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之死后的世界-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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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要上前,忽然脖子后一紧,那个封印的大包开始痒了,我一股火冲上来,在这么紧急的时刻,又来添乱。我使劲在脖子后挠了挠,恨不得把那块肉抠下来。
冥冥中,忽然听到一声笑。我猛地抬头,四下看着,尤素昏迷,鸟爷正在和怪物搏命,实在无法判断刚才的笑是幻听还是真的存在。
在我迟疑时,又是一声笑。这次我听清楚了,笑声居然是从脖子后的包发出来的。我伸手摸了摸,那里很明显鼓出一块,我咽了下口水,那里是黑钟馗的神识,难道是他吗?
我开始纠结,居然诞出一个念头,就像突然挤进脑子里,黑钟馗他想要帮我。
我一时踌躇,心里惴惴不安,难道刚才的念头是黑钟馗传递给我的?这时,鸟爷劲力已消,被怪物打的节节败退,怪物操着长棍,飞在空中,专门打鸟爷的后脑和死穴。鸟爷全身汗出如浆,支撑不住了。
我深吸口气,心念松了,心想如果真的是黑钟馗,那你就来帮帮我吧。
念头一生,我全身一阵酥麻,眼皮子愈发沉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特别香,什么梦也没做,甚至没有时间的概念,自己像是凝固在一块黑色的果冻里。过去是一瞬,未来也是一瞬,只有当下。
正舒服呢,被人摇醒,我从梦中醒来抬眼看,是鸟爷。他的脸上除了疲惫,居然还带有一种恐惧,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深深的害怕。
我从地上坐起来,揉着脑袋问:“怎么样了?”
“你不知道?”鸟爷尝试着问。
这时,我看到尤素,他一脑袋血,正捂着额头,靠墙坐着,看我的眼神也很畏惧。
“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急着问。
鸟爷揉着眉心,疲惫地说:“都解决了,自己看吧。”
我急忙摸出手电,四下里照着,这一照差点把我吓傻了。地上黑血淋漓,遍布残肢,那个怪物已经被撕成碎片,翅膀七零八落,猴子一样的手掌落在远处,尤其那张老鼠脸,仅剩一颗头颅,两只眼珠被挖去,两个黑黑的小洞,不停往外流着血。
这股血腥气和惨烈的场景差点让我吐了。
我捂着嘴,难受地说:“鸟爷,你下手真够狠的。”
鸟爷的眼神很奇怪,半晌才道:“这不是我干的……”他顿了顿:“是你干的。”
“你什么意思?”我吓了一跳。
尤素爬过来,嘶嘶吸着冷气说:“刚才的你就像是疯了一样,和那只怪物缠斗在一起,我们都吓坏了。最邪门的是,那只怪物好像特别怕你,被你打的节节败退,一直逼到死角,你抓住了它,然后……”他犹豫好半天才说:“然后你把它活撕了,活生生给撕成碎片。”
我坐在地上,如坠冰窟,可以肯定我刚才睡过去了,那个活撕怪物的人不是我。
我说道:“让你们两个徒手撕这么个怪物,你们能行吗?”
鸟爷摇摇头:“那得需要多大的劲啊,我不行。”
“对啊,”我说:“咱们都是一样的人,你们有多大劲我就有多大劲,我怎么可能把那只怪物撕碎?!”
尤素眯着眼看我:“你什么意思。”
我摸摸脖子后的包说:“刚才形势危急的时候,我在心里向黑钟馗求援了,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睡了过去……”
鸟爷急匆匆说:“你的意思是,刚才和怪物搏斗的不是你,而是钟馗?他上了你的身?”
我疲倦地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尤素凝重地说:“这里的事谁也不要往外说,如果老马真的能请钟馗上身,以后很可能出现更加不可预料的事情。”
我们三个简单商量了商量,把地上的棍子捡起来,互相搀扶着翻墙出去,一直走出庙门。
出来的时候,外面天光大亮,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周氏兄妹,空不二还有老安等一干人,还在外面等着,一看我们出来了,全都看过来。
阳光太足,晃得眼睛几乎睁不开,我有些眩晕,脚下发软。模模糊糊中,有人扶住我。
老安走过来,惊异地看着我们。我们三人彼此打量,这才看到,大家身上遍布油污一般的血迹,那是怪物流出来的。
尤素把棍子递给老安:“这是金。阵破了。”
老安抬头仰望天空,喃喃:“老朋友,二十年了,你该出来了。”
第四十章 开者立死()
金木水火四个聚灵阵全破,老安带我们到了那处藏着古井的阵核废屋。他把井盖打开,里面翻滚出可见的绿气。他告诉我们,这是尸气,有剧毒,现在没法下,只能等里面的气散尽了才行。
没有办法只能等着,结果一等就是三天。周维民叫来了手下,四五个棒小伙子成天啥活也不干,就守在小屋门口,不离寸步,谁也别想偷着进去。
三天之后,有人汇报,说绿气已经没了,现在井里散发出来的只有寒气。
应该没什么危险了,但还不能就这样下去,老安查黄历,明天是吉日,他先去安排相关事宜。我们三人现在暂时无事,在废屋的门口转悠,看这些人忙活着。
开井请黄九婴是个非常庄重严肃的大事,不但要陈摆香案,还要准备五牲,鸡鸭鱼肉之类。
第二天早上十点,所有相关人等全部聚集在废屋前,香案摆好,放着香炉,周边是碟碟盘盘,里面的猪头牛头之物全部备好,现场如此多的人鸦雀无声。
老安走上前,取了三根长香点燃,对着屋子毕恭毕敬鞠了三个躬,朗声说道:“潜虚子黄九婴前辈二十年前在此闭关,天道循循,偈语应兆,该当此日出关。众人听好,一起有请潜虚子前辈出关,鞠躬!”
除了空不二手拈佛珠未动,其他人包括我们三个,全都一起鞠躬。
不管怎么说,黄九婴生于明朝,于今几百岁了,给他鞠躬,也不算过分。
老安把长香插进香炉,第一个走进屋子,周维民着急,招呼空不二和其他手下也一起进去。我们跟在后面,废屋本来就不大,人多了,显得更加狭窄。
地井盖子已经去掉,露出一个黑森森的地洞,从里面散发着寒气。
老安环视周围,说道:“捞人吧。”
他们请来了专业的探险队,经验丰富,曾有过深入洞窟探险的经历。井下情况不明,连老安都说不清,只能让这些专业人士上。
探险队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他们确实专业,对这个地井已经勘察过好几遍了,此时轻车熟路,身上挂着登山绳,在井口麻利地打下固定架,一个娇小玲珑的外国女孩穿着黑色的紧身衣靠,戴着轻盈的防毒面具,挂着周身的绳子,一蹬井口,“哧溜”一声滑了进去。
所有人焦急地等待着,大概十几分钟后,对讲机沙沙响,里面传来那女孩的声音,说着英语,语速极快。
探险队里有人翻译给我们听,说那女孩现在已经下到底了,下面是一条地下河,水流湍急。
有人搬了几把椅子放在井口,老安坐在其中一把上,摸着胡须,闭目不语,似乎发生的事跟他没关系。
周维民也在旁边坐下,急着问探险的人:“她看没看到下面有人?”
这只探险队不知道我们的目的,也不理解我们大陆本土的道家文化,只知道拿酬劳下井捞人。他们用对讲机和下面的女孩联系。
外国女孩又说了什么,探险队的人面色凝重,低头商量,然后对我们说:“下面情况有些复杂,我们还要下去人帮忙。”
周维民这个急啊,叼着烟斗说:“赶紧的,赶紧的。需不需要人,我们都可以给你打下手。”
探险队没理他这一茬,又安排了一个外国大胡子下井。大胡子扎好装备,用绳子滑到井下。
等了很长时间,正在焦急中,突然井下传来一声巨响,很难形容那是什么,如同一只猛兽在高昂咆哮,紧接着一股水从井下激射出来,飞在空中如同下了一蓬雨,把井口这些人浇成了落汤鸡。
众人面面相觑,老安也把眼睛睁开,一脸的凝重。
井下绳索响动,不多时外国女孩从下面爬上来,众人把她围住,问怎么回事。
外国女孩喘得很厉害,用英语快速说着,探险队有人翻译成汉语给我们听:“下面水流很急……在洞壁上发现一个开凿出来的小洞,里面坐着一个……”
他翻译不下去了。
周维民急的直嘬烟斗:“咋了,发现什么了?”
探险队的人说:“珍妮发现的那东西,她形容不出来,是一个类似茧的物体。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要的。”
“先把它捞上来再说。”老安在旁边道。
探险队的人说:“我们已经把那东西运到井下,马上就能捞上来,只是无法确定是不是你们需要的。”
众人鸦雀无声,看向老安。老安沉稳地说:“捞上来看看再说。”
探险队又下去几个人,应该是往那东西上挂绳子,上面的人快速安装了一个电动的辘轳支架,发动机一响,辘轳开始转动,坚韧的登山绳一圈圈收缩,井底有什么东西正在升上来。
所有人屏息凝神,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目光全都聚在井口。
隐隐的一个影子从下面上来,紧接着井口冒出尖。那是个白色的尖,由乳白色的丝缠绕而成,像是极为复杂的手工品。随着绳子越缩越短,那东西出来的体积也越来越大。
怎么形容呢,这玩意还真像那个珍妮说的,是一个茧。它呈蛋形,如同巨大的白色鸡蛋,周身都是细细长长的白丝,无数条丝,用极为复杂的编织方式缠绕在一起,形成了这么个东西。
它全部捞出来,大概有一米五左右的高度,看上去洁白无瑕,颜色纯的像牛奶,极为养眼。所有人都啧啧称奇,低声议论纷纷。
我看到周秀的眼睛也在放光,这个女人打参与进这件事,说不上是热情还是冷淡,每一件事她都要在现场见证,可从来不出主意不插话,就默默看着。
有人想上手摸,周维民高叫一声:“别动!”他爆粗:“谁敢动,我就剁谁的手!我告诉你们,在场的每一个人,今天的事绝对保密,谁他妈说出去,天涯海角我也要给你舌头割下来,听见没有?!”
大家都知道这老小子的狠辣,据说当年为了争夺家产,他能找杀手把自己亲弟弟最宠爱的小三一枪打死在澳门,那女人还怀着孩子呢,真正的斩草除根。
谁也不敢摸他的老虎屁股,人家就是有钱有势,说弄死你就弄死你,绝对不含糊。
这时,探险队的几个人从井下上来,每个人身上都是水,脸色苍白。据他们说,把这东西从洞里取出来之后,地下河的水流突然激了,水势涨高,浪花拍墙,发出很可怕的声音。他们幸亏爬出来的及时,要不然全都的被水冲走。
东西是取出来了,后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这些就不是我们操心的。周维民让人把白茧装车,先拉到小白楼的客厅,其他后事交给老安办了。
无关人等都打发走了,我们这几个知情人来到小白楼。
折腾一上午,已经到了中午,谁也没有喊饿,心脏狂跳,一起看着这个白茧。
客厅里只有我们几个人,拉着窗帘,虽是白天,可光线非常晦暗。周维民问老安这是什么东西。老安道:“我有预感,潜虚子就在其中。”
“我也这么感觉的。”周维民说:“这可能是他修炼的一种方式。问题是,我们怎么把他请出来。”
老安道:“简单,用刀剖开。”
“别渗着了,拿刀吧。”周维民说。
老安随身就揣着刀,一把拽出来。他持刀来到白茧前,默默念叨了两句,然后围着白茧转圈,转着转着,忽然停下来,眉头皱在一起,低声道:“你们来看。”
我们狐疑地过去,白茧有一块区域呈半透明状,隐隐能看到里面的东西,形状模糊,实在不可辨认。不过这东西的身上好像有字,写的是繁体楷书,透过白茧看得非常清楚。
我们认出来,这几个字写的是:开者立死。这一下把我们全震住,众人默不作声。
空不二微微合目,快速捻动佛珠。
好半天,周维民才道:“你们信吗?这么一句话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模样。”
老安倒转刀把,递给他:“周总,你不怕,你来。”
一句话就把周维民堵回去,周维民阴着脸不说话,恶狠狠看着老安。
尤素在后面拉拉我和鸟爷,我们一起用小碎步,往后挪。鸟爷低声说:“可别拿咱哥们当炮灰。”
第四十一章 肉身舍利()
周维民琢磨出个损招:“在这里随便找个保安,让他把白茧剖开。如果没这条禁忌,虚惊一场,大家皆大欢喜。如果真的有禁忌,所死的也不过是一个保安,再说他们本来干的就是这样的活,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
空不二口打佛号:“善哉。”
“哥,你觉得合适吗?”周秀冷冷道。
“你少在这装圣母,觉得不合适你出个招儿。”周维民烦躁地说:“我就看不上你这样的,做事找不着你,在后面煽阴风说怪话处处有你。好,你圣洁你高尚,你说怎么办。”
周秀坐回沙发,不理他。
老安看看他们兄妹,又看看空不二,和尚垂眉低眼,不和他对视。
“时也运也命也。”老安说:“天机如此,非人力而改变了。”说到这,他把手里的刀拿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插在白茧上,刀刃全部没入。
周维民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吃惊地说:“你不要命了。”
老安没说话,全力剖解白茧。外面是黏黏绕绕的白丝,剖起来非常不容易,把刀黏住,无法用力。老安也不吭声,费力拔出刀再插进去,一刀刀划开白茧。
我忽然想起那天晚上,在林中木屋,老安对我说的话。他之所以选我当钟馗接班人,就因为自己死期将至。老安估计自己大限已到,索性豁出去,完全不顾白茧内的禁忌警告,以身试法。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