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禁忌-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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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恁爹没死,只是有些东西要还回去,过些日子就会回来了。”
老者像是察觉到了我的心思,从怀里掏出一枚金色的鱼形吊坠放在我手中说:“把这个交给恁娘,以后不要再回来了,这里没有恁想的那么简单,白老鬼苦心经营了几十年,为的就是让恁们白家子孙能够顺利延续下去,不要白费了他一片苦心。”
我将吊坠握在手中,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老者脖子上的刺青鱼上,二者异曲同工,只是牛角的长短不一。
“巡河人到了恁这里只剩下一根独苗,伢子,要好好活下去啊。”
透过船篷看向船外翻滚的河水,爷爷沉在沉底之前的那一幕浮在眼前,我想问老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老者却叼着烟杆缄口不提,只是说,时机未到,等到了时候,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小船逐渐靠了岸,老者将船缰拴在岸边,我走出了船篷,赫然发现已经来到了三岔湾的古渡口。
“走吧,走了以后不要再回来了,这里不是恁该待的地方。”
老者站在船头拉着我的手把我拽上了岸,当我抬起头时,在不远处看见了一团团的黑影,我揉了揉眼睛,竟然是三岔湾的冤魂。
“莫怕,他们不会害恁,放心地走吧,逢清明鬼节给他们烧点纸钱,要不是他们,恁早就死在娘胎里了。”
老者说着朝着冤魂看了一眼,那些冤魂好像很怕他,木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恐惧,然后齐齐转过身,朝着河水里走了进去。
眼看着冤魂即将全部消失在水中,我咬了咬牙往前走了几步,叫住了走在最后的大壮。
“大壮,你那天晚上找我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回来?”
大壮的半个身子已经泡在水里,在听到我的呼唤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着我,眼睛里露出难以言喻的神采,动了动嘴唇,却在看了一眼老者之后,苦涩地摇了摇头,身子在水中化作泡影,再也看不见了。
我呆在原地,感觉大壮似乎有话想对我说,却在害怕着什么,他是在怕那个老者!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老者已经解开了缰绳将小船划离了岸边,佝偻地身影站在船头,冲我说道:“以后要小心一个脖子上有刺青鱼的女人,你身上留下了她的尸记,她会找到你的。”
尸记?女人?难道是那个女尸?
我冲着老者喊了两嗓子,可是闪着灯光的小船已经划至河中,在滔滔流动的河面上化作星点,汇聚在漫天的星光当中。
罗刹城,女尸,三岔湾…;…;
当我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离开三岔湾子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国道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就在我犹豫要不要打电话给玉姐问她安排的人在哪时,一道刺眼的光亮在马路对面亮起,我拿手挡住了眼睛,就见到老吴那辆破别克轰响着发动机朝我驶了过来。
“我靠,我在那边看了半天,还以为是鬼出来了呢,没想到居然是你。”
老吴嘴里叼着中华,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踩着油门一路狂奔,我既感激又不好意思地说:“那啥,你那护身符被我搞丢了,你在哪求的,我到时再赔你一个。”
老吴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大大咧咧地说:“没事,这玩意儿求来就是用的,啥也别想,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这人呐,活着才是真的。”
我依着车窗没有说话,看着窗外的黑夜,就如同是三岔湾一样,抹不开,散不尽。
等到了家天已经快大亮,推开门娘正坐在门口焦急地等待,当看到只有我一个人回来时,身子摇摇晃晃就要往一边倒,我连忙将她扶住,将老者给我的鱼形吊坠交给了娘,娘在看到它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过了许久才认命似的叹了口气。
我问娘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娘摇了摇头,“你爹跟我说过,如果哪一天他突然不见了,如果能见到这个东西,就证明他还活着,让我不要担心。”
“就没别的了么?”
娘皱着眉说不知道,你爹很早之前就说过,本来以为是句玩笑话,却没有想到是真的。
很早之前?
难道爹早就知道会有今天?
娘看起来累极了,我将她搀扶到床上休息,又给玉姐打了个电话,玉姐让我没什么事的话赶紧回去,说是盗门掌舵大会出了变故,提前了。
我没敢惊醒娘,给她留了张纸条后又匆匆忙忙赶回成都,玉姐一直在长生当等着我,见面之后我问她出了什么事,玉姐脸色有些难堪道:“八爷出事了。”
第二十三章 掌舵大会()
八爷出事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是怎么可能,八爷的手段我是见过的,什么黄河水童,黄河娘娘在他手里跟玩一样,这种人出事,那得遇到真龙才行吧。
可是玉姐的表情完全不像是说谎,却又解释不清楚,只是告诉我说,八爷现在处在失联状态,有巨人叵测之人想在此期间出来搅水。
我问她是谁,玉姐说,是北派相灵。
憋宝一脉在盗门当中是“藏”字派,指的是无主的宝贝,干这行的人们只盗山中或是地下的宝藏,还有天生地润的天灵地宝,南派称为憋宝,北派称为相灵。
自古以来,南派憋宝就有七支,北派相灵有六脉,因为干的都是寻宝找宝的营生,所以合起来统称为“南七北六十三门”。
有道是“同行相轻”,憋宝和相灵这二支历来积怨颇深,别看表面上一直和和气气,都是自家人,可是心里面却互不服气,都觉得自己的能耐大,相灵的不服憋宝的,憋宝的也看不起相灵的,两派为了同一件宝贝大打出手的事情已经屡见不鲜。
可是自从季宗卜出世以后,以强悍的实力和铁血的手段迅速镇压两派冒头势力,以黄河为线划分南北,南派走水,北派进山,两派从此再无干戈。
但是前些年北派出了一个自称是“老索头儿”的能人,一直想找机会顶了季宗卜的名头,改黄河变长江为线,来扩大北派的势力范围,只是有惧于季宗卜的手段一直不敢出头,这次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风声,说是季宗卜憋宝失了手,目前生死不明,便带着北派六脉的把头来到西南,要在此次盗门掌舵大会上重新划线。
“万盗之长,诡盗之尊”,憋宝一脉虽然人数极少,但是在盗门中的分量不言而喻,那“老索头儿”在北方苦心经营多年,此次前来气势汹汹,没有季宗卜镇场,南北两派几十年的相安状态,怕是要有所改变了。
我听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问玉姐,既然他有六脉把头,那咱们南派不是还有七门么,把咱们的把头也叫上,我就不信他一个人再厉害能有多厉害,起码还能打个平手不是?
玉姐无奈地摇摇头,“其实南派看似地盘庞大,但是因为八爷的训令,干的都是水底的活儿,相比于山里的宝贝,人在水下憋宝危险性更高,稍有不慎就会毙命当场,南派的其他六门对八爷怨念已久,有不少人都已经被老索头儿收买,这次不求他们能出手相帮,能不临场反水就已经很不错了。”
“那怎么办,我回来也没用啊,在他们眼里我连个虾米都算不上,估计到时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我如实说道。
玉姐说:“那老索头儿怕迟则生变,已经跟盗门的其他三脉达成共识,赶在八爷失踪期间召开掌舵大会,这次喊你回来还是原计划不变,只是对你多了个新的要求。”
“啥要求?”
“拿到青羊印!”
我听的直摆手,“玉姐你可别坑我,那青羊印又不是一元店里的玩意儿,十块钱买一大堆,盗门里有能耐的人多了去了,轮到耗子也轮不到我头上啊。”
“这个你不用操心,到时全听我安排便是,就算咱们拿不到,也不能让青羊印到老索头手里,他们北派对八爷恨之入骨,要是被他们得逞,咱们以后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我想了半天,除了照玉姐的吩咐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无奈地叹了口气,玉姐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事的。”
对于我这次回去经历了什么,玉姐没有多问,只是告诉我安心做好眼前事,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她会亲自找八爷给我一个交代。
第二天就是盗门集会的日子,我早早起床开始收拾,可是没想到玉姐比我来的还早,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绣金旗袍,将她本就完美的体型凸显的淋漓尽致,一头青丝高高盘起,洁白无瑕的玉颈上,戴了一串珍珠项链,晶莹灿烂,手腕上套着一只白玉手镯,羊脂美玉与雪白的肌肤相得益彰,简直高雅得不像话。
反观我,所谓的精心收拾无非是一身干净点的运动装,还是那时高考结束爹娘带着我去县城最大的商场买的,相比之下,简直就是农民进城。
只不过玉姐似乎早有准备,转身从车上取出一个包裹,转手递给了我说:“今天是你代表南派憋宝七门的日子,别搞的跟半大小子一样。”
我接过包括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身丝质的黑色唐装,没有牌子,但是光是手感和质感上来看,做工非凡。
在收拾好之后,玉姐看着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把我带上了一辆红色的甲壳虫,驱车赶往了城郊。
开了大约有小半天的时间,车子逐渐驶离了市区,周围的建筑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山绿水,最终在一片湖泊处拐了进去,沿着湖边一直往前开,一座古老的拱形石门,逐渐出现在视线当中。
石门的下面立着一个三米多高的石碑,石碑下由负屃背负,上面龙飞凤舞地刻着两个大字:姚宅。
字体像是小篆勾勒,字迹圆润走势有锋,可以看出当初写这两个字的人狂放不羁的性格。
车子到了这里就开不进去了,我跟玉姐将车停好之后穿过石拱门,沿着青砖铺成的石道来到了一座古朴的山庄门前。
山庄的整体风格和之前我见过的那位老者家有些相似,朱红的大门,威武的石狮,大门上挂着一个牌匾,上书绿柳山庄四个大字,同是小篆,怕是和村口的姚宅出自同一人之手。
山庄口此时已经站满了人,人虽多,却出奇的安静,从穿着上可以分成四波,在看到我和玉姐后都主动让出一条道,门口处一个家奴模样的老人将我俩领进院内。
绿柳山庄里,不但有许多杨柳树,还有一大片一大片的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
不多时,便来到一处花团锦簇,鸟语花香,小溪缭绕的巨大园林中。
园林当中修着一间小舍,小舍内,陈设极为简单,桌椅几榻,无一不是竹制,墙上悬着一幅墨竹,笔势纵横,墨迹淋漓,颇有森森之意。
木桌的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都坐上了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在见到我和玉姐进屋之后都只是抬了下眼皮又收了回去,仿佛是看见了无关紧要的人。
而且我注意到,整个屋舍当中只有这四个可以入座的地方,竟然没有我和玉姐的位置。
这是什么意思?
我站在那里有些尴尬,求助似的看向玉姐,却见玉姐面无表情地说道:“姚家做掌舵怕是做的忘了规矩,既然这里没有我们筢子行的位置,那么从今往后,八爷一脉再与盗门无关,小乙我们走。”
玉姐说罢拉着我的手转身就要走,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沉呼,“慢!”
可是玉姐压根就没有停下的意思,带着我迈步就出了屋舍,可就在这时,只感觉到眼前一花,一个穿着黑色劲服的中年人挡住了去路。
“怎么,就凭你们还想强留我栾玉不成?”
玉姐冷哼一声目光凌冽地盯着眼前的中年人,那中年人却是不卑不亢地躬下身,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低声道:“三爷有令,还请玉姐挪步。”
“想请动我,怕是得你们三爷亲自出马了。”
玉姐脸上浮现了一丝温怒,握着我的手微微一紧,可就在这时,在那中年人的身后走出来一个穿着唐装的老者,一脸和气地来到中间,摆了摆手,那中年人应了一声弯腰退下,然后看着玉姐笑道:“玉儿跟着八爷这么都年,脾气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来越火爆了。”
老者一出现,屋内的四人齐齐起身走了出来,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称道:“三爷。”
第二十四章 老索头儿()
被称作三爷的老者微微点头,随后目光落在了我身上,上下打量一番道:“你就是八爷新收的徒弟白小乙?”
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不知眼前的老者是敌是友,便抬头看向了玉姐。
玉姐此时脸上的怒气稍作缓解,对老者说道:“正是。”
“嗯,自古英雄出少年,既被八爷看中,想必定是不凡,来人,换座。”
随着老者的一声吩咐,一张巨大的雕龙圆形木桌被抬了上来,又搬上了五把圈椅分列四周,然后招呼众人道:“今天天气甚好,各位就不要闷在屋子里了,咱们以天作盖,以地为毯,再品上一杯我这绿柳山庄的应时香茗,岂不美哉?”
圆桌被搭在竹园当中,五人分宾主入座,本来我还以为少了一张椅子,可是玉姐执意要站在我身后,我这才明白,桌子上的五人,便是当下盗门四大流派的把子头。
盗门虽然名气大,分支众多,但主要的流派只有四支,分别是:墓、藏、顺、风。
“墓”指的是坟墓王陵,这一行干的就是盗墓,在盗门中称为“铲子行”,把盗墓称为“倒斗”或是“翻窑”。干这行的人,打洞开棺,发的是死人财;
“藏”是指宝藏,都是无主的宝贝。干这行的在盗门中称为“筢子行”。南方称为“憋宝”,北方称为“相灵”。这行人自称为“土筢子”或是“羊倌”,行事最为诡秘。
“顺”就是偷,走家过户,偷财窍物,在盗门中称为“拐子行”,自称“老荣”或是“小绺”,说白了就是小偷。偷盗这行,门道极多。入户的方式也是多种多样,最常见的就是“开桃园”(挖洞)或是“翻高岭”(上房)。开桃园的一般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