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天机档案-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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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富生搞出来的那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如果放到今天来看,似乎也并非什么特别大的事,不过在当时的环境下,这件事确实让人非常震惊。那时候,下面的人到处在风传要撤走的消息,一部分工程部队的义务兵一旦离开西海河,就意味着要退伍,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大家都活泛了很多,有些是为了想办法搞个嘉奖,有的是想退伍前入党。再之后,风传好像得到了印证,主体工程那边果然开始停止了大部分的施工,只有一些要害部门和区域仍在运转,电力机组停了一半,文哥他们维护队的任务轻了很多。
就在这个时候,一支专家组入驻到了工程内部,工程指挥部本来就有一个专家组,这一次又从外地临时调来几个老专家,组成了新的阵营。在过去施工期间,专家组的成员很少会亲自到主体工程去,这一次情况反常,有的专家年纪已经非常大了,但还是不辞劳苦的深入工程内部。这些事情跟下面的士兵距离太远,他们不知道专家组在搞什么,也没机会接近。
关于这些情况,我是知道的,过去就听说过。西海河工程在被叫停之前,有一次总结性的发掘和探索,那次发掘是整个工程的句号。而且我对这个印象非常深刻,因为文哥还有烂脸人刘一山都跟我提过,我爸就是在这个很关键的时候,秘密杀掉了一个专家组的老专家,拿到了一些数据。
在李富生调到维护队之后,跟我爸好像没什么瓜葛了,平时见面几乎不说话,文哥也没有特别在意。只是在这件事情之后,文哥才意识到,李富生跟我爸之间,应该是在演戏,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没有任何瓜葛,只不过不当着外人的面接触而已。
“你有什么根据?”
“你先不要急。”文哥道:“你听完李富生做的事,就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说了。”
维护队的工作负担减轻以后,除了负责任务的人,其余的,可以在宿舍的附近活动一下,西海河地下的宿舍区有一个很大的书报室,娱乐活动太匮乏,书报室是士兵们经常去的地方。文哥对这个记的很清楚,那一天,他跟李富生还有其它几个人没有任务,跑到,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文哥看完几页书,无意中一抬头,发现李富生不见了,不过当时他还没有在意,以为李富生提前走了。
李富生确实提前走了,就在当天,工程指挥部临时拉了紧急集合,文哥他们很诧异,因为工程部队在西海河施工之后,这种野战部队才经常作为训练科目的紧急集合就没有出现过,文哥意识到,可能是出了事。
那一次,除了执行任务的人,其余的全部集合起来,都呆在各自的宿舍区前,接着,卫戍营的人过来进行点验,弄的人心惶惶。在集合之后,文哥发现,李富生还是没有出现,他就觉得这人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竟然听到紧急集合也不赶回来。点验结束后,队伍被勒令呆在宿舍内不许随意走动。文哥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维护队队长被叫走开会之后,下面的人就小声的议论,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文哥的心里尤其慌乱,因为他跟我爸还有另外几个人平时会做一些违反纪律的事,上面一有什么动作,就让他们感觉心虚,怕被清算。
“我看了看郑立夫,他一言不发,一直在低着头抽烟。”
不久之后,维护队的队长回来了,脸色非常难看,毫无征兆的大发了一次脾气,把喝水的杯子都给摔了。再接下来,文哥的心就更慌了,因为别的区域都解除了拘禁,只有他们维护队被重点看管了起来。
工程指挥部专门下来了一个工作组,一名负责保卫工作的上校带队,一个一个的叫维护队的人过去谈话,尤其是李富生同宿舍的那些人,被盘查的非常细致。工作组并没有直接说明到底要询问什么,不过文哥能听出来,那肯定是和李富生有关的事。
大概过了三天,维护队的人全部谈了一次之后,工作组走了,又过了几天,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文哥一直高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下。得到自由后,他在工作之余,慢慢打听到了这次事情的内幕。
李富生杀了一个专家组的专家。
事情就发生在李富生离开书报室之后,在工程内部的生活区里,有很简陋的澡堂,但就是这样的澡堂,下面的士兵一个月只能洗一次,澡堂子平时是关闭的,只有专家组的专家以及一些高级干部可以随时去洗澡。李富生就跑到生活区的澡堂里,把一个六十来岁的专家杀掉了。
但是李富生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被卫戍营巡逻的人发现了,拒捕逃跑,结果让当场击毙。
“你知道了吧,李富生跟郑立夫之间,并不是没有接触,他们暗中谋划过,要从专家组搞一些资料回来。”文哥慢慢道:“只不过这一次,李富生显然是擅自行动,没有和郑立夫商量,否则以郑立夫的性格,绝不会做这样没有把握的事。”
我想,李富生可能真的莽撞了,他估计知道队伍马上会撤离西海河,如果再找不到机会的话,以后就很难接触到那些专家。
不过李富生虽然莽撞,但在行凶的时候多了一个心眼,拿走了老专家随身的一块手表,正是这个小举动,让我爸免于在事后被过多的追究。当时工作组的人经过调查,实在找不出李富生的作案动机,最后就以抢夺财物结案了。
这事儿的发生,让文哥他们在离开西海河之前又进行了很多次的思想政治教育,用上面的话来说,那名专家是对国家有贡献的人,而李富生又是个受党和部队教育的士兵,犯下这种罪行,令人发指。
“这些事情,就能说明这个人古怪?”我问文哥,其实李富生的古怪,我心里当然有数,只不过是想套问出更多的情况。
“听我讲完。”
在这事结束之后不久,队伍果然撤离了西海河,文哥退伍了,但是那个时候,他就因为一些原因跟我爸产生了隔阂,所以他没有继续跟着我爸做事,回了安徽老家。他家里给找了点关系,安排到了当地的派出所。
文哥到派出所不久,当地出了一个案子,影响非常恶劣,那是文革结束之后第一批从国外回国的一位华侨企业家,在自己家里被杀了。警方勘察现场之后初步认定是入室抢劫杀人,这位华侨是文物爱好者,家里有一些收藏。不过凶手很奇怪,只拿走了两件文物,家里的现金还有其它贵重物品连动都没动。
这个案子被省公安厅督办,各个派出所当时都忙疯了。他们根据目击者的一些口述,模拟出了犯罪嫌疑人的画像,文哥看到这画像的时候就有点吃惊,因为画像跟李富生的相貌有点相同。不过他没有多想,李富生已经被击毙在西海河了。
有一天半夜,所里接到了紧急通知,据说是在他们辖区里发现了犯罪嫌疑人的踪迹。当时的通讯设施不怎么发达,文哥接到通知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被抓住了,没往所里送,直接带到市局。文哥没有亲自参与抓捕,但是看到了被押送上车的犯罪嫌疑人。
“我不会看错,那个人,绝对是李富生。”
文哥完全陷入了混乱中,他认为自己不会看错,但在西海河已经被击毙的李富生,怎么会跑到安徽来?文哥给自己找了一百个理由,却没有一条能够说得通的。
因为这个原因,他很在意案件相关的审讯进展,但是犯罪嫌疑人被带到市局的第二天,据说就死掉了。人一死,所有的线索全部中断,文哥想打听也打听不出来。这件事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堵在他心里。
“这还不是我头一次感觉震惊。”文哥顿了顿,道:“之后,我离开了派出所,开始做自己的事,我弄到了那盘你看过的录像带。”
当文哥第一次看到那盘关于我爸和苏联人接洽的录像带时,尘封在记忆里那件一直没有被揭开的谜团重新浮现上来,他看得出,跟着我爸一起去见苏联人的,就是李富生。那时候文哥怎么都想不通,甚至产生过李富生是四胞胎的可笑念头。但这个念头显然是说不过去的,对于李富生这个人,文哥非常的好奇,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想办法寻找李富生,不过自从上次在安徽见到李富生最后一面之后,文哥就再未见过他。
关于李富生,文哥就知道这么多了。虽然通过他的讲述,我了解到李富生当年也是参加过西海河工程的人,而且跟我爸之间可能有一种比较复杂的关系,先合作,继而决裂。不过,能了解的也就这些,李富生本身的种种神秘,依然没有解开。
第一百五十六章 乐极生悲()
当文哥讲完这些之后,试探着跟我商量,能不能让他当面见见李富生。我马上拒绝了,其实,文哥不了解这其中的隐情,这个李富生,已经不是他当时见过的李富生了。我估计着,年轮石被我们拿走了,从西海河一直到现在这段经历,对这个李富生来说完全是陌生的,甚至可以说是空白的。即便他见了文哥,也认不出对方。
“那好吧。”文哥叹了口气,道:“我们之间的误会,总得有个解释和化解的机会吧,你不能这样一直耗下去,我们这边还等着你回来做事,不管怎么说,我始终都把你当成我们的一员。”
刚找他问过事情,我也不好当面骂他,不由分说就挂了电话。他马上又打了过来,他没发脾气,不过语气有点急切,对我道:“这段日子,你一定得小心一点。”
“怎么?”
“小心你身边的人,作为我,只能说这么多。”
我一下子就搞不懂文哥的意思了,问他他也不说。他让我小心谁?金瓶梅?在我看来,金瓶梅要远比他可靠的多。
之后,我跟金瓶梅还有赵英俊碰头商量了一下,暂时先不打算进行别的行动,完全专攻李富生。赵英俊和藏区的大巫师联系,金瓶梅也在利用他老丈人之前的关系,想办法先请人过来看看。
藏区那位大巫师行踪不定,不过当我们在吴忠这里落脚之后一个星期,赵英俊竟然联系上了他。估计这位老先生在西藏也闲的很无聊,收到赵英俊的邀请,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但是老头儿一辈子都没有到过内地,赵英俊当天就动身跑到川藏交界处去接他。
“老赵到川藏那边大概得登上一段时间,我们先请个人,来看看这个神秘的李富生。”
金瓶梅请的是他岳父的一个老朋友,并不是圈子里的人,这个老朋友会一点旁门左道的东西,平时一直以这些自傲,他非常善于观察人的内心世界,据说神到了某种地步,一个人跟他对面而坐,不需要多说话,老朋友盯着他看一会儿,就能说出他心里想的事。
“其实,是个另类的催眠师。”
对于这类事情,我不怎么懂,金瓶梅也没有太大的把握,只是试试。他当时就打了电话,还派人过去请。不得不说,金瓶梅的老丈人过去很有点势力,即便现在洗手了,面子还在,那老朋友收到金瓶梅的邀请之后,飘然而至。事实上,我估摸着他是被金瓶梅许诺的酬金给吸引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人终究是来了。老朋友跟金瓶梅老丈人的年纪差不多,姓马,我们跟他谈了谈情况,老马说会尽力,我看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谦逊却很自信的表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尽力其实只是对我们表示一种谦虚的态度。金瓶梅就笑着说马叔做事情,十拿九稳的。
老马的工作流程很简单,不需要什么器械,我们带他去见了李富生,李富生自从来这里之后一直是一种活死人的状态,一句话不说,很少睡觉,给他东西他就吃,不给也不要。老马就和李富生隔着一张桌子坐着,李富生漠然的看着我们,没有任何表情。
老马刚看见李富生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但是又过了一会儿,我就发现他的脸色不对,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经验非常丰富的大夫猛然见到了一例自己从未见过的怪病。接着,老马把我们拉到外面,有点为难般的小声说:“这个人很奇怪。”
“怎么了?”
老马解释了一下,他不是那种正规意义上的催眠师,正规的催眠师需要道具,需要背景,需要一些带着暗示性的动作或者语言,但老马所做的,完全就是纯意念上的概念,他通过一种很另类的手段来慢慢的控制被接触者的思维,不过这很困难,得很多种因素完全符合条件才行。
简单一点说,这其实是一种意念上的接触或者说较量。
“我觉得,他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老马接着解释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还说不清楚,那很可能会是一种阻碍,在他陷入特殊情况失去自主意识的时候避免泄露出自己脑子里的信息。”
“难道没办法吗?他脑子里的信息,完全解读不出来?”
“这倒不是绝对的。”老马犹豫了一下,道:“只能试试再说。”
我看着老马说这些话的时候,之前的那种自信已经没有了,他显然想不到李富生是个这么棘手的人。
老马重新回到屋子,我们没跟进去,就在窗子外看着。他跟李富生保持原来的那种姿势,面对面坐着,我也说不清楚李富生知道不知道老马要干什么,但他还是那种漠然的模样,冷冷的看着老马,有时候还会转动眼珠看看我跟金瓶梅。
我隔着窗子看着他们俩的时候,总预感着事情可能要糟。这是单纯的意念上的交锋,李富生那种人,能把自己的记忆附着到一块普通的石头上,他会是易于之辈?
这个念头还没有转完,我们就听到老马突然大叫了一声,仰面就摔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在地上不住的翻滚。我跟金瓶梅赶紧冲进去把他扶起来,再看李富生的时候,他的神色里带着我所熟悉的那种鄙夷和不屑。
我们赶紧把老马抬了出来,金瓶梅张罗着要送医院,但老马脸色苍白的对我们轻轻摇摇头:“我没什么大事,如果真出了事,送到医院也没用的。”
老马休息了足足半个小时,才算缓过精神,这一次他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