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土匪-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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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打开看看,是不是一份地图?瞧瞧宝藏究竟在哪儿?”
程风闻言,将铜管顶部的蜡封拧开,往外倒出一个小纸卷来,展开一看,上面用蝇头小楷写了寥寥几行字:晋阳城南,系舟山中,光明寺后,宝之所藏。
他喃喃地将这简单的几句话念了出来,沉吟道:“虽然不是一幅地图,但按这字条上所说,宝藏就埋在晋阳城南的光明寺后,从这线索来看,倒是比较容易找到。不过事情真这么简单吗?”
殷烈天见程风沉思不语,笑骂道:“大金锭子砸你头上,你还要用牙咬咬?咱们此番西去少华山,稍微弯一弯道便可到晋阳,去看看情况如何。说不定按照赵相公留下的指示,便可顺利找到宝库。”
程风道:“寻宝这事看似简单,也有可能很困难很复杂,面临的波折和风险难以预料,毕竟还有蔡京掺和其中。
我现在也是一寨之主,关系着几百人的生计和安危,不可能放下所有的事情,单单去办找宝藏这一件事。咱们先去试一试,成与不成便看机缘了。”
殷烈天一脸怒容,鄙夷地道:“你也和赵明诚那小子一样?一听蔡京老匹夫的名字就尿了?!”
程风微微一笑,“我不比赵明诚,我现在是山大王一个,本来就是朝廷的对头,虱子多了不愁债,恶了童贯还怕多恶一个蔡京?!”
“他娘的那还差不多!”殷烈天撇撇嘴。
当下两人商定此事,便不着急向西而行,而是先向西北方向的晋阳城行去。
太原府,别称晋阳,又被称为龙城,三面环山,黄河第二大支流汾河自北向南流经,被誉为襟四塞之要冲,控五原之都邑。
李渊、李世民父子就是从这里起兵,推翻隋王朝,建立了富丽堂皇的唐朝。五代十国时的后唐、后晋、后汉、北汉都以晋阳为国都或陪都。
程风一行紧赶慢走,一路向西,八百里地十天时间赶到。
待到了晋阳城,便四处打听,此地有无大光明寺。茶坊里的茶博士、跑车马的车夫、开客栈的店家,三教九流,问了一溜够,只差去妓院问老鸨去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摆着手、摇着脑袋,都说不知道。
冬天黑得早,还未吃过晚饭,天就完全暗了下来。太原城金河客栈人字一号房里一灯如豆。
程风三人围坐在桌子周围,将铜管里的纸条小心翼翼地打开,翻来覆去地看,也就“晋阳城南,系舟山中,光明寺后,宝之所藏”十六个字,实在找不出什么头绪。
第242章 毫无头绪()
汤隆摸了摸鼻子,调侃道:“老爷子,你家相公真是惜墨如金,就这简简单单的一行字,这上哪找去?要是画张地图该多好。”
殷烈天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家老爷和盗墓贼似的,画个弯弯曲曲的地图?他是宰相相公!说起话来自然跟写诗似的。”
程风闻言摇了摇头,道:“或许赵相公也不知道更多的信息,也只知道粗略的方位。其实这个范围也很小了,光明寺后嘛,找到光明寺就知道在哪了。”
“嘿!关键就是这个该死的光明寺不知道在哪里!”汤隆猛地一捶桌子,桌上的油灯跳了跳,被震得差点倒了。
三人又议论了片刻,还是全无头绪,最后程风霍地站了起来,“算了,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先不管光明寺,去把肚子填饱再说吧。听客栈店主说,晋阳福满楼的锅烧羊肉赫赫有名,离这也不远,咱们去尝尝。”
说实话,此时他心里对于短期内找到宝库已经不报以太大希望,毕竟现在手里得到的信息是一百多年前的。
百年间,斗转星移,沧桑巨变,谁知道这宝库有没有被盗掘?地形地貌有没有改变?
现在就连光明寺这么大一地标物都没人知道了,又怎么能继续探查下去呢?所以他边往外走,边盘算着怎么说服殷烈天早日往少华山赶去。
叫上赶车的伙计吉老王,殷烈天拄着拐杖,四人慢慢步行片刻便到了福满楼。
吉老王是汤记铁匠铺的老伙计了,面容憨厚,常带微笑,牙齿有些“地包天”,天生长得有几分喜感。
他为人犟直老实,赶得一手好车,只是有时候一着急脑子就有些不够用。但胜在忠厚可靠,所以汤隆将他带在身边,作为赶车的车夫,陪着三人上少华山,也算是人尽其才吧。
众人拣了个济楚阁子坐下,点了一大锅烧羊肉,就着空心小烧饼夹着吃。
这烧羊肉是用鸡蛋、面粉裹着上好的羊头肉油炸而成,吃起来只觉外酥焦,内松软,满口喷香,不膻不腻。
四人正在大快朵颐之际,这时从阁子外溜进了一个酒博士,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小鼻子小眼,淡眉薄嘴,金黄面皮。
恭恭敬敬地唱了个肥喏,笑嘻嘻地道:“各位官人,这锅烧羊肉好吃,要是加上俺们汾州甘露堂的干酿美酒那就更加爽口了。俺们甘露堂可是远近闻名的大酒坊,酿的酒色莹彻,如水清,风味美饶。
有诗赞曰:甘露堂酒酿法精,有劳春鸟劝提壶。酒人好办行春马,曾到杏花深处无。您到了咱晋阳啊,不尝尝这甘露堂的酒那就太遗憾了。。。。。。”
殷烈天瞧他这张利嘴上下翻飞,像打机关枪一般不断推荐着酒水,心中早就有些痒痒,佯装不耐烦地喝道:“再聒噪老子耳朵都要吵聋了,不管多少钱先来一坛子吧。”
“好勒!”这酒博士见这桌客人爽利大方,心中不胜欢喜,殷勤地抱上酒坛,给每个人倒上一碗。
临出去时,又转身问了一句,“看各位官人都是知书达理、品位高雅的人,喝酒可要曲子助兴?门外有个盲老汉,二胡拉得及其好!可叫他进来拉上两曲?”
程风一听什么知书达理、品位高雅的话,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自己的外貌也许勉强能够得上这句话,可身旁的汤隆一脸火烫伤的斑点,肌肉强壮有力,活脱脱孔武有力的汉子;
殷烈天一脸络腮胡如同剑戟四张,眉毛粗、眼睛大,眼神乖戾犀利,一看并非善类;再就是赶车的伙计吉老王,呆头木脑,老实巴交,与知书达理相去甚远。
他看这酒博士夸起人来真是口不择言,觉得有些轻浮搞笑,原本无意叫个艺人拉二胡来听,但听说这人是个眼盲的老汉,便动了恻隐之心,微笑道:“让他进来吧,拉两曲听听也好!”
那酒博士一听这话,更加眉开眼笑,忙不迭地跑了出去,一会儿牵着一个干瘦老者进了阁子。
那老者身材不高,青白脸色,两个眼窝深陷,眼皮紧紧闭合着,看起来眼球是已经萎缩了。一脸深深的皱纹,如同刀削斧劈一般,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
穿件油亮亮的羊皮袄,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清洗。一手拿着把二胡,一手拿着个讨钱的木盘子。
花梨木的六角二胡如同其人,看起来也是他的老伙计了。琴把被摩挲得铮亮,琴筒开裂,用麻线扎着,唯一精神的是马尾弓弦,紧紧绷着,蓄势待发。
老者由酒博士引着,向在座的四位,鞠了三躬,随后坐在凳子上,将木托盘放在脚边,客气地问道:“不知各位官人想听点什么曲子?”
程风对宋代的音律曲调一窍不通,哪里知道什么曲子,于是含混地道:“我们都是附庸风雅的粗人,你就随意拉两曲吧。”
老者点点头,“我就拉首采莲小曲吧,高兴热闹点。”随后他细长的手指开始在弦上灵巧地上下滑动,马尾弓快速地来回拉着。
琴声灵动欢快,明亮高亢,有如山溪从幽谷中奔腾而出,立刻将听者从冰雪寒天带入了采莲何田田的江南水乡,其技艺之熟练,曲声之悠扬,令在座各位顿时对这位老者刮目相看。
程风原本认为二胡演奏最适合的是悲怆乐曲,但没想到这位老者用它演奏喜庆明快的曲子也是驾轻就熟、游刃有余,感染力十足。
拉了片刻,老者忽然边拉边唱了起来,声音苍老浑浊,但又浑厚耐听,“十里荷花九里红,中间一朵白松松。白莲刚好摸藕吃,红莲则好结莲蓬。
结莲蓬,结莲蓬,莲蓬好吃藕玲珑。开花须结子,不落一场空。一时乘酒兴,空肚里吃三钟。溪头酣睡赛神仙,则听得采莲船上,鼓打噗咚咚,鼓打噗咚咚。”
白发苍颜、行将就木的老者却唱着欢乐的采莲曲,这种反差带来了奇特的感受,令人感到岁月无情、光阴似箭。
生老病死,新陈代谢就是这世界千百年都不曾改变的戏码。昨天还是溪头卧剥莲蓬的少年,一转眼变成白发苍苍的老者。
第243章 节外生枝()
一曲终了,众人还沉浸在余音缭绕之中,半晌,方才醒了过来,程风摸出一块碎银子,走上前去,蹲了下来,将银子轻轻地放进了托盘。
老者的听觉极其敏锐,他察觉到托盘里被放了东西,微微颔首,以示谢意。
程风笑道:“老先生的曲子是乐曲,但经您一唱,却又从中听出了悲意,无限感伤,徒唤奈何。”
老者赶紧起身歉然道:“老朽技艺不精,本想一曲小调助兴,却没想到扰了各位酒兴,还请恕罪。”
“诶!老先生此言差矣,能触动人心的曲子就是好曲子,悲喜都在听者一念之间。”程风在一旁解释。
殷烈天却喟然长叹,吟出一首词来:“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谁人少年不风流、谁人老年爱登楼,老哥的歌曲令殷某为之动容啊!来来来!老哥,坐下来一起喝一杯吧!”
程风和汤隆听了他说的这番话,眼珠都要掉了出来,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深深的疑惑和不解,这是张口老子闭口老子的殷烈天说出来的话吗?!
殷烈天瞧着他俩的神情,瞪了他们一眼,“怎么?觉得老子就是个大老粗?赵相公进士及第,他家可是书香门第,老子在他家待了几十年,天天听他们喝酒划拳,也能背下几首诗词了。”
汤隆咧嘴一笑,“老爷子,俺汤隆佩服佩服!赶明儿,送您上京城赶考去,说不定老来还高中个状元。”
“恩恩,做了状元郎那可风光,搞不好来个老牛吃嫩草,一朵梨花压海棠。”程风在一旁促狭地笑,与他一唱一和,逗着殷烈天。
不过说笑归说笑,殷烈天确实让程风大吃一惊,真觉得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自己那点古文水平,拿到宋代估计连有的村童都拼不过。
拉二胡的老者听着三人的对话,不禁会心一笑,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一块了。
这时,那个口齿伶俐的酒博士又钻了进来,见屋里气氛欢乐,也堆着笑容,眉飞色舞地道:“几位官人,看来这曲子听着不错,需要我再找几个年轻女子陪酒助兴吗?
我们这晋阳悦来居的女子啊,一个个水灵灵的,能歌善舞、知情识趣,价钱也公道,几位官人要是有看中的,晚上也可以陪寝,有几位床上功夫更是没的说,最会服侍人。”
酒博士、茶博士一般对本地各种吃喝玩乐的寻乐处十分熟悉,不仅干着卖酒的本行,还兼着牙人的活儿,还提供帮客人介绍乐人娼妓、联系车马住宿的一条龙服务,从中抽取中介费用。
殷烈天摆摆手,一脸厌烦,“诶!不要不要!大男人们喝酒,要娘们儿陪啥?!不得痛快!”
这酒博士不以为忤,依旧赔着笑脸,“好勒!官人有啥需要得尽管吩咐,这晋阳城没有俺燕小三不熟悉的青楼行首,不知道的吹啦乐官!”
他正要退出去,眼睛却瞥见木盘里搁了一块碎银子,怕不得有一两多?!便从怀里抓出七八枚铜钱,蹑手蹑脚地走到木盘旁,一边盯着盲老者的动静,一边将铜钱搁进木盘,偷偷地将碎银子换走。
“呔!这是赏给人家的银子,你这个兔崽子偷它作甚?”殷烈天一声怒喝,吓得屋内各人一跳。
那个叫燕小三的酒博士见事情败露,却一点都不慌张,大言不惭地道:“蒋老头的眼睛看不见,我怕他把银子弄丢了,先帮他收起来。再说了,就算我拿了,管你何事?你一外乡老头管得着吗?”
殷烈天忽然转怒为笑,呵呵朝天一笑,满面笑容地对他说,“老夫腿脚不方便,你走近来,老子有样东西给你看。”程风瞧着殷烈天的笑容,暗道一声,完了,这小子要倒霉。扭头不忍看见接下来的一幕。
燕小三大剌剌地朝他走了过去,待到殷烈天身边,正要开口发问,殷烈天冷不丁地站了起来,一巴掌带着劲风向他的脸上扇了过去。
“啪!”燕小三一骨碌滚到地上,抱着脸哭爹喊妈,鬼哭狼嚎起来。
“哼!你这种无耻的小人,老子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打一双!刚才那块银子你就拿去吧,算作给你的药钱!”殷烈天一脸怒容,又狠狠地啐了一口方才解气。
程风不欲将事闹大,将殷烈天按回到椅子上,苦笑道:“哎哎哎!老爷子,人是你打的,你出了气,药钱还得我出,这算什么事啊?”
殷烈天把眼睛一瞪,胡子都要吹起来了,“不光药钱你出,拉二胡的这位你再给点赏钱,刚才的不作数了。”
那个被称为蒋老头的艺人眼睛虽看不见,但心里却亮堂得很,他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听说还要给他赏钱,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哀声求饶道:
“使不得啊!这钱我不能要啊!求官人恕罪,不要为难小三儿,我这瞎眼老头平日里就指着他引荐点客人,他多拿点钱没事,老朽能糊口度日就行了。”
燕小三踉踉跄跄爬了起来,捂着半边脸,朝地上狠狠地吐出一口血水,里面还掺杂了三、四颗牙齿,他怨毒的眼神狠狠地盯着殷烈天,忿忿地道:“算你狠!你这老不死的贼厮鸟!你给我等着!”
不待殷烈天反应过来,他赶紧一溜烟跑了出去。
“兔崽子,还敢威胁老子?!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是不知马王爷三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