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妖精那些事儿-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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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外车声大起,一行车马缓缓驶来。那马车漆黑得发亮,就像是黑玉做的,车身虽然并没有什么装饰,但气派一看就是那么大,那么豪华。
拉车的马,细耳长腿,神采奕奕,脚步跨得又轻又大,又平稳,一看也就知道是大草原上的名种。
赶车之人穿着宝蓝色的丝衣,轻轻拉着马缰,悠闲地坐在车座上,像是根本没有赶马,但马车走得又稳又快,显见也是千中选一的驯马好手。
车子前后还有八匹护马,自然也是八匹好马,马上的八条蓝衣大汉,雄赳赳,气昂昂,显然有两下子。
车上之人叫做郑兰州,是兰州的世家公子。兰州附近的果园有一大半是他们家里的,可说有千万家财,富可敌国。
车马走过去还没多久,道上又有尘土大起。这一行车马来势看来比郑兰州还要威风得多,两架大车,十六匹马,黄金的车子,闪闪地发着耀眼的光。
这行车马身涂着黄金,就连马蹬、车轮、辔头,车夫手里的皮鞭柄,也似乎都是黄金所铸。
皮鞭飞扬,抽得“吧吧”直响,穿着织金锦衣的大汉,挺胸凸肚,神气活现,一路不断大声吆喝。
据说车主原本是个赶驴子的,后来不知怎的,竟被他发现了好几座金矿,金子一车车地往家里拉。他的名字立刻由周快脚改成周天富,意思就是说天赐给他的富贵,别人挡也挡不住。
凡是能用金子的地方,都用上了金子,远远就闻着铜臭气。只可惜那些车夫的脸上还没有涂上黄金,否则就全像庙里的神兵鬼将了。
这种暴发户的气派,平时看倒也不小,但和真正的世家一比,就像是猴子穿龙袍,望之也不似人君。而周天富的外表,可不像猴子,倒像个猩猩。
不一会儿,远处又有蹄声传来。这马来得好快,蹄声一响,人马已到。七匹马,马上大汉一色青布包头,竟然穿得出奇的朴素。
这七个人中,其中一个穿的衣服虽然和其余六人丝毫没有什么不同,但气概大是不同。他就算是站在六百个衣服打扮和他完全一模一样的人中间,别人还是一眼就能瞧出他来。
他那天生的气势,一万人中也不会再找出第二个。
此人姓龙,叫龙四海,却没有人敢叫他的名字。无论什么人,见着他的面,都要叫他一声龙老大。
黄河上游的水运,只能通皮筏子,而河上所有的皮筏子,全都是属龙老大管的。没有龙老大的话,谁也休想在河上走一步。
黄河水急,在河上操皮筏的朋友,十个中有九个是玩命的角色,而且人人都有两下子,要想管辖这些人物,当真不是易事。
龙四海连衣服也和手下的弟兄穿得一模一样,就知道他不是等闲角色。且不说他武功如何,就只这一手,已足够收服人心。
若是只给自己吃肉,却让别人啃骨头,这种人还能做老大么?有些人天生就是做“老大”的人物,这龙老大就是其中之一。
过了一会儿,远处又有人来了。几十个人,前呼后拥,拥着一顶绿呢大轿,大笑呼啸而来。有男有女,穿的衣服有红有绿,但年龄几乎没有一个在二十五岁以上的,大多是十七八的少年。
这些男女少年一个个勾肩搭背,嘻嘻哈哈,有的嘴里还在吃着东西,将果皮纸屑随手就抛在地上。
那顶大轿中,也不断有果皮纸屑抛出来,轿子里也是嘻嘻笑笑,有男有女。一顶轿子里,竟仿佛挤着五六个人似的。
这些全都是有钱人家生出来的活宝,一天到晚在城里胡作非为,大纰漏虽没有,小毛病却不断,不折不扣可算是一批小流氓。
但这顶绿呢大轿,看来却似有功名的人才能坐的,而这轿子里坐的更是活宝中的活宝。
他爹爹活着时,他就一天到晚和这些小流氓吃喝嫖赌,到处鬼混。他爹爹一死,他不但承接了万贯家财,还世袭了个指挥使之类的官衔,这下子可就更飞起来了。
这人是个败家子,城里的人都被他害得不浅。大姑娘小媳妇都不敢在街上走道了,无论是谁,一听到“小霸王”时铭,全都要头大如斗。
其实,这些人都是快活王约来的。他们和快活王没有任何关系,快活王约他们来,不过是为了赌钱。快活王嗜赌成性,除了这些豪门巨富外,又有谁还能陪他作一掷千金之豪赌?
因为快活王赌得很规矩,所以别人也愿意陪他赌。
没有多久,嘈杂声大起,人语声,说笑声,马嘶声,车轮声,搬箱子声……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声音,直乱了几乎有半个时辰,听来就宛如十万大军要驻扎在此地一般。
快活王来了。
此人一来,果然吵得天翻地覆。
在快活林中有个缀翠轩,正是快活王在此度夏的行宫,自然也是整个快活林中最华丽、最精致,也最宽敞的地方。
到了晚上,缀翠轩外灯火辉煌,却静得很,没有一个人走动,只是暗处不时有矫健的人影闪动,显然是早已布置好的暗哨。
缀翠轩里,已摆起桌酒菜,有松江的鲈鱼,洋澄湖的活蟹,定海的对虾,江南的巨龙……因为快活王不喜猪肉,所以桌子上竟然没有肉。
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这屋子的陈设竟然简单雅致,丝毫没有做作的庸俗高贵气。桌子上也没什么金杯玉盏,只是些瓷器——自然是精美的瓷器,有的甚至已是汉唐之物。
此时,桌子旁已坐了九个人。
龙四海依然只穿布衣,虽在满堂锦绣中,却仍如鹤立鸡群,显得卓然不凡。
在他的身旁,坐着个微带短髭的中年人,身材已微微发胖,显见得生活优裕。他随随便便穿着件轻衫,身上也没什么惹眼装饰,只有面前一个鼻烟壶,苍翠欲滴,赫然不是凡品。
此人正是郑兰州,世家的公子,自有世家公子的气派。
而在他身旁的那位,可就不同了,身上零零碎碎也不知挂了多少东西,每件东西的价值都决不会在千金之下,但看来仍像是个已将全副家当都带在身上的穷小子。
他自己却得意得很,一张脸上堆满着目空一切的姿态,正是那暴发户周天富。
在周天富身旁,还依偎着满头珠翠的女子,也和周天富一样,像是恨不得将全副家当都挂在头上,戴在手上,却不怕压断脖子。
她虽然依偎着周天富,但媚眼却四下乱抛,长得虽不错,但一副放荡之态,只差没在脸上挂着“欢迎来搞”的牌子。
(本章完)
第95章 豪赌()
在那个女子的旁边,就是那“小霸王”时铭,最多只有十九岁,但眼圈已陷下去,一双眼睛虽不小,却毫无神采,像是终年都睡不醒。
他穿的倒比周天富顺眼得多,但他身旁也有个女子,穿得却比周天富身侧的那个还要骇人。
她穿的竟似只是件背心,两条白生生的手臂,一片白生生的胸膛,全都露了出来,手上的镯子叮当直响。
她看来最多只有十六岁,但脸上浓妆艳抹,嘴里还叼着根翡翠旱烟管,从鼻子里往外直冒气,活脱脱简直是个“小女流氓”,让人简直不敢再瞧第二眼。
此人叫夏沅沅,兄弟们都尊我一声“女霸王”,是时铭的情人。
剩下的一男一女,男的叫李登龙,四十来岁,女的是叫春娇,半老徐娘,都是为快活王管理快活林的得力助手。
过了一会儿,一位锦衣少年大步走进来,抱拳说:“各位,酒饭已用完了么?”
周天富说:“喝酒是闲篇,赌钱才是正文。”
锦衣少年是三十六位急风骑士之一,淡声说:“王爷已在候驾,既是如此,各位就请随小人来吧。”
众人立即站起身来,跟在锦衣少年的后面。
在缀翠轩的里面,有一间屋子,很小,自然也很精致。此刻这屋子全是暗的,只有屋顶上挂着一盏奇形的大灯,灯光却被纯白的纸板围住,照不到别的地方。
就因为四下都是暗的,所以灯光更显得强烈,强烈的灯光全都照在一张铺着绿毡的圆桌上。
绿毡四周以金线拴住,桌子四周是几张宽大而舒服的椅子,然后是一圈发亮的铜栏杆,圈着发亮的铜环。
桌子上整整齐齐放着一副玲珑小巧的象牙牌九,一对雕刻精致的象牙骰子,除此之外,还有一双手。
这是一双晶莹、雅致,也像是象牙雕成的手,修长的手指平稳地摊在绿毡上,指甲修剪得光润而整洁,中指上戴着三枚式样奇古、手工奇精的紫金戒指,在灯光下闪动着慑人的光芒。
这无疑正是快活王的手。
但快活王的身子和脸,却全都隐藏在黑暗阴影中。
众人虽然瞧得仔细,但被那强烈的灯光一照,也只能瞧见一张模糊的面容,和一双炯炯发光的眸子。
瞧见这双眸子已足够了,这双沉凝的、锐利的、令人不敢逼视的眸子,若是瞧你一眼,已足以令你的心停止跳动。
郑兰州当先走入,躬身抱拳说:“王爷年来安乐。”
一个柔和的,平静的,缓慢的,优美的,却带着种说不出的煽动力的语声,淡淡地笑着说:“好,请坐。”
“谢坐。”郑兰州缓步走入栏杆,在快活王身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龙四海抱拳朗声说:“王爷安好。”
“好,请坐。”
“多谢。”龙四海也走进去,在快活王另一旁坐下。
周天富紧跟着抱拳,笑着恭恭敬敬地说:“王爷手气大好。”
“嗯,坐。”
“是,我会坐的。”周天富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在郑兰州身旁坐下,却不敢让那个乱抛媚眼的女子过来。
小霸王时铭的神情也庄重了些,居然也躬身说:“王爷好。”
“你是时将军之子?”
“是的,我是老大……”
那女霸王夏沅沅接口笑着说:“我就是时将军未来的大媳妇,王爷你……”
那语声冷冷地说:“不赌之人,站在栏外。”
夏沅沅娇笑:“王爷,莫看我是女人,我赌起来可不比男人差,有一天……”
“女子不赌。”
“为什么,女人难道……”
语犹未了,快活王身影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凌空向着夏沅沅一按,使得她立刻直跌了出去。
这一下可真把她脸都吓黄了,乖乖地爬起来,乖乖地站在栏杆外,再也不敢开口。
等到众人都落座之后,突然,那双手轻轻一拍。
两个锦衣少年捧来一具两尺见方的匣子,当匣子打开时,赫然跳出一个人来。
那是个身长不满两尺的侏儒,却决不像其他侏儒长得那般臃肿丑恶,纤细的四肢和身躯配合得居然并不离谱。
他的头自然大了些,但配上一双灵活的眼睛,一张薄而灵巧的嘴,使人看来倒也不觉讨厌。
他戴着洁白的软帽,穿着洁白的衣衫和软靴,手上还戴着一双洁白的手套,洁白得瞧不见一丝灰尘。匣子里居然会跳出人来,众人自然吃了一惊。
只见这白衣侏儒伏在桌子上,向四面各各磕了个头。
然后,他翻身掠起,眨着眼,笑着说:“嫖要嫖美貌,赌要赌公道,公道不公道,大家都知道……小子‘小精灵’,特来伺候各位,替各位洗牌。”他口齿果然清楚,口才也极灵便。
原来快活王怕别人疑他手下有什么花样,是以特意叫这侏儒来洗牌。
不一会儿,小精灵将那副牌推到各人面前,笑着说:“各位,这副牌货真价实,绝无记号,各位不妨先瞧瞧。”
众人自然齐声说:“不用瞧的。”
小精灵说:“小人每次洗牌后,各位谁都可以叫小子再重摆一次。各位若是发现小子洗牌有毛病,立刻可切下小子的手。”
龙四海微微一笑:“王爷赌得公道,在下等谁不知道。”
小精灵笑着说:“既然如此,各位就请下注。现银、黄金、八大钱庄的银票一律通用,珍宝也可当场作价,赊欠却请免开尊口。”
龙四海说:“这规矩在下等自也知道。”
小精灵眨着眼说:“洗牌是小子,骰子大家掷,除了王爷坐庄外,但请各位轮流掷骰子。”
如此做法,当真可说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当真是谁也无法作弊了,看来快活王豪赌时果然公道得很。
只见小精灵两只小手已熟练地将牌洗匀,郑兰州首先拿出一张银票,轻轻放在桌上。
小霸王却推出一堆紫金锞子,微一迟疑,笑着说:“好,我和郑老哥押一门。”伸出一双常常抓东西来吃的手,将那堆紫金锞子全都推了出去。
快活王突然冷冷地说:“收回去,走!”
小霸王怔了怔,变了脸色:“为、为什么?难道这金子不好?”
快活王那双锐利的眸子,根本瞧也未瞧他,似乎懒得和他说话。
但是,快活王身后却有一人冷声说:“金子虽不错,手却太脏。”
这语声缓慢、冷漠、生涩,像是终年都难得开口说几句话,是以连口舌都变得笨拙起来。只因此人动手的时候,远比动嘴多得多。
小霸王怔了怔,大笑着说:“手脏?手脏有什么关系?咱们到这里,是赌钱来的,又不是来比谁的手最干净,最漂亮。”
话才说完,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抓起了他的衣领。
小霸王大惊之下,还想反抗,但不知怎的,身子竟然变得全无气力,被人抓小鸡一般,悬空抓了起来。
(本章完)
第96章 九纹龙史进()
只听那冷漠生涩的语声冷冷说:“去!”
小霸王的身子就跟着这一声“去”,笔直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远远地跌在门外,再也爬不起来。
这人是如何来到小霸王身后,如何出手的,非但小霸王全未觉察,这许多双睁大的眼睛,竟然也没有人瞧清楚。
那女霸王夏沅沅呼的一声,直奔出去,然后屋子里再无别的声音,但每个人呼吸之声已都粗得像是牛喘。
快活王终于微微笑着说:“各位,莫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