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土匪-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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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说着秦腔秦调的商贩都是程风从少华山带过来的部下,靠着贩卖各类西北特产掩护身份,接近济州城里的各色人等,收集有用情报。
经营客栈并不需要多么专业的知识,还能接触社会各色人等,又能便于召集联络,程风则出面成为了这家客栈的掌柜,这样喽罗们便可以正大光明地每日回到客栈沟通信息,接受指令。
要说能盘下这客栈,除了使钱,背后还使了些小手段。本来原来的王掌柜并不愿意出让客栈,毕竟经营状况还算稳定,每年三十贯的纯收入令他比较满足。
而且最近住进了不少关陕一带过来的客商,每天把店里挤得满满的,也不知怎的,这些人怎么这么认他这家店。他琢磨了一阵子,估计是因为自己老家也是延安府的吧,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嘛,一张口便知道是家乡人,自然亲切一些。
但自从他拒绝程风五百贯的开价后,这客栈便隔三差五地出状况,不是今晚失火,就是明晚上失窃,还有住店的客人斗殴,砸坏了家具器皿,一溜烟地跑了。。。。。。
王掌柜开客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遇过,他一寻思,便明白了背后的原因,知道有些人是惹不起的主儿。既然自家的客栈被人盯上了,开价又还厚道,自己就识趣一点儿吧。
所以,当程风第二次找上门来,开价四百贯时,他痛痛快快地答应了。他知道,再不答应,下次这姓温的开价估计就三百贯了,而在这期间,客栈还会发生什么离奇的事就不得而知了。
这家客栈四进的后院,第一进和第二进除了柜台便是通铺,第三进是单间客房,最后一进是掌柜和伙计们的住房以及厨房、洗衣房等等辅助设施。
重和元年十二月五日,临街一根长竿将风帘高高挑起,迎风招展,上书“久住温员外家”,原来挂的“久住王员外家”的招牌则被撤了下来。
于是出出入入的客商们发现客栈的掌柜换了,每天都能看到一位身穿貂鼠皮袄、头戴深檐暖帽,一缕山羊胡儿,点头哈腰、笑容可掬的年轻男子站在柜台后面。
这人长得比原来的周掌柜要年轻英俊多了,待人特别客气,总是未语人先笑,看样子是个做生意的老手,住店的价格还不变,似乎不是一件坏事。
程风发现,原来开客栈也有很多少事情要做的,比如采购柴禾、食材、日常用品,安排人烧洗澡水、清洗更换被褥、帮客人照料牲口,杂七杂八,好多事情。
好在客栈只是换了他一个老板,原来的各类勤杂人员全都被他留用了,一切依然照旧运转,基本不需要他太操心。
总而言之,除了掌柜换了,招牌换了,这个毫不起眼的客栈并无异样。
每天人进人出,住店离店,在以往的运行轨迹上简单重复着。看样子,掌柜的一年下来,也会顺利地挣个三十多贯吧。
连绵不断的秋雨刷刷地下着,汝州城一直笼罩在阴冷的水雾之中。从节令上看,这大概是此地本年度的最后一次雨水,过不久,天空就要飘飞起雪花。
这雨已经下了两天一夜,还没有停歇的迹象。南风赶着灰黑的云彩,潮水般向北方漫过来。雨时疏时密,但一直没有断。
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老天爷总是不尽人意,伏天旱得裂土,正是要雨的时候,偏偏一滴雨也不落,现在不需要雨,雨倒下个没完没了!
大街小巷淙淙地流淌着污水,房屋上的灰尘和人行道上的泥垢被雨水洗得干干净净。
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卖东西的关陕客商们全都早早地收了摊,心灰意懒地躲在房间里睡大觉。
程风背着双手站在门口,瞧着雨水不断从屋檐下落下,心中却有几分畅快。
第354章 破敌先袭粮()
这雨水夹杂着寒意,对于在野外扎营的宋军来说,是个不小的阻碍。不仅增加了粮秣的运输难度,而且让寒冷更加刺骨,士兵生病的概率会更高。反观主场作战、有屋可住的梁山军则没有这些烦恼。
此时正是午后,加之客栈里已经住满了人,程风便让伙计们把门关了,各自回房睡觉去了,他一个人守着便行了。
掌柜如此宽厚善心、体贴下人,伙计们自然满心欢喜,一个个钻进屋里,睡得伸胳膊蹬腿,不仅鼾声中捎带着舒服的呻吟,还把牙齿咬得格嘣嘣价响……
程风在客栈里转了一圈,查看了各处情形,一闪身进了一间房间。他一进屋,里面的几个人便迎了上来,聚到了他的身边。
房间昏暗,桌上点了一盏油灯,程风笑吟吟地道:“好了,你们都说说吧,这些日子都听到了什么消息?”
“我们扮作买枣的商贩,专门在四个城门口转悠,基本摸清了城门守军的人数。北门、东门各十人,西门十五人,南门人多些,估摸着得有二十人,都是一天三班轮守。”说这话的正是汤隆。
程风紧问道:“守城的都是些什么人?手里有什么兵器,战力如何?”
汤隆想了想,道:“都是本地厢军,大多提着长枪、朴刀或者棒杆,没有弓弩。看样子平日里疏于训练,抓个偷鸡摸狗的贼还行,真正干起仗来够呛。”
程风点点头,若有所思地道:“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不知道城里厢军总人数有多少?”
“我打听到了,一共有三个部,不到一千人。”朱武接过话来,他一身道士打扮,头戴一顶乌纱抹眉头巾,穿一领皂沿边白绢道服,系一条杂彩吕公绦,脚踏一双方头青布履,与他的神情气质很是般配,毫无违和感。
桌上放着一副渗金熟铜铃杵,边上还立着个纸招儿,上写着“讲命谈天,卦金百文。”看来这些都是他的道具。
他解释道:“前几日我举着纸招儿在街上转悠,正好有一富家妇人找我讲命,扯东拉西、左盘右问,从她嘴里套出了这条消息。”
“消息可靠吗?”弄准守城驻军的人数极其重要,程风不得不慎重一些。
“可靠!那妇人自称是厢军部将的家眷。后来,我让陈达去军营核实过,和我掌握的情况基本上差不多。陈达大羊倌儿,你说说吧。”
大家听了朱武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忍不住低声窃笑起来。
陈达抬起手来,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抱怨道:“非让俺贩羊,成天臭烘烘的,洗也洗不干净。”
“行了!我这卖马的比你好不到哪里去,身上经常溅上马粪。赶紧说正事吧。”史进拍拍他的肩膀。他俩算是难兄难弟,一个卖马一个贩羊。
“那日俺按军师的指示,赶着羊去军营附近叫卖。出来一个军头,说是买十头羊,过年要吃羊肉馎饦。
俺故意说偌大个军营,就来十头羊?他一瞪眼,说他只管他们部的伙食。
俺问还有几个部?帮俺引荐引荐。他不屑地道,他们装发军、壮城军哪比得上咱这牢城军啊,他们的部将吝啬,平时油水又少,未必舍得做羊肉馎饦,最多用点猪肉。
俺又问啊,咱们济州还有没有别的军营?咱好把羊牵过去卖。
他又瞪了一眼说,一个济州三个部千把人还少啊!要不是因为梁山贼寇,人员编额还不会用足。最后还骂了俺一句乡巴佬、没见识。他奶奶的!”
陈达讲得有鼻子有眼的,又惹得众人发笑。
朱武略一思忖,道:“壮城军负责修筑城池,装发军负责运输物资,看守牢房则是牢城军的主要职责。看样子,这些厢军的战力应该不会太强。”
程风点点头,忽地望向史进,问道:“大郎那边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不是安排我卖马吗?买得起马的人不多。我就去车马行转悠,没想到想买马的人还不少。听说是官军雇佣他们往梁山方向运粮,给呼延灼的禁军运去。”
“运粮?!”程风眼睛亮了起来,他追问道:“打听到何时运出城吗?”
史进皱眉想了想,道:“说是每月月初送一批过去,这月已经运过了。”
朱武自言自语地道:“月初?城中厢军总共才一千人,押运粮队的人肯定不会超过这个数。若要袭他粮队,关键得知道禁军是否参与运粮。这事还得继续打听。”
程风招招手,众人围得更近了,听他低声道:“擒贼先擒王、破敌先袭粮。这事如此安排为好。。。。。。。”
单调乏味、淅淅沥沥的雨声将他们的声音掩盖得严严实实的,旁人不可得闻。
常说风雪交加,今日却是有雪无风。细细的小雪若有若无地洒了下来,缓缓地将一行满载粮食的太平车涂抹成白色。一旁押送车辆的厢军和赶车的车把式的帽笠上、肩上也都积上了一层雪花。
车队从济州出发,向梁山泊边行进。虽是向虎狼巢穴行,但众人的心情都很轻松。因为梁山贼寇已经被围困在梁山上两个月了,动弹不得,已成瓮中之鳖,迟早要被朝廷擒获。
赶头车的车把式叫冯门仓,约莫六十岁的年纪,须发花白、脸宽口阔,紫红色的脸膛,细长的眼睛透着几分看尽沧桑的淡然。
他在济州这块地界跑了大半辈子的车,对牲口的脾气摸得透透的,对去往各地的路线也都烂熟于心,可谓经验丰富、处事老道,大伙都尊称他一声冯爷。
济州地处梁山泊南端,是离梁山最近的州府。呼延灼的大军驻扎在梁山泊畔,每日人吃马喂消耗巨大,虽然不是济州一家供应粮秣,但朝廷从各地运过来的物资都从这中转输送,这运送粮草的职责主要还是得落在本州肩上。
押送粮草一开始由呼延灼带来的禁军负责,输送车辆和人力则依靠本州厢军和雇佣的民间车马。
随着战事进展顺利,梁山贼寇被围,禁军就不再护送粮队了,主要依靠厢军的力量押送。
第355章 集体脱衣舞()
瞧着漫天细雪,琢磨着还有半日路程就能赶到军营,冯门仓放下心来,从腰间摸出个酒葫芦来,仰脖吱溜了一口,一口热气混杂着酒气喷嘴而出。
在一旁随车步行押送的小厢军叫杨凡生,瞧见冯门仓喝了一口酒,见了不由觉得嘴馋。
他朝左右瞅了一眼,舔了舔嘴唇,乞求道:“冯爷…冯爷!给俺喝一口呗…这天怪冷的!”
冯门仓瞪了他一眼,低声喝道:“你一个军爷,喝什么酒?!喝醉了,梁山贼子来袭怎么办?”
“屁!”杨凡生嗤笑一声,“俺听说,梁山被呼延灼将军的连环马打得落花流水,都给朝廷上降书了!还怎么来袭?!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
“哼!”冯门仓提起马鞭耍了个鞭花,不以为然地笑道:“有句老话叫兵不厌诈不知道吗?只要那些个梁山贼人没有放下手中的刀枪,就不能不防着,这种事啊我见了多了!”
杨凡生提起手中的枪晃了晃,恶狠狠地道:“他们敢!要有贼人来了,俺手中的枪正好可以尝尝人血的味道!您当俺们这两百名弟兄都是草人吗?”
冯门仓看着他色厉内荏的样子,一语不发,只是嘴角溢出一丝嘲笑。
杨凡生瞧着那轻蔑的笑容,心中有些不服,阴阳怪气地道:“冯爷,听说您二表姐夫的三大爷的孙子在梁山上当马夫,您该不会听见什么风声了吧?”
“我去你大爷的!”冯门仓气得涨红了脸,“你小子血口喷人!我冯门仓一辈子坐得直、行得正,就靠赶车这门手艺吃饭,哪会去勾结梁山贼人?!”
杨凡生见冯门仓真生气了,知道自己说得有些过了,连忙道:“俺错了!错了!您老别跟我一般见识!”
“哼!”冯门仓见杨凡生低头认错,也没再揪着这事没完没了,他故意又喝了一口酒,睨着杨凡生道:
“小杨子,你还别不服气,我走过的路比你过的桥多,吃过的饭比你吃的盐多。
这世事啊!经常出乎意料!即便我这遭说得不准,但小心方能使得万年船!你看那谁……”
见冯门仓又要开始念那十几年前的、二十几年前的老经了,杨凡生忙不迭地道:“那是,那是!冯爷可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了!”说完,他扭过脸去,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嗖!”一只利箭插在装米的草袋上,力道极大,几乎全根没入,只露出箭尾的雕羽。
草袋的破损处,白花花的大米像泉水一样哗啦啦地冒了出来,砸在车的壁板上,溅得到处都是。
杨凡生惊讶地往来箭方向望去,只见四周枯黄的苇草里突然冒出来几百名贼人来,一个个骑在马上,弯弓搭箭,瞄向粮队。
冯门仓见势不妙,一骨碌从车辕上滚了下去,躲到了太平车下,这是他几十年的赶车生涯得出来的经验。
遇上拦路劫道的,先是跑,眼见跑不过的先往车下躲,自然有人上去拼杀,反正自己只是赶车的,一般人不会找自己麻烦。
他见四周围上来的贼人都是骑马使箭的,并且人家是有心算无心,知道自己驾着这负重的粮车跑是跑不过的,那就只能躲了。
他这老腿一偏,身子一沉,便钻到了车底,这敏捷的身手完全不像六十岁的人。
负责押送粮车的厢军们未曾遇到这种情况,也未做好打仗的准备,一时全傻了眼,杵着枪杆子立在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才好。
这帮马贼甚是嚣张,居然还打着两红两黑四条旗幡,上面分别用斗大的黄字写着“三山聚义助梁山”、“奋勇当先破连环”;“生擒双鞭呼延灼”、“活捉踢雪乌骓马”。
旗下立着个身披皮甲、头戴皮盔、脸戴铜面具的年轻头领,双手提着缰绳,左右腰间各挎一刀,高声喊道:
“对面的人听着,俺们是二龙山、桃花山、白虎山的好汉爷爷,因气不过呼延灼围攻梁山,特来助他们。今日你们碰到俺们算是倒霉,把车留下,留你们一条狗命。”
一听程风的这话,粮队里的人表情各异,那些厢军们一听不用拼死厮杀,大多面有喜色,反正连车带粮都不是自己家的财物,而那些赶车的车夫们则心中直呼晦气,这马和车看来要赔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