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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对当代教育的拷问-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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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年度诺贝尔文学奖颁给凯尔泰滋的理由:凯尔泰滋的作品支持并肯定了个体用其脆弱的经历对抗“历史霸权”。
现在让我们来了解一下凯尔泰滋及其作品《难以捉摸的命运》之所以能获得诺贝尔奖对我们是有着重要启发意义的。
凯尔泰滋是一个犹太人,他生于1929年,1944年他被德国纳粹关进了奥斯威辛集中营,后来他又被转到了布痕瓦尔集中营,1945年获得解救。小说《难以捉摸的命运》就是凯尔泰滋根据自己在集中营里的这段经历为背景而写成的。在西方,有这样一种根深蒂固的说法,即:在奥斯威辛以后再写诗就是一种残酷。这句话的意思是,当纳粹以人类最残暴的方式来毁灭生灵的之后,一切对美好的歌颂便是人类的罪过。因此在我们所看到的全部有关纳粹的历史档案中,无一例外的是残酷和野蛮,凶狠和暴戾。然而凯尔泰滋在他的小说《难以捉摸的命运》里却以一个孩子的视角向人们描述了他作为一个孩子在集中营中的真实感受。在奥斯威辛集中营里凯尔泰滋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审视着那里发生的一切,少年凯尔泰滋把集中营的生活看成是一种正常的生活,虽然到处充斥着残酷和暴戾,但生活仍然有着快乐的一面。凯尔泰滋真实地体现着一个孩子真实的感受,他没有遵循“在奥斯威辛以后再写诗就是一种残酷”的普遍观念,他始终坚持真实地表达自己和对历史的一种个性思考。他没有随波逐流,他用个体脆弱而真实的经历来对抗“历史霸权”。
凯尔泰滋之所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正是因为他在抗拒历史霸权的过程中体现出的一种真实的个性化思维,尽管在一种既定的观念中凯尔泰滋违背了所有的人,当他的最终成功则应该归功于他对自我的顽强坚持。而这一点也正是一切伟大创造发明最为重要的人格因素。
最近在一本书上看到这样一则让人深思的笑话:
一个杀人犯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伤心得不得了。正在伤感之际,忽然听脚底下有人唉声叹气。杀人犯很吃惊,就问:下面什么人?你住在什么地方?下面的人回答:我是教师,住在地狱的第十九层。杀人犯更吃惊了,说:不是地狱只有十八层吗?怎么出了个第十九层?下面说,这是阎王特设的。杀人犯说,杀人就是最重的罪了,你的罪难道比杀人还要重吗?那人说:这你就不知道了,人有两条命,一是性命,二是慧命,杀性命只伤肉体,杀慧命毁掉的可是灵魂啊。就因为我生前误人子弟,杀了许多孩子的慧命,所以就被下到第十九层了……
这虽说是一则笑话,但它却寓意出一个严峻的当下现实。人的命从某种意义上说的确有两条,一条是生命,这种命是所有动物都具有的性命,另一条命是人所独有的命,就是笑话中所说的慧命。慧命中包含着人之所以能够超越所有动物而成为人的创造力、想象力、伦理道德以及理性等等。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慧命才是人之根本。如果说,生命的获得和延续是每一种动物的本能行为,那么人之慧命的养成和培育就是一种教育的结果。如果由于教育失误而使慧命泯灭或变态,那么人与动物的区别就微乎其微了。曾几何时,人类曾经多次把一个在狼群中长大的“狼孩”接回人类社会中来培养其重新做人,但是所有的努力最终都无济于事,在狼群中长大的人由于失去了生命在最初阶段转化为慧命的可能,而最终只能又回到狼群中去成为一个动物之人。因此对于人来说,教育是把生命提升到慧命的唯一手段。笑话中那位老师之所以被打到了第十九地狱,就在于他因失败的教育而毁灭了人的慧命。因此我认为,一种教育理念和方式的正确与否,决定了一个人慧命的质量,而一个人慧命的质量又决定了一个人能否具有创造力和想象力。慧命的培育是一种前端行为,没有这个前端行为就没有后来的中端过程,而没有中端过程就不可能产生终端成果,没有终端成果我们就只能一直等待,而如果我们继续漠视对前端行为大力打造的话,那么终有一天我们会像等待“戈多”那样在年复一年的等待中把希望熬成白发苍苍的老人。
所以,如何通过教育来把人的性命提升到一种良好状态的慧命,是我们全社会应该首要来关注的问题。尤其是学校教育,因为一个人在走上社会以前,其大部分教育过程都是在学校中完成的。因此学校教育往往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人今后的命运。而在学校教育中,老师的作用是十分重要的,假如我们老师本身的素质就很低,那么我们就不可能培养出什么高质量的学生来,而由于自己素质的低下而灭杀学生慧命的老师,便是那位在十九层地狱中活着的亡灵。
老师是什么
2003年2月13日,在全球教育网上,一名老师写下了一篇发自内心的“忏悔性”文章,该文对老师自身的反省是十分深刻和犀利的,我希望我们的教育部门以及所有老师都来看一看:
老师是什么
作者:“红尘比丘”
发表时间察看该作者文章红尘比丘,枉入红尘若许年,写诗作文,教书育人,自甘清贫,立志修行,在滚滚红尘享受孤独,在十字街头了悟人生,因而自号“红尘比丘”。
据说,前年10月15日,韩寒在南京签名售书时答记者问,谈到老师,他一脸的不屑,爆出了一番惊世之语:
“老师就是那些北大、清华、复旦没考上,落到什么师范;师范中学习好的都不当老师,考研;当老师的就是那些中、低级的,学习不怎么好的。也别把老师当成什么,什么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什么呀……我看老师更应该注意素质教育。”
这混小子,简直不知天高地厚!没有老师的教诲,哪有你的今天?自己不好好学习,七门功课都是“大红灯笼高高挂”,竟然敢拿我们这些“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开涮,对咱老师进行冷嘲热讽?是可忍,孰不可忍!
冷静地想一想,觉得这小子挺厉害的,因为他说的毕竟是实情——而且是一般人不敢说的实情。
十多年前我就开始在某重点高中任教,每到高考填报自愿时,我发现那些成绩好的优秀学生,眼光无一例外地都对准了北大、清华、人大、复旦、上海交大等名牌大学,胆子更大、更出类拔萃一些的,就挑选这一类名牌大学里的热门专业;那些分数很低的,宁可进中专也不进师专;高考分数没下来,师范院校采取提前招生等非常手段,也难以网罗到几个高分,偶尔有几个高分学子进入师范院校,也无非是那些胆子特小、自信心不足的小女生或者是因家境十分贫寒等原因而“心不甘情不愿”地“自投罗网”的,还真没有几个真心实意热爱教育工作的!
本人当年高考分数很低进了师范院校尚且“心不甘情不愿”的,更遑论高于我者!毕业之际某报社要我去做记者,后来家乡的教委通过行政手段将我等悉数召回,本人着实难受了好长一段时间。回想当年在师范院校曾经一起“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学友,如今考研的考研,从政的从政,下海的下海,有点“本事”的差不多都走光了……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这样的口号喊了不知多少年,而今许多经济不够发达的地区最容易被拖欠的仍然是教师的工资。人往高处走,教育留不住人才,也在常理之中。很多人之所以仍在做教师,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别无选择。如今的老师实在不是什么,韩寒所言确实不虚。
那么,老师到底是什么?
一千多年前的韩愈先生说:“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因为担负着传递文明薪火的重大使命,封建时代的老师们备受尊敬,尤其是那些德隆望尊的贤达之师,更是被人们敬若神明。“天地君亲师”,老师同天地、国君、祖先一样歆享着世人的香火供奉。
可是,我们现在的老师呢?一位教了四十多年重点高中的特级教师,退休之后发挥余热,辛辛苦苦到某民办学校任教,却被学生骂作“老动物”、“老流氓”。第一次,他教的高二文科某班(好班)一男生上课迟到了,该特级教师批评这位学生说:“人都应该受理智支配,你上课迟到就是没有受理智支配,你知道吗,不受理智支配的是什么?”该生问:“是什么?”
老师答道:“是动物。”该生立即反唇相讥:“据最新科学研究报道,所有的人都是动物,依此推论,您应该也是动物,而且是老动物。”于是哄堂大笑。此后,不少同学私下就呼之为“老动物”。第二次,外班某男生在教师办公室外吵闹,该教师予以制止和教育,结果该生当面顶撞,老师一气之下斥之为“小流氓”,学生毫不客气地回敬:“老——流——氓!”
按理说,名师不仅应受到社会的尊敬,更应该受到学生的尊敬,可是现实却远不是这样。且看一看我们的学生如何看待做老师的。
一青年教师在教学生学习龚自珍的《病梅馆记》时,让学生对封建专制社会扭曲人才的现象发表看法,一学生十分客气而又直言不讳地说:“依我看,我们现在一切为了升学考试的教育就是在摧残人性,扭曲人才,什么因材施教、什么素质教育,都不过是骗人的鬼话;至于我们的老师们嘛,无非就是——龚自珍所说的那些‘以夭梅病梅为业以求钱’的人……”教室里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们的教育,为什么是这样一种现实?
素质教育,首先得要求我们做教师的具有较高的素质。这里的所说的“素质”,不单是教师的学历、职称乃至专业知识之类的东西,更主要的恐怕是教师人文素养、终身学习乃至与时俱进的能力,是对每一个学生的成长乃至今后的发展所应具有的人文关怀。可是,我们的教师,在现行的考试制度以及教育教学评价体系之下,为了“分数”,为了个人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名和利,采取竭泽而渔的手段,不知戕害了天才的幼苗!
21世纪了,我还继续做着被迫围绕“分数”转的教师,幸耶?不幸耶?我实在难以作答。教育改革往往滞后于教育实践,可是,作为处在教学一线的教师,我们何不好好反思一下,并且切实地行动起来呢?一方面努力提高自身的素质,另一方面,真正地致力于培养学生的素质,激发兴趣,培养能力,为学生的终身学习奠定坚实的基础。只有这样,才无愧于“教师”这一光荣的称号,才能扭转新时代的学生对教师的鄙视与不屑!
我不知道这位叫红尘比丘的老师是何方神圣,至少我认为此人是目前不可多得的一位好老师,他至少应该成为一个区域的教育局长。因为有这样素质和认识水平的中学老师如今实在不多见。一个人最难的是认清自己的面目并予以勇敢的自我解剖;在这篇文章中,作者并没有自傲于“人类灵魂工程师”这一浮肿的捧场,而是面对当下一种严峻的现实下拷问着自己的灵魂。老师是什么?韩寒的狂语在一定程度上并不是一种戏言,成绩好的不当老师,能考上名牌大学的绝不会到师范院校去读书;即便师范毕业当上了老师有能耐的人也远走高飞,剩下的就是那些“胆子特小、自信心不足的小女生或者是因家境十分贫寒等原因而‘心不甘情不愿’地‘自投罗网’的,还真没有几个真心实意热爱教育工作的!”
假如这位红尘比丘所描述的现状是一种普遍现象的话,那么我们就麻烦大了。教师作为一种职业,他不同于任何一种职业,因为在其它任何一个领域中,假如一个从业者对本职工作毫无兴趣并苟且偷生,那么他可以把工作仅仅视为一种谋生手段而与他者无关,但是老师就不同了,假如一个身为教育者的老师对教育本身没有任何热情而只是把当老师作为一种无可奈何的职业选择,那么他们的失职将导致一大批误人子弟群体的产生,而一个社会假如到处都充斥着这些误人子弟的踪影,那么我们就不要指望这个民族会有太多的惊世之举。
更让我感到吃惊不已的是,在这篇文章中所提到的这位所谓的特级教师,这个人连做人的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当他用趾高气昂的口气来侮辱他的学生为“动物”的时候,我们实在无法想象他竟是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而且居然还是一个特级教师!我不知道我们国家对一个特级教师的评价标准是根据什么来制定的,是根据他的知识水平?还是升学率?抑或是对教育事业的忠诚?然而当一个为人师表的老师连一些最基本的职业素质都不具备,那么任何忠诚则都有可能成为一种更大杀伤力的持续催化剂。当“老动物”、“老流氓”这样的称号被套在一个所谓特级教师头上的时候,我们本来就已经很乱的心境便变得更为糟糕了,因为我们不得不还要思考另外一个重要命题:教育孩子应该从教育老师开始。
这又是一个“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本质性问题。
教育与再教育的怪圈
在北京,有一个叫李跃儿教育中心的地方,据说每年到该教育中心去应聘的教师很多,但录取比例只有60比1。也就是说,这60位应聘者中间,李跃儿发现只有1位还可以在这样一所以现代教育思想和方法为主导的教育中心里任职。这60比1的数字,是否代表着我们当下在教师队伍中传统与现代两种“势力”的比例呢?我想这至少是一种有益于我们思考的资讯。
李跃儿在她最近出版的一本名谓《谁拿走了孩子的幸福》一书中这样写到:
中国的教育改革不可能在一二十年这样的短期内完成,必定经过一个相当长的时期。传统的势力太强大了。教育不像工业产品,引进一条生产线很快就能出产品。教育是改造人的事情,尤其是改造已经定型的人,绝不会一蹴而就。
我们都有这样的体会,比如要改掉自己身上的一个小小毛病,需要反反复复还不一定能够改掉。那么教育呢?一旦你被传统的、应试的方法塑造了,改起来谈何容易!要是定型的老师无法改变,我们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未来的老师身上。可是,未来的老师谁在培养?传统老师。当那些培养老师的老师老了、退下去了,那么成长起来的老师仍然成了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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