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养成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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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得不耐烦了吧!”
……
越近寅时阴气越重,整条乡间小路上看着就像个博物馆,沿路走去,两旁的田地、荒屋中尽是垂头丧气、飘忽不定的孤魂野鬼,偶尔还会有几个爱捣蛋的横在街上劫劫道。
安然拿着在鬼市那个奇怪女人小摊儿上买来的“盐”,提心吊胆的踏上了回荀阳子那里的路程。
那段路说长不长,大半夜一个人走起来却很煎熬,好不容易挨到了荀阳子所住的大院门口,安然如释重负,左右看看没有什么脏东西,便挂起长明灯,噌的越过门槛,进了院落。
安然竭力关上了那道满是铁锈渣滓的破门,安然忐忑的心情终于平静了,想想刚刚让他心有余悸的经历,他幼小的心灵中对这个野生师父瞬间充满了厌恶。
为了防止那个古怪的师父再出什么花招整自己,安然亦可不敢耽误,直奔正堂而去。
刚进正堂,安然便差点被师父吓个半死,他很受不了自己师父的一些怪癖,就比如说坐在正堂纳凉从来不开灯,或者把身子直接压低隐进竹椅里,夜晚看着就好像竹椅在自己摇晃,十分的诡异。
有一件事安然一直想不通,作为一个虽未飞升但道行不浅的道士,按照常例荀阳子至少也该住个山中小庙,有一两处像样点的宅邸也是不过的,可这位年逾花甲的老道士却另辟蹊径,不知在哪淘换出这么个死气沉沉,连鸟都不愿意拉屎的地方。
荀阳子换了一身睡衣仰躺在竹椅上,手里摆弄着什么东西,一见安然回来了,老道士慢悠悠的站起身,一双月牙一般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眯眯的问道:“都买回来了?”
安然望见一脸欠揍表情的顽童师父,便打从心里生出了一股子无奈,刚刚一个来回已经让他神经麻木,基本做不出任何情绪了,就见他稚嫩的面孔上不见一丝波澜的递过那只能忽悠鬼的“盐”,道:“酱油没有了,只有这个,给你,拿去炒菜吧!”
有些时候,滴水不漏的不满才是真正的不满,荀阳子很聪明,马上便反应过来,看着安然一脸苦水,这个老顽童干笑着提醒道:“臭小子,你真当为师是老糊涂吗?那是为你复位用的东西!”
安然闻言不禁有些发懵,一双眸子定定的盯着荀阳子,荀阳子转首端过一只铜盆凑到安然面前,说道:“傻小子,看看这是什么!”
安然上前两步,仔细看了看盆中之物,只见那隐隐泛着寒气的青水之间,游离着几十只拇指大小,长须垂腰,通体承透明状的小虾。
“这是什么?”
荀阳子摆出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悠悠的道:“这是寒虾,乃为谷阳山顶千年寒冰池中所有之物,别看它们长的不起眼儿,却可以滋润魂魄,延年益寿!平常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安然痴痴的望着一本正经的师父,抛开别的不说,此时他已经快要感动的热泪盈眶!
荀阳子将那带疑似纸片的“盐”打了开来,从中取出了五六片闪闪发亮的薄纸一般的东西,在手中来回颠摇了一阵,口中也阵阵有词的念叨着一些咒语,随后将那东西一股脑的洒在了铜盆中。
加了“盐”的铜盆被一方上书符篆的朱红色绢布罩住,被荀阳子道长放到了一旁的柜子里。老道士心满意足的转首吩咐安然道:“寒虾已经和了灵盐,再过两日便可食用,记住用量,每天三只!”
安然有些讶然,疑惑得问:“师父,道家修法炼丹不是需要大吉大顺时间吗?”
“哦?按照你的说法还要泡上个七七四十九天,徒儿啊,到那时早烂掉了!”
安然第一次感觉被如此嫌弃,老道士淡笑着为不选吉时做出了阐述:“为师看来,所谓七七、八八、九九之论是为道之人为求成心而已,我蓝衣道不拘于泥,只需心诚即刻!”
安然明白了,这位荀阳子道长才是真正的仙道。老道士再次扬起了皱巴巴的眼角,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两只热气腾腾的牛肉饼递给了安然,笑眯眯的道:“行了,肚子饿了吧,赶快趁热吃,等会儿为师有些问题要问你!”
第12章 12:历练()
安然狼吞虎咽的朵颐着肉饼,荀阳子看着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徒弟,面颊上竟然显出了少有的慈爱之色。
那种慈爱在荀阳子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不多时便消散不见,老道士仿佛想到了什么,整个人也消沉下来,待安然吃完了肉饼,用袖子抹嘴的当口,怅然的问道:“你见到那婆娘了,她还好吧?”
安然刚刚清理干净油光锃亮的嘴角,经这么一问,拥有成年人情商的他立刻变感应到了师父和那个怪异的女子之间一定有一段神秘的渊源。
“嗯,师父,那个女人你认识?”
“还装,为师不信你不明白,灵魂都成年了就别在那儿假装糊涂了!”
荀阳子白了安然一眼,无奈的叹息道:“那个女人,其实是……”
“等下,让我来猜一猜!”安然的大脑迅速飞转,一些列版本呈现在了他的心里:看那女子的岁数与老道士相仿,应该是师父早年落魄时的原配或穷人,后来师父苦心修道及所大成,之后就对这个长相怪异的女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然后便一脚踹了她,那女人自此发奋图强,为了伺机找他报复,便在鬼市摆起了地摊……
“行了行了,你可别在那里搞笑了好吗!”荀阳子苦笑一声苛责了一声。
安然又惊呆了,那番话他没说出来,只是在心里念叨念叨,可他没想到这些心声居然也被老道士轻而易举的听破。
荀阳子摇头叹息了一阵,忧郁的公布了答案:“那是我娘!”
“卧擦,师父你没说错吧!是不是忘说了一个子字?”安然并没有这样说,只是眼中充满了疑惑。
荀阳子也没有做太多解释,言简意赅的回答:“那个女人叫麻九姑,之前的每天任务基本都是帮阴魂疗伤,方圆百里都尊敬的称呼她治魂医!”
安然口气充满稚气的问:“师父,她是你娘亲,为什么现在好像不是很待见你?”
被安然这么一问,荀阳子顿时摇头长叹起来:“她何止不待见我,简直想杀了我!”
安然百思不得其解,他以成年人的思维思考了半天,仍然寻思不出个一二。
“为师上一世亲手误杀了她!”荀阳子嗟叹不已,安然却不以为然。
“师父,上辈子都过去了,我明日去见见师奶奶,劝她把握好这辈子……”
还没等安然说完,便被荀阳子苦笑着打断:“徒儿啊,你是嫌自己活的不够长呢?还是想让她把你封在坛子里腌上啊!”
安然闻言不禁倒吸了口冷气,原本他是不担心的,但一想连儿子上一世杀了自己的事实,她都能和亲骨肉恩断义绝,这样的人做出什么就都理所当然了。
对话戛然而止,正堂鸦雀无声,静得怕人。片刻之后,荀阳子扬起头来,不知道从哪里顺出一支香蕉来,剥了皮送进嘴里大块朵颐,间隙的时候留下了句:“希望这次帮你能够让我们的关系有所缓和!”
……
那一夜安然睡的很不踏实,并不是因为换了新的环境睡不好,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外面不时传来的鬼哭狼嚎的声音和自己身边偶尔经过的那些脏东西。
清晨,安然被荀阳子叫醒吃早茶,洗脸的时候惊讶的发现一双小眼睛竟然肿成了核桃。
短短一个晚上就被弄成了这副人鬼不分的样子,安然真是恨透了这个地方。再看看那位道长师父,这会儿正就着咸菜和白米粥端庄的品尝着美味的包子。
见此情形,胃口全无的安然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最后无奈的抓起肉包子大口朵颐起来。
吃过了早饭,安然小心翼翼的注视起对面的师父荀阳子来,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之后,他真是对这位道长又恨又怕。,生怕他又安排什么新的变态人物折腾自己。
反观荀阳子道长却是一副吃饱喝足、怡然自得的模样,眼见着荀阳子昏昏欲睡,安然不禁暗暗轻舒了一口气,正打算回去再睡上一觉,缓解一下疲惫,谁知刚一下桌便被荀阳子叫住。
安然吓了一跳,可出乎他的意料,那位道长却问了一个值得他深思的问题:“小子,失去法力后明知夜路有鬼怪还要去走,你害怕吗?”
“废话,谁不害怕!”安然心里这样想着,却并未说出,只是重重的点点头。
荀阳子打了个哈欠,继续问了一个让安然恍然大悟的问题:“换个角度想想,就算你拥有无边道术,能降服一切鬼怪,但当遇到能力远超于你的魔时,你心里会从容不迫吗?”
安然被问的一怔,耳畔荀阳子的声音还在回荡:“记住,卫道者心怀天下,以助万物安居为己任!文道宣抚天下,武道驱鬼除妖!无论何时都不要为自己寻找借口,你有你的职、劫、福、祸,蓝衣门道君没有孬种!做到心正,你就会发觉这世上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无所畏惧!”
安然明白了,这位看似大咧咧的师父昨晚是在用特殊的方式向自己阐述一些道理,听了师父这番话的他立时如醍醐灌顶。
“现在还怕吗?”荀阳子平和的看着安然。
安然沉思片刻,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老道士心满意足的抚了抚颌下白须,随即摇手打了个响指,下一刻,整个房间都开始发生了变化。
原本破败不堪的宅院宛如蜕变般被焕然一心的庙宇所取代,氤氲怕人的天际也变得艳阳高照。
只是片刻的功夫,这里便成了一座清幽明亮的道观。见此情形,安然不禁打心底对荀阳子道长生出一种敬意来。
荀阳子自袖间拿出两本蓝皮书递给了安然,安然接过一看,只见蓝皮之上竖向书写着个大字:《帛衣心法》、《六注玄学通修典籍》。
安然翻开书页,仔细观看起来,荀阳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之前嘱咐道:“明年法术恢复之前,你就每日品寒虾、钻道典、夜半畅游鬼市以砺心神!”
安然其实还是很怕,但他没有多说什么,荀阳子怡然自得的去了,自此不见踪影。接下来的日子,安然白日静心参道,研习道典,夜晚便去道观门外的鬼市转上一圈,久而久之,即使没有法力,再看到那些奇形怪状的脏东西时他也已经全无惧色,平常的就好像家常便饭一样。
这样的日子过了将近一个月,师父荀阳子又出现了,这一次并没带回什么大道理,而是告知了他一个很振奋人心的消息由于他进步很快,所以得到了五天的假期离开这里,最重要的是,在临近的一个小村庄里,母亲和姐姐安宁正在那里等待他。
安然满心欢喜,小脸上乐开了花,立马便收拾好东西和师父一道离开了“玄清观”,赶往那个叫做印岭村的小村庄。
令安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那里等待他的不但有母亲和姐姐,还有一些让他说不出是惊奇还是惊讶的事物。
第13章 13:窗中人()
这天一早,荀阳子道长便带着安然踏上了去往印岭村的路途,只不过这次他们没有坐绿皮车,更没有乘坐那种比牛走得还慢的木铁结构四轮轿车。
或许是因为安然的表现太好,这次老道士竟然破天荒的邀请他一道体验了一把新型非机械的交通工具仙鹤。
没错,那确实是仙鹤,安然擦亮了眼睛也不敢相信,回想起之前几百年的上清宫道官生涯,最有面子的一次也不过是跟张天师借了一朵云彩,代价就是帮四大天师打扫了一个月的上清宫。
这次不同,老道士荀阳子没有他求,只是想让年幼的土地能够尽快和亲人相聚。安然心里不禁赞叹,师父这个东西,还是亲的好啊!
坐飞机的感觉安然他叔安德烈很有体会,假如他老人家那次活着回来,估计得逛遍整个城区宣传自己的心得体会,但安然此刻却享受了比坐飞机更优越的待遇。
安然从老道士那里得知,这只体型比其它同类大出数倍的仁兄是北方鹤王,曾经是个美男子,后来因为调戏了佛祖的母亲孔雀王后而被判上斩仙台,幸得荀阳子师祖杨天师出面才逃过一劫。
得救的鹤王本着滴水之恩涌泉以报的态度,许诺为奴为马坚持服侍上清派八百年,而今年,是第七百九十个年头。
坐在鹤王的背上,安然放心大胆的鸟瞰着天下,仰视天外,甚至还和经过这里的飞鸟和“巨鸾”打打招呼,那感觉,别提多兴奋、刺激了。
半个时辰后,鹤王将一老一少二道放到了印岭村的南山上,辞别荀阳子之后便长鸣而去。师徒二人走在山间小路上,安然顺手摘下一根垂直的蒲草,一边用手拨弄着一边好奇的问道:“师父,那个印岭村的名字怎么这么绕口?”
“你也感觉出古怪了?”
“嗯,读起来很别扭,好像内有深意!”
荀阳子淡笑一声,回答道:“印岭、印岭,阴灵也!”
安然不禁哑然,担忧的道:“这么说的话那我母亲和姐姐岂不是很危险?”
荀阳子看着安然一脸的惊慌,赶忙安抚起来:“放心吧,那里住的都是活人!其实印岭村并没有玄清观附近的鬼怪聚集,百姓也安居乐业,只不过那里的人死后不能全身土葬!”
“为什么?”
“此地水土不合,坐西朝东,白日虽阳光明媚却被村东水杉林隔绝,是个十足的八煞位!这样的地方宜民居,忌尸埋入地,如不承火而化,随水而游,其尸必变!”荀阳子讲的耐心,安然听得真切。
辗转之间,二人便来到了村口,进村之前,荀阳子照旧例到土地庙上了柱香,求了一道平安符为安然带上,并嘱咐这个小徒弟道:“小子,你一定记住了,到了晚上戌时之后千万不要出门!”
安然有些不解:“为什么?”
“我刚刚算过,你们一家人安身的小店后身煞气很重,应该有邪物作祟,最重要的是你那条没复位的手臂,常人无法看见,但阴灵却看的一清二楚,若是夜晚阴气重时出门恐怕会被那些孽畜当作是同类,万一缠上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