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莲纪事-第1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自幼跟在龙宿身边,见识过不少宝物的穆仙凤心知,眼前此人必不是普通人。且不论排场与衣着,单是此女子所戴玉冠,乃是由整块罕见红玉雕刻而成,已是无价宝物,更不用提她腰际那条绿得不似凡间物的玉笛。思及前几天主人归来后曾提及一名奇女子,穆仙凤心里对于此女来历,已是明白了几分。
“圣莲峰玉不染,见过佛子。”玉不染向眼前镇定自若的佛子行礼致意,淡淡扫过一旁的穆仙凤,不由暗叹儒门天下果然神通广大,门徒广布,消息竟灵通至此。
“悉昙无量,圣莲峰主有礼了。”虽不曾见过玉不染,却是知晓圣莲峰主的佛子梵刹伽蓝,手持佛号,朝玉不染回礼。
“佛子驾临东土,光泽四方,中原民众之幸也。在下久慕西佛国精妙佛法,愿佛子不吝赐教,移驾圣莲峰。往圣莲峰路途遥远,在下已备下六莲净法天轿,以迎佛子大驾。”无视穆仙凤微讶的表情,玉不染很堂而皇之地表示,她是来插队抢人的。
“悉昙无量,圣莲峰主盛情,梵刹伽蓝本该前往。只是,吾已先应下儒门龙首之约,诺不可废也。而吾明天将回转鎏法天宫,结束东土之行。峰主之约,是否可待梵刹伽蓝赴龙首之约后,再行前往。”佛子显然清楚六莲净法天轿来历,更清楚圣莲峰主与鎏法天宫关系,态度完全出乎穆仙凤的意料,与圣莲峰主的交谈,竟是颇带几分客气。
“这是否让佛子太过奔波劳累?”话是这么说,但玉不染语气间,却是颇带几分暗示梵刹伽蓝不要在疏楼西风逗留太久,以免让她久等的意味,让穆仙凤暗暗吃惊眼前此女张狂。
“耶,不用这么麻烦。好友,汝还不曾到过吾疏楼西风,不如就和佛子一同,到疏楼西风一叙如何。”清亮儒音自空中响起,紫色华丽身影从天而降,翩然落于玉不染与梵刹伽蓝面前,却是逍遥之姿,超然之态。
只见来人,淡紫流瀑长发以镶嵌八枚稀世奇珍紫棠明珠的溢彩月麟紫金天龙冠高高束起,却是极尽奢华,威仪天成,再配以四把飘逸白玉双剑簪,更添高雅飘逸之风,淡金双眸似笑非笑,未言语已醉人七分,鼻梁直挺,刚阳而不失儒雅,绛唇含春,细浅酒窝,未扬已带三分笑意。玉树而立,一袭流紫银白儒雅长袍,以七彩锦线穿北寒深渊云贝珠为软铠,加上配合紫色衣纹,缀以大片紫华宝石勾勒出优雅弧度,天下独步的鹊舞绣法,着繁复华贵衣纹,更将优雅高贵之姿推至极致。本是儒雅风流自成,更带骄龙俾睨天下之威,雍容华贵风采自成,令人慨叹,此子果然华丽无双!
“龙宿好友,数日不见,汝更添风采。”这非客气,而是一句真诚赞美。圣莲峰自开峰施医以来。虽玉不染条件已然够苛刻,入得揽月台求医之人,容貌气质自是不俗。然而她数百年间,亦不曾见有任何男子能衣着如此华丽,却不显半分粉气俗艳,反而高贵优雅雍容脱俗,若天人之姿,气度自成的,疏楼龙宿,绝对是她所见唯一一个。
“哈哈哈,好友过奖了,不知是否赏光,与佛子一道往吾疏楼西风,让吾略尽地主之谊?”玉云紫龙扇微扬,龙宿行礼邀约,却是儒雅风流自生,令人不忍拒绝。
“如此,吾便叨扰了。此乃六莲净法天轿,佛子本次东土之行,长途跋涉,辛苦了。佛子,请上天轿,与吾等一同前往疏楼西风吧,好友,请。”单手一扬,四名侍者便恭敬卷起帘幕,恭请佛子入轿。
第13章 疏楼论天()
“悉昙无量,有劳圣莲峰主了。”既是玉不染一番心意,佛子也不推辞,步入天轿之内。
龙宿随后与玉不染一同入轿。方入轿内,便感清圣祥和佛气环绕于内,转眼整座软轿已似羽毛般轻盈飞起,清风徐入,玉不染脸上面具,亦似羽化般随风消散,却是青莲之貌,皓月之姿,画眉轻扫,粉黛略施,眉间朱红炎莲,更添三分绝色,灿若星河的黑眸笑含风情,顾盼生姿,虽作男人装扮,却是无损丽质,反添几分雪梅迎风的英气,别有一番风采。
“玉不染平日鲜涉红尘,习惯以面具遮脸。佛子面前,不敢假面相待。”朱唇微勾,玉不染向主座之上佛子颔首致意。反正此时软轿之内,只有佛子、她和龙宿三人,待会到疏楼西风,也无闲杂人等,面具除下亦无甚要紧。
“悉昙无量。相为相,相亦非相,峰主不必在意。”知道玉不染特意解释,是怕自己以为她傲慢无礼,梵刹伽蓝颔首回礼,表示并不在意。在佛的眼中,众生皆平等。
“耶,峰主这等美貌,实在不该总以面具遮盖,令中原失色。”虽然知道美人太美也会有困扰,尤其女子容貌太过招眼,在江湖更加危险,容易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本身便偏好华丽风格的疏楼龙宿,对赏心悦目的存在,自然希望如明珠缀以华贵,而非暗投蒙尘。
“龙宿过奖了。吾不过少涉红尘,拙于应对,不得已用面具减少麻烦而已。”其实她不认为自己美到必须用面具遮住才安全。只是不想被太多人认出她是谁,免得她偶尔兴起出游时,被一群人追着求救命而已。
“若峰主这般玲珑心思,都拙于应对,想必定是不解风情之人。今日疏楼西风得佛子与圣莲峰主大驾,光明之风盛也。”见六莲净法天轿已经停在疏楼西风门口,不由暗叹此轿既方便又华丽。不过,玉不染居然拥有佛门活佛天尊级别专用的天轿,佛子似乎亦对她颇为客气,看来她与鎏法天宫颇有渊源。之前治疗蜀道行手臂时使用之佛法,不似中原,或者,便是出自鎏法天宫。
“悉昙无量,龙首客气了。”步出天轿,更添圣洁佛气的佛子,感觉一路东行为嗜血者同化无辜村民净化消耗的佛力,在短短乘轿期间,竟是小有恢复,不由感叹传闻中佛门至宝六莲净法天轿,果然名不虚传。
“今日有幸到疏楼西风,一睹儒门风采,果然不凡。龙宿长居此等风雅之所,实在令人羡慕。”虽然是走马观花,不过疏楼西风选于上好灵脉之上,像龙宿这般先天级别久居,效果自不待言。加之其布局之精致巧妙,着实令人印象深刻,扶疏树影,宫灯红阁,华丽文雅,蔚然大气,又添西风灵动,若文人之思,彩翼自成,尽显儒门风采。
“耶,怎比得上汝圣莲峰仙境之居,超凡脱俗。”本来玉不染前来,龙宿该盛宴招待,以馈前些日子她在圣莲峰盛情。不过,今日主要邀的是佛子,所以龙宿还是让用轻功急速赶回的仙凤奉上酥茶素果,“儒门礼轻,只有酥茶素果,招待贵客。这是从西佛国所进酥茶,两位试试儒门手艺,品鉴佛、儒两家之别。”
“入口甘醇,甜而不腻,儒门手艺不凡也。”放下茶杯,在西佛国常饮酥茶的佛子,对于儒门茶艺评价颇高。
“相同的酥茶,不同风味。若世道之变化,非眼见身行,不可知也。”非久居西佛国,基本上把酥茶当水喝的佛子,对于晚餐时分被招待一杯甜腻酥茶,怨念颇深的玉不染,朱唇微勾,显然是不予置评。
“那两位眼见世道如何?”居然从玉不染话意中听出微妙的不满,龙宿双颊酒窝笑意加深,却是顺着玉不染话意,推向今日重点。也是他和玉不染邀请佛子的目的。
“耶,吾今日前来,便是请活佛指点迷津,了解未来世道变化的。”将自己摘出,玉不染表示她是听众,至于能从佛子口中套出什么,便全赖龙宿技巧了。
“吾眼见世道,苦、劫不断也。”默默合上眼,佛之悲哀,在于无法渡尽世人。
“那闍城血劫呢?”龙宿倒也干脆,直接便问出了重点。
“恩?”不知为何疏楼龙宿会知血劫将至,佛子望向龙宿,等他下文。
“看来汝尚未见到佛剑分说。”佛剑西往,佛子东来,若方向稍有偏差,便会错过。
“佛牒持有者?吾确实尚未与他见面。他与闍城血劫何干啊?”听到佛剑分说,梵刹伽蓝却是稍稍在意了几分。佛门至宝佛牒,乃是天降神物,恰好落在中原与西佛国边境,双方佛教都想接回圣物,争议不断。后来不得不五十年举办一次法藏论道大会,以论法胜利一方持有佛牒五十年作为解决方法。上一届的佛牒被中原赢走,持有者便是佛剑分说。而且,五十年法藏论道之期,眼见就要到了。
“佛剑前往西佛国,佛子却入中原,或许错过了。佛剑分说曾入未来之境,眼见未来世界武林血劫,三光尽掩,灭绝希望。佛子既然曾指点素续缘,应对未来之劫,有所预见。”佛剑曾提及素续缘之所以会在三十年后翠环山等他前来,还交予他三十年历史记载,便是受佛子提醒。由此反推,此番佛子入中原,主要应是为了素续缘而来。
“吾虽有先见,但血劫成因,端赖未来演变。”虽被龙宿点破,但佛子不知龙宿到底对于闍皇血劫了解到何等程度,了解血劫有何用意,佛子言语仍带七分保留。
“佛子可知邪兵卫。”见佛子有所迟疑,淡金双眸笑意流转,却是询问本来便在鎏法天宫看管之物,让一旁当听众的玉不染忍不住朱唇微勾,暗道龙宿看似风雅儒门龙首,欺负起小孩来真是毫不手软。
出家人不打诳语,本来便很吃亏了,某位腹黑先天还特意询问佛子是否清楚某样封印家里数百年的要命物件,若梵刹伽蓝再打太极,只怕会贻笑龙宿之口。啧啧,这样欺负佛子,会遭天谴的。
“邪兵卫乃断善阐提,为邪恶之端,灭世之源也。”邪兵卫乃是鎏法天宫封印之物,既知邪兵卫的存在,又怎能不知与西佛国有关。梵刹伽蓝也只能暗叹儒门龙首果然名不虚传,不得不据实以告。
“儒门中,有一闇卷,曾提及邪兵卫若现世,将掩去一切日月天光,若邪兵卫落入嗜血者之手,佛剑在未来之境所见到,自是真实反映,中原血劫成也。”所以,儒门必须阻止此等情况发生,这也是他愿意随剑子入世的原因。
“若如此,众生将堕无间矣。”梵刹伽蓝叹了口气,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决意扭转天命。
“嗜血者蛰伏苦境,必是等待静待时机来临。”肯定的话语,毫不犹豫,让佛子忍不住纠错。
“邪兵卫之事,嗜血者尚不知也。”除非邪之子降世,否则没有人会知晓邪兵卫的真正所在,也没有人能够开启使用邪兵卫。
玉不染默默捧起酥茶,盖住上弧唇角的,忍了挺久才没有出声告诉佛子,你被龙宿拐了。既然都能毫不犹豫说出嗜血者不知邪兵卫所在,那日后血劫形成的原因,邪之子与邪兵卫的关系,未来三十年天命变化,你还会不清楚吗?哎,虽然是佛子,在龙宿面前,还是太嫩了。
“既然佛剑所见未来之境三光尽掩,表示邪兵卫迟早会被嗜血者所夺。据吾所知,邪兵卫封印在西佛国圣殿之中,佛子可知其来历?”紫龙扇轻摇,淡金双眸见一旁玉不染朱唇微勾,酒窝笑意不由加深,眸光流转却是心照不宣。东西在你家,身为主人,不知道物件来历,贻笑大方。
“恩,吾所知,与龙首相似也。据阐提经上卷记载,邪兵卫出自魔罗道,虽封印在鎏法天宫,但一旦封印被解,将导致天地寰宇全灭,邪兵卫之持有者,将成至上魔阐提。”梵刹伽蓝暗叹疏楼龙宿果然难缠,竟连邪兵卫大致在哪里都清楚。之前所询问之事,现在看来,不过是在慢慢试探自己罢了。稳中渐进,虽不紧逼却不容回避,儒门龙首,果然人中蛟龙也。
“封印之法,佛子亦不知吗?”邪之子已经存在,邪兵卫迟早会落邪之子之手,若能清楚其来历和封印之法,或许未来还有转圜余地。
“阐提经吾尚窥得上卷,下卷尚未阅读。”见龙宿直说重点,梵刹伽蓝也直言相告。只是,想再度封印邪兵卫,只怕困难,而且也非一劳永逸之计。
“闇卷之中,虽然未言明封印破解之法,但吾却怕若被嗜血者所知,届时西佛国将重燃战火矣。”照现时儒门天下收集的情报,嗜血者应该很快就会有动作才是。
“封印既封于西佛国,吾当戮力免去祸端。”大概知晓龙宿今晚邀约真正目的,佛子双目微阖,却是当下念定,将尽快回转天宫,与圣行者佛剑分说一谈。
“不如让儒门尽一份薄力,共护封印,对抗邪端。”佛子对邪兵卫之事,讳莫如深,或许是怕自己觊觎邪兵卫之力。但这也说明了,邪兵卫并非只有邪之子,才能控制使用。
“不用了,西佛国尚足以应对。”虽疏楼龙宿或是有心相援,不过,事情尚未到那种程度。
“好吧,如佛子日后有需要,尽可以向儒门开口。峰主,汝不是有意向佛子询问未来世道之变化么。吾之疑惑佛子已解,接下来由汝向佛子请教,吾当听众了。”想要的答案既得,龙宿不欲冷落另一名贵客。更何况,他也想知道,玉不染找佛子的意图。
“耶,听两位之言,吾疑惑也解了几分。不过,吾想向佛子请教,天命,可违或是不可违。”看似很泛又老生常谈的话题,只是,玉不染所指,却是三十年之后末世之劫,佛子破解之思路。
“悉昙无量,天命既定,应时应劫自生。”该发生的东西,自然是要发生的。只是看如何发生,又如何结束。
“若强行违之,如何?”
“人乃变数,未来之变化,端赖持人之心意也。”望向眼前玉不染,梵刹伽蓝心里清楚,圣莲峰主此番会特意涉足红尘,只怕也是深知血劫之影响。
“既是天命既定,又如何能改之?”
“悉昙无量。生死有命,圣莲峰主,又如何改之?”未正面回答玉不染问题,佛子却是反问她。生死本不由人,圣莲峰主不也可随意改变人之生死么。言下之意,是只有持天命之人,才有资格修改天数,使血祸应时不应劫。只是,也需付出相当代价。
“哈哈哈。佛子高见,玉不染拜服。”既然梵刹伽蓝已有人选,必要之时,她自会协助。
“主人,傲笑红尘等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