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尸-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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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不用他说,杨树林也早看出他真是被吓得不轻,要不然怎么会一点老师的风度都没有?他现在这副样子,哪里还像个大学教授,倒是跟村里的媒婆差不多。
但杨树林之所以没应声,却不是因为这个,而是觉得那些流氓死的很古怪。
如果孙敬党说的是真的,那他们不像是单纯的被复仇鬼害死,而更像是某种献祭。
同样的情况杨树林也曾遇到过一次,就是被六欲鬼所害的李大妈,刘山宗曾说那是祭凶神。虽然这些流氓的死状跟李大妈不同,但听起来都一样凶戾。
女鬼以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了他们,真的只是为了复仇?
他不由得想起了李奇鹰死前想跟他说的那两个字,施楠?石楠?到底是人名还是什么?
可惜时间容不得他再去推敲了,以他的估算,那女鬼如果要继续下手,今天晚上肯定就会有所动作,因为今天正是日值岁破的凶日,而孙敬党住的这栋棺材楼更能让它凶焰大涨,它没理由再迟疑。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孙敬党似乎有些疲惫,起身去了厕所。
他趁着这工夫,将里屋外屋都看了一遍,这是个三室一厅的房子,每个屋子都很宽敞,而且三面朝阳,按理说也算是座格局不错的阳宅了,可屋子里没有半点人气,也没看到有女人和小孩的迹象,不知孙敬党是独身还是老婆孩子不在身边。
鬼眼之下屋子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他正要坐回去的档口,孙敬党放在茶几上的大哥大突然响了。杨树林拿起电话正要给他送过去,却见他已经快步出来,神色很是不耐烦:“谁啊,这么晚了还打电话”
可一接起电话,他脸上的神情马上就变了,连语调都柔和起来:“哦,是青曦啊,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杨树林把孙敬党态度上的转变都看在眼里,又隐隐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禁对孙敬党更厌恶了几分,这家伙好钱又好色,怎能为人师表
但紧接着他就听到,那个女人竟然要来拜访,而孙敬党居然还答应了,他不免皱起了眉。
孙敬党撂下电话,杨树林才道:“现在让客人上门不太好吧?”
孙敬党一边脱下道袍,一边直奔洗手间洗漱:“你知道什么,待会儿记着有点礼貌”
杨树林不禁有些奇怪,什么样的女人,居然让孙敬党如此不顾一切,甚至连鬼都不怕了?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门铃响了,孙敬党立马要去开门,杨树林却一把拉住了他:“老师可要当心,看清楚来的到底是不是人。”
孙敬党脸色微变,但紧接着没好气的甩开了他:“鬼会打电话?”
杨树林没再拦他,只是偷偷将军刺藏在了袖子里,此时虽然还不到五点,但天已经黑了,什么女人会在这个时候登门拜访一个单身老男人?
答案转眼便揭晓了,门开了,走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左右年纪,亭亭玉立的少女。
没错,这少女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只能用亭亭玉立来形容,一米七十多的身高,站在孙敬党面前比他还高半个头,长发梳成了蓬松的大麦穗,脸蛋略尖,细长的丹凤眼几乎被乌黑的睫毛覆盖,红润的小嘴唇,两边唇角带着一丝上扬的弧度,笑得优雅而礼貌。
她穿了件大毛领的纯白呢子风衣,腰带随意一搭,就将她那迷人的腰条凸显无疑,一双裹在浅灰牛仔裤里的长腿并拢在一起,配上略显俏皮的毛边长靴,那感觉绝对堪比超模带给人的惊艳
杨树林只扫了她一眼,瞬间明白了孙敬党的心思。
也难怪他连鬼都不怕了,这样的女人搁在过去,绝逼宠冠六宫,便是王侯也会趋之若鹜。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老师,您不会见怪吧?”
她的声音略带娇憨,属于那种听起来像孩子撒娇,让男人抵抗力瞬间降到零的女声。
孙敬党侧身让客:“不会不会,跟我不用这么客气,快进来。”
虽然孙敬党极力想表现得绅士一点,但她一进门,他还是紧张的急忙将门关上了,暗暗松了口气,这才笑道:“青曦啊,快请坐,到了我这儿不用那么拘谨。”
少女却看着站在沙发边的杨树林礼貌的一笑,转头问孙敬党:“这位是?”
“啊,我学生,外地来跟我学画的,叫杨树林。”
“早知道老师家里有客人,我就改日再来拜访了。”
她一边说,一边走上前,微笑着主动向杨树林伸出了手:“你好,周青曦。青藏高原的青,晨曦的曦。”
杨树林也在笑,眯着眼笑,见她这么主动,他缓缓握住了她的指尖:“你好,幸会。”
打从她进门,他的目光便没有片刻离开过她,当然不是被她惊艳的外表所吸引,他还没色到那种不要命的程度,他关注的是,她身上到底有没有带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如果您喜欢这部作,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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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血丧袍()
但鬼眼之下,周青曦就是一个纯粹的少女,连柔软的指尖也带着人类该有的温热。复制址访问 :
杨树林立马松开了手:“学姐请随意,我也是来老师这儿做客的,不用顾忌我。”
周青曦还没说话,孙敬党已经出声纠正:“什么学姐,你该叫老师。青曦可是留学归来的博士,我校最年轻的助教。”
杨树林多少有些诧异,眼前这少女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几岁,居然已经是博士助教了?
“没关系的老师,他这么称呼也没错,我也只是刚刚毕业嘛。”周青曦很优雅的笑着,等孙敬党坐下,她才坐了下来,与孙敬党聊起了关于学生社团的事情。
杨树林对她为什么来此一点兴趣也没有,不管她是想勾搭孙敬党也好,还是真有什么要事也罢,都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她这个人,在他看来到是有点意思,不说别的,就冲她明明看到了屋里这怪异的阵势,却只是看了一眼,便犹如未见似的只字不提,这份淡定从容就不是一般女人所能有的。
听着听着他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儿,孙敬党言谈间竟然对这少女很是尊重,甚至可以用恭敬来形容。这让他多少有些意外,孙敬党怎么说也是副教授,跟助教差着好几个档次,怎么会是这样奇怪的态度?
而周青曦说话也很有分寸,聊的都是社团的事情,似乎拜访孙敬党真是为了工作上的事。
可惜她来的太不是时候,如果再在这儿待下去,被牵扯进来可就不值当了。
他暗暗冲孙敬党使了个眼色,但孙敬党居然对此视而不见,目不斜视的只顾跟周青曦说话,气得杨树林暗翻白眼,却又不好开口打断。
好不容易等到正事谈完,周青曦起身告辞,还礼貌的对杨树林打了招呼,可就在孙敬党站起身准备送客的当口。房门突然又被敲响了,不急不缓的几声嗒嗒声,听得孙敬党和杨树林神色都有些异样。
孙敬党有心不去开门,可周青曦正巧要走,他只得硬着头皮开了门。
然而,门外却并没有人影,孙敬党干笑:“不知是哪家的孩子恶作剧。不必理会,青曦啊。这么晚了,我让树林送你回去吧。”
周青曦笑着婉拒,可刚要迈出门槛,突然又收住了脚:“咦,这是什么?”
孙敬党紧张的看去,门口地面上竟然平铺着一件衣服,是件雪白的衬衫,只不过衬衫上描绘着一个咧着大嘴狂笑的鬼脸,墨迹褐红。怎么看都像是鲜血干透后的颜色。
孙敬党猛的一哆嗦,骇然后退,而周青曦却不明所以,俯身就要去捡。
“碰不得”杨树林急忙断喝一声,抢上前将周青曦扯了回来,紧接着一把石盐洒出,也不看门外有什么反应。回手就把门关严了。
房门嘭的一声合拢,周青曦愣了愣,牵强的笑道:“杨学弟,你这是?”
杨树林却根本没时间跟她废话:“现在你想走也走不成了,回去坐着”
而孙敬党也急得额头见汗,使劲一跺脚。转头就钻进了洗手间,再出来的时候,已经身罩道袍,脸上涂得赤红,愣是把周青曦惊得俏脸色变:“老师?”
孙敬党苦笑着道:“咳,这都怪我,青曦啊。你别紧张,老师最近碰上了点古怪的事儿,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不过你放心,什么事儿都不会有只是,你今晚怕是要在我这里委屈一下了。”
周青曦只是微微迟疑了一下,接着竟然笑了:“那好,今晚就打扰老师了。”
说着,她坦然走回沙发边坐了下来,含笑看着二人。
她的反应不仅让孙敬党有些意外,连杨树林也微感愕然,寻常少女要是被两个男人强留下来,还告诉她这一宿都别想走了,她就算不会当场大呼小叫,也肯定会惊恐不已,难免会怀疑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可周青曦不但没喊叫没惊慌,甚至连句为什么都不问,就那么淡然自若的往哪儿一坐,让人猜不透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杨树林也没心思去猜,门外那件血衣大有来历,名为血丧袍,又叫生魂衣,取死者遇害时所穿的衣服,以其胸血涂染而成,尽吸死者怨念、拘其生魂在衣内,每遇风吹,其中的生魂便犹如受千刀万剐之苦,戾气日增,一旦有不明所以的人沾上,就是个不死不休的结局。
按理说这种凶煞之物都是被人祭炼出来害人的东西,衣服中的厉鬼凶灵再猛恶,也不会自己把自己祭炼成这个德行,可这东西偏偏出现在了孙敬党的门前,究竟是谁干的?
杨树林清楚的记得,他进门的时候,门口肯定什么都没有,显然血丧袍是被人后放在哪儿的,会是谁?最后一个到这里来的人是周青曦,难道是她?
杨树林脊背生寒,趁着孙敬党往大门上贴黄符的工夫,偷眼瞟向周青曦。
周青曦恬静优雅的坐在哪儿,像是在欣赏孙敬党惊慌失措的模样。
杨树林越看越觉得这个少女不寻常,她表现出的镇定,跟本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应有的反应,而且她来得也蹊跷,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今晚来,难道这真的只是巧合?
虽然用鬼眼观察她,并没看出什么问题,但正因为如此才更加可怕,如果连鬼眼都无法分辨,那或许说明,她的道行可能比白小薇更高
想到此处,他一眼瞄到了酒柜里琳琅满目的各式美酒,脑海中立马浮出一个主意。
他瞥了一眼孙敬党,见孙敬党仍在贴符,一副恨不得把整个大门都用黄符贴满的架势,他也不加阻拦,而是扭身对周青曦笑了笑:“学姐受惊了,我给学姐倒杯酒,压压惊?”
说着,他不理周青曦答不答应,径自上前拉开酒柜,开了一瓶红酒,拿了三只高脚杯出来,每个杯子里都倒了一些。
借着身体的遮挡,他偷偷往每一杯里都撒了一小捏朱砂进去,微微摇晃了两下,见看不出什么痕迹,他才端着杯子来到了沙发前,将杯子递到了周青曦面前。
“我借花献佛,先敬学姐一杯。”
周青曦微显迟疑,微笑婉拒:“学弟不要笑我,我真的不会喝酒。”
杨树林没有半点收回酒的意思:“没关系,今晚就喝这些,这个量谁也不会醉的。”
周青曦推辞不过,只好接过了杯子,却没立刻就喝,而是放在了桌上,看了看还在忙活的孙敬党:“那我们等等孙老师,主人不发话,我们这些做客的怎好自作主张?”
人家说得入情入理,杨树林自然也没有强逼的理由,只得放下杯子,转身去帮孙敬党。
当他帮着孙敬党贴完黄符,拉着孙敬党转回桌边的时候,首先瞄了一眼杯子,只一眼,他的眼睛顿时就眯了起来。
果然如他所料,周青曦已经把杯子偷偷调换过了。
他刚才倒酒的时候,把自己的杯脚粘了一点酒水,若不知情很难看得出来。
可现在这个杯子,却摆在了周青曦的面前
他心里忍不住冷笑连连,若非心里有鬼,她搞小动作干什么?
“没经老师同意就开了您的酒,老师不会见怪吧。”
孙敬党此时似乎镇定了些,坐了下来,但明显在强颜欢笑:“应该的,是我糊涂,都忘了招呼你们,你们别见怪,随意,随意就好。”
这回没等杨树林动作,周青曦先举起了杯子:“我们敬您,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们这些后学末进、又笨手笨脚的学生如此关照。”
“这是哪里话。”孙敬党举杯虚邀杨树林,三只杯子相碰,客厅中响起叮的一声脆响。
杨树林小口了一点,实则目光不离周青曦左右,见她轻呡了一小口,喉头微动,实打实的将酒液咽了下去,他脸上不禁浮起了一丝笑容。
她自以为小动作得逞,却绝不会想到他在每一杯里都加了料吧?
朱砂这东西正常人少量服下并没有什么害处,但如果是邪祟妖灵吃了,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任它道行通天,也不可能浑然无事,就算周青曦是千年老妖,这口酒下了肚,她也非当场原形毕露不可。
他紧盯着她的同时,藏在桌下的手已经扣住了刀柄。
只要她一暴露,他就会毫不迟疑的在她的要害上狠狠来上一刀
然而,实际情况却让他既惊愕又失望。
周青曦明明喝了混有朱砂的酒,却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满脸痛苦的露出原形,而是轻轻放下杯子,微笑着看向了他:“怎么,我有什么不妥吗?学弟为什么一直看我?”
杨树林尴尬不已,但立马反应过来,嘿嘿一笑:“学姐喝酒的样子很像一个人。”
“哦?像谁?”
“一个走过戛纳红毯的女明星,学姐喝酒的样子跟她电影里的一个镜头神似极了。”
周青曦莞尔一笑,颇有几分宠辱不惊的味道:“学弟谬赞了,说起来你肯定会笑我,我这还是第一次喝酒,早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美味,真该趁活着的时候多喝几次呢”(。如果您喜欢这部作,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