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涟漪-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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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队官闻言,在营门口点了一名军士进去通报,不一会,便见一名身材有些魁梧,脸膛有些黝黑得发亮的青年校尉,带着两名军士大踏步的走了出来,远远便大声叫道:“二公子在哪,让俺来瞧瞧,这小子到底长得啥模样。”
那名队官忙迎了上去,对那青年校尉见了礼,指着刘承谦说道:“李校尉,便是他了,听说他便是二公子了。”
那名队官话刚说完,那名青年校尉已经来到了刘承谦的面前,捧着刘承谦的脸,左右盯着看了看,然后又轻捏了捏刘承谦的两膀,摇头说道:“样貌是有几分俊朗,不过,啧啧,这身材体格也太忒瘦了,倒似有几分娘儿们的黄蜂腰般,弱不禁风。”
刘承谦不知这李校尉是谁,被他粗鲁的动手动脚,当众口无遮拦的评头评足,说的一无是处,心中有些愠怒,脸色不虞的盯了他一眼,嫌他传话便传话,还罗哩罗嗦的,一堆废话。
“哈哈,你小子别瞪着那一双牛眼了,瞪得再大,也不像一头强壮的牛犊子,老子是你大舅李洪信,你爹军务繁忙,没空来接你,让俺来接你进去。”那青年校尉见刘承谦冷冷的盯着他,不怒反笑道。
刘承谦听说,他便是刘知远的大妻弟李洪信,不禁耷下脸,陪笑道:“哈哈,原来是大舅啊。”心中却腹诽:这么大的人了,说话还老不正经的。
看着这似胸无城府的李洪信,刘承谦想到他四兄弟之中的幺弟李业,那可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作死小能手,不知道他如今在哪胡作非为呢,年纪应该还不是很大吧,要不将来的李太后也不会那么纵容他吧。
如今,自己穿越而来,身为将来后汉国的一份子,将来还会让他如此嚣张跋扈,把未来的汉国搞的乌烟瘴气,满目疮痍吗?刘承谦不禁在心中盘算着,将来怎么折磨李业的法子。
“喂,你怎么了?”李洪信见刘承谦神思恍惚,一副神游天外样子,不禁抓住刘承谦的手臂摇了一下,问道,看到刘承谦恢复神智,又说道:“听到俺是你大舅,你也不用如此惊讶吧。”
听到李洪信如此自信自美,刘承谦简直无话可说了,不过还是违心的赞道:“小甥初见到大舅,见大舅身材魁伟,英气逼人,心下折服,刚才因此走了神,还望大舅见谅,不要怪小甥太失礼了。”
“不怪,不怪。”李洪信接口说道,然后又疑惑的问道:“大舅的身材真的很魁伟,英气逼人么?那袁家娘子怎么老说俺长得丑呢?”
“大舅哪里长得丑了,你看你这手臂,肌肉虬结,孔武有力,虎背熊腰,这不是英气逼人,是什么?袁家娘子说你丑,那是她鼠目寸光,不分真善美了。”刘承谦指着李洪信身上的肌肉,逐条分辨道。
除了赞誉李洪信的身材肌肉外,刘承谦对李洪信的样貌,确确实实不敢恭维,真有种想反身作呕的感觉。李洪信肌肉发达是发达,如果连脸上的肌肉,也发达到纤毛可见,毛孔如蜜蜂窝一般,还是让人觉得非常恐怖的,况且黝黑的肌肤上,嵌了一双牛眼闪闪发光,顾盼自雄,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听到刘承谦的赞誉,李洪信非常的开心,但听到刘承谦说袁家娘子鼠目寸光,李洪信又不乐意了,数落刘承谦道:“定是你小子胡说八道了,大舅哪有那么完美,袁家娘子既然说俺丑,定然是还有其他方面不足,不能让她称心了。走吧,你爹正在军营教习军伍马战呢。”
李洪信说完,也不待刘承谦应声,便龙行虎步的向军营里面走去。刘承谦只得大步的跟在李洪信身后,向中军军营方向走去,一路上,似有些漫不经心的,在军营四处打量。
整座军营布置,平凡无奇,中规中矩,与历史上的其他军队布营,一般无二。不过各军之间的驻扎距离、位置和通道,却有些差异,比如两翼布置了大量骑兵,离中军稍远,左翼靠前,右翼靠后,做到了首尾相顾,前后两军距离中军近了些,与两翼的马军有些距离,形如在马军的侧前方侧后方,也布置了大量的刀盾兵,进可攻退可守,牵制敌军主力,由左右两翼的马军迂回击敌,寻隙冲阵,与步骑的配合战要旨相合,近战是弱项的弓弩兵则收缩阵内,退守中军,临敌出击。
可以说,刘知远大营的布营阵法,有些无懈可击,做到了攻守兼备,相互配合援助的布置,不愧是晋国的一名名副其实的名将。不过,现在已经不是战时,还布置这样战时的防守作战阵营,搞的大家天天神经兮兮的,不懂得劳逸结合,不知他手下的那班弟兄难不难受,会不会精神分裂?刘承谦一边看,一边暗忖。
第183章 演战论战()
不久,李洪信便带着刘承谦进到了中军军营,只见营中一片空地上,人声鼎沸,四周围满了许多军士,正在围观场中的两队骑兵相互交战搏杀,不时便大声叫了一声好,甚至有些军士手舞足蹈的叫囔着,指点场中骑士,应该如何冲刺杀伐,群情汹涌。
场中两队骑兵由两名大将率领,一队人少,一队人多,人少的那队骑兵将领,刘承谦认识,便是那大头将军史弘肇,如今正带着二十多个骑兵,勇悍的向人多的那队骑兵冲杀,显然是扮着破阵的先锋。人多的那队骑兵将领,刘承谦没有见过,他的身材也比较壮实,但与史弘肇一比,还是略显得有些苗条,被史弘肇撵着追杀,在己方骑兵阵中左藏右闪,有些狼狈不堪。
李洪信带着刘承谦进到军中,看到场中那人多的将领,被史弘肇撵的像兔子一般,不禁心急如焚,脸上大为气忿,匆匆把刘承谦领到了军中帅位的位置,还没有向刘知远做个交代,便又匆匆的冲到了场边,非常着急的大声喊道:“围上去,围上去,你们是木头人么,怎么都不会动,自己的主将被人追着杀,也不会上去解救。”
此时,那人多的将领慌慌张张的,避入了自己的骑兵阵中,早已自乱了阵脚,各骑兵团团乱转,自顾不暇,哪还找得到史弘肇围剿。
史弘肇一人在追,人多的将领一人在逃,把个一百多人的骑兵阵搞的乱如一锅烂粥,一塌糊涂,李洪信在场边看得急怒攻心,猛跺了一脚,大喝一声,喊道:“袁泬,别跑了,他便一个人,围也围死他了。”
那叫袁泬的将领慌不择路之下,突兀的被李洪信一声断喝,如醍醐灌顶般惊醒过来,心下暗道:是呀,他史弘肇即使再猛,本领再强,孤身一人闯入俺的阵营,没有俺怕他的道理啊,俺为何要逃呢?
袁泬想通了这一点,忙勒马转回头,无畏的面对着紧追而来的史弘肇,史弘肇见了有些诧异,不过也没多想,提起如狼牙棒般的大棒子,便向袁泬冲杀而去。
看着史弘肇提着那根粗黑如手臂的大棒子,鼓突着一双大爆眼,旋风般冲杀过来,袁泬虽然表面无畏,心下却是虚的,忙向周围散乱的骑兵大声喊道:“大家别慌,听俺号令,大家都向俺这边列阵。”
周围散乱的骑兵,听了袁泬的话,纷纷兜转马头,向他这边靠了过来,列成了一个有些松散的阵形。反观史弘肇,却形单影只,他的二十多个护卫骑兵,还被袁泬的一些骑兵拦在了外围搏杀,始终冲不进阵中来。
史弘肇虽然勇猛,张开血盆大口,大喊了一声杀,便一个人向袁泬冲去,但袁泬已松松散散的聚起了一个小阵,靠着人多手多武器多的优势,瞬间阻住了他的冲杀势头,反而被袁泬带着一众手下骑兵杀得节节而退。
史弘肇孤身无援,不说双拳难敌四手,单靠一根如狼牙般的大棒,更加招呼不了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各种兵器,顾头不顾腚,只得边战边退,不时还挨了几下刀砍剑削,好在这些都是木刀木剑,否则,早便伤痕累累了。
史弘肇败局已定,袁泬却不打算放过他,想要报了刚才史弘肇相欺之恨,哪能让他轻易退走,边迫上来,边吩咐手下骑兵,截断史弘肇的退路。
刘知远高踞帅位,见到胜败已分,便挥了挥手,帅台掌旗兵站到台前,挥了挥结束战斗收兵的令旗,史弘肇和袁泬两人见了,只得心有不甘的各自收兵,史弘肇败得心有不服,袁泬眼见雪恨有望,却突然收兵,心有不甘。
刘知远从场上收回目光,见到刘承谦走了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心知肚明刘承谦所来何事似的,有些威严的说道:“呆着吧,你的事,稍后再说。”
刘承谦虽然急着解决虎头山那些人,为奴为婢为娼为军的事,但此时却有些不合时宜,只得闭口不言,老老实实待在一旁。
不一会儿,史弘肇和袁泬两人同时来到帅台缴令,史弘肇神情有些沮丧,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袁泬却有些得意洋洋。
刘知远从帅位上站了起来,高声的对场中的众军说道:“众位兄弟,大伙都知道,史弘肇将军是咱们军中的第一猛将,可刚才为何会落败了呢,大伙都说说吧。”
“袁将军人多!”“史将军孤军深入!”“史将军兵器不趁手!”“史将军没吃早饭!”……。军中众将士不禁纷纷各抒己见,叫囔着自己那粗浅的见解,不管有理无理,贻不贻笑大方。
连没吃早饭也成为失败的理由,差点把刘承谦笑死,忍俊不禁的掩嘴暗暗偷笑,刘知远却威严的,有意无意的瞪了他一眼,然后面向场中众军士笑道:“众兄弟说的都不错,但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却是史将军孤身深入敌阵,没有后援,没有人掠阵,须知,一人力勇,众人力大,力大胜力勇,因此史将军败给了人多的袁将军,理所当然。不过,当时如果史将军有后援,或有人掠阵的话,凭史将军之勇,突入敌阵中,没有分散注意力,袁将军还能轻易逃的掉,以至后来反败为胜么?”
“大帅说的不错,当时若有史将军的部下在一旁掠阵,阻住末将的手下干扰的话,末将还真逃不过史将军的追杀。”袁泬闻言,首先上前说道。
“是末将太疏忽大意了,末将当时满脑子的生擒活捉的想法,没有注意到手下弟兄的进退了。”史弘肇满脸愧色的说道。
“由此可见,在咱们对敌破阵的任何时候,都要保持冷静克制,注意将士之间的配合,切不可自凭一腔热血盲目冲杀,自陷险境,史将军可记住这次教训了吗?”刘知远开始说的比较严厉,说到史弘肇,语气便软了下来。
“末将记住了,多谢大帅教诲。”史弘肇闻言,向刘知远躬身行了一军礼,朗声说道。
“史将军起来吧。”刘知远听了史弘肇的话,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和气的说道,说完又望向笑眯眯在一旁的袁泬,说道:“袁将军刚才虽然侥幸胜了,可你知道你的不足之处在哪么?要不是洪信在场边提醒你,你还打算一直逃避下去么?”
袁泬闻言一愣,随后忙向刘知远行了一军礼,虚心请教道:“末将愚钝,还请大帅不吝赐教。”
第184章 治民之道(一)()
“你的不足之处,便是缺乏对阵的胆气勇气,临战遇强先怯,未战便先存了退却之心,焉能不败,史将军武艺虽然比你强上了不少,但他人少,甚至单枪匹马便敢冲阵,刚才你要是临危不惧,发挥自己人多的优势,稳住阵脚,沉着应对,稳扎稳打,他岂能如此轻松破阵,撵着你杀伐。”刘知远望着袁泬,笑吟吟的解说道。
“末将受教了,末将知错了。”袁泬闻言,向刘知远躬身行礼,大声认错道。
“夫战,勇气也,谋略兵阵固然重要,但勇气也一样重要,激励将士的勇气更为重要,袁将军你可要牢记住这一次的教训了,下一次别再让人撵着追赶了。”刘知远仍笑望着袁泬,徐徐说道。
刘知远的话,引起了在场众军士的一阵哄笑,袁泬见了不禁面红过耳,又对刘知远行了一军礼,说道:“末将记住了,谨遵教诲。”说完,转身仓啷一声,抽出佩刀,狠狠的发誓道:“本将今后临阵绝不会再退缩一步了,遇强更强,若有违此誓,便如……。”
袁泬本想抽刀当场砍一物立誓,可帅台上除了些旗鼓外,空无一物,不禁噎在了帅台众军前,台下有好事的军士,不禁扔上来了一个大木墩子,大声笑道:“袁将军,你是在找这东西么?”
袁泬看到被台下军士扔上来的大木墩子,砍不是,不砍也不是,不禁愣立在了帅台上,台下的众军士却大声揶揄道:“袁将军,砍吧,砍吧,还等什么。”
那大木墩子任袁泬砍上几十刀,也不会立时便断,袁泬哪敢真砍,那不是当众出丑么,不禁尴尬得面红耳赤,在台上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
正当袁泬进退维谷的时候,李洪信腾的一下,跳上了帅台,向台下众军士连连挥手驱赶,粗豪的叫道:“去去,瞎起什么哄。”然后转身对袁泬说道:“袁将军,俺自古便听说,折箭立志立誓什么的,难道你也想效仿古人立誓立志么,来人啊,拿枝箭上来。”
看到李洪信上台来解围,袁泬两眼满含感激的,对他连连应是道:“是是是。”
不一会,一名军士捧上一支利箭,袁泬拿起那支利箭,啪的一声折为两段,在台上斩钉截铁的说道:“若有违刚才的誓言,便犹如此箭。”
刘知远在帅位上听了,站起来哈哈笑道:“袁将军志气可嘉,遇挫溯勇,众军今后都要向他学习了。”
帅台周围众军士忙大声应诺称是,然后刘知远又宣布今天的演战先到此为止,明天继续演练步骑配合搏杀,说完便率先转回中军帅帐去了。
刘承谦跟着刘知远来到他的帅帐,进了帅帐,刘知远便看了刘承谦一眼,有些冷肃的问道:“你来找本帅有何事?”
“阿爹,咱们虎头山的人的安排,你知不知道?怎能把他们都贬卖为奴婢娼军呢?”刘承谦答道。
“这事本帅知道了,这是本帅同众将商议的决定。”刘知远云淡风轻的说道。
“你们怎么能这般处置呢,这不是先把他们救出泥潭,然后又推进火坑了么?”刘承谦急声说道。
“那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