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尸香-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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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竭斯底里的否定我们,说明他不相信的不是事实,而是不相信汪氏竟然“背叛”了他。
我没心情去多解释,现在的情况是,自己真的中蛊了,而且是顷刻之间便能让一个大活人化成脓水的蛊,不是一般的厉害。
汪氏一念便能让自己万劫不复,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
以前是没找到蛊女,心急!
现在找到了更心急,因为人跑了!
“轰隆…;…;”
就在这时,房子烧塌了,整个跨了下来,热浪滚滚,吓的许多人惊声逃跑,场面一度混乱。
“别灭了,没用的!”冯大牛大吼一声。
人群见此,纷纷丢下手中的盛具,摇摇头,放弃了。
砖土覆盖,加上燃烧的已经差不多了。火渐渐的小了下去。
我们走到近前一看,发现很多石都被烧裂了,还流出了石英质,门把农具之类的铁器,也被烧融了,温度之高,令人心惊。
“要不找人问问助燃剂的来源吧,确定一下,万一现场是伪造的,那我们岂不是被忽悠大了,毕竟刺青男背后,还有一个蛊师,天知道他是否已经来了乡里。”曹楠建议的说了一句。
黄毛和胡来点点头,都同意了。
我也说行,这件事必须拿到铁证,否则就像曹楠说的,万一被忽悠,偏差就太大了。汪氏能借刀杀人,驱狼吞虎,别的人也不会差,没几个省油的灯。
尽管这种可能不大,甚至是微乎其微。
于是我们返回圩场,冯大牛似乎心有不甘,要进废墟里面找寻尸体,确信我们说的话是真的,汪氏是主动逃走了,而不是被烧死了。
圩场制作铝合金门窗的,一共就三家。
我们上门挨家问,前两家都没有,而且铝粉都是当灰,扫起来顺手就倒进了河里。
最后一家姓王,老板二十多岁,叫王青,和我一样,都是做生意的后生。非常熟。
“哟,孟哥曹哥来啦?”王青见我上门,笑着招呼一声。
王青祖上是木匠,但现在盖新房都不喜欢用木头门窗了,喜欢用铝的,因为铝不怕水也不怕锈,安上纱窗还能防蚊虫,所以他便转行做铝材生意,这几年小发了一笔,人也白白胖胖了。
“找你问点事。”我道。
“您说您说。”
“你这里切割下来的铝粉是怎么处理的?”我没直接问,先套套他再说,免得他撒谎还找不到破绽。
此刻他切割铝材的切割机下面,只有一层很薄很薄的铝粉,说明他基本每天都会打扫。
“哦,这东西也没人要,都是扫起来当灰洒进河里。”王青道,疑惑道:“孟哥,您问这个做什么?”
“我看你这还挺干净的,是不是每天都会打扫,然后收集起来?”我追问。汪氏家助燃了那么久,一点点的铝粉肯定不够,是长时间一点点收集起来的。
“这…;…;”王青一听,明显警觉起来,迟疑了一下,才道:“当…;…;当然不会啦,扫起来的都是直接洒下河,我收集起来干什么呀。”
“是么?”我冷冷一笑,道:“可你的店子根本不靠河,你从这里走过去至少一百米,你每天就为了这么点铝粉,专门跑一趟?”
“王青,别在我们面前撒谎,否则对你没好处。”曹楠两手抱在胸前,冷道。
“不…;…;不是,孟哥曹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王青脸色变了。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把铝粉卖给了什么人?!”我上前几步,逼了过去。
王青咽了一口唾沫,道:“这铝粉哪有人要,没人要呀。”
我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道:“王青,我告诉你,刚才冯德亮家里着火了,我们怀疑有铝粉助燃,你要是不交代,好,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派出所,到时候你跟派出所解释去!”
“哎,别别别!”王青一听。顿时就慌了,道:“我这…;…;孟哥,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喂,110吗?”曹楠作势拿起电话要报警。
“我说我说,别报警!”王青急的去抢曹楠的电话,被曹楠躲开了。
“快说!”曹楠把电话放下。
“是有人来我这买过铝粉,但我根本不知他是用来放火的呀,我冤枉啊!”王青哭丧着脸。
“哪这么多屁话,什么时候,是谁?”曹楠瞪了他一眼。
“大概半年前,是冯德亮。”王青急忙道。
“冯…;…;冯德亮?”我大吃一惊。
“什么?”曹楠也是一脸惊容。
黄毛和胡来也是面面相觑,一脸莫名。
本来是来追查汪氏的,怎么变成了死去的冯德亮?这个弯拐的太急了,简直让人闪了腰。
“你没记错?”我立刻逼问。
“是冯德亮,大概半年前,他说要铝粉,让我收集起来,铝粉本来都是垃圾,能卖钱,就答应了,结果他买去没多久就自杀了。我觉得晦气,不敢承认了,他弄去做什么,我可管不了,不关我的事。”王青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我心中万千羊驼狂奔而过,竟然是冯德亮买的铝粉?难不成,他也要烧房子?然后没烧成,让汪氏烧了?
这里面,到底有怎样的关联?
冯德亮在把琴棺寄给我之后,就被杀了,难道他也是准备烧房子逃跑,结果却没来得及?
如果是这样,那冯德亮的死,和汪氏有什么关联?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汪氏是蛊女。一切的一切恐怕都要推翻重新梳理了,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内情。汪氏此前所有的交代,都变得不可信。
“孟哥,曹哥,这可真和我没有关系呀,你们饶了我吧。”王青苦苦求饶。
“行了,我说跟你有关系了吗?”我道。
“谢孟哥,谢孟哥。”王青大松一口气,连连道谢。
之后我又追问了几个细节,王青老实回答,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回到新房后,曹楠猛挠头,道:“怎么追着追着,追到冯德亮身上去了?”
“依我看,汪氏和冯德亮之间,怕是有事。”黄毛沉吟道。
“你是说,冯德亮是汪氏害死的?”曹楠追问。
“这倒不见得,但汪氏既然追查过陆凝香,就说明她知道冯德亮把琴棺送给了孟磊,那么顺理推断,冯德亮从何处获取的琴棺,她恐怕也知道。”黄毛分析道。
我点点头,这个分析有一定的道理。
“汪氏是蛊女,那你们说,冯德亮会不会是个被控制了的傀儡?”曹楠问。
黄毛点头,“有可能,有些蛊很强大,可以控制人的心神,但汪氏未必需要这么做,就如同她在孟磊身上下蛊一样,她只是下了蛊,并没有控制或者害人。甚至从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她到目前为止除刺青男以外,并没有害死过人。”
我微微点头,汪氏对不少人下了蛊,但目前还没有人被蛊直接害死,刺青男不算,他对汪氏的恶意,是赤裸裸的。
或许,她并没有我们所恐惧的那样邪恶,如非迫不得已,不会轻易害人。
当然,也不能排除她不想暴露自己的存在,想低调这种心思。
我有种强烈的直觉,她还回来找我的,因为她似乎很需要我身上的元阳之力。
只是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怎么样的光景?她如果用蛊威胁,自己能拒绝吗?
…;…;
第二百四十五章:封禁之地()
我心里很乱,早就知道蛊女潜伏,而且目的不祥,现在找到了,却发现了更加令人惊悚的信息。
“对了,那个蛊师,你们说他已经来了吗?”想了想,我问。
如果刺青男是蛊师的手下或者徒弟,而刺青男又间接的死在我们手上,那蛊师是敌是友?
如果是敌人。那就很危险了。
汪氏不知道是能力不及,力有不逮,还是本质并不坏,目前除刺青男外,还有没有害死过人,但苗疆过来的蛊师就难说了。
万一刺青男对他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弄不好会大开杀戒,我们的处境也会极端危险。
胡来给他去了两封书信,把自己身上的蛊虫特征描述了一遍,他受到书信之后应该是立刻就有行动了。所以第二封信才会被邮局退回,缘由是查无此人。
说明那时候他已经离开了蛊寨,按照时间推算,已经足够来回好几遍了。
“按道理应该没来。”胡来摇头,道:“那个蛊师在他们那个蛊寨的地位比较高。刺青男应该他闻到味之后,派来打前站的;否则的话,汪氏恐怕没那么容易逃跑;汪氏杀了刺青男,一方面是为了离开众人的视线,二来也是为了干掉蛊师的获取情报的耳目。事后蛊师就算感觉到点什么,也要重新开始查起。”
曹楠不以为意,道:“既然是苗人,那我们小心行事就是了,外乡人这么扎眼,想要探查消息也没那么容易。”
我点点头,说来也是这么个理。
“好了,这件事现在只能到此为止了,走一步看一步,眼下重要的,还是山上的事,我们已经耽搁了两天,明天不能再迟了,有些人恐怕早就已经上去了。”黄毛岔开话题,回到了之前的正事上。
“这几天都放晴,明天东方泛白,我们就赶早出发。”胡来道。
我和曹楠点点头,汪氏的事只是个插曲,没解决就只能放着,她肯定还会再出现。
…;…;
中午的时候。冯家人终于能进入汪氏宅子的废墟,他们找寻了很久,没有发现任何有关遗体的东西,慢慢的离开了,下午去了祖坟,开始迁移祖坟。
晚上我和曹楠敲更,本来还有点紧张的,怕刺青男背后的那个蛊师跳出来,结果什么事都没有。
敲完更后,我们和衣而睡,眯了两个小时,当东方泛起鱼肚白,便骑上三轮车上山了。南方虽然气温不高,却是湿冷,冰冷的风吹在身上,冻的浑身打颤。
等颠了两小时到了北场,已经是冻的鼻涕泡都出来了。
我还算好的,火气旺,胡来也还行,赶虫风餐露宿习惯了。黄毛和曹楠冻都快僵了。曹楠连连说下次打死不骑这三蹦子,开皮卡来。
下车后,我们离开山路,开始向金盆岭主峰,金盆山跋涉进发,晚上要赶回去敲更,时间很紧。
金盆山基本是一个未开发的半原始林区,蚊虫遍布,毒物横行,但…;…;这都被冬日冷冽的寒风解决了。
树木的叶子落下,视野变好了,蚊虫毒蛇蚂蝗等能吃人的东西,也都不见了踪影。
我们爬的很快,目标直指金盆山塌陷的地方。
胡来和黄毛都对这翻山越岭很有经验,总能带我们找到最容易攀爬的路,但即使如此,我们还是用上了绳索和铁钩,很多地方,根本就不存在什么路。
早上八点,我们终于到达了通过了山麓,到达了山脚的位置。
“有人在我们前面!”走着走着,黄毛脸色微变,却并没有蹲下来,而是快步向前。
我们不明所以,立刻跟上去。发现前面的一个灌木丛有很明显被劈砍的痕迹,地上还有几根断枝。
胡来捡起来,看了一眼上面的切口,道:“切口很新鲜,是刚刚砍下来的,不会超过两小时。”
“会是谁呢?”我一阵疑惑。
黄毛仔细观察了一下地面的脚印,道:“至少有三个人,不知道是一起的,还是先后通过。”
“我们耽搁了,别人可没耽搁呀,怎么就走在我们前面,难道是外面来的人?”曹楠也奇怪道。
“前天刚刚下过暴雨,山上泥泞切危险,昨天他们没来也正常,昨天晒了一天,今天正好上山,我们不算晚。”胡来道。
我点点头,是这么个理。
南方都是红土,这种土的粘性非常强,如果还没干,脚上的泥巴就会像滚雪球一样,越黏越多,不用走多远,两条腿就跟挂了铅块一样沉。
“不管是谁,我们得抓紧时间!”黄毛道。
于是我们加快了速度。尽可能快的往山上攀爬,这一爬,就是两个多小时。
抬头仰望主峰之巅,云遮雾笼,阳光根本穿不透那片区域,流动的云雾就像是一块纯洁的白绸,随风不断的左右摇摆,却始终不离开山巅,让山巅宛如仙境。
偶尔云开雾隐的刹那,还能看见皑皑白雪。
金盆山主峰海拔非常高。但好在我们的目的地并非山巅,而是中间的腰部区域,远远望去,便可以看见那里裸露出来的山石,还有成片成片七倒八歪的树木。
日上三竿时,我们终于到达了那片区域的外围。
用望眼镜一看,发现塌陷的地方很奇怪,山石虽然裸露,却并不是很新鲜,树木七倒八歪,却界限分明,非常的规整。怎么看都不像是塌陷了,而是突然一跃,呈现出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场景,中间没有任何过渡。
周围都是树丛灌木。而中央的位置,却是一片山石裸露之地,别说树了,连根草都没有,泾渭之分明,看起来非常的突兀。
而区域的最中央,竟然是一口非常清明的水潭,居高临下,水潭倒映着蓝天白云,就像一幅画卷。宁静,致远,古井不波。
“这…;…;这不像是塌方呀。”胡来道。
“确实不像。”黄毛眉头深皱。
“可问题是,以前没有观察到有这样一个地方,山脚上用望远镜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怎么来的?”曹楠疑惑。
我也感觉万分不解,这些裸露出来的山石一看就很久远了,风削水蚀的痕迹很明显,而且完全没有塌方的那种新鲜泥土和明显的断痕。
“感觉,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胡来嘀咕了道。
“等等,这地方原本该不会是布置了法阵掩盖,然后天长日久,法阵崩溃,于是突然显露了出来?”黄毛猜想道。
胡来一听,立刻摸出罗盘,口中念念有词,照着特定的方向晃动了几下,只见上面的指针开始旋转起来,而且对着固定的几个方向会有明显的停顿。
“猜对了,这里原先真的存在过一个法阵,现在崩溃了,露出了法阵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