是一件自掘坟墓自找死路的事情吧。
果然,皇帝一听自己的大臣如此地不善解人意,立马就怒从心起,拂袖而起,将龙案上的奏折统统扫到地上,“尔等愚昧之徒!辛者库贱人之子,岂堪大用?!此等痴心妄想,实不知自己几何耶!”说着便自己走下了一侧的丹陛,身影将消之时,才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喝,“冯琛,退朝!”
原本挂着一脸得意,觉得自己今天终于机智地把皇阿玛逼得不得不答应的胤禩瞬间脸就黑了下来。虽说朝中众人都知道他额娘出身并算不上好,可皇上这么当着面说他额娘,他还是不能接受的。可就算再不能接受,万岁爷说的也是事实,良妃娘娘本就是辛者库罪臣之女出身,也是因为天生的姿色与一些普通宫女不常见的才学才得以让当初年轻的皇帝另眼相看。可无论怎么说,她母亲的地位都是与皇帝息息相关的,一个辛者库的罪臣之女,说起身份来,是连汉女都不如的。
胤禩默默地咬牙,攥了攥拳头,然后狠狠地瞪了一眼老九跟老十,便和那些拥护者香榭丽去了。倒是留在后面的老九看到了那不友善的一眼,指着自己的鼻子问跟自己一起的几位皇兄,“三哥四哥五哥,这,关我什么事儿啊?”
呆在家里的舒敏天天扳着指头算这日子,已经到了康熙五十九年的年末了,自那次万岁爷当堂训斥了那些“八爷党”之后,他们很是消停了一段时间。只是舒敏知道,每天和三皇子九皇子一同在醉湘楼会面的自家夫君,绝对不是单纯地去吃饭,虽然每次会给自己打包回来几个好菜,但舒敏依旧坚持地认为,自家夫君是去办正事的。
这天舒敏正坐在家里与温喜闲聊。窈窈大了,经常要送到宫里去和太后作伴,学些宫廷礼仪。小豆包更是要经常入宫伴驾,受皇上的亲自教导。
说起小豆包,舒敏不禁觉得有些惆怅。自家儿子似乎有些长开了,没有小的时候圆乎乎的可爱了,尤其是习武之后,武艺越发高强不说,关键是个子也抽条起来了,竟然快和自己一般高了。而作为娘亲的舒敏非常郁闷,虽然现在小豆包和胤禛还有竹青的武艺是无法抗衡的,可是,他居然已经能和自己打平手了。舒敏自诩自己当年也算是自保有余还能再保一个的水平,尤其轻功更是她的得意之处。可这个小子现在居然要和她打平手了。
于是,不开心的舒敏决定,今天要吃豆包,而且,等儿子回来之后,一定要揉着他的脸好好地喊几遍小豆包,以解己怀。
而小温喜,还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按照满足的规矩,小女孩儿到了七岁便可以留头了,现在梳着双丫髻的小温喜还真是个可爱的软绵绵的好孩子。
这些年,温喜一直养在雍王府上,跟舒敏胤禛本就惯熟,只是舒敏从不愿让孩子独独和自己亲近,待孩子稍微大一些的时候,便总是领了孩子去养蜂夹道的别院去看她的生身父母,或是带了孩子回十三皇子府去见她的嫡母。可即便是这样,温喜依旧和舒敏最为亲切,再后来,十三与他的嫡福晋便直接说,不如温喜就由舒敏养着吧,舒敏自己也只有两个孩子,家里孩子多一些,也更热闹些。
那个陈秋云终于受不了自己这种被迫独居的日子,恰巧在某一日去府外逛到了一家脂粉铺子,觉得那老板很合自己的心意,便到胤禛面前哭着求去了。舒敏看她一个弱女子,就算是当初对自家夫君有些觊觎,可因为夫君自持从未染指,也算不上有什么仇,便给她拿了两百多两银子,反而让陈秋云感恩戴德地离开了。
至于年蕙瑕,大概是真的心若死灰了,这么几年居然一直在家庙里诵经,不然就是偶尔去府外庄园上小住,可这般日子也从不与家里人说,年夫人依旧觉得女儿过得不错,年羹尧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在军中努力往上爬着,一门心思地为胤禛做事。
到了腊月早梅开了的时候,舒敏□□书去剪了几枝养到屋里来,想了想,叫绫罗叫了个小丫鬟去后院儿请侧福晋和李氏格格来挽澜堂坐坐。春书一直说着自己不嫁,舒敏后来也就不怎么说她了,可奇怪的是,居然连绫罗也不愿嫁人。舒敏问起来就说,她早在进宫的时候就已经立下了就算出宫也终身不嫁的誓愿。
原先跟着自己的几个丫鬟都相继嫁人了,舒敏养温喜也完全不费心,便每天想着,怎么能给冬棋和竹青找个归宿。
前两年,竹青在园子里和胤禛的一个贴身影卫交了手,两人便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影卫这种,本来是大内给宫里的主子们安排的贴身护卫,这种护卫一般都有着很好的功夫,但也往往都是隐在暗处,不能露出面来。只是胤禛的这个影卫,却是他自己训练出来的,或者说,这是他自己选的人,交到万岁爷的老影卫手里练出来的,所以隐或者不隐都是看胤禛的意思。
因为舒敏觉得,竹青这么多年唯有对那个影卫似乎表现出些不同,就软磨硬泡了胤禛让两人成亲,这事情到最后竟然也给成了。竹青成亲当日,舒敏为此高兴地多喝了三杯甜酒。
年蕙瑕与李娇容到了挽澜堂,原本翻着本怪异志的舒敏便马上回了神,温喜去和春书做女红练习了,屋子里只有倚在炕上的大迎枕上的舒敏一人。
年蕙瑕穿着的是一身素色的旗装,头上是小小的一只赤金簪子,虽说按照侧福晋的规矩,舒敏给年蕙瑕准备的东西一点儿都不差,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姑娘就是偏好把自己打扮成这种素净模样。嗯,这感觉,有点儿像宫里的德妃娘娘,但又不是完全相同,甚至可以说,这小姑娘这样的打扮,反而显得更像是一个无情无爱的角色。
而娇容,似乎是更喜欢颜色亮丽的打扮多一些。就因为这个,舒敏曾经还因此说笑过她,她却说那都是楼子里教她们的吸引男人的法子。男人虽说看着姿色艳丽的总是觉得挪不开眼睛,可若真要往自家屋里放,反倒是更喜欢清秀本分的。而当年那事情一出,娇容便不打算遮掩着自己的性子了,索性舒敏也支持着,就直接挑了自己喜欢的颜色艳丽的衣服来穿,衬着那张艳若桃李的脸,竟是好看的让女子都移不开眼睛。
舒敏看到她们两人来了,就安顿她们坐下,然后去让小丫鬟们准备茶水点心,也放下了自己手里的书。
要说年蕙瑕,舒敏真正有印象的是那个当初一心想要嫁给胤禛的敢作敢为的小姑娘,看着面前的这个如死水般的女子,舒敏总是不能把眼前的身影和那个姑娘联系起来。
“蕙瑕,你和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说她是单纯好奇也罢,是多心也好,她就是有些奇怪年蕙瑕究竟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她真的没什么盼头了,还是她其实一直在谋划着什么?
年蕙瑕捻着手里的念珠串儿,轻轻摇摇头,“回福晋,妾身没什么心事,只是现如今想开了事情而已。”自打进了畅春园,年蕙瑕几乎很少与舒敏交谈,就算偶尔有两人交谈几句,也多是舒敏纠缠于这几年年蕙瑕的改变,而年蕙瑕一成不变地将这些话用些平淡的语句圆过去。
舒敏看这样两人似乎最后还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便轻轻叹了口气,叫了屋外的小丫鬟来,“玉珠,去剪几枝梅花给侧福晋带回去吧,对了,小厨房的素点心也给装上一盒。”
小丫鬟应了一声,不多时便把东西拿来了,年氏看小丫鬟提了东西就来,就起身行了一礼,拿了东西退去了。
走到挽澜堂院外的石板路上,年氏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食盒和新鲜的梅花,嘴角浮出了一丝浅浅的苦笑,可这停顿之后,却是迈着更快的步子朝自己的瑕水阁走去。瑕水阁这名字,是她进了畅春园,福晋特意改了名字拨给她住的一处院落,这处院子之前不叫这个名字的,当初福晋说,再怎么着也是侧福晋的身份,可以关注门在府里拌嘴,却不能让外头的人看了笑话,便把这里改了名字,重新打理了让她搬了进去。
看着年蕙瑕走了出去,舒敏便招呼了李娇容坐在了自己身边,虽说娇容出身并不讲究,可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时候,舒敏就是喜欢与她说话。而娇容本就长相妍丽,舒敏是个素来喜欢看美人儿的,自然会看中娇容多一些。
李娇容向来也乐于与舒敏交谈,毕竟在她心里,舒敏不仅是她的救命恩人,现如今也是她一顶一亲近的人。这世上她也只有一个小丫鬟梨花儿傍身,可舒敏很显然总能让她多快活一些。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看着舒敏受伤或是辛苦,就总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这大概是因为舒敏救了她的这条算不上值钱的命,她见不得自己恩人受苦吧。
看着舒敏似乎有些钻牛角尖,娇容给舒敏斟了杯茶,“夫人,就别费心思打问那小丫头了。这小丫头如果是个没心机的好的,自然不用咱们费那个劲儿去提防,若是个不好的心机深沉的,夫人的本事也足以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何必要浪费这些时间。”
舒敏笑着摇摇头,用手支着太阳穴“你这是在夸我了,这几年爷把我养的都惫懒了,也真不知道,我到时候该怎么办,真是要愁死我咯!”她想的自然不是在宅院里的日子会让她没法招架,现在已经快康熙六十年,若真到了那个深宫之中,很多事情才是费脑子的。
李娇容听舒敏这么说,便微微笑着脱掉鞋子跪到了炕沿上,舒敏很少头疼,可一旦真疼起来,只有冬棋的手法能“手到病除”,娇容想着报答恩人,便去和冬棋姑娘学了一手,而娇容的手越发柔软,竟比冬棋揉起来更舒服些,舒敏贪心,便缠着娇容让她常给自己揉揉,原本只当做是句玩笑话的,却没想到娇容竟答应了。
舒敏闭着眼睛任娇容揉着,听到娇容柔酥的声音在耳边响着,“夫人不必那般忧心,怎么说,我还有个不算是摆设的脑子,就算什么时候夫人支应不过来,或是觉得累了,我便把那磨脑子的事儿接了,怎么也得让夫人清闲清闲。”
舒敏舒服的靠着,嘴角牵起了一抹笑,“你啊,总是对我这么好,我可是决定了,若是哪一日你真说要走,我都得哭着让你留下来呢!”
两人说笑着,不一会儿,便听到了温喜软绵绵的小声音,“伯娘,伯娘,温喜和春书姑姑学着绣了方帕子,您看好看不好看。”
舒敏应声坐直身子,从小温喜手中接过那一方绢帕,帕子上是一丛极美的鸢尾,在白色的绢帕上盛开的生灵活现。
舒敏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嗯,修的很漂亮,温喜真棒!”
康熙六十年秋,照顾了舒敏近三十年的皇太后撒手西去。这是舒敏从未想到的。太后娘娘的身体一向很好,就算是这一次,也只是一点普通的风寒。舒敏入宫去看太后和女儿的时候,太后还拍着她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可不知道为什么,第三天,还在挽澜堂吃着水果的舒敏便接到了窈窈从宫里递出来的消息。“老祖宗想要额娘入宫了。”
太后娘娘想让自己入宫,三天前才入宫见了太后娘娘的舒敏不会觉得,让自己入宫是老太太对自己单纯的想念,一定是出什么事情了。
那是出了什么事情呢?舒敏手中剥好的荔枝掉在了地上。一个想法突然冒上心头,而这个想法,是舒敏一直以来都在逃避着的。
康熙六十一年,做了六十多年皇上的康熙驾崩。可,在这之前,是太后的薨逝。甚至可以说,康熙六十一年康熙本人的去世,有很大一部分是心情问题。
太后病了,三天前自己才见过太后,而现在,窈窈说太后要自己入宫。盛夏,本来应该是即便穿着最薄的衣服坐在凉快的屋子里吃着冰过的水果依旧会觉得炎热的天气。因为送宫里来传话的小太监而站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