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鬼子-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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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里有些霸道,却是动听得很。
袭夭为云牙的话愣怔了一瞬,最在乎的人么?也不管此刻落在她身上无数个千刀万剐的目光,纤指落在云牙的脸颊,很好看可是内里却有些苍白的脸颊,一霎困顿了,自己从前很爱很爱的人,应该就是他吧?
所以袭夭将头靠在云牙的胸膛,轻轻唤了声,“云牙。”
云牙将下颌抵在袭夭头顶,呼吸着她秀发间的清香,将抱着她的手,环得更紧了些。
袭夭本有些贪恋这个怀抱,只是
袭夭脸上蓦地挂上洋洋得意的神态,不动声色地挣开云牙时,朝那几个恶女得意道:“看见了,这个帅哥,尔等还是甭惦记了。”
几个女子一阵错愕,随即失心疯一般地跑开了。
在几个女子跑开以后,袭夭黯然垂下了眼帘。
云牙那个怀抱很暖很暖,暖得人舍不得放开,只是那个怀抱再暖,也不能填补袭夭心中的空缺。
袭夭自重生以后,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但有时候又会有一种感觉,千金巨石压在心上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袭夭一直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一直到袭夭在这街市瞥见一个人,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
(妗大大致歉:本文写哀牢国国王九隆引经据典,实为剧情需要,绝无诋毁冒犯的意思。)
第263章 龙之传说(三)()
“哐哐哐!”
三声锣响,才把袭夭从失神里带回。方才注意到,哀牢国国都最繁华的街市上,设立的高台,那高台中央逆风站立的人,也算是孔武有力、器宇轩昂。
高台的搭建和设置都极为简单,不过是几根古木、几块鹿皮、几方旌旗。由此得见,哀牢国国王九隆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一番隆重的祭天仪式之后,九隆王的一番开场白,说得群情振奋:
“朕生后世,为民于草野之间;当有元失驭,天下纷纭,乃乘群雄大乱之秋,集众用武。荷皇天后土眷,遂平暴乱,以有天下,主宰庶民,今已四年矣。君生上古,继天立极,作民主;神功圣德,垂法至今。朕为龙第十子,顺应天命,承袭祖德。今天下昌平,国泰民安。朕当立贤后,嗣守国邦。惟神昭鉴,我邦家。尚飨!”
又经一番万民叩拜,以及一些繁杂礼节之后。甄选仪式才算是正式拉开帷幕。
今日,城中所有适龄未婚女子悉数聚集在了此地,自然要撇开那几个觊觎云牙美貌的人。
随即,九隆请上一面镜子。这镜子是一般的圆形,周边附着龙纹,镜面却不是黄铜一般的颜色,竟似清泉一般的透明!
镜子里,反射出现世之事,却不全然是现世之事。
镜子里出现的人,皆是城中女子,而她们的头顶,各自都悬吊一把缠臂金。
“卯日崆峒姻缘镜。”
这话是云牙说的,语气里凭带几分惊讶,显然是云牙也未曾想到,一个凡人能拥有这样的法器。
可惜这法器的名字太过古怪,袭夭并未仔细听清,便听云牙又道:“这面镜子本是仙星——月老的物件。月老司掌人间姻缘红喜事,这镜子早在很久以前便已经遗失,所以数千年以来,月老才退而求其次,以红绳缔结人间姻缘。”
袭夭轻轻“哦”了声,似懂非懂,却忽然从镜子里瞥见,自己的头顶之上也悬吊一把臂钏,便忍不住问,“这些臂钏,是作何用?”
“臂钏同红绳是一个道理,红绳绊住脚,臂钏牢住手。”后半句,落在云牙心底:只是,与红绳不同的是,卯日崆峒姻缘镜,不仅能定凡人三世宿缘,还能司仙缘。
所以,袭夭的头顶,才会悬一把臂钏。
只是令云牙没有料想到的是,袭夭头顶的那一把臂钏竟蠢蠢欲动起来,袭夭施法将那臂钏移除,却不想无形中有个力量能与袭夭的力量对抗。
袭夭心想,莫不是这九隆国王同自己有姻缘,别开玩笑了!
只是以袭夭如今的力量,竟不能将那臂钏的力量抵抗!
袭夭不知,宿命之事,又岂是你我凡泥可以改转?
便在袭夭尚还在拼命抵挡时分,随着一阵阵哄闹声散开来,竟有一枚臂钏从镜中套牢在一个女子手腕。
竟是个衣衫褴褛,乞丐模样的女子!
众人的目光皆是落在那乞丐身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袭夭的手腕也套牢一把臂钏。亦没有人注意到,此刻卯日崆峒姻缘镜里有一个白衣少年一闪而末。
(注释:缠臂金,又称臂钏。这是一种我国古代女性的缠绕于臂的装饰,是用金银带条盘绕成螺旋圈状,所盘圈数多少不等,一般三至八圈,也有多到十二三圈的。“何以致拳拳?绾臂双金环”,缠臂金是定情信物的一种。)
第264章 龙之传说(四)()
堂堂哀牢国国王,命定的姻缘竟是一个乞丐!这造成了不小的轰动。
许多嘈杂的声音落在袭夭耳畔,将袭夭的思绪搅成了浆糊:哀牢国国王选亲,自己手上套个臂钏是什么个意思?!
那九隆的脸色有一霎变得十分难看,甚至是青紫。
许久以后,九隆才下令将那乞丐请上高台。也许,九隆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九隆还是稳定了情绪问她,“你是何人?”
乞丐不答。
九隆再问她,“为何不说话?”
乞丐摇摇头。
九隆喘了口粗气,语气里薄带怒意,“不妨直言,朕恕你无罪。”
乞丐依旧不答。
天子威严遭到一个乞丐藐视,气氛有些紧张。
正当众人以为此一位小乞丐要遭殃了时,底下有个妇人惊唤,“妲菲!她是妲菲!”她指着乞丐,眼神颇为惊恐。
毕竟她上午见着妲菲时,她不过才七八岁的样子,只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妲菲已长成十五六岁的模样。若不是那一身粗布寒衣,她也不敢如此笃定。
云牙为妇人的话一惊,仔细看了看那高台上的女子,果真是妲菲,怪不得那时他会生出那样奇怪的错觉。
究竟这个妲菲是何许人也?
为一探究竟,云牙神识之外,掬了个土地询问详情:
怒江之上有一条玉斑丽蛇,名叫奴波息,生有十个女儿,最小的女儿就是妲菲。奴波息是一条美女蛇,十个女儿中,只有妲菲是人类,因此被遗弃。
因着母系的关系,妲菲的成长速度并不是寻常人能够理解的,她虽已成长到十五六岁的样子,其实实际年纪才不过一岁而已,还未曾习得言语,自然不会说话。
随后,崇明仙君亦将那个地仙掬上了仙庭。
高台之上,乞丐面对至高无上的国王,既不下跪,也不答话。
九隆终于被触怒:“你好大的胆子!”对卫兵吩咐,“来人!”
‘给朕拖下去,朕的王后怎么会是这副样子!’九隆这一句话尚还未说出口,便被云牙神识封禁意念。
九隆此为,分明是想反悔。
只是,卯日崆峒姻缘镜钦定的姻缘,又岂能轻易叫他悔了去。所以云牙在九隆的意识里办了件事。
沙壶与龙的第十子,只能有一位王后,奴波息第十女,妲菲。如此哀牢国方可国祚永昌,生生不息。
所以,九隆未出口的那句话变成了:“来人,为妲菲王后加冕,从今以后,妲菲就是我哀牢国的王后!”
如此,结局圆满。
而这个叫做妲菲的女子,只有在成孕以后,才能达到正常人类的生长速度。传闻蛇的繁育能力极强,所以,九隆国王,子嗣定然十分兴旺。
只是,云牙在九隆的意识里,真的瞥见一尾五爪金龙。九隆对自己身世的编造,并不是完全没有根据的。
九隆的意识里,有个玄衣男子,丢下卯日崆峒姻缘镜,化龙而去。
云牙忽而一怔:那时堕天前的记忆,好似一股脑儿全部翻涌出来。
“浮黎帝尊么”
云牙内心,对于袭夭的身世才终于有了答案。
第265章 两相见不相识(一)()
怒江水自天边奔流而下,浩浩汤汤,气势磅礴。怒江岸,夕阳如丹,落日融金。日头渐渐收敛了光芒,变得温和起来,像一只光焰柔和的大灯笼般,悬在苍山和云天之间。
世事沧桑而过,勾勒过明媚的画面,只是匆匆一闪而过,如梦幻泡影。逝去的日子,伸手触摸不到,唯有残留的念想,却也日渐模糊。一切物是人非,人惘然,事也悲凉。生命的烟火在夕阳中越发地绚烂,燃到夜的怀抱,完成一场又一场喧闹的激情和落幕。
江风吹散袭夭的鬓发,云牙为她捋了捋。袭夭忽然抬眼低唤,“云牙。”
“嗯。”
云牙轻声应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比之落日余晖更加明媚。漆黑的瞳仁幽寂清明,好似可以容纳万物,又好似世间外物全不会在这双眸中留下痕迹。
袭夭从他的瞳孔里望不进情绪,云牙总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片刻,目光落到自己空空一片左手腕间,才开口,“那时,你看到了吧,那些臂钏。”
云牙为袭夭的话,倏然有些黯然,眼神再次落到袭夭瞳孔里时,已然将那黯然隐去。
“兴许是个错误,如今九隆已有一位王后,你自不必介怀。”
卯日崆峒姻缘镜,何以为袭夭牢住缠臂金?云牙一时也弄不明白,自然也不必明白。只要袭夭此刻站在他的身侧,便是已足够了。
爱一个人的方式有千万种,云牙只愿倾付守护。
袭夭轻声叹息随江风远去,“兴许是真的弄错了罢。”
临江飘然而立的两个人影,一抹纯白,一抹湖蓝。
神仙眷侣,也不过若此。
盖昶手中的纯银罗盘能定位妖鬼子。而这纯银罗盘的来历,便是那浮黎帝尊铰落的一片指甲盖儿落入凡间所化。
所以,那个袭夭在街市上瞥见的人影,就是盖昶。
“袭夭!”
那临江并立的两个人,皆为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唤,分了神。
忽然闯入袭夭眼帘的那个人,眼神早已没了往日的坚定,他的面容有些久经风霜的憔悴,又能看得出他心底的欢喜。
袭夭,并不记得此人是谁,只是心中沉闷难耐,耳畔有一个声音在催促,这个人是伤害过她的人,是仇人!
袭夭至今才终于辨明,内心隐藏的情绪,原来是恨!对眼前这个人抵入骨髓的恨!
袭夭心中,为恨意充斥,一双幽瞳霎时间迸发出怕人的森光。
倏然之间,天边的晚霞敛去风华,天边铺就十里乌云,玄雷阵阵。奔腾的怒江水骤然断流,江水干竭,其内生灵无一幸免。
山涧,不断传来鸟兽凄鸣,一声一声,叫得无比哀怨,仿如是临死前的哀嚎。
明明是早春时节,天地万物忽然呈现死寂一般的黑暗。
盖昶望着袭夭眼中的熊熊怒火,心中为之一惊:“这就是铁花羽士口中的异象么?原来天有异象竟是因为我的出现么?”
“轰轰轰!”
天边几道闪电爆发了,像利剑一般,将天空撕裂,数道蓝色的火弧,从乌云间一路奔袭而来。
此刻袭夭将左手高高举过头顶,那几道闪电仿若乖顺的武器一般,在袭夭的手心凝聚成一团可怕的气流。
袭夭的眼神,始终未曾从盖昶的身上离开过,因为,那是她要攻击的地方。
而此刻的盖昶,只顾望着那抹湖蓝色的倩影,全然忘记了反应。
“嘭!”
第266章 两相见不相识(二)()
一声巨响落下。
黑暗里只见一抹比闪电更快的白影掠过,那一团电流竟是砸了个空!
即便是这样,仍是把足下这座山脉砸出了一个可怕的深坑!甚至连整个怒江地界都狠狠震了几震!
袭夭恨恨,玄然又举起一道闪电,对准了那白影急速闪离的地方,“云牙,你让开!”
云牙扶着盖昶一边闪,一边劝:“袭夭,莫要冲动,伤了他你会后悔的。”
空中无数个白影急速风过,袭夭一时间难以定位。
“云牙,你若再护着他,我便连你一同伤了!”
盖昶心中一紧,问云牙:“袭夭何以如此恨我?”
云牙有些气息微喘,“袭夭情魄不全”。剩下半句落在心底:她曾经有多爱你,如今就有多恨你。
隔了会儿,云牙仙力消耗,身形终是渐渐慢下来。盖昶也许是怕连累云牙,也许是因为心里对袭夭深深的愧疚,盖昶倏然从云牙身侧挣离,身形直直定在一处,“袭夭,你既恨我如斯,一条残命,你便拿去吧。”
为袭夭所恨,盖昶已是生不如死。若能死在袭夭手里,对盖昶来说,也算是一种成全。
所以,盖昶阖了眼,欣然赴死。
“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说罢,袭夭手间那一道闪电迅然朝盖昶砸去。
却在某个瞬间,盖昶的身体被人生生推开,那个落在闪电底下的白衣男子,施诀将闪电抵挡的表情颇为痛苦。
他的语气里微带责怨,“混账,你是要袭夭痛苦一辈子么!”
盖昶为他的话一怔,是啊,自己太过自私了,袭夭如今只是情魄不全,若是哪一天全了,便会因伤了自己,而陷入无尽的痛苦。
盖昶尚还在愣怔间,便又闻一个颇为催促的声音落在耳边,“还不快走。”
盖昶深深望了袭夭一眼,再是不舍,也终于化作一团红影,潸然离去。
袭夭又朝那一团遁逃的红影砸了数下,直到全然看不见那一抹红影,才终于作罢。
袭夭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为远间一个轻咳得声音回神。
那个立在不远处的男子,朝她轻轻一笑,那笑容依旧似春风微漾,只是那一袭白衣,已然在这一场战斗中失去了纯白颜色。
他为了她,将心头之血交付鬼厉,而她却差点伤了他
袭夭抿着唇,为那个始终无怨无悔的男子敛下眸子,瞳孔里的森然气息一霎散尽,眼中倏然间氤氲出一团热气,低低吟了句:“笨蛋云牙。”
天边的乌云为云牙嘴角的春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