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升职记-第3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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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
陶朗先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事不用我们出面,让熊经略出面更适合,熊经略嫉恶如仇,岂能容忍这等无法无天的丑事,我们只需要在旁摇旗呐喊就够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要出面帮柳通判说几句好话。”
熊廷弼嫉恶如仇只是借口,关键现在辽东经略熊廷弼与广宁巡抚王化贞现在势成水火相互拆台,柳鹏把南山一役的首级战功尽数送与王化贞报捷,熊廷弼能看柳鹏顺眼才怪了,肯定是抓住一切机会把柳鹏骂成了狗屎。
听到陶朗先这么说,沈有容大喜望外:“这事有熊经略出面八成能成!”
陶朗先却是神色严肃地说道:“打铁还需自身硬,柳通判之所以敢这么忘恩负义,不就是他手上有几千人的巡防队而已,这次朝廷已经答应本抚可以组建三万精兵,等练成这三万精兵,咱们何必看柳通判的脸色行事。”
沈有容当即就大声说道:“大人放心,只要有粮有饷,这三万精兵绝对不成问题。”
虽然柳鹏临时借给了毛文龙两连兵力,而且这两个连队的伤亡都超过三分之一,让毛文龙在镇江堡多支持了十余日,但是阿敏的大兵最终还是夺回了镇江堡,毛文龙带着数千逃军、难民一路逃入了朝鲜,阿敏事后对镇江堡一带进行了一轮屠杀。
但是不管是辽南四卫还是镇江堡,女真人的报复强度并不算太强,至于原因自然是巡防队崛起旅顺堡,南山一役斩获无数,迫使女真军事贵族不得不采取一些相对缓和的措施,不然义军与巡防队合流之后后果不堪设想。
几乎是在阿敏重夺镇江堡的同一时间,努尔哈赤增援辽南四卫的援兵也抵达辽南,不管是阿巴泰还是皇太极都获得便宜行事的权限,整个辽南原来平静的战局立时就被打破。
努尔哈赤从自己的两黄旗中抽调了两个牛录交给阿巴泰,又把抽调了一千六百甲兵交给皇太极,因此辽南的金兵开始大举进攻巡防队与义兵,而且这一回阿巴泰也采取了与皇太极一样的办法:“与明国勾结尚有一线生机,若是勾连岛寇必然血流成河诛连九族。”
为了重点打击上路的巡防队各部,皇太极与阿巴泰不但组建了相当数量的汉兵武装,而且暂时放过了最敏感的剃发易服问题,一心准备收拾巡防队之后再慢慢秋后算账。
因此柳鹏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收到了几十份战报,有告捷的也有受挫请求支援的,特别是复州的巡防队武力压力最大,他们直接面对着皇太极的本部攻势,到现在死伤逃亡已经达到数百人,一再要求巡防队在金州方面发动策应,帮忙他们转移压力。
“盖州方面的压力也不轻!”
魏瑜君在旁边补充道:“李遇春的盖州总队又一次差点崩溃,还好季退思的黑山营压住了阵脚,建奴这是一心要先解决了辽南各地的义军,然后回头来收拾咱们。”
那边江清月没想到自己刚回旅顺堡,辽南的局面就已经是危机重重:“我们要不要出兵金州城?金州城的建奴真鞑就有整整三个牛录,加上蒙古马队、朝鲜兵与汉兵,差不多有两千人马,而且还是由何和礼这个正白旗的固山额真亲自指挥,可不好打啊!”
柳鹏却是笑了起来:“现在不管是旅顺堡还是南山都是百废待兴,数万军民衣食无着露宿山间,怎么可能大举出兵金州?现在得是毛文龙帮我们卖命的时候了。”
“毛文龙?”魏瑜君不由脱口而出:“就他那点残兵败将,能不能管用啊?”
“能行!”柳鹏大笑起来:“我不用他与建奴死拼到底,可是我赞助他这么多粮饷军资,他总要出点力气,偶尔来个过江抄袭总行吧,鸭绿江口那么多大小岛屿,他总能占下来几个。”
魏瑜君却是明白过来:“夫君,这是准备养虎为患?”
柳鹏就特别喜欢魏瑜君的惊人洞察力:“是啊,没有他毛文龙,恐怕满朝文武都在骂我,有了毛文龙,现在骂我的只有一个熊廷弼而已。”
说现在只有一个熊廷弼在骂柳鹏,那当然不是事实,现在骂柳鹏的奏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但是把柳鹏骂得狗头喷血一文不值的,也只有这位辽东熊经略。
熊廷弼不但对柳鹏大事展开人身攻击,甚至还说柳鹏“其害必将更甚于东奴”,而且他还以军事权威的身份表示,不管是柳鹏南山大捷还是毛文龙奇袭镇江堡,都是发动过早,坏了三方布置的完美方案,“非为奇功实为奇祸”。
反正在熊经略的心底,不但三方布置的方案本身近于完美,而且有着近于完美的步骤,只要按照熊经略的方略一步步实施,就能轻轻松松荡平了建奴。
只可惜建奴不是泥人,不会按照熊经略的方略主动跳进火坑,哪怕柳鹏一举收复了整个辽南四卫,尽歼皇太极与阿巴泰山两军,熊经略还是会说柳鹏“发动过早”,“乃奇祸也”。
现在就是朝堂上的仁人志士也纷纷跳出来替柳鹏打抱不平,柳鹏甚至发现自己因为王化贞的关系,大半个东林党都在支持自己,一时间柳鹏一方面是禽兽不如,另一方面却是东林党人口中的“当世周处”,甚至说“不用柳别驾,则不足以破东奴”。
只是熊廷弼向来刚愎自用,人身攻击就上升到新高度,直接就拿皇太极的两位福晋说事,说柳鹏“包藏祸心,贻害无穷”,而东林党人则说柳鹏“白璧微瑕,无损名节”,还认为柳鹏既然在南山立了这样的奇功,一个小小的登州通判的位置实在太低太低了,至少也再提两三级再行。
而柳鹏说起熊廷弼的事情,江清月都不由替他抱屈:“熊经略这嘴太臭了,难怪上上下下没办法忍得了他,换了我也得临阵换将。”
而魏瑜君就补充了一句:“不过也多亏熊经略这一通乱骂,让大家都知道夫君是个十足的好人。”
虽然熊廷弼把柳鹏骂得狗血淋头,但是多亏他这番痛骂,整个朝堂的人心都向着柳鹏这边。
大家看到了金州与南山的战报之后,就担心柳鹏是个圣人没法打交道,大家虽然期盼大明能出一位圣人,但是真有圣人出世的话,大家肯定是第一时间齐心协力先把圣人弄死再说。
而现在被熊廷弼这一骂,大家都知道柳鹏绝不是圣人,而是一位有很多缺点的勇将,那就最好办不过了。
没错,他出身只是一个小吏员,但好歹是出身体制之内,这些年不但没有逾越之事,而是按部就班地一步步升上来,他桀骜不驯,很多时候不把上官甚至是藩王府放在眼里,但是不是这样的悍勇之徒,怎么能在当今之世生存下来,怎么能在金州大破建奴万人,斩首五百级。
至于柳鹏被攻击最狠的一点,朝中除了少数道学先生之外,都是拍手称快,统兵大将好色如命三妻四妾明明是优点好不好,大家就担心统兵大将爱兵如子,象吴起那样,“与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设席,行不骑乘,亲裹赢粮,与士卒分劳苦”,彻底跟官兵打成一体就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
至于擅留黄太吉妻妾二人日夜奸淫致有身孕,那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大明军民苦建奴久矣,现在柳鹏这是为辽东数百万军民报仇雪恨啊!
再说谁能没点爱好,没看到柳鹏为了黄太吉的这两个女人,甚至连盖州大捷的奇功都没有报上来。
现在兵部好些官员正在为这事着急,希望王化贞出面作作柳鹏的工作,把这次胜捷的斩获都尽量报上来。
要知道这可是兵部的政绩,少了盖州大捷这次胜捷,兵部脸上实在不好看,至于两位福晋与她们的部曲,柳鹏可以便宜行事,兵部可以当作没有这么一回事。
第673章 折婉儿()
更何况现在在朝堂之中,柳鹏可是有着真正的自家人,前任宁夏巡抚臧尔劝现在已经入京升了户部右侍郎,而且已经“署户部事”,正式代理户部尚书的位置。
柳鹏的妻弟徐子尘娶了诸城臧家的一个庶女,因此柳鹏自然就同臧家有着一层拐角转弯的亲戚关系。
现在柳鹏又是王化贞的红人,而王化贞正是诸城臧家的二女婿,这次柳鹏通过王化贞报捷的事情就是臧家负责具体操作,在这种情况下,臧尔劝自然处处帮柳鹏说话,而且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粮,说话自然是非常有份量,大家即使对柳鹏有意见,也得考虑臧尔劝的感受。
而且帮柳鹏说话可不仅仅是一个“署户部事右侍郎”的臧尔劝,不管是齐党还是东林党,还是其它山头,都纷纷站出来帮柳鹏唱赞歌,甚至有人主张不如投其所好,建议以宗室女下嫁柳鹏,只是朝堂上对这事有所异议,这件事最终才没有落实下来。
但不管怎么样,皇太极泡制的这些流言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现在江清月就愤愤不平地说道:“根本没有的事情,亏他熊经略说得活灵活现,乌拉福晋肚里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夫君的。”
她是真心替柳鹏抱委屈,这根本是没影的事情,科尔沁福晋自然就不用说了,乌拉福晋虽然有了身孕,但是一看那肚子就知道绝不可能,巡防队俘获这两位福晋才多久,肚子怎么可能那么大了。
只是柳鹏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样也好,熊经略这么一折腾,倒不用我自己出面自污。”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柳鹏仍然在为熊廷弼叹息,明明是当世雄才,怎么根本没法跟他好好合作。
而王化贞虽然是一个孟浪书生纸上谈兵,自己反而跟他合作得非常愉快,而魏瑜君在听到柳鹏这一声叹息之后,当即就问道:“夫君是担心广宁王巡抚不能成事?”
“王巡抚能不能成事,这事我说了不算,我只能说是尽力而为了!”
江清月倒是不明白柳鹏的具体方略:“既然尽力而为的话,那为何不兵发金州?”
“根本没那个本钱啊!”柳鹏苦笑道:“前回在南山已经跟建奴唱了一出空城计,现在登莱又在唱空城计,更不要说皇太极虽然变换了手法,实际还是等着我全军兵进金州,他从复州一路奔袭过来,一个猛虎下山就要我把两位福晋送还给他。”
“那只能看着皇太极与阿巴泰一路风光,复盖我军一路受挫?”
江清月当即问道:“我知道旅顺堡现在是怎么一个情况,但就是不甘心,这事如果自己指望不上的话,怎么能指望别人!”
柳鹏当即站了起来:“清月姐这话说得好,别人是指望不上的,一切都只能指望自己了,不过前几天我问过折婉儿,她说阿巴泰与皇太极之间,一直是势如水火,所以我准备用这机会去找找阿巴泰的麻烦。”
折婉儿是科尔沁福晋哲哲给自己取的汉名,当然这也代表着她已经做好在旅顺堡长住的准备,对于柳鹏的一切合理与不合理的要求她都是十分配合。
而现在辽南战场上是负责金复战场的皇太极实力远远强过了盖州的阿巴泰,即使皇太极把金州之战暂借的三百甲兵还给阿巴泰,努尔哈赤又把两个牛录的甲兵交给阿巴泰,但是阿巴泰手上的实力仍然不到皇太极的一半。
更让阿巴泰感到雪上加霜的就是由于李永芳一露面就挨打,所以他宁可要求调往广宁前线与明军决一胜负。
少了这支数百人的汉蒙新军之后,阿巴泰只能亲自上阵,而他与皇太极之间一直是矛盾重重,皇太极之所以丢掉两位福晋,阿巴泰首先就得负最大的责任,所以阿巴泰如果挨打,皇太极也不会主动出兵救援盖州。
因此江清月立即就明白过来了:“那就咱们不从南山出兵金州,而是要打一打阿巴泰的主意?”
“嗯,争取把阿巴泰打痛了,但不能把他打死!当然,凭我们现在的实力,也没办法打死阿巴泰。”
之所以只准备把阿巴泰打痛,而不是把阿巴泰彻底打死,自然是因为盖州距离辽阳只有两三百里距离,如果彻底打垮阿巴泰,那自然就会逼得后金军倾巢而出强攻南山,反而不是完美的结局。
而魏瑜君的眼睛就亮了:“打痛了阿巴泰以后,再来对付皇太极?”
“嗯!”柳鹏点点头:“如果阿巴泰与皇太极真当对方是自家兄弟,咱们自然是无处下手,但是他们如果相互拆台的话,我们打痛了阿巴泰以后,就可以让季进思与霍球再让皇太极记上一遍他们的名字,甚至不用兵进复州,直接抄了皇太极的粮道就可以逼迫皇太极转过身来,我军主力再退回盖州慢慢发展。”
这是分而击之的战法,江清月听得津津有味,而魏瑜君当即又问道:“那后面该怎么走,往哪里发展?”
柳鹏笑了起来:“现在建奴在辽南哪里最空虚?”
江清月当即眼睛一亮:“自然是海州,我们在那里从来没有好好经营过!”
海州卫虽然有一个“海”字,但大部分地区并不临海,而是深入内陆,所以巡防队一直没有深入全面渗透海州,但是现在巡防队既然在辽南已经扎下根来,那自然就可以深入海州发展。
魏瑜君也是一脸欢喜地说道:“现在确实可以好好发展,这一套组合拳打出去,建奴别想把我们挤出去。”
只是柳鹏却是摇摇头说道:“向海州卫发展不是我的主意。”
江清月有点好奇地问道:“那是谁的主意?”
柳鹏苦笑了一声:“实际这都是折婉儿的主意,包括增兵盖州、兵进复州、再向海州发展,这都是折婉儿的主意。”
柳鹏自己都没想到这位科尔沁福晋哲哲居然会这么积极地给自己出谋画策,侍奉自己也是唯恐不用心,这样一石数鸟的主意也只有她这种深知大金国内情的人才能想得出来,莫不成是皇太极的流言真把她伤到了?
那当然不可能,象她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被流言伤到这种程度,但是柳鹏又想不出更合适的原因,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这两位福晋留在旅顺堡比交给大明更好一些,这不仅仅是养眼与让人身心愉悦的问题。
听柳鹏这么说之后,江清月倒是摇了摇道:“她这主意确实不坏,而且我们也只需要向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