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尸-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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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想到吴擘古怪的作风,亦正亦邪难以测度的为人,他又觉得有点心凉,于是冷淡的回了一句:“画室是人家开的,人家想去就去,有啥好古怪的?”
“你听我说完啊当时的情形真的很古怪,你知道画室那个闲置了挺长时间的小屋吧?”
杨树林点了点头,画室二楼的确有个闲置的小屋。
“我们几个上楼的时候就看见那屋门开着,里边拉着窗帘,只开了个射灯,我们还以为是吴老师来过,走的时候忘锁门了呢,就想把门锁上,可一过去就看见吴老师坐在里边,瞅着墙上的一幅画发呆。”
杨树林眉头皱的更紧了:“看什么画?大过年的,他自己在画室里发呆?”
“对啊,我们也都觉着意外,就上去跟他打招呼,可他就瞅了我们一眼,一声不吱,那模样就跟不认识我们似的。我们想跟他拜个早年,他居然让我们赶紧滚。”
“嗯?你确定他用上了滚字儿?”
余大力连连点头:“不信你问谢盈。”
杨树林瞥了谢盈一眼,谢盈轻轻嗯了一声,显然心思根本没在吴擘的事上边,只是痴痴的看着他,目光里满满的都是伤感。
杨树林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问道:“回来这些天,身体好点了吧?”
谢盈又嗯了一声,只不过声调里透着委屈。事实上回来这么多天,她就没有一天能睡好觉的时候,就连做梦都会梦见他,尽管一再告诉自己应该忘了杨树林,可不管怎样都做不到。
现在听到他带着关切的话,她心里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勉强控制住了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的冲动,但眼眶里还是忍不住溢出了泪水。
杨树林心里暗叹一声,赶紧把话题扯回吴擘身上:“你们还没说他看的是什么画,说不准吴老师只是失恋了,心情不好,才懒得搭理你们吧?”
谁知谢盈一听失恋二字,顿时控制不住情绪,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杨树林见状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
他紧忙揽住了她:“哭啥,没出息,咱们这不是又见面了嘛。”
他心里也有点郁闷,女生就是善变,分手的事是她主动提出来的,还毅然决然的先一步回了岩石,他追都没追回来。现在她又这么一副模样,到底要他怎么样嘛
“我没事……”谢盈抹着眼泪从他怀里挣了出来,倔强的紧咬着嘴唇,不肯哭出声来。
“哎呀,打住打住,你俩要亲亲我我的也别赶在这个时候,吴老师那还不知道咋回事呢他看的是一张水墨人物,画里是个女人,我当时特意仔细看了两眼,绝不会错。”
杨树林轻轻拍了拍谢盈的肩膀,转头对余大力道:“你看看,我就说他失……”
话到一半他醒悟到不对,只好生硬的刹住,改口道:“吴擘能有什么事,他的本事你又不是没看到,他不找别人麻烦已经是万幸,谁敢找他麻烦?活拧歪了?”
余大力愣了一下:“可那画里是个古装的女人……”
“古装怎么了?拍婚纱照还有好多人穿古装呢,画画就不能画成古装的了?依我看,没准就是他自己画的。你们可别瞎操心了,你自己的伤还没好利索吧?管好你自己就比啥都强了”杨树林虽然也觉得事情的确有点怪,但他可没有管闲事的心思。
余大力看了看谢盈,见她也没有再提这事的意思,只好无奈的闭上了嘴。
杨树林这才笑道:“除了你俩还有谁去画室了?他们人呢?”
“还有赵丽媛他们,都在学校边上的歌厅等着咱们呢,就算你不管这事儿,也得跟我们去一趟,大家吃顿饭,好歹算是聚一聚吧。”
“你俩也瞧见了,我这刚到家,再往外跑的话,我妈能活活掐死我。我就不去了,你俩给他们回个信,就说吴老师吉人自有天相,让他们别瞎搀和了,懂了没?”
余大力还想再说什么,谢盈却已经抹掉眼泪,点头答应:“好吧,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和叔叔婶婶过年了,先走了。”
杨树林看得出,谢盈是见他下了逐客令,误以为他是在撵她走了。
“盈盈你别多想,谢叔他们估计也在家等你回去过年呢,咱们平时有的是时间见面,今天就别让他们等着了,回家好好陪陪他们,替我给他们带个好,过两天我就去给他们拜年。”
她的神色略微好看了点,仰起脸,面露期盼的看他:“嗯,你真会去吗?”
杨树林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放心吧,一定去。”
送走了余大力和谢盈,杨树林洗了把脸,装模作样的跑到厨房要帮忙,结果还没等动手,就让他爹妈给撵了出来,一年到头他也不回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们哪舍得让他干活。
杨树林就坡下驴,溜回自己屋往炕上一趟,热乎乎的炕头烙得他浑身舒泰。
可尽管身体舒服了,他心里却平静不下来,连原本去隔壁找林悠悠的心思也没了,满脑子都是关于吴波的事儿。
别看他拒绝余大力拒绝的那么干脆,可要说心里不寻思,却根本办不到。
吴擘到底在画室做什么?为什么会对余大力等人疾言厉色?要知道,吴擘平时可是一年四季都挂着笑脸,连生气的时候都很少,又怎么会那样呵斥自己的学生?
那副水墨肖像画是从何而来,画的又会是谁?
吴擘当时急着从哈市回来,就是为了调查招魂坑的事,如今大年三十还一个人待在画室里面对一副画发呆,会不会是他已经发现了什么,还是说那副画有什么问题,他不想让余大力等人惹上麻烦,才急着把他们撵走?
他越想越心里越不安生,忍不住就想去看看,可念及今天是大年三十,他要是敢再四处乱窜,估摸着他爹非得打断他的腿不可,他也只得按捺住冲动,老老实实在家陪着父母守岁,连隔壁老林家都没敢去一趟。
东北普通人家过年并没有太多的说道,早上贴上对联,然后开始准备酒席,下午一顿丰盛的酒菜,晚上一家人聚在桌边一边看春晚一边包饺子。十二点之前饺子下锅,新年钟声一响,炮仗放过,就开始吃饺子了,然后就是亲戚朋友凑到一块打扑克打麻将,热闹一整晚。
杨树林家也不例外,这边刚吃完饺子,还没等撂筷子呢,屋门外已经有人在敲门了。
杨树林赶紧去开门,都不用猜他就已经知道来的是谁了,肯定是隔壁的林二叔和他老婆带着闺女来拜年了。两家已经是十几年的老邻居了,好的就跟一家人似的,平时谁家要是做点好吃的,另一家肯定就不用开火了,就更别说逢年过节了。
可这回,杨树林估摸着,自己又要挨揍了。
果不其然,门一开,杨树林胸脯上立马就挨了一拳,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赶紧捂住胸口苦笑:“二叔饶命,我知道错了,下回我回来,先到你那屋给你老人家请安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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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林家悠悠()
一个体格健壮,四十岁出头,留着爽利板寸的老爷们笑着跨进门来,正是隔壁户主林铁军:“少跟我来这套,就你小子,不揍你你能长那份记性么?说,啥时候回来的?”
杨树林干笑:“上午刚到家,真事儿,不信你问我爸。 ”
“我问个屁,就算你上午回来的,这不都过了一小天吗?咋不见你人影呢?”
杨树林岂能说是怕再四处乱窜被他爹打断腿?只得干笑着应道:“嘿嘿,睡着了……”
林铁军还不打算放过杨树林,但合该杨树林今天运气好,没等林铁军继续施压呢,耳朵就让人给揪住了:“你们爷俩要闹进屋闹去,别挡着门,想冻死我啊”
林铁军那么粗壮一爷们,愣是被揪得原地打了个转,身后走进一个鹅蛋脸的中年美妇,她穿了身喜庆红火的女式唐装,长发很自然的挽在脑后,肤色白净细腻,水汪汪的大眼睛清亮清亮的,明明四十许的人了,看着却跟三十出头的婆娘没啥两样,依旧光彩照人。
“婶子真是越来越俏了,这要是不认识,走大道上撞见你跟悠悠,非看成姐妹俩不可。”
杨树林立马堆起笑脸,毫不迟疑的给这位解救了他的“神仙姐姐”送上一记响亮的马屁。
“啧啧,这小嘴儿甜的,就冲大侄子这话,压岁钱婶子给一千”美妇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摸出个厚实的红包,拍在了杨树林手里。
杨树林大乐,九十度大鞠躬:“谢婶子的赏”
“妹子你就惯着他吧,给他那么多钱干啥,转头他就都给祸祸了”杨树林的爸妈也从屋里迎了出来,赶紧把人往屋里让。
可这么一让,杨家三口就都发现不对劲儿了,老林家三口,居然只来了两个,他家女儿,往年肯定会一起过来的林悠悠竟然不见人影。
杨树林的妈都已经把红包准备好了,可愣是送不出去,她当然不干了:“干啥不带我大侄女过来?你俩啥意思,这大过年的把她自己给扔家了?”
杨树林嘴上虽然啥也没说,可心里也有点失望,他跟林悠悠都快半年没见面了,本来寻思这两天能多腻乎腻乎呢,结果发现自己孔雀了,人家居然不来了
没成想,林铁军两口子闻言,神色竟有点不自然,林铁军叹了口气:“哎,谁知道那孩子闹啥脾气,就吵吵困,非要在家睡觉不可。”
林家媳妇也附和道:“谁说不是,自打从学校回来,那丫头就跟瞌睡虫似的,整天在家睡觉,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不知道是咋了。”
杨树林的妈却不信他们的说辞,只以为他们是不想让孩子收压岁钱。
压岁钱看起来是给孩子的,可其实谁都知道,这就是两家的人情往来,不说别人家给一千,自家就得给两千吧,最起码也得还过去一千,不然时间久了,人情可就薄了。
“那不行,我都多少天没见着我大侄女了,想的紧,你们进屋坐着,我去看看她。”
“哎呀嫂子,算了算了,她睡她的,咱玩咱的,明个她醒了我再让她过来给你拜年……”
“那怎么行,又不是多远,我去一趟就回来。”
杨树林的妈不管他们的拉扯,径自出门去了隔壁。
而林家两口子见没拦住,倒也没跟过去,只是神情多少有些不安。
杨树林父子俩将他们两口子让进屋坐了下来,杨树林赶忙端来糖果瓜子,给他们倒上了热茶,可二人却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时不时探头往门外看看。
他们的神色落在杨树林眼里,不由觉得有些古怪。
他本来没多想什么,毕竟林悠悠一个女孩子,熬不住夜,困了也属于正常,他母亲过去看看,用不了多久也就回来了。可现在看林家两口子的神色,好像在担心什么似的?
“二叔,你俩瞅啥呢,不用担心,你们喝点水,我妈很快就回来了。”
“哎,你不知道,这两天悠悠那孩子气性可大了,谁要是两句话不对付,她说急眼就急眼,我是怕她惹嫂子生气。”
“哪能呢,妹子那么听话,跟我妈又那么好,怎么会惹她生气,你俩还是别瞎操心了。”
说话的工夫,屋门开了,杨树林的妈回来了,但让杨树林诧异的是,她的神情多少有些不自然,虽然进屋的时候脸上已经堆起了笑,可以杨树林对她的熟悉,还是看出了一些苗头。
林铁军夫妇俩见她回来,赶紧问道:“咋样嫂子,她没惹你生气吧?”
杨树林的妈强笑了一下:“哪能呢,这孩子兴许是困急眼了,说话都变动静了,行啦,让她好好睡一觉吧,咱打麻将”
林家两口子见她没啥异样,也都没往心里去,笑着答应。
杨树林趁他母亲转身去小屋拿麻将的工夫,跟了出来,小声问她:“咋了妈,你没事吧?”
她啊了一声回过神来:“没事,我能有啥事。”
杨树林见她有点神不守舍的模样,心里更是起疑,试探道:“妹子没睡吧?我看看她去。”
谁知,杨树林的妈一把扯住了他:“别去了,你去干啥”
杨树林见状微微皱眉,心里更不安了,嘴上敷衍:“咋了,你们玩麻将,我又不会玩,找她唠嗑还不行啊?”
“哎呀,怂孩子,你当你俩还小呢?悠悠都十八了,人家一个姑娘家睡觉,你凑过去嘚瑟啥,老实点给我呆着,哪儿也不许去啊”
说着,她不再理会杨树林,拿上麻将回了大屋,工夫不大,屋里便传出了哗啦啦的响动。
杨树林在小屋躺了一会儿,却偏偏睡意全无。
他母亲说的没错,悠悠的确已经是大姑娘了,要是旁人,自然不好去她闺房搅合。但是以他俩的关系,去看看又算得了什么?
杨树林和林悠悠自小一起长大,幼儿班就在一个班,小学做了六年同桌,上学放学都是手牵着手一起走,初中又是三年同班同学,说难听点,谁没见过对方光腚啥样啊?
虽然上了高中之后,林悠悠去了市里的重点高中,可每年寒暑假俩人都会经常见面,关系始终也没疏远了,以前两家家长甚至还开玩笑,说给他俩定个娃娃亲。他要是放假往外跑,几天不去找林悠悠,他母亲都会忍不住催他过去。
可今个,他母亲的反应有点反常啊
想到这儿,杨树林越发躺不住了,要是不亲眼看看林悠悠到底出了啥问题,这一宿肯定是睡不着觉了。他坐起身,整理好衣服,趁大屋玩的正上瘾的工夫,蹑手蹑脚的出了屋,往林家的屋里摸了过去。
在门外看林悠悠的屋里黑漆漆的,似乎已经关灯睡下了,但这并没拦住杨树林。
林家的屋子跟他家的一样,也是中间一个堂屋,左右各一间卧室,林悠悠就住右边的小屋里,杨树林对门路太熟悉了,林家屋门也没锁,他很容易就进到了堂屋。
可是刚一进门,他心里就是一紧,整个屋子都笼罩在一层浓重的死气之中
死气和阴气虽然都会令人感觉阴冷,置身其间会生出鸡皮疙瘩,甚至会不受控制的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