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之死后的世界-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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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素,我们还是朋友。”我说:“不管你遇到了什么,只要不违背你的意愿,我们无权干涉。只是你要把事情说明白吧。”
尤素点点头,看看怀里的女孩,沉声说道:“当初黄前辈来找我的时候……”
“等等。”鸟爷说:“你说的黄九婴,就是华玉吧?”
尤素点点头:“黄九婴占据了华玉的神识,他找到我。我一开始认为他是有敌意的,后来经过一番深谈,我才理解他的博大精深。我们之所以误解他,是因为理念不合……”
我插话道:“黄九婴做事风格违背常理,他为了成仙吸收地气人灵,还未经同意占据其他人的神识……”
“你等我说完。”尤素十分不客气地打断我:“老马,我不想和你掰扯什么道德,什么伦理,那都是弱势者的遮羞布。你以后也要改改自己看问题的角度,从事物本源出发。”
被他这么一抢白,我心情灰暗。看着尤素,有种隐隐的预感,我们已经将行将远。
尤素道:“黄前辈找到我时,直接了当说出我的人生经历,以及内心最渴望的东西。你们可能不知道,我活这么大不容易,曾经遭遇过水火风空四次生死考验。”
“什么水火风空?”鸟爷疑惑地问。
尤素说,他这一生藏着两大秘密,今天一股脑都告诉我们。首先是水火风空四大生死体验,在他三岁的时候,有一年冬天,他跟着邻居大哥哥到池塘去玩,那里结了厚厚的冰,许多人在滑冰,还有老头用简易的鱼笼凿冰捞鱼。那个大哥哥也拿着小锤子,蹲在冰面上凿,尤素跟在旁边看。
凿着凿着,冰裂纹了,蜿蜿蜒蜒,谁也没注意,下一秒钟,尤素所站的冰面突然开裂。“咔嚓”一声,他这个三岁大的孩子,掉进了冰窟窿里。
当时天冷,尤素还穿着老式的棉袄,里面是棉花外面是花布,极易吸水。掉进冰河迅速鼓胀,衣服越来越沉,孩子像绑了石头块,以极快的速度下沉。
幸亏当时有个老头在附近,快速跑来,当机立断,趴在冰面上,紧紧抓住棉袄的脖领。他一个人还提不动,招呼周围人过来,一块使劲,把尤素从冰水下面拉出来。
这前后可能也就一分钟的时间,尤素是个小孩,当时又是寒冬腊月冰水刺骨,就这一分钟,几乎要了他的命。
尤素告诉我们,当时他就没气了,被迅速送往医院救治,后来听家里人说,他躺了三天,这条命才回来。
后来,尤素慢慢长大,毕竟是三岁发生的事,许多细节都记忆不清,是听大人说的。关于这件事,他只留下两个最直观的印象,一是沉入水里时,他忽然感觉无比的宁静。这种感觉一直渗透在他的意识里,延续到成年,成为他性格的一部分;二是他恍恍惚惚似乎在冰水中看见了一个女神。
那个女神看不见相貌,一切细节不清,穿着一袭白纱,在冰冷的深水里游动。这个场景迷幻而美丽,后来他说给别人听,别人都认为是小孩子濒死时的妄想症。
儿时溺水这件事,时间太久,都过三十年了,黄九婴找到他时,直接就说出这件事。可见黄九婴确实有神通,能观照到人的一生。
尤素告诉我们,这是他命劫里的水灾。
大概二十多岁的时候,尤素辞去广州的工作,到安徽一座山庙里做义工,当时就住在庙里,平时跟着高僧们修行,早睡早起做功课什么的。有一天寺里来了个酒蒙子,这是东北话,意思是这个人好喝酒,酒精中毒平时做事说话颠三倒四,睡不醒似的,所以叫酒蒙子。
这个酒蒙子是附近的村民,家里穷的不像样,没事就到寺里打秋风,和尚们也不管他,能弄到吃的你就自己弄,只要不扰乱寺庙正常行为秩序就行。不知怎么,这个酒蒙子就看准了尤素,和他称兄道弟,没事蹭吃蹭喝。尤素当时碍于薄面,能请就请了,谁知道这酒蒙子变本加厉,没事就让他买酒。后来尤素真是受不了,第一次拒绝了他。酒蒙子指着尤素的鼻子说,你他吗别后悔。
尤素也不是吓大的,不以为然。
谁知道就在这天晚上,深夜刚过凌晨,酒蒙子点燃了寺庙的柴房。柴房的位置就在尤素所住房间的旁边。秋风吹,山阴冷,大火见风就着,寺庙本就是木质结构的,火势一起,根本无法控制住。
等和尚和村民们扑灭了大火,才在烧焦的房间里发现了昏迷的尤素。他没被大火烧伤,而是吸入了很多的浓烟,生命垂危。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才脱离危险。尤素说,正是这一次的经历,让他有了极大的转变,让他从一个不信神鬼的无信仰者变成了一个相信世界有超自然力量的人。
尤素告诉我们,他在垂危弥留之际,隐隐感觉到了魂魄出窍!两个医生在床边讨论他的病情,而他的魂魄就站在两个医生的中间,想有心提醒,可两个医生根本听不到他的话。
那时他没有时间概念,魂魄遨游天地之间,心念一动,能从上海到北京。
后来他醒了之后,对于这段经历再回忆的时候,恍恍惚像是一场梦境,十分的不真切。
这是他生命里的火灾。后来他还有两次差点死去的经历,分别是风和空。就不一一细解了,这四次经历极大影响尤素的性格和世界观,改造了他的思维方式。
可偏偏这个社会的人文环境,都是物质至上,讲究挣多少钱泡多少妞,明天换什么车。尤素愈发感觉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他只能把自己封锁在内心里。
他还有最大的一个秘密,那就是他的母亲。
尤素从来没谈过他的妈妈,我们这些朋友也没有问过。没想到这是他内心最大的疼,也是黄九婴能蛊惑他的一个重要突破口。
尤素当着我和鸟爷,一股脑把自己的秘密都说出来了。
他出生时的老家住在福建一带的沿海地区,他妈妈大着肚子怀他的时候,当地遭遇到了百年难遇的台风,整个渔村都淹了,所有人都拖家带口往高山上避难。他妈妈,一个孕妇,还要背着大包,跋涉在冰冷刺骨的深水里,这一路的罪遭大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妈妈到了临产期并没有生孩子,尤素在他妈妈的肚子里居然待了十二个月,整整一年!当时家庭情况不好,临盆的时候没有去大医院,就在县医院对付。他妈妈怎么生都生不下来,床单都让血染红了,医生护士们也都手足无措,做好了大人孩子都保不住的准备。
这时,有个上岁数的大妈给了个建议,让产妇到走廊风口处生产,冷风一吹,或许孩子就下来了。
也是没办法,众人就把产妇推到走廊上,寒冬腊月,冷风直吹,就在焦急之中,一声哭泣,孩子落地了。大家长舒口气,过去把孩子抱起来,医生兴奋地对产妇说:“这是个带把的。”
再看尤素的妈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全身沐血,脸上还挂着笑,人已经走了。
尤素从生下来就没有母亲,他父亲也是瞒了他很多年,直到临终的时候,才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尤素翻看着老家留下来的照片,几十年前母亲的依稀笑容,心痛如绞。
这件事成了他心里深深的伤。
而就在几天前,黄九婴借着华玉的身体,找到了尤素。开口先提他一生中四次水火风空的生死经验,当时尤素还在徘徊犹豫之中,紧接着黄九婴亮出了杀手锏:“你想不想见到你的妈妈?”
尤素看他:“不要拿这个开玩笑。”
黄九婴淡淡笑,告诉尤素,我有办法打开你的元神宫,让你元神出窍,入阴间找你的妈妈。但是,有个条件。
尤素看他,没说话。
黄九婴道,我要你随我修行,然后助我成仙。
第六十六章 背叛()
“你答应他了?”我问尤素。
“开始我也犹豫过,”尤素说:“可黄前辈能让我入阴间甚至看看仙界,说的我动心了,所以就答应了。”
“那你去阴间了吗,到仙界了吗?”鸟爷着急地问。
尤素点点头,脸上呈现出迷幻的神色:“都去了。看过之后才感觉以前白活了。过去,我们总是狭窄的局限在自己的世界里,现在黄前辈打开了一个窗口,让我见识到了新的世界,新的理念,颠覆了我作为一个人的世界观。从这点来说,付出任何的代价都是值得的。”
鸟爷听到这里,竟然走进道符的禁区,径直来到尤素和华玉的身边。接下来他做出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噗通”一声跪在尤素的面前。
我在后面看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鸟爷怎么给尤素下跪了?我正要说什么,尤素竟然伸出手,摸了一下鸟爷的额头,那样子像是在给他灌顶或是加持。
鸟爷笑:“你少占我便宜,我是给黄前辈跪的。黄前辈,黄前辈……”
他叫着华玉,而华玉还是昏睡状态,懵懂无知。
“这是怎么回事?”鸟爷疑惑。
尤素道:“黄前辈现在已失肉身,只能把神识暂居到和他有过关系的女人身上,再通过这些女人向外传播……”
他这么一说,我明白了。黄九婴现在的存在方式,和我们之前的推断很接近。他的肉身,也就是那个怪婴,闷死在炉子里,他现在如同蒲公英,把自己神识向外传播,传播的途径就是通过男女关系,像是烈性传染病一样,一个接一个扩散。
尤素继续说:“黄前辈不能直接和你对话,你要想沟通他,必须……”
鸟爷反应很快:“必须和他神识占据的女人发生关系?”
尤素点点头。
鸟爷看着华玉,像是自问自答:“上哪找这样的女人呢?”
尤素的目光也落在华玉身上,两人竟然不谋而合。尤素抚摸着华玉的头发:“侯鹏,你若真有问道之心,想跨进门槛,那就把华玉给上了吧。这样你就能和黄前辈沟通了。”
我听到这里,脑子嗡一下几乎炸了!这两个人现在是怎么了,疯了吗?我看着华玉,女孩懵懵懂懂,还在昏迷沉睡中。她不知道就在短短几句话之间,自己就被两个人易手。
我不相信尤素能做出这样的事,我大声喊:“尤素,你疯了吗?那是华玉,她喜欢你,你怎么能把她随便交给其他男人。”
“这不是华玉。”尤素抬头看我,口气严厉:“她只是黄前辈占据的一个肉身,是一个房子。她是媒介,是我们和黄前辈沟通的桥,不要混淆概念。”
我悲愤至极:“她谁也不是。她是最喜欢你,最爱你的华玉!你还是男人吗?尤素,你是不是被洗脑了。”
“凡间孑孓,低幼的生物,”尤素道:“老马,你真应该和黄前辈交流交流,也看看仙境,跳出狭窄的见识,见识见识山外山天外天。你现在的思维还局限在蝇营狗苟的人身上,思维要扩大,要看看宇宙,想想事物的本源。”
“我他妈谁也不交流,”我火了:“黄九婴就是邪魔外道,他把你们都洗脑了。尤素,跟我走!咱们离开这里。”
“住口!”尤素怒喝,他的脸色变了,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严肃。
“老马,道不同不相为谋。”尤素口气缓和:“你走吧。以后咱们各走各道,好好回去过你的小日子吧。”
我看着他,心里黯淡,心沉的像是绑了石头。我的朋友比较少,但只要是朋友,我就当兄弟对待,用真心换真心。我和尤素相交十几年,真是没想到他今天能说出这样的话,如此决绝!
我提醒自己别哭,可眼泪还是在眼圈打转,那种心灰意冷的感觉无法言说。
我深吸口气,大步流星走进道符的禁区。我已下定决心,对尤素大声说:“你想和我绝交,这是你的自由,你想修道就修吧,不过我要把华玉带回去,不能任由你们糟践。”
我来到尤素的身边,俯身把华玉抄起来,抱在怀里。华玉脸色苍白得可怕,可嘴角还有浅浅笑意,似乎在喃喃说着什么,我低头去听,她在轻轻说:“尤素,尤素,你终于抱到我了……”
我心头一热,无限悲凉,今天不管怎么样,我也得把华玉救出去。
尤素盘膝坐在地上,眯缝着眼看我,没有阻扰我的意思。我现在一转身就能走,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有种说不上来的危险感。管它呢,走了再说。
我刚转过身,突然恶风不善,脑后随即一阵刺裂的剧痛。我脑袋嗡一下,一片空白,眼前是无数金星。我踉跄了一下,双膝发软,跪在地上,华玉从我手里脱落。女孩摔疼了,闭着眼喃喃呻吟。
我强忍着眩晕和剧痛,伸手在脑后摸了一把,全是血。
我慢慢回过头,最后一眼看到的景象是,鸟爷手里拿着一根粗粗的木方,一脸冷峻地站在那里。他旁边是盘膝打坐的尤素。两个人的表情如鬼似魅,不喜不怒,一起在冷冷看我。
下一秒钟,我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呻吟一声,全身乏力,动一动都不能。我想睁开眼,可眩晕得厉害,跟晕车似的,想吐又吐不出来,别提多难受了。
好长时间,我缓和呼吸,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靠着一根承重柱坐在地上。这里还是废弃大楼,四面无墙,冷风直吹,外面已经天亮了,却阴沉沉得似乎下过雨。
我刚要动,才发现自己双手倒背,被绳子捆住。那头系在地上的一根钢筋上。
我挣扎了两下,绳子系得并不牢固,折腾了十来分钟,绳子松了,我把手从里面弄出来。深吸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走了几步。我顺手捡起一块板砖,对着四面无人的空旷大楼喊:“来啊,侯鹏,尤素,你们两个卑鄙小人!来啊,再来袭击我啊。“
声音在大楼里回响,许久没有动静。
我心下悲愤,眼泪流出来,一边擦一遍漫无目的地走着:“草你们吗的,卑鄙小人,藏哪了,出来!”
我来到大楼的边缘,扶着柱子往下看,工地空无一人,只有荒凉的草随秋风吹着。远处是熙熙攘攘的大街,这一瞬间,心中的悲凉无法形容,我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