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之死后的世界-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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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豁出去,完全不顾白茧内的禁忌警告,以身试法。
大厅里无人说话,我们默默看着,周维民搬了一张椅子坐在白茧前,一口一口嘬着烟斗,聚精会神观察剖解白茧的全过程。
就这样,大概二十多分钟,白茧最薄弱的一块,剖出黑森森的洞,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里面的东西。
我站在远处,光线晦暗,看的有些模糊,好像是一个黑色的人,坐在椅子上,头上戴着奇怪的帽子,帽子两侧垂下两条艳红色的丝带。
最亮眼的就是这两条丝带,红得无比鲜艳,历经多年也没有褪色。
周维民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大眼睛直愣愣看着,烟斗都忘了吸。
老安发出沉重的呼吸声,他耗费全身体力,依然忘我地干着,刀起刀落,又干了十多分钟,白茧的一面全部剖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此时气氛阴森诡谲,可恐怖压不住好奇心,我们这些人全都凑了过去。周秀随手点开旁边的台灯,翘起灯头,把光射过去。
黄橙色的光斑落在白茧上,像是舞台光,照亮了里面的东西。
老安停下手,握着刀,站在一边,胸口剧烈起伏,不知是害怕还是兴奋。
白茧里是一把老式藤椅,藤椅上坐着一具木乃伊。
这具木乃伊目测个头不高,大概一米七的样子,穿着黑色道袍,脚蹬云履鞋,双手搭在藤椅两侧的把手上。他的手用白布层层包裹。最奇的是,此人戴了一副金色的面具,凤眼卧眉,脸盘圆润,慈眉善目,面具风格不像道家,倒有些类似窟洞的佛陀石雕。
这个人难道就是修仙的黄九婴?
这具木乃伊给我留下最深的印象是,从头到脚不露真容,脸上有面具,全身披道袍,脚下蹬云履,就连手都用布包着,透着神秘和不可琢磨。
众人正惊疑,“噗通”一声,老安突然跪在地上,面向白茧内正襟危坐的这具木乃伊,不停磕头:“晚辈安龙不肖,未完成守护前辈成仙之任,今日前辈破关,又是小的亲自动手,万死不足已。”边说边磕,一个接一个,砰砰响。
空不二在旁边手捻佛珠,说道:“肉身不坏,又称全身舍利。人寿八万四千岁,弥勒佛当下生此阎浮提,度化释迦牟尼佛世所未得度的众生,修行者如能入甚深禅或保持肉身不坏,可等得弥勒出世……”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音调平和。此时此刻念出来,宁静空远,如同夕阳下的海面。我是没什么信仰的,可听到空不二这个声音,加上眼前之诡景,竟然有种醍醐灌顶,情不自已想好好大哭一场的感觉。
我抽了一下鼻子,揉揉眼,发现眼圈湿了。
周维民被这种气氛搞的有些不舒服,他用脚踹了一下跪在地上俯首贴耳的老安,说:“起来吧,意思到了就行了。”
一脚上去,老安没有反应。周维民迟疑一下,又是一脚,老安应声而倒,侧躺在地上。一看到他那张脸,我们都吓了一跳。
老安脸色铁青,紧闭双目,一点血色都没有,已死多时,表情都僵了。
周维民退后一步,爆了一句粗口骂娘。我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安真的死的?!他可真行,说死就死,一点不带含糊的。
空不二蹲在老安尸体旁,握着他的手,嘴里细细念叨着经文,半晌站起来道:“安施主已经归去,我用地藏经超度他,希望他在那个世界能洗净这一世的罪孽。”
周维民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坐在沙发上,疲倦满容,拿起电话叫手下人来处理尸体。
他放下电话,说:“各位,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接下来的事必须由我们自己来善后。”
鸟爷反应很快,马上道:“周总,都听你的,你安排吧。”
周维民道:“黄九婴看样子修仙未成,风干成了木乃伊,这个在佛教里称为肉身菩萨。我呢,打算就近立一寺庙,把他供奉其中,以续民间香火。”
尤素道:“周总,你这么做是为了普度众生,当然无可厚非,不过有个问题。黄九婴是道家宗门的人,你给立一寺庙,是不是有乱点鸳鸯谱的意思。”
周维民倒是没生气,点头说:“不错,不错,是我疏忽,应该立一道观。”
“还有件事,”尤素犹豫一下说:“我和侯鹏身染尸毒,关键全在黄九婴的身上,周总,我们提一个非分的要求,这具尸体能不能先交给我们研究研究,你再去立道观。放心啊,尸体我们觉得不会乱动的。”
周维民没有接这个话茬,突然问道:“你们手里是不是有本古书,叫《悟真济世全书》?别否认,侯鹏都跟我说了。”
鸟爷点点头,对我们说:“咱们的事他都知道。”
尤素道:“周总,你的意思是我们把书交给你,你才会想办法救我们。”
周维民倒也不客气,说:“就是这个意思。你们也别觉得亏了。书在你们手里,看得懂吗?”
我们摇摇头。
周维民满意地说:“那不就得了,在你们的手里那是废纸,可我有高人指点,自然可以解读此作,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
“我拦你一句,”我插嘴说:“周总,你要这本书莫非……也动了成仙的心思?”
周维民稍一愣,随即哈哈笑,可见说中了他的心事,他笑得直咳嗽:“小朋友,那你们说我在这忙活半天为啥呢?无利不起早嘛。”
这时,他的手下进来,搬运老安的尸体。周维民吩咐说:“出去以后报警,让警察找法医,鉴定这老头死因是什么,我要拿到第一手的报告。”
等到杂人都走了,大厅里仅剩我们六个人。我,鸟爷,尤素,周维民,周秀还有和尚空不二。
我们六个知情人,一起看着白茧内黄九婴的尸体。
周维民道:“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真人不说假话。这具木乃伊呢,我要找高人验尸。这可是研究修仙的第一手资料。”
“他为什么会变成木乃伊呢?”鸟爷琢磨。
周维民磕磕烟灰说:“我对于修仙多少了解一些,黄九婴是道家修行者,体内有真气,真气流转,才会尸身不腐。按照佛家的办法,遇到肉身菩萨,应该备一口大缸,把尸体放进去保存。是吧,空不二长老。”
空不二口点头:“不错,在佛家,此种做法名为坐缸。”
一直沉默的周秀忽然说:“我看这样吧,黄九婴的尸体不必来回搬运,对他也不敬,我们就在客厅里先立一神位,暂时把它供在这里。哥,你看如何?”
周维民看着她,眯缝着眼,可能在想这个妹妹打的什么主意。
空不二点头:“周施主所提方案甚好,老周,我看就按她说的意思办吧。”
第四十二章 新人类()
商量已定,天色不早了,周维民安排人收拾住处,打算在这里常住。小白楼有好几层,我们都安排住在这里。真是没想到,以前仅仅只能从外面窥视,现今有机会住进来,真是人生莫测。
周维民找人在客厅东南角简单收拾出一方空间,把黄九婴的尸体放置在那里,前面设了一桌香案,摆了香炉祭品什么的,倒也像模像样。至于那个大白茧,已被收入地下室,有待高人前来甄别。
周维民晚上设了宴席,摆在当院,把所有在这里工作的保安都叫来,大家齐聚一堂。周维民在宴席上安慰众人,告诉他们虽然老安死了,但所有人还会继续聘用,工资翻倍。席间气氛热火朝天,众人喊好,不醉不归。
我们这一桌相比之下冷清许多,鸟爷受不了寂寞,主动站起来向周秀敬酒,周秀浅尝了一口没有拒绝。这时周维民陪了一圈酒回来,喝得脸膛发红。
周秀脸色阴冷,放下酒杯,当着我们这些人,直接就说:“哥,你是不是有点过分?”
“怎么?”周维民斜眼看她,根本不拿她当回事。
周秀阴沉说:“山区的法人是我,只有我才有资格命令谁在谁走,你凭什么替我拿主意。”
周维民哈哈笑:“小妹,这不是情况特殊吗,哥也是为你好。这些保安,任职时间很长,这里的秘密都知道一些,如果不安抚住他们,谁要是出去乱说,可就惹大麻烦了。”
“那你也跟我商量一下啊。”周秀不高兴。
“好,哥哥错了,哥哥罚酒三杯。”周维民咕咚咕咚喝了三杯,直接钻桌子底下了,呼呼大睡。
周维民的秘书也来了,招呼人帮忙,把周维民扶出来,到楼上房间休息。
周秀放下杯子,站起身就走。这一桌,只有我们三人,还有空不二。这和尚我不怎么喜欢,虽然挑不出大毛病,可感觉假模假式的,别看他尽说佛语,看起来却不真诚,有点油腔滑调的感觉。
空不二也不吃饭,看都不看桌子一眼,坐在那里不停捻动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我们三个狼吞虎咽吃了一些东西,此时月上高头,有些犯困,回去休息。
我住在小白楼三楼的客房里,这里倒是挺干净,现在不能回家,最起码也得等这些事有了下文再说,我和单位请了假,做长期抗战的准备。
朦朦胧胧睡去,这一觉睡得并不舒服,不知什么时候,我打了个激灵醒了。被梦魇到,浑身难受,看看表已经下半夜一点半,我抽了根烟,坐卧不安,把烟头掐灭,轻轻推开门来到外面的走廊。
在这站了一会儿,忽然想起黄九婴的尸体,生出强烈的冲动。我走了两圈,下定决心,到一楼大厅去看看尸体。
刚走到二楼的楼口,就感觉不对劲,下面有人。
我脱了鞋,赤着脚小心翼翼从楼梯上来,不敢下的太深,藏在栏杆后面向一楼窥视。
大厅亮着台灯,光晕幽黄,只照亮了黄九婴神位附近的区域,其他地方一片黑暗。神位前站着两个人,我一看就愣了,居然是周秀和空不二。
周秀站在神位前,痴痴地看着黄九婴的尸体,空不二垂手站在旁边,捻动佛珠。
“小师父,你相信我吗?”周秀问空不二。
空不二垂头:“相信。佛家称为声闻智慧,你能听到黄前辈的声音,说明你们两个是有缘的。”
周秀咬着下唇,看着面前的干尸,说:“老安把白茧剖开,这具尸体出现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冥冥中的声音。我能感觉到,黄九婴在和我说话,虽然说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觉到他!”
“声闻智慧,已突破文字障,能直接感受到声语文字背后想表达的意思。周施主,”空不二道:“你有慧根啊。”
周秀转身看他:“小师父,你不会把今晚咱们的事告诉我哥哥吧。”
空不二嘴角露出一丝笑:“念因缘至此,当随遇而安,过去的就过去吧。”
他说的很晦涩,可我能听出来,他没有直接回答周秀的问题,在变相告诉她,今晚的事就留在今晚,过了今晚,他就不认账了,什么也不知道。
这是个很狡猾的和尚。
周秀是聪明人,常年混迹生意场,还参禅,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透,不用说的太直白。
周秀抿嘴笑:“我曾经见过一次干尸,还和它说过话呢。那还是在马来西亚,我一个客户的朋友是修建庙宇的,修了一辈子的庙,后来生病死了。他的妻子由此患上很严重的忧郁症,寻死觅活,后来有一天就失踪了。”她嗓音婉转,深夜讲起这段故事,非常动听,我坐在楼梯上,屏息凝神听着。
“两口子唯一的女儿就开始四处寻找母亲的下落,上报纸上电台,花了很多钱求助电视,找了整整十年,没有她母亲的下落。实在没有办法,她只能寻求非正常渠道的力量。”周秀说。
空不二微笑:“神鬼?”
“对。”周秀点头:“她去求了三太子的乩童。庙里三太子上身,告诉她,你妈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女儿着急地问,多长时间能找到,三太子竖起一根手指。女儿就猜,是一天,还是一周,还是一年。三太子不语。对了,小师父,你知道三太子吧?”
空不二道:“哪咤。”
我暗暗心惊,以前听丁文同说过三太子什么的,当时没往心里去,没想到在这里又听到了关于他的故事。
周秀说:“女儿就回去冥思苦想,怎么也破解不了三太子的暗语。后来,她突然就想明白了,跑到寺庙寻求工作人员,让他们搜遍整座庙宇。最后,在寺庙的横梁顶上,发现了一具风干已久的尸体,正是她妈妈。”
空不二轻叹一声:“善哉。”
“寻找她妈妈那天,我恰好也在,经历了全过程,当从横梁上把那具干尸迁移下来时,我震惊了。这个女人已经死了很长时间,周围环境又是如此杂乱,一晃神之间,我却感觉到了那具尸体的情绪。”周秀说:“我心里特别慌,当时害怕极了,以为那时的气氛对我有了潜移默化的影响,让我产生了幻听。可后来发现不是这么回事,我感觉到,那具干尸妈妈在向外传递一个信号:她很生气。她的意思是三太子都告诉你,我在横梁上,你为什么现在才想明白。小师父,你明白三太子的意思了吗?”
空不二道:“三太子竖起一根手指,并不是说一天一周或一年,他是指向高处横梁,是向上寻的意思。”
“小师父你真聪明。”周秀微笑。
空不二道:“周施主,你的意思是,你有能力和干尸沟通?”
周秀说:“可以这样讲。我为此咨询过很多人,科学家,医学家,心理学家,可谁也没有给出一个满意的答案。后来,因为工作机缘,我认识了一个很有趣的人,他算是半吊子哲学家,他的想法非常奇特,他说世间万事万物包括人其实只是一种容器,储存生命信息的容器。他说我之所以能感知到干尸的情绪和表达,很可能干尸已经变成了一种区别于人类另类的信息贮存容器。这种容器,通过某种特殊的方式向外发信号,而我恰恰能接收到。”
空不二笑:“你的这位哲学家朋友,意思是干尸还活着?”
“当时我问了他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