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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部分

大宋好土匪-第121部分

小说: 大宋好土匪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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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方昌正在恍然神游,忽地听见有人说话,方才醒了过来,定睛一看,眼前站了一个儒雅道人,身着棕色道袍,头戴鹿皮云冠,一张白净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垂着几缕掩口细髯。

    瞧他满面风霜尘土色,应是远方云游而来的道人,不由心中愠怒,“怎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上高太尉府上来化缘?!”

    这道人正是少华山的神机军师朱武,此时他站在高俅府邸前,尽管风尘仆仆,但仍存几分仙风道骨。

    程风反复考虑,决定让朱武亲自上汴梁一趟,其他人都是莽撞的厮杀汉,这等精细活非朱武不可。

    “这位官人,小道自西北来,有封书信捎给高相公。”说着话,朱武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双手恭恭敬敬地递了上来。

    徐方昌一翻白眼,并未伸手去接,懒洋洋地道:“西北?!穷乡僻壤的地方!你是那个府里来的人?哪位相公的信?”

    他摆出一番爱搭不理的样子,心中暗骂:“哪里来的山野村夫?!懂不懂规矩?哪有不不先送孝敬,反而先递信的?今日教你知道本公的厉害!”

    朱武脸上毫无愠色,向前一步,低声笑道:“三年前,高衙内在王黼府上遇刺,可有此事?!此信事关高家仇人下落,高太尉必然重视,你我都耽搁不起啊!”

    徐方昌闻言不由身子一震,脸色攸变,心道:“府上上下都知道,高权身患隐疾,至今没有子嗣。据说是三年前遇刺被吓成不举的,因为这事,高衙内性情大变,常常是酒后撒泼打人。

    高权原本是高太尉的叔伯弟兄的儿子,因太尉无子才过继给他传承香火。如今高权被吓得不能生育,太尉岂不是要断绝子嗣?

    对于此事,高太尉心中也是忧烦不已,对那凶手恨不得啖其肉,寝其皮,饮其血。可人海茫茫,那凶手犹鱼入海,从此销声匿迹。

    这事也成了太尉心中的一根刺!如此说来,今日这封信确实紧要!”

    待想清楚这一切,他脑子里一闪念,正要张口追问这神秘的道士姓甚名甚,却发现那人已飘然离去,一个牛皮信封摆在了自己面前的地上。

    他拾起信,提起衣襟,转身忙不迭地朝府内跑去。。。。。。

    朱武头也不回,道袍飘飘,神情自然,甩着袖子大踏步走远。

    待转过一个街角,他停了下来,转身瞧见太尉府门口已没了徐方昌的身影,嘴角逸出一丝不可察觉的笑容。

    他往回行了一段路,进了一家离太尉府最近的客栈,要了个临街的房间住下,将窗子开了一条小缝,暗中关注着太尉府的动静。

第267章 高俅拿人() 
院公听了徐方昌的禀告,也觉事关重大,赶紧带着他拿着信去后院找高俅。

    此时高俅、高权和夫人徐氏正团坐在桌旁一起用晚膳。还未等院公把话说完,高权神情激动地一把把信抢了过来,两手抖抖索索地将信拆开,抖开信纸小声地念着信上的内容。

    “泾原路第三将九部副部将程风顿首再拜,高俅相公:泾原路第三将九部部将王礼佛酒后失言道,他原名王进,本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

    因恶了高太尉,携着老母遁走西北。幸与第三将将官曲端有私交,受其庇护,改头换面,在其手下做了部将。

    据他自吹自擂,在离京之前,他蓄意报复高家。跟踪高衙内到王黼府上,欲将其刺杀,因见故人之女张贞娘在场,故暂且寄上了他的项上人头。

    兹事体大,小可得知后不敢隐瞒。所言是否属实,相公将其擒拿,押回汴京一审便知。

    第三将现暂驻西安州。末将再拜。”

    高权读完信后,气得浑身发抖,将信团成一团,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地道:“好啊!原来当日是这厮害我!还有那张贞娘!竟然跟着他逃窜到关陕去了!不把这臭婆娘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我高权誓不为人!”

    随即他转脸对高俅软声哀求道:“爹爹,你可要为儿做主啊!天可怜见,让咱们寻到了害我的人,一定可不能放过了他!”

    徐氏也在一旁帮腔:“相公,那厮害得咱们高家不浅,如今他还留在军中,你既是三衙管军,自然有法子治他!”

    她见高俅未搭腔,以为他还在怀疑信的真伪,继续道:“妾身以为,这信十有八九是真的!王进是部将,写信的人为副。扳倒了这王进,最受益的不就是这副部将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告发了上司,他最可能接替这部将的位置,他自然下得了这黑手。”

    高俅依旧并未做声,慢条斯理地用一张雪白的丝巾擦了擦嘴,又端起一盏茶饮了几口,眼皮一翻,精光乍现,冷声道:“百年来,西军在咱们大宋自成体系。西北军政大权,种、姚、二刘四大边将世家把持甚严。

    近年童相为西北监军,拓边戍边,或稍可约束管辖。某自会修书一封请他周全,只说此贼为殿前司逃军,请协助追捕,此事便名正言顺。另从捧日军中选拣五十骑,由本府一名老成吏员率领前去拿人。”

    说到这,他沉吟片刻,自言自语地道:“不知派何人去为好?”

    高权急道:“爹爹,孩儿愿意辛苦一趟,远赴西北,亲自将此贼擒拿,以解心头之恨!”

    高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喝道:“胡闹!以你的身份前去抓人?岂不是让人笑话?你这没头脑的混账东西,弄不好你在路上便将人一剑杀了,挟私报仇,落人口舌!

    还有!你是还惦记着那有夫之妇吗?若不是为那风**子你岂会落得今日下场?这事以后休提了!老老实实地好生养病,爹爹为你寻个官宦之家的大妇,为我高家传递香火。”

    高权见高俅一脸愠怒,唯唯诺诺,不敢赘言。

    徐方昌本来默然站立在一旁,此时听了,热血只往头上涌,一颗心活脱脱地快要从腔子里跳出来。

    他心中暗自道:“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老徐你若能办好这桩差事,抵得上在门口迎风吃土三年!不过是率兵拿个小小部将而已,料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大着胆子,往前一步,躬身道:“卑职门吏徐方昌不才,毛遂自荐领这件差事,定当为太尉、为衙内办得稳稳妥妥的!”

    高俅迟疑地看了一眼院公。

    院公见徐方昌平日里为人伶俐,办事殷勤,且受他孝敬良多,也有意抬举他,便道:“徐方昌来府里办差已逾三年,一向谨慎守礼、勤勉敬业、颇有头脑,可堪一用。”

    高俅点点头,对徐方昌道:“那这事就着落到你身上,明日一早,拿着我的手令,去捧日军中拣选人马,不日出发。”

    徐方昌应了一声,躬身行礼,便欢天喜地地与院公一块退了出去。

    “将官,出事了!营前来了一队殿前司马军,打的是捧日军的旗号,说要来提走王礼佛!”伍杰连滚带爬地奔入曲端的帐中,大声嚷叫。

    捧日、天武、龙卫和神卫是禁军的精锐部队,是禁兵中的上兵,通称上四军。其中捧日前身为后周的殿前司铁骑马军,由具装骑兵组成,资格甚老。

    曲端听了,霍地站了起来,满脸惊讶,就连他那双眼睑焦黑、无甚神采的眼睛竟然也迸出一丝亮光。

    “捧日军?!他们不是驻守京师的亲卫禁军吗?来秦凤路作甚?又凭什么带走王礼佛?!手未免伸的太长了吧?!”

    他的语气又惊又急,怎么也没想到王礼佛这事还会牵涉到捧日军!

    按照他的安排,王礼佛已被押入牢中关了半年,等着程风等人自投罗网。谁知道在这档口,竟然还有京师的禁军要来插一杠子!

    “带队的是一名高太尉府上的吏员,说王礼佛原本是禁军教头,因恶了高太尉,私下逃遁,入了西军,化名王礼佛。现奉太尉钧旨,要押回殿帅府受审!”

    “高俅?!”曲端一听更觉得头大了,王礼佛一个小小的部将,还能劳动太尉下旨要人,这是什么来路?!他也吃不准了!

    “走!带我去看看!”曲端从桌上拿起一顶皮笠子往头上一扣,起身就往帐外走去。他眼睛受损,见不得强光,故出帐一定要戴一顶笠帽遮挡阳光。

    伍杰赶紧跟在他身边,虚扶着他的胳臂,防止他摔倒。一众亲兵二十余人也跟了上去。

    在众亲兵的簇拥下,曲端走到营门口,顿时见四五十骑堵在面前,骑士个个身材高大、神情彪悍,衣甲鲜明,一看便是精锐壮士。

    为首的一人作吏员打扮,带一软脚幞头,淡眉细目,神情傲然,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这人正是高俅府上的门吏徐方昌。

第268章 一触即发() 
曲端上前略微叉了叉手,昂然道:“泾原路第三将将官曲端,不知各位捧日军的将士来我营有何见教?”

    徐方昌举起马鞭,哂笑道:“敢情刚才我的话都白说了,你的手下连个话都传不清楚吗?”

    他语气一变,向东南方向略一拱手,郑重地道:“吏员徐方昌奉高俅高太尉钧旨,前来你将捉拿殿前司逃兵王进,他现在化名王礼佛,在你军中任九部部将之职。这是殿前司追捕文书,请将官过目。”

    他一摆手,身后一名小吏翻身下马,将一封文书双手呈上。

    曲端接过文书,贴在眼前看了一眼,阴沉着脸道:“这位徐相公,恕难从命。案有轻重缓急,这王礼佛不服管教,丢失军械,纵容下属逃逸,现被关入牢中受审。待这桩案子审清楚后,再将他交由相公处置。”

    徐方昌傲然一笑,道:“敢问曲将官,你这案子什么时候能审完?今日?明日?还是后日?!太尉相公还着急等着我带人回去回话,你让我在这等你一年半载吗?”

    “那就请徐相公先回京复命,待这边事了,曲某自当亲自押送王犯赴京。”曲端神情坚定,寸步不让。

    徐方昌心道:“那日信上说,王进与第三将将官曲端私交甚笃,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什么有罪待审?分明是找借口庇护。官场上这些伎俩我徐某还不清楚吗?无非是能推就推,能拖就拖而已。推来推去、拖来拖去,很多事情就可以整黄了。

    哼!我就不信,堂堂高太尉要的人,还有人敢不给!”

    他冷哼一声,翻身下马,走到曲端面前,低声道:“曲将官恐怕还不知道个中厉害。这王进身上的罪责不仅仅是逃遁一事,而且涉嫌刺杀高太尉之子!”

    说完,他拍拍曲端的肩,讥诮地笑道:“怎样?案有轻重缓急,曲将官这下该放人了吧?”

    话已至此,曲端心中又惊又怒,看眼前这人和其身后军士的声势打扮,看其所呈的文书,必定属实无疑。

    “为什么?!为什么王礼佛投军数年无事,偏偏在他被关押入狱,做为诱饵设伏之际被翻旧账?!

    背后有没有可能是程风在捣鬼?不可能!他一小小程风怎么可能调动得了高太尉为他办事?难道老天爷无眼,真不给自己复仇的机会?!

    不行!绝对不行!把王礼佛放走,上哪里去抓程风去?!绝对不能将王礼佛拱手让出!

    天高皇帝远!第三将的营中我曲端说得算,任你天王老子来也没用!”

    他横下心来,恶狠狠地道:“既然王礼佛负罪甚多,先将他在第三将犯下的罪行了解了。否则!他被押走,我上哪去惩治他去?”

    徐方昌怔了怔,没想到原本认为手到擒来的差使竟然成了个烫手山芋,谁承想碰见了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愣子将官?完全不按规矩出牌嘛!

    即便你西军自成体系,但好歹也是大宋的兵啊,怎么连殿帅的命令都不放在眼里呢?!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曲端一耍赖,他倒是没辙了,心中一阵惶急,顿时额头大汗直冒。

    这队捧日马军由一名姓关的副部将带队,他见徐方昌吃了瘪,心中不忿。

    捧日军是上四军之首,也是殿前司最紧要的一支马军,其地位在大宋全军之中独占鳌头,平日里在京师里也都是横着走,出来办这个小差事那是杀鸡用牛刀。

    没想到今日在西军营里被人拒之门外,差使也没法交差,他关汝英什么时候吃过这等亏?!

    况且,这趟差使事关高衙内,背后有高太尉撑腰,闹到枢密院去,他也不怕输了官司。

    多卖些力气,把差使办顺当了,得太尉另眼相看,说不得策勋一转,也不枉跑关陕一趟。

    关部将拿定主意,提马上前,一声如雷暴喝:“直娘贼!捧日军办差,无往不利!今日怎碰上你这不识好歹的厮?!

    貘眼汉!速速打开鸟营!脑揪这厮出来跟俺们走!你交他出来,佛眼相看;若还不肯交人,引老爷性发,放一把鸟火,把你这些破家当都烧做白地!”

    宋代将熊猫称之为貘,他骂曲端貘眼汉也就是熊猫眼的意思。

    关汝英不提这个也罢,一提到这个便触及到曲端的憋屈事,引得他心中火起。

    当日他的眼睛被火药罐炸伤,除了视力受损外,眼皮上下药渣、瓷末入肉,取之不出,全是黢黑一片。白脸黑眼,看起来颇为滑稽。

    没了一双好眼睛,他没法提刀向前、冲锋陷阵,就连多年苦练、引以自傲的箭术也就得随之荒废。

    这对于一名武将来说,完全是一场极其沉重的打击。

    曲端梗着脖子,瞪着眼睛,原本就怪异的一张脸变得异常狰狞,他恶狠狠地道:“军中无法纪吗?!你捧日军再威风,也休想在我的营中撒野!”

    关汝英哈哈一笑,他“呛啷!”一声把腰刀拔了出来,指向曲端,喝道:“你这厮是觉得老爷刀不利吗?!交人!”

    他身后的军士们齐声大吼:“交人!”说完,拔刀声纷纷响起。

    因是拿人的差使,这队捧日马军轻骑简从,身着软甲,只挎腰刀,长枪大戟、强弓硬弩都没携带。

    饶是如此,数十把腰刀拔出,刀身晶莹,阳光照耀下,一片雪亮的光芒,照得直晃人眼,教人看了心惊肉跳。

    曲端把手一挥,他身边的士卒们也纷纷挺起了手中的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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