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土匪-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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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浩越听越烦,但他也知道程风句句在理,无从反驳,忍不住怒道:
“哼!怎样当父亲,老夫用不着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教!鱼儿,过来!体面都让你丢尽了!跟我回家,如何发落你,等你阿翁回来了自有定夺。”
程风依旧不依不饶,继续道:“其四,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钟情。
退一万步说,即便种鱼儿喜欢上我,那也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当父亲如果真的怜惜她,有必要这样罔顾事实,粗暴地诋毁、羞辱自己女儿吗?”
程风如此大胆不忌,一句句话像把刀子一样插在种浩的心上,他气得胀红了脸,用颤抖的手指着种鱼儿,厉声问道:“你说,你说实话,你真喜欢上了这个混账东西?”
种鱼儿羞红了脸,低头不语,一颗芳心扑通扑通地乱跳,她哪里会想到程风会如此直截了当地说起自己喜欢他,哪里会想到父亲会如此直截了当地质问自己。
她很想说将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但她此时羞于出口、也不敢出口。
的确,当青春渐渐苏醒的时候,每个女孩都会有自己喜欢的人出现,只是大多数女孩都会将这份令自己脸红的爱恋隐藏在自己的心底,更别提敢当自己父亲的面说出来。
多年以后,当她回忆起此时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悔意,白云苍狗、世事无常,爱了,就应该大声说出来,否则会后悔一辈子。
当然这是后话了,此时的种鱼儿的确是做不到如此果决、勇敢。
“我说过,是假设!你听不懂人话吗?有必要这样逼她吗?”程风一脸不屑,随即扭头对种鱼儿道:
“鱼儿!乖!跟你的好父亲回家吧,你现在还是个孩子,还未成年,必须得回家,听从父母的安排!”
程风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将种鱼儿拦下的,他这番话将自己心中的愤懑发泄了出来,一是自证清白,他与种鱼儿并没有苟且之事。
二是针尖对麦芒,将泼过来的污水泼回去,既然他种浩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自己可不能把理亏了。
种鱼儿听了这番话,知道自己这一回家,肯定被看管得死死的,下次能看见程风,不知什么时候了,心中是百般不舍得。
她看看一脸怒容的父亲,再看看温言相劝的程风,忽地泪如泉涌,好想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了他,再感受感受他的体温、他的体味。
但她不敢,只得泣声道:“程风哥哥,父亲正在气头上,我……我先随他回家……你……你要记得来看我啊!”
种浩见她对程风如此依恋痴迷,气得只跺脚,恨不得揪住她的耳朵怒吼:“醒醒吧你!傻孩子!”
他怒道:“你赶紧随我走,立即回家,等阿翁回来,听候发落。你若不走,我便去衙门,告他一个和诱良家妇女罪,让他吃上三年牢饭!”
种鱼儿慢慢走到种浩身边,又深情地凝视了程风一眼,随后耷拉着脑袋,噙着泪水往地上看去,不再抬头多看他一眼。
种浩恨恨地瞪了程风一眼,这才牵着她的手向客栈外走出去。
程风看着他俩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有些怅然若失,种府虽然不是深宫大院,但经此一折腾,鱼儿肯定会被严加看管起来,自己也要归营,再见面就不知是何时了。
这段时间里,每天和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女孩逗逗乐也挺有意思的,即便有时候也会觉得烦,但以后耳边没有了她絮絮的聒噪、眼前没有了她俏皮的笑容,似乎还有些不习惯。
冷风中,他喃喃地道了一句:“但愿再见不会是永远。”
第155章 不是聚饮就是耍钱()
处理完种鱼儿这桩麻烦事,程风便带着图图什一起回到了西安州的驻地。
因为主官不在,所以曲端手下的泾原路第三将将士都未参与两个月前的战斗,便也没有人伤亡,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西安州原是夏国国土,夏国人在这里建立了南牟会城,李元昊在此地的天都山中设置了避暑行宫。
地小人少的夏国还是抵挡不住钱多粮足的宋国步步蚕食,元符二年,南牟会城复为宋地,置西安州,属秦凤路管辖。
九部如今就驻扎于李元昊的避暑行宫内,附近的山上山下寺庙成群,远远望去,挑檐飞脊,雕梁画栋,庙貌辉煌。
在西北的贫瘠大地上,严寒的天气里能有这样的驻守条件算是相当不错了。
程风现在是副部将,顶头上司是部将王进,所以行事更加自由些。
回到九部的当天中午,他邀着王进,请了韩世忠等平日交好的几位兄弟,一起在半山腰处的酒家铺子痛饮了一顿。
毕竟地处西北内陆,这里的酒家铺子无甚精致好菜,只有清炖羊肉、烧烤羊肉、炒揪面几样,酒更谈不上佳酿了,只有几坛山野村酿,但喝酒嘛,不在于吃什么、喝什么,而在于和谁喝。
美好的东西往往特别简单,不需要太复杂的外物衬托。
围坐在一起的都是一同枪林箭雨里闯过来的兄弟,自然是吃得痛快,喝得痛快。
程风端起碗饮了一口酒,乐呵呵地给众人讲着一路西行的见闻,当然他将一些敏感的东西还是隐起来了,比如益麻党征的真伪、曲端曾经对图图什起过杀心等等。
大家听到要紧处,紧屏住呼吸,瞪大着眼睛,听到欢快处,又肆无忌惮地击掌叫好,忍不住端起碗来大干一碗。
待程风讲得差不多了,最后来看,热血男儿们还是对女人最感兴趣。
“程兄,说实话,那九王妃月朵儿究竟是你说服的还是睡服的?”
“对呀!老实交代,王妃的**大吗?皮肤白吗?”
“你就说说吧,屁股有这老板娘翘吗?”
板房外传来老板娘的轻啐声。
“哈哈哈哈!”豪放的笑声从简陋的板房里传出来,在白雪皑皑的山中回荡,震得房顶上的积雪扑簌扑簌直落,年纪小、脸皮薄的图图什在一旁听得面红耳赤。
在这里,没有人摆着官威,没有人揣着私心,这份纯粹、这份洒脱、这份热血的情谊在外人看来肯定羡煞人也,人生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酒酣耳热、肆意高谈之后,程风背手立在酒铺前向山下望去,只见群山耸峙,山岩峻峭,雪花飘零里整座大山银装素裹。
白色的雪、黑色的劲松、跌宕起伏的山势,宛如天地间一幅浓墨泼就的山水画。
喝过酒的年轻身体泵张着生命的热量和活力,寒风拂面依旧不觉半丝寒意,间或有叮咚作响的水声传来,很细,很轻,有点欲言还休的暧昧。
“咕咕!”一只山雀疾速掠过,落在树枝上,旋即又迅速飞离,空空留下两个黑黑的爪痕。
鸟飞不知去向,而雪花依然在纷纷飘落,不一会儿的功夫,那树枝上的爪印悄然泯灭,不见踪影,天地依旧是苍茫一片,仿佛那鸟儿从未来过。
程风瞧着眼前这一幕,看得痴了,觉得这便像是自己充满偶然性的人生,自己就像一只无意间飞到大宋的鸟儿。
我在这里会留下自己的痕迹吗?即便留下些许痕迹,会不会很快被岁月的雪花掩盖?
大雪纷飞,寒风凛冽,守卫益机滩新堡的士卒们都冻得哆哆嗦嗦的。
堡里的一间库房却是人声鼎沸,因为人多,显得暖和多了,一群人围着一张大木桌子,两眼发光,盯着桌上的一个倒扣着的黑色大碗,兴高采烈地高喊着。
有人嘴里嚷着“大!”,有人口里喊着“小”,一人蹲在桌子上,两只手压着碗底,张嘴吆喝着:“来来来!买大买小?买大买小?买定离手了啊!”
押大小是玩骰子最简单的玩法,不用搞清楚什么“满园春”、“满盘星”、“混江龙”、“雁行儿”等等不同点数组合的规矩和胜负,只需要一骰一碗,分清点数大小即可。
一、二、三点为小,四、五、六点为大。规则简单粗暴,理解门槛极低,故而吸引了众多文化水平不高的士兵们参与。
许老六汗流满面地夹在人中间,刚刚就属他声音叫得最响,但其实今天独他输得最多,他这一把押上了最后的三十文钱。
他口中念念有词:“求佛祖保佑!玉皇大帝保佑!孔老夫子保佑!关公保佑!官家保佑!开个大的!开个大的!”
“嘿!开啦啊!”庄家揭开碗盖,也是汗流满面地唱,“嘿!又是小二!愿赌服输!压大的人把铜钱拿过来啊!”
压大的人见了,连连叹息咒骂,“真是邪乎!连开三把小二!”压小的人则是喜笑颜开,边数着铜钱,边张罗着一会儿请人喝酒。
一连摇出三个二,确实是小概率事件,但也许这就是赌博的魅力所在。
一切全凭运气,随机、莫测、偶然,让人惊喜万分让人追悔莫及,给平淡的军营生活增添了几分刺激。
许老六阴沉着脸,一脸颓丧。
旁边有人逗他,“许老六,你也不想想,一连求了佛祖、玉皇大帝等这么多人,他们还得赶到一块商议一番才能决定是否保佑你,这时间上也来不及呀!”
众人顿时哄笑起来。
许老六带着些许怒容,起身离去,走至门口又转了回来,从怀里掏出一个银碗向桌上一掷,道:“这碗是我从夏国人帐篷里抄出来的,也值个三两银子。
只此作孤注,输赢在此一决!”
众人见了,顿时脸色变了,七嘴八舌地劝他:“老六,这银碗也是你一刀肉一刀血搏杀出来的,就不要拿来作注了。”
“一把得胜回本固然妙,但是再不如意一下子又输了去,便就亏大了。”
“对呀!本来就是图个乐子,何必闹到这等地步?这银钱不如留下来娶老婆。。。。。。”
许老六坚意要掷,红着眼道:“我的碗凭我自主,你们凭什么拦着我?是怕我赢了你们的吗?”
众人见他已怒,只得依他。
第156章 郑驴子发威()
这把许老六依旧押大,因为刚才的争执不快,屋里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大家都静悄悄的,只听见摇骰子和揭碗的声音,没有人在那叫喊吆喝。
那碗揭开来,朝上的一面赫然是个六!大无再大!
“哈哈哈哈!老天有眼,也有一把大的该我赢的!”许老六跳将起来,大声笑道。
这时,不知谁嚷了一句“郑驴子来了,快跑呀!”众人拿了桌上自己的赌注,一哄而散,有的夺门而出,有的跳窗而逃,如避瘟神。
可怜的许老六还没反应过来跑走,就被郑骧堵在门口了。
许老六抱着他那只心爱的银碗,两眼幽怨,口中喃喃地道:“咋这样晦气呢!刚赢上钱,人都跑了!”
淮南人郑骧,字潜翁,年过四旬的他早已习惯了西北的寒冷,元符三年进士及第,任溧阳知县后,他再也未回到过江南水乡,而是在西北地带扎下了根。
他先后任岢岚军、庆阳府通判、熙河兰廓路经略司属官,素有刚直不阿、精明强干、体恤民众之美名。
他在任溧阳知县时,有一年正赶上年成不好,田地颗粒无收,治下百姓多有逃亡,而转运司的官吏还按照户籍名册催促上交拖欠的赋税,一人也不让减少。
这下子把郑骧惹怒了,他重新修改了户籍簿册,将逃亡的百姓名字通通删掉。
江南东路的判官气急了,威胁要把他绳之以法。
上下熟识的人都劝他屋檐下低头,莫因此丢了官帽,谁知郑骧是爆炒鹅卵石——不进油盐,丝毫不为这些好话歹话所动。
反而奋笔疾书,越级上奏圣上:“溧阳天灾苦民,小民多有逃亡,若不顾实情依旧按定额上缴赋税,只会让百姓雪上加霜、愈加贫乏,处理不当恐会激起民变。”
当时赵佶刚刚继位不久,意气风发、励精图治,看到治下有如此爱民护民的父母官十分高兴,对他的奏折大加赞赏。从此,郑骧刚强之名声名远扬。
离开溧阳后,他就辗转于大宋的西北边陲,朝请大夫、陕西路转运副使钱盖十分欣赏他,特上奏将他辟为幕下属官。
郑骧对钱盖也是心存感激,因为钱盖对他是真赏识、真信任,不仅从善如流,还敢放手任用。
郑骧眼光独到,注重实干,大观二年,秦岭陇山发生地震,兰州一带六个卫城的城墙都被震得裂缝、坍塌。
郑骧对钱盖建言,该六城是熙河路的重地,应该尽快修理整治,而且他请求带兵在兰州以西八十里,建造益机滩新堡,用以扼守夏国进攻路线,保护六城修缮,钱盖慨然应允。
郑骧督促民工日夜赶工,不到一个月,便将边长六百步的城堡建成,他因此功而升官,不仅策勋一转,还被圣上赏赐绯衣银鱼,一时风光无限。
今日,他冒风顶雪到益机滩新堡巡视,却发现士兵聚众赌博,这般寒冷的天气,且又接近年关了,一般人见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郑骧是谁?他可是个眼中揉不得沙子的人,当即命令卫兵将许老六捆了起来。
按说郑骧并不是益机滩新堡的主官,他现在只是个有官阶无实职的散官,但益机滩新堡是他呕心沥血一手建起来的,他在这里有着无形的影响力。
加之他是转运副使钱盖幕中的红人,且刚直不阿、极难通融,即便是守堡的将官跟他说话,也不得不赔着三分小心,要不士兵们怎么会给他取个“郑驴子”的外号呢?
许老六全身被剥得精光,只给他留了条短裤遮羞,绑得结结实实的,孤零零地立在堡内的点将台上,头上还顶着他那只给他带来“好运”的银碗。
守堡的一千多名士兵们都按队列立在校场上,听着郑骧训话,大气不敢出一声,凌厉的寒风将郑骧的话送得很远,而他的话比寒风更加凌厉:
“太祖有训,博戏赌钱物者,斩。非出军临阵,亦依此法。此时非战时,本官无权现在就把此人斩了,但定会上告枢密院依律处置定夺。”
众将士听到郑骧的话,心中又惊又惧,要知道,这规定归规定,实际执行又是一码事,这道禁令早已