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血-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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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不然丹阳君要是翻了脸可能会把你们全都杀了。”晗月在赤狄的搀扶下爬到马背上。
赤狄将蓑衣向下拉了拉,遮住些晗月的身子。
“不过大哥的任务只是保护我。”晗月小声道。“到时就算有敌人出现,你也不用管他们。”
赤狄回头瞥了一眼那几十个护卫,眼中掠过一丝深谙。
一行人离开商队,进入到林中。
地面上水花四溅,好在赤狄做为游侠,对于这种沼泽林地并不陌生,以前他也曾走过几次这趟路线,所以带着众人绕过沼泽池地,进入到林子深处。
“快看。是丹阳君的马!”暴雨遮挡了视线,但还是有人看到了远处林中的马匹。
赤狄等人来到近前,赤狄先跳下马来,然后又把晗月扶下马。
“这里有血迹!”有人喊了声。
晗月这才注意到地面的积水中隐隐可见血色。
众人抽出佩剑,慢慢进入林中。
地上倒着十几具尸体,全都是游侠打扮,从他们身上根本看不出所属的势力。
司空琰绯背朝着他们,正与林中一人对峙着,两人手中都提着剑,不过看那情形司空琰绯并没有出手的打算。
就在他们准备靠过去时,司空琰绯低哑的喝了声,“站住!”
所有人全都一顿,停在了原地,面面相觑。
司空琰绯依然背对着众人,大雨中身姿笔挺,声音冷得像刀子似的,对他面前的那人道:“我已然一让再让,他还想怎样?”
站在司空琰绯对面的是一个年轻男子,也是一身游侠的打扮,一手捧着只木盒,笑道:“这可怪不得我家主子。现在就看您怎么选了,是先顾着自己的性命呢,还是换取您亲人的性命?”
这话声音不高。但晗月等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司空琰绯的亲人?
莫不是指的就是他的那位姐姐?
晗月还记得,最后导致他被太子箭阵射死的也正是他的姐姐。
司空琰绯握剑的手一僵,对面那人突然将木盒丢过来,司空琰绯单手接住。
“本说好今天是您一个人前来,现在看来您毫无诚意,也不怪我家主子不信您。这东西是我家主子送您的礼物,先让您留个念想,也省得你一个人在外面逍遥,忘记了牢里那位的苦楚……”
那人话音刚落,身形向后退去。
立于司空琰绯身后的众人正想追赶,忽听司空琰绯暴喝一声:“都给我回来!”
众人这才收住脚步。齐齐跪在地上的泥水里,“幸喜主子无恙!”
无恙?
晗月唇角紧抿,她可不这样认为。
不一定只有流血的伤口才算是伤害,有时心里头的伤口才更为可怕,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一日日溃烂,最终无药可医。
司空琰绯死死瞪着手里的木盒。面色铁青。
他好像准备将那盒子打开,可是却又没有勇气做出这样一个看似简单的动作来。
突然他抬起头来,锐利的目光自这些人的身上扫过,当他看到晗月的时候,下意识的向前迈了一步。
赤狄就站在晗月身边,见状不动声色的将她挡在身后。
司空琰绯垂眸,将木盒拢在衣袖内,再次看向众人,“我之前是如何吩咐你们的?”
十几名护卫全都低了头,“望叔担心您,故此寻了月夫人带人找您……”
司空琰绯闭了双眼,“既然违背了我的命令,你们可知应该如何去做?”
众人立时全都白了脸。
赤狄好像觉察到了什么,伸手抓住了佩剑的剑柄。
晗月躲在赤狄的身后,还没等反应过来,只见那十几名护卫齐齐跪倒在地,口称:“属下有违主子之命,自当谢罪……”
佩剑横起,数十人竟全都自刎于司空琰绯脚下。
晗月背后一阵恶寒。
不知不觉中,司空琰绯转眸看向了她与赤狄的位置。
晗月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心道不妙,这家伙该不会是为了保守住他的秘密,也要让她跟赤狄自裁吧?
☆、第52章 避其锋芒,晗月的小算盘
许是司空琰绯脸上的神色太过骇人,赤狄握着剑柄的手又紧了紧。
晗月觉察出赤狄的身体紧绷着,好像随时都准备拔出剑来。
赤狄并非是司空琰绯的手下,他可不会因为违背了这个男人而自裁谢罪。
晗月下意识的伸手扯住了赤狄的袖子。
不行,她不能让赤狄出手!
司空琰绯若是真的死在这里,不管是被谁所杀。他们都难逃望叔等人的怀疑。
司空琰绯目不转瞬地盯着晗月。
刚才这个妇人还在马车里,当着自己的面起誓:此生必不会负他,可是现在她却极力想要保护站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大哥。”晗月柔和的声音响了起来,“此处雨太大,我有些冷了,回去吧。”
赤狄愣了愣,转头见晗月目光平和,仿佛只是寻常在与自己闲谈。
她难道不害怕吗?
眼前这十几具尸体,还有对面丹阳君那锐利如刀的眼神……
晗月扬着脸。微微一笑,“这么大的雨我们可是什么也没有看见呢。”
赤狄愣了愣,忽地心中一片透亮。“不错,既然寻不到丹阳君,那便先回去吧。”
说完,他转身带着晗月向林外走去。
隔着雨幕,司空琰绯默然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越行越远,袖中掩着的木盒也显得越发冰冷……就好像他藏了块冰在身上,冷的他连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直到远远的看见商队的车辆,晗月才长出了口气。
果然还是应该早些远离司空琰绯这个男人,在他的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虽然在那些贵人的眼中,她的这条小命并不值钱,但是她自己可是珍惜的很呢。
望叔看到他们回来,连忙迎上去。
“月夫人?”望叔时不时看向他们身后,可让他失望的是,他并没有看到司空琰绯的身影。
晗月故作怒色。“丹阳君动怒,责我等不该违命前去……那些人……”她顿了顿,叹了口气。
望叔点了点头,“君无事便好。”
晗月知道望叔定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违命的下场向来如此,她能安然无恙的全身而退已是不易了。
“我先回去更衣。”晗月匆匆丢下句,便跟着赤狄回了他们自己的马车上。
阿春帮着晗月把湿透的袍子收走,一边疑惑道:“那位丹阳君当真这么可怕?”
晗月换上了干爽的袍子,坐在那里擦着湿发,“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对于那些贵人的秘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个道理晗月最清楚不过。
阿春似有不解,“你怕他?”
晗月瞪着眼睛,“我是怕死!”
“你得他宠爱,他怎么会舍得你死。”阿春笑道。
宠爱?
晗月听了这个词却只是想笑,她可不觉得这是宠爱。
贵人的宠爱可将一低贱的女子抬至高位,也可转眼间将她摔下。这种宠爱与其宠爱一只动物没什么区别。
前世她已然受过一次这种宠爱了,所以她视之如狼似虎。
晚间,雨势小了些。
晗月一直躲在马车里没敢出去,阿春偷偷帮她到外面打听消息,知道丹阳君回了商队。
晗月的这颗心才算是落回到肚子里去。
当晚阿春端着只陶罐进了马车。
“这是什么?”晗月意外道,她闻到了辛辣的味道。
“是姜汤,丹阳君命人送来的。”阿春叹道,并把陶罐放在几上。
姜这种东西,寻常的百姓根本就吃不起。
“你还不承认这是他的恩宠?”阿春嘟着嘴。“怕你淋了雨生病,还特意让人送汤来……”
晗月被她唠叨的头疼,挥手:“拿走拿走,把它送给赤狄大哥去。”
阿春惊的睁大了眼睛,“你疯了,这是丹阳君送给你的!”
“我能有什么事,你还是多多照应着些赤狄大哥才是,你要记得,不管出了什么事,能保护我们的是赤狄大哥,而不是他什么丹阳君!”
阿春愣了愣,忽又觉得她说的有理,于是捧着陶罐转身出去了。
商队又行了几日,终于离了沼泽林地。
晗月车里装的大豆全都被贩售一空,当晚晗月与阿春两人细细数着所赚的银钱乐不可支。
“等到了青城,我让赤狄大哥去选一所宅院,到时我们就有容身之处了。”晗月盘算着,“置办宅院后我们还能剩下些钱,维持一阵子是够了。”
阿春欣喜道:“还是阿月聪明。”
晗月笑着点指着阿春的脑门,“其实你也不差,只要肯动脑子。总不会饿死人。”
“等到了青城,你很快就要跟丹阳君走了吧,可惜……不知下次相见又是什么时候……”阿春惋惜道。
“你就这么嫌弃我?”晗月瞪着她。“想赶我走?”
“哪有。”阿春一脸委屈,“丹阳君总不能一直待在青城吧。”晗月是丹阳君的姬妾,自然是主人在哪,她在哪。
“我可没说我要跟着他。”晗月翻身躺下,“就是没有他,我也可以过的很好。”
“难道……他给了你一笔钱?答应放你离开!”阿春惊道。
有时贵人安置不能带走的爱妾时便用这个法子。
“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晗月不耐烦道。
还没等阿春接话。忽听外面有人道:“月夫人在吗?”
阿春捂着嘴小声道:“看吧,又来找你了。”
晗月伸手去打她,阿春却躲到一边去了,朝着她嗤嗤的笑。
晗月无奈,只得出去。
望叔带人站在马车下,拱手而立。态度竟然带着几分恭敬:“月夫人。”
“望叔因何事前来?”晗月柔声发问。
望叔道:“月夫人为何不在丹阳君身边服侍?近来君心情低落,我等进不得言……故此请月夫人前去。”
晗月心里暗暗骂了句:果然是好事没有来找她的!
“月夫人乃是君之姬妾,本应日夜服侍于君之身侧,为何总是推三阻四?”望叔有些不满。
晗月心中有气,但是她却没有法子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她根本就不是司空琰绯姬妾的事实。
“那日我有违君之命,擅自带人寻他。故此被君冷落。”晗月心思一转,马上就寻了个借口出来,言外之意,她不在其身边服侍也是因为受了牵连。
望叔等人有些失望,既是他们主子不想见她,他们来求她开解主子也是无用。
晗月看着他们退回去,心中反而越发不安。
也不知司空琰绯后来怎么样了,望叔会来寻她,定是他们难以开解,那只盒子里也不知装着什么,为何会让司空琰绯如此忌惮。
商队又行了数日,道路趋于平坦,远远的已经可以望得见青城那高高的城池。
☆、第53章 月夫人跑路啦!憔悴至此 加更,唯一的你 两巧克力~~
商队进了青城。
刚进城不久,晗月便悄悄与明路知会了声,与赤狄等人赶着马车悄悄离开商队。
司空琰绯一连数日都待在马车里,守着那只木盒子,神色恍惚。
那盒子他打开过一次,里面装着四根手指。
一看便知是女子的手指。齐根砍下,因被放置了数日之久,已然发黑。
那是他姐姐的手指。
从他逃离自己的封地丹阳城开始,他一直都想寻机将他的姐姐救出来,可此事想着容易,做起来却难上加难。
就连他自己都朝不保夕,又如何有能去营救他的亲人。
不甘,愤恨与无奈交织,迷乱心神。
商队到达休息之地时天色已晚。
司空琰绯带着木盒下了马车。“月呢?”进入屋内时他随口问了句。
服侍在侧的侍从全都愣了,面面相觑。
司空琰绯本已迈步进了屋内,见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们。
侍从们立即低了头,“月夫人有违君之命,已被君所弃……君不记得了?”
司空琰绯立在那儿,气息凝滞,沉默半晌。
左右侍从疑惑的偷偷抬眼看他,只见他面色僵硬,唇角紧抿着,带着些恼怒之色。
周围气氛顿时便紧张起来。
“望叔!”司空琰绯喝道。
望叔听到唤声急急赶来,“君有何吩咐?”
“把月找来。”司空琰绯怒冲冲丢下一句,返身进了屋。
外面众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视着。
“君要寻月夫人来?”望叔不解的嘀咕着。
“君可是想开了,要妇人服侍?”有人揣测道。
望叔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我们主子可不是沉迷于女色之徒!”
“那为何现在又改了主意……”
“哪这么多废话,快去把月夫人请来。”望叔道。
“可是……”有人苦着脸道,“月夫人早已不在商队里了。”
“啊?”这一下就连望叔也傻了眼,“她去了哪里?”
“不知……刚进城不久她便带着马车离开了。”
“你为何知情不报!”望叔大怒。
那人委屈的要命。“那日月夫人不是说了嘛,她被君所弃……后来主子也没有再寻她来服侍……”
被贵人所弃的姬妾身份与寻常贱民没什么两样,又因她们并非奴隶,所以去留并没有人在意。
“还不快去找!”望叔怒道。
侍从们立即作鸟兽散,出去寻晗月去了。
却说晗月早早离开商队,并没有先去寻地留宿,而是当晚就跟徐公他们睡在马车里,直到第二天才让赤狄去将两辆马车售出。
司空琰绯派出去的人正在满城寻找他们的马车,可是晗月他们却早已重新买了辆牛车,并于第二日在城角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落脚的住处。
“我们手里还有些闲钱,为何不找个大些的院子?”阿春不解的问。
晗月一边帮着赤狄从牛车上往下搬东西,一边道,“就算是换住处也要再过些日子。”
如今司空琰绯还在城中,她可不想再招惹麻烦。
在入住新宅的第五日,明路亲自寻上门来了。
晗月并未刻意向明路隐瞒行踪,因着他们之间还有生意要合作,故此明路寻来时她也没有显得很意外。
“青城城主明日有宴,我想带阿月同往。”明路坐在屋里的几案后。打量着周围,眼里满是浓浓的疑惑。
按理说身为丹阳君的宠妾应该随时服侍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