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法兰西-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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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逆谋保皇党庆贺之时,杜伊勒里宫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你背叛了我们。”
谢利德愤怒地咆哮着说道,他没有想到最信赖的人居然是保皇党的叛徒,而这个看似天衣无缝的作战计划还是梯也尔手把手亲自制定的“陷阱”。
保皇党唯一的一支武装力量,现在陷入了困局之中。在这座已经百花凋谢的杜伊勒里宫花园,冰凉的月光顺着钟楼倾泻而下,笼罩在每一位刺客的身上,他们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步枪,这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唯一的依靠。
“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你们的盟友,所谓的合作只不过是为了将保皇党一网打尽,就在今夜。谢利德,我的朋友,你的头颅会成为我的功绩和勋章。”
梯也尔小声的说道,退到了士兵的身后,与刺客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他出卖保皇党参与暴乱的所有人的名单,换取了拿破仑的宽恕。
“难道波旁的余孽还认为你们能够在这个国家建立起一个君主制度?”
拿破仑的身影出现在后花园,他冷漠的注视着谢利德,如同当初在他庄园时的目光一样,带着深深的厌恶。法兰西也正是因为这群寡头的存在,才会在普法战争之后,变成毫无进取之心的“高利贷帝国主义”,进一步的增加了第三共和国的腐败与无能。
“你不会在这个位置上呆太久,整个巴黎的人都在反对你,总有一天你会被拉下神坛,从杜伊勒里宫驱逐出去。”
沉默的拿破仑突然爆发,声音尖锐得如同利刃,刺穿谢利德脆弱的心脏,他厉声的说道,“但只要我还在一天,法兰西就不会出现一位国王!”
不会出现一位国王。
梯也尔被吓得脸色苍白,法兰西可能不会出现一位国王,却有可能出现一位功盖于世和权势滔天的大独裁者。
梯也尔以为自己在利用拿破仑铲除障碍,而拿破仑也利用他将杂草们连根拔起。
拿破仑面对着谢利德,突然问道,“你知道威廉一世的外号叫什么吗?”
谢利德摇了摇头。
而梯也尔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慌忙的捂住嘴巴。
一阵持续不断的枪声打破了深夜的平静,手摇式加特林开始向谢利德的雇佣兵疯狂的倾泻火力,手持斯宾塞连珠步枪的国家宪兵队也开始向配合着加特林的火力,对其进行疯狂的扫射,还没来得及反抗的雇佣兵像是被镰刀收割之后的杂草,一一倒下。
子弹将地面的砖石击碎,掀起了尘埃。
杜伊勒里宫的血腥将夜幕笼罩上一层猩红的色彩。
等到枪声停滞之后,满地只剩下了尸体,还有痛苦呻吟的士兵。谢利德躲得稍稍远了一些,在枪声开始之后顺势的趴在地上,才没有被打成筛子。
等到一个弹夹打完之后,原本喧闹的后花园才平静下来。
“将所有没死的家伙处决掉。”
拿破仑轻描淡写的下达命令,谢利德被士兵摁住了双手,直接拖到拿破仑的面前。
他从腰间的枪套拿出了转轮手枪,然后抵住他的额头,大拇指扣动击铁,望着脸色灰白的谢利德,说道,“谢利德家族参与了这场阴谋政变,我们将会以叛国罪的罪名没收你们的所有资产,充公国库。”
“你!”
双手被摁住的谢利德,面对拿破仑的要挟,无可奈何。
而对方顺便补充了刚才没有说完的问题。
“还有,威廉一世的外号。”
“叫屠夫霰弹亲王。”
然后扣动扳机,星火四溅。
梯也尔从未见识过拿破仑残暴的一面,被血腥的场景吓得不敢动弹。
处决掉暴乱的主谋之后,拿破仑对其他的士兵说道,“还没死的全部处决,一个不留。”
第七十八章 天诛国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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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尸体都处理好,装入麻包袋里,丢进塞纳河里去。”
仿佛对于国家宪兵队的人而言,这些死掉的只是微不足道的牲畜而已。
他们将刺客的尸体拖了下去,在地面上拖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有些尸体的身上被洞穿了夸张的伤口,鲜血已经凝固,苍白的脸庞像是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这不是独裁的子弹,这是人民的民主专政。
反对法兰西共和革命的保守派,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
梯也尔扭转头,尽量不去看那血腥的一幕,他故作镇定的说道,“拿破仑陛下,您交代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吗?”
“现在还不行。”
拿破仑伸出手拦住了梯也尔的去路,他的右手还拿着转轮手枪。目光直视着眼前被下破胆子的梯也尔。政客在政治斗争中翻云覆雨的本事还可以,一旦介入到实际层面的冲突时,就显得手足无措。
“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你要让我拿到保皇党的名单,我照做了。你要让我将暴乱的部队引导到杜伊勒里宫,我也按照你的吩咐完成了,现在你还要我怎样?”
“你只是完成了第一部分的任务而已,现在你还需要将保皇党引导到波旁宫的会议室里。阿尔西是狡猾的狐狸,你没有亲自出现在那里,他是不会放心的。直到将所有谋逆保皇党成员的肠子拖出来之前,这场镇压就还没有结束。梯也尔阁下,现在法兰西还需要你。”
拿破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将所有的保皇党国会议员引到波旁宫,你的任务才算完成。”
梯也尔嘴角抽搐了一下,双眼看着拿破仑手中的枪,实在不敢开口拒绝。
他心里担心着自己的安全,一旦被发现自己是叛徒的话,就等着被保皇党处决吧。
他心有余悸的多嘴的问了一句,“难道你要将他们全部逮捕?绝大多数保皇党的国会成员都不知道这次的暴动,你这样做的话会遭到巴黎很多上流阶层的抵制。”
拿破仑满不在乎的说道,“舆论的宣传都站在共和派一边,上流社会的意见不是最重要的,而且在战争时代,任何事情都可以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这……”
梯也尔被堵得无话可说,此时的后花园已经被清理干净,除了地面上的弹孔和斑驳的血迹之外,一切都会在第二天太阳升起之时恢复原貌。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赶尽杀绝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拿破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他才没好心去善待一帮随时想要颠覆法兰西政权的叛徒,谁准备拥簇波旁的帝制,他就是法兰西的反贼。
反贼的下场,只有以死谢罪。
天诛国贼!
尽管心有不甘,但梯也尔还是出发了,见识过俄罗斯转盘和血腥之夜后,梯也尔在面对拿破仑时是一副如履薄冰的模样。他以为这家伙只是借势掌权,却没想到他直接将所有的保皇党逼上了绝路。
甚至做出了拿破仑三世都不敢做出的举动。
“这还是拿破仑吗?这简直就是1626年的黎塞留,1565年的伊凡雷帝。”
梯也尔握住胸口的手失去了往日的温热,变得冰凉僵硬。而今夜的保皇党,就是可怜的奥尔良公爵和诺夫哥罗德人民。
他有些懊悔又有些侥幸,懊悔自己没有站在保皇党这边,也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场血腥的屠杀。
梯也尔的马车停在了波旁宫殿的门口,已经有保皇党的国会成员陆陆续续的抵达,他们披着天鹅绒的鲁丹郭特外套,压低了头上的礼帽,深怕其他人看清他们的面孔。绝大多数都是在席梦思上的沉睡中被唤醒的贵族,当听到巴黎夜晚发生的可怕阴谋之后,他们顿时失去了倦意,纷纷起床披上衣服。
同时心中也在惴惴不安的思考另外一个问题,等到明天朝阳升起之后,他们是否要向新的国王宣誓效忠。
远处的炮声还在此起彼伏,而保皇党的二百多名议员却已经做好了出卖人民的利益,战争并不符合他们的期望,何况还是一场不可能胜利的战争。
梯也尔打开了车厢,拉尔西早在廊柱上焦虑的等待着他的到来。
看到对方出现之后,拉尔斯立刻上前一步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谢利德呢?”
梯也尔撒了个谎,面不改色的说道,“他还在控制着杜伊勒里宫的局势,拿破仑安排的守卫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少,特罗胥和拿破仑的辞呈我已经带过来了,等到明天会在市政厅宣布由尚博尔伯爵接管巴黎。”
“这么贸然?”
“事不宜迟。”
拉尔西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一切进行的那么顺利,他反问对方,“那还在前线战斗的军队怎么办?我们需要普鲁士人来控制巴黎的局势。”
“我已经派人去向巴黎的守军宣读投降书宣告书,今晚一切就能结束了。等到明天黎明,俾斯麦和威廉国王便会以胜利者的身份接管这座城市。”
看着陆陆续续进入的议员们,梯也尔问道,“人都来齐了吗?”
拉尔西点点头,宽慰对方说道,“除了个别人之外,其他都已经来齐了。放心,那些议员都被我们限制了人身自由,不用担心会跑去向共和党的家伙们告密。”
梯也尔稍稍松一口气,这群漏网之鱼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所有的保皇党国会议员都在这里了?”
“是的,所有的国会议员都在这里了。”
“我们现在进去吧,事不宜迟得立刻进行表决大会,迎接尚博尔伯爵的回归。”
梯也尔左顾右盼,确定廊柱的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才拉着拉尔西,一同步入了波旁宫的大门。
而保皇党们没有留意到是,在周围的建筑中,敏锐的猎犬已经嗅到了叛徒身上味道。他们冰冷的盯着大理石宫殿,将人民民主专政的子弹推入枪膛,对准了法兰西叛徒的方向。
埋伏的国家宪兵队只是确认这些叛徒们接下来这段时间不会突然离开这象征着国会的宫殿,不过令人讽刺的是,人民形式权力的地方,却坐满了支持复辟的议员。
还有波旁宫地下室里呛人的黑火药味道,等待着引爆致命的火药桶。
第七十九章 绝不放过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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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旁宫的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在紧张不安的等待着最后的结局。真正的主角还没有到来,喧闹声充斥着整个会议室,绝大多数人都是围绕着尚博尔伯爵或者巴黎伯爵的继承位置展开了争论。
嘈杂的争论在拉尔西和梯也尔两人进入会议室之后慢慢的平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这两位最高领袖。他们是这场政变的始作俑者,也是最终的幕后主使,许多保皇党的议员也是被人从梦中吵醒之后,才逐渐了解到整个事态。
然后,保皇党们面临着一个艰难的抉择,是维持临时政府的现样,还是选择迎接尚博尔伯爵的回归?
然而,这场会议替他们做出了选择。
“我很高兴看到绝大部分的议员出现在波旁宫的会议室里,这意味着你们绝大多数人都支持我们的选择。对于保皇党而言这是一个机会,巴黎的临时政府不得人心,现在是时候由我们将它推翻了。”
拉尔西的慷慨激昂迎来的而是稀稀疏疏的掌声。绝大多数议员对他所说的话还抱着一丝的怀疑,怀疑的眼神望向台上的两人,神情警惕,这些都是在国会政治上跌摸滚爬的老狐狸,保全自己的利益,是他们作为保皇党的第一准则,而不是连命都不要的迎接尚博尔伯爵的回归。
他向身边的梯也尔室了一个眼色,示意对方说点什么让这群人信服。
梯也尔向他们出示了一份伪造的拿破仑辞呈,并且向他们宣称这就是临时政府倒台的证据。
“我们的人现在已经控制了杜伊勒里宫的局势,并且强迫巴黎总督向各个指挥作战部发出放弃抵抗的命令,再过两三个小时,巴黎的军队将会完全的放弃抵抗。等黎明的阳光升起之时,普鲁士将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城区。”
“你们这是在卖国!”
部分议员不认同他们的做法,情绪激动的站起身说道,“难道你想让巴黎城内再爆发一次革命吗?”
也是过去了半个多世纪,他们依旧没有办法忘记被雅各宾派的血腥统治支配的恐惧。
拉尔斯考虑到了这个情况,解释说道,“我很清楚,但是我们已经与俾斯麦签订了协议,他们会帮助我们扫清全部的障碍。包括那些造反的巴黎暴民,蒲鲁东主义者,布朗基,这次等待他们的不是流放国外,而是送上绞刑架,我们要彻底的消灭掉所有的不安因素,借助普鲁士军队之手。”
保皇党不想做这个恶人,由普鲁士来担当屠杀巴黎市民的角色是最再好不过了,指责不会落在他们头上,普鲁士背负了骂名,保皇党却扫清了所有反对的障碍。
拉尔西甚至觉得这50亿花的特别值。
然而,在波旁的宫殿外,拿破仑率领着国家宪兵队气势汹汹的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那种冷漠的,不带半点神情的眼神,只有在他指挥镇压保皇党战役中出现过。
那一场杜伊勒里宫保卫战,他率领两百名炮兵,用火炮屠杀了将近一千多人的武装暴动。
一时之间也为他赢得“葡月屠夫”的称号。
现在拿破仑将再一次的镇压保皇党的政变。
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声势浩大的国家宪兵队冲了进来,将在场所有人团团围住。连珠步枪的枪口对准了在场的两百多名议员,拿破仑的眼中没有任何的犹豫。
“好了,各位阁下闹剧已经结束了,在这里我得感谢拉尔西和梯也尔两位将所有的议员召集这里,还有那一小撮密谋反叛的保皇党成员们,对,说的就是你,拉罗什福科公爵,还有霍廷格阁下。不用躲躲藏藏了,明天一早我们准备通知谢立德家族收尸,当然也包括你们。”
拿破仑的话,让人感到胆战心惊。
梯也尔眼神躲闪的退到了一边,拉尔西却直接回过头质问,“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已经控制了杜伊勒里宫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